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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番外一：苹果与崴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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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国端坐主席位，满脸僵笑故作威严地与人闲谈着，双眼却刷刷刷滋着火光。左眼焦急地朝左边门口瞧着，城城别在这当口进来啊。右眼朝右边舞池铁路的方向怒瞪着，丫的花蝴蝶似的满场飞，搂着个花蝴蝶似的娘们儿，你他娘的想唱蝶双飞啊？！……妈的，诚心想把老子俩眼珠给看成斗鸡眼不成！
舞池里，铁路也在暗中骂娘，全乎地冲高建国去：4944师光棍多这怪我啊？老子抢了他们的兵不假，可他们找不着媳妇不该我A大队买单吧？你一军之长居然强词夺理说都是我削了他们面子导致他们丧失追求幸福的勇气？我看你就是闲的抽的找K了！！！
两人的眼光隔着舞池昏暗的光线刷刷刷对射，很是有番我鄙视鄙视鄙视你的ji情四射。同时又不由自主地朝门口偷瞄，心下都是一个念头，高城/城城别在这时进来啊……
要说又是政治部出的馊点子，因4944师战功彪炳，然寄情国防事业，全体指战员有近半数光棍一条，故被兄弟部队戏称为“哑炮师”，取自于“爹娘发给一杆枪，活到今朝未打响”之戏语也。
4944师师长大感不忿，于军部会议之际上诉于集团军最高长官高建国军长。于是本着为领导分忧为兄弟解愁之意愿，政治部建议，召集4944师连级以上单身指战员与文工团通信连野战医院所有未婚女兵，于某年某月某日在军部召开盛大舞会，以庆祝4944师换发新装备之名，行勾搭成奸之实，力争在领取新装备之际，捎带回新媳妇若干……
4944师师长脸色稍雯，不妨老对头铁路闲闲插话：“师长同志，您回去可得紧急训练，别让同志们把交际舞跳成双人搏击。咱集团军女兵个个赛须眉，冷不丁挨了踩，河东狮吼来个过肩摔……唉，大老爷们儿的，也不好还手不是？哈哈！”
4944师师长大怒：“铁老妖！你A大队光棍比哪个部队都多！有种把你的兵也拉来，老子倒要看看，步兵巅峰好意思挨几下花拳绣腿！”
高建国眼看铁路长眉一挑，知道他又得甩片汤话，赶紧掐断：“野战军不会跳舞，也很正常嘛。政治部组织文工团去4944师紧急训练，记住，一定要确保不踩女同志脚趾头！”
这时政治部主任提了个建议：“自古嫦娥爱少年……呃我不是宣传资本主义思想……鉴于人数颇多，我建议，先抽调相貌端正的为第一梯队。现在什么事都讲究个门面，也较容易成功嘛。”
高建国还没说话，铁路微笑着逗牙签子：“这就跟卖苹果一个道理，放在第一排的都得是光鲜的，不然谁买啊。”
“咚”！4944师师长气得捶了桌子，“你你你……”
政治部主任一看要遭，连忙和稀泥：“话糙理不糙，铁队没别的意思，您别……”忽然灵光一闪，“铁队，你们A大队光棍也不少啊，要不干脆，一块儿来？”
铁路微一沉吟，4944师师长不错过任何反击的机会：“对对对，上回对抗我见过你队里那几个，叫个什么袁朗，齐桓，吴哲的。小伙子们长得很精神嘛，全弄来当咱这第一排苹果。……唉我说铁路，你不也精神么？兄弟一场，你要看上谁，哥哥我保证没人跟你抢。”
铁路不答，直接看向高建国，您老瞧这家伙得瑟的，赶紧出手吧。
哪知高建国一拍巴掌：“就这么决定！你们A大队老是打人家，都把人弄得没信心了嘛。铁路你带你队里那几个一起去，只许当苹果，不许抢兄弟部队的老婆！”
铁路神色自若地瞪着高建国，军座大人，您老想看我笑话是吧？
高建国大公无私地眯眼笑，老子就是公报私仇了，谁叫你把城城当媳妇！
高建国是这么想的，铁路这人吧，不是自己喜欢的他连靠近都烦。老子就偏让他去舞会上受罪，烦着他，恶心着他，最好整得他拂袖而去把集团军所有娘们儿得罪干净乃至臭名远扬……省得以后还有人嘀咕要给铁路介绍媳妇，老子还不能说不，靠！
算盘珠子拨得劈啪响，高建国笑眯mi宣布：“就这么着，散会！”
之后几天他忙得不可开交，没时间想其他，等到政治部汇报舞会准备完毕，高建国才猛然想起，亲娘咧，城城长得也精神啊！这俩要一碰上……
赶紧查看舞会参加人员名单，果然，高城名列众家红苹果第一名，遥遥领先。
高建国猛地一拍桌子：“我cao……”吓得汇报的干事小白脸刷白。高建国揉揉眉头，这也怪不得政治部的人，我儿子是最优质的苹果最光鲜的苹果最人见人爱的国产红富士红将军，还是将门虎子的噱头，不被选上本军长都不答应……
正在想咋办，高城电话先过来了：“爸，有个事儿……我不是徇私舞弊啊……这刚拉练回来，上头就要我去参加啥啥啥舞会，说得好听，其实不就是给找老婆么？我不去，爸你给政治部打个招呼呗。”
高建国想了想，先把事儿解释了一遍，完了小心翼翼地：“城城啊，铁路也去，还不是他嘴损，被你们师长给话赶话赶上了么？也就是应个场子，没啥大不了的，你们师的兵个人问题是成问题……这样，那天爸爸也去，要瞧着你俩谁被娘们儿围上了，爸爸当场救人咋样？”
电话那头高城噢了一声：“怪不得我一回来就有人说A大队有人给我电话呢，估计就说这事儿……那成，爸你说了你去的啊，你要不去，有人缠我，别怪我给您脸上抹黑啊。”
“好好好，”高建国连连点头，“你俩不闹别扭就好，家和万事兴……抹吧抹吧，爸爸脸本来就黑么。”
上有朗朗青天，人啊，就是不能乱说话。等到舞会那天，高建国同志的脸还真就黑了。
4944师连级以上军官全部到齐，除了本该当头的高城。师侦营当天训练有个战士受伤，高城跟去医院，得晚到。于是坐在主桌的高建国眼睁睁看着铁路被一个又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兵请跳舞，从第一曲起就没坐下过！
A大队来了五个人，以铁路为首，依次跟着袁朗，齐桓，吴哲，成才。政治部原本说成才级别不够，铁路说军长让咱就是来给兄弟部队长脸的，成才可是咱大队最漂亮的苹果了，一笑俩酒窝！
五虎将一进门就吸引了众多眼球，众女兵大多没领教过特种部队的，难得医疗系统的见过几个，不是血肉模糊就是断胳膊断腿，全须全尾的还真没咋见识过。但见袁朗潇洒，吴哲俊朗，成才迷人，齐桓冷峻，各种苹果型号齐全。
而当头的铁路，要王庆瑞说那就是一中山狼，要其他同僚评价就是阴险狡猾。可有道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此时在全体娘们儿兵的眼中，铁大队长那是不靠谱的，匪气十足傲气冲天，酷啊！
老A五虎将单独坐在一张桌子边，一群女兵叽叽喳喳半天，一穿白裙子的先走过去。高建国看得明白，那方向明明是冲着铁路。只是白裙子走到桌前却不敢正视铁路，偷瞄了眼，最后转向一笑俩酒窝的成才同志。之后又一个冲着铁路过去，可半道转向了吴哲，再以后是齐桓和袁朗，最后就剩铁路一人坐桌边上了。
主桌上最高长官们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副军长厚道，扼腕道丫头们胆子大一点嘛，铁路又不吃人。
正军长高建国频频点头附和，心里却乐开了花，丫的把姑娘吓跑了，很好，保持！
他高兴得太早了，女兵到底是见过大阵仗的，终于有一花裙子大胆地向前走走走，对铁路伸出了手。副军长浑然不觉高建国开始阴沉的脸，兴奋地道：“这个好这个好，谁谁谁的孙女，将门虎女，胆大！……老高，你不高兴？”
高建国掩饰地咳嗽：“咳咳，太小了……”
副军长摇头道：“老高啊，你是没闺女。现在的女孩，还就爱叔叔辈的，觉得成熟嘛。我家俩丫头，都这套路。”
有了第一个吃铁苹果的，铁苹果就成了美味。之后就见铁路带着各色儿裙子满场翩翩飞，飞得高建国脸上五彩缤纷煞是好看，跟被裙子染了色儿似的。
气得4944师师长咬着牙念经：“老子的王牌还不来……高家苹果还不到……去他的老A烂苹果……”
惹得高建国同志心里一个劲念佛：“城城现在别进来……铁路你给老子停下来……丫头们找爹回家去……”
场下的铁路也不好过，女兵们背后的七大姑八大姨可够人喝一壶的，都得罪了谁知道啥时候就得给A大队的兵穿小鞋。铁路只得朝主桌的高建国频频瞪眼：你不是答应了高城谁被缠住就来救人的吗？
高建国不是没看见，可他实在没辙。能说什么？舞会本就为了相亲，铁路又没结婚，难道要他拉警报让A大队出任务？情急之下，高建国若无其事地右手手指搭环，朝铁路比了个当年反击战战场上的通用手势：斩！
铁路先一怔，你让我把姑娘当越南鬼子斩了？但随即发觉高建国的手势比标准更朝下了几分，他明白了，大爷的，你让我自毁形象，踩姑娘脚？！！！
朝下一看，姑娘穿了双露趾鞋，这要是一家伙下去还不得成猪蹄啊？
铁路当即决定，趁着高城不在，跳完这曲就撤，把袁朗他们留下充数。至于高建国临阵退缩还转嫁责任，回头再算账！
愿望是好的，可惜运气太差。华尔兹跳完相对行礼起身，姑娘的长裙突然绊到脚，铁路伸手去扶。怪就怪老A的臂力太变tai，这猴子捞月的动作太小儿科，以至于铁路只伸了一胳膊，而另一胳膊条件反射背在身后。
袁朗等倒是明白，这动作就是这么设计的，为的是拔后腰上的手枪。可搁其他人眼里就变成了，老A头目颇为绅士地极其优雅地单臂抱起共舞的女子，硬生生把华尔兹的旋转步变成了热情奔放的标准探戈：男子微带杀气，以背剑之姿反手以待；女子长裙委地，拧身后仰……贼啦刚柔并济。
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起哄架秧子的。场内噼里啪啦掌声爆响，要不是碍着军长在，几个激动得抽抽的非吹口哨不可。这时候不停有那没眼力见儿的瞎起哄：
“帅，帅呆了！”这是某个没敢去请铁路跳的。
“这就叫男人气质，小年轻不能比喔。”这是某个跟铁路跳了的。
“老A还训练跳舞吧？这五个都跳的不错啊。”这是某个跟袁朗吴哲齐桓成才通跳了的。
“娘们儿的玩意儿他们老A也精通？不亏是巅峰啊！”这是某个酸不拉唧没跟姑娘跳成的。
众说纷纭中，4944师师长的大嗓门最是惊人：“我说门口的！咋才到啊？没看见咱师快全军覆没了吗？赶紧进来让大伙儿瞧瞧，咱高城这苹果最棒！”
铁路蓦然回首，门口正站着一人，背着光看不清眉眼，单瞧这身形，奏是一果实大型，果形端正的国产红将军！
这当口所有人都被4944师师长一嗓子嚎得朝门口望，于是众目睽睽之下，红将军高城同志目不斜视大步前进，然则脚步一步一歪，一深一浅，愣是沾上了点仙气―――八仙之一，铁拐李……
4944师师长的笑容一下子掉了下来：“你这是咋的啦？”
高城啪地站定敬礼：“报告师长，出医院时太急，在楼梯上摔一跟斗，左脚崴了。”
“嘶……”4944师师长脸部肌肉登时抽得像中风，火烧屁股似的绕着高城转三圈，“你早不崴脚晚不崴脚，敌军压境你倒趴窝了……”心里这个气啊，想找谁摔咧子，到底是当着军部首长不好发作，胡乱一拍大腿，“你们这帮没出息的，老A就五个，咱有多少？还他娘的一比二十五！”
高城在门口站了有些时候，心里已有计较，低声道：“师长，咱师侦营啥时候掉过链子？我给你解决俩不行么？”转身一拐一拐拐到老A那儿，先拍拍成才肩头，“孬兵，收拾得挺整齐啊？”
成才敬个礼，看高城左腿：“连长，你腿不碍事吧？”
高城笑容满面：“不碍事不碍事，那啥，小宁小帅在外头呢，说是没准你和三多要来，等着叙叙旧呗。”
“真的？”成才乐了，转向袁朗，“队长，我想……”
袁朗还没答话，高城特凉拌菜地吹冷风：“这老A架子是比老步大啊，见个老战友也得预约，牛！”
大庭广众的，袁朗还能说什么？打个手势放行，成才颠颠往外跑，俩酒窝跟盛了茅台似的，特醉人。
跟着高城又搭上吴哲：“挺好呗……刚小帅拿着个游戏半天不消停，还说是你介绍的啥啥啥最新升级钻石版？我说吴哲，你教孩子点好不成吗？都打了一路了，也没通关！”
吴哲毫不废话，直接转向袁朗：“队长，是我的错，不该教唆兄弟部队骨干同志玩物丧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请批准我立刻去把它打爆了！”
袁朗这回看也懒得看，一撇头，吴哲蹭地蹿没了影。袁朗斜眼看齐桓：“高营长，准备把齐桓怎么着啊？”
高城嘿嘿诡笑，拧开桌上两瓶啤酒，递给袁朗一瓶：“走一个呗。”两瓶子碰得叮当响，高城仰脖子干个底儿掉，嘴一抹定定看着袁朗。
旁边早围上几个幸灾乐祸的军官，纷纷叫好：“好！高城！怎么样袁队长，来个痛快的吧？”
袁朗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也一饮而尽。高城笑呵呵地拍拍齐桓：“你有活儿干了，看好了他，甭发酒疯给你们铁队丢脸啊。”遥遥冲4944师师长敬个礼，圆满完成任务！
远处主桌上，各首长看着高城嘁哩喀喳指东打西，老A五去其四，溃不成军。4944师师长笑得眯起了眼：“不错，人才就是人才……”
副军长瞧高城接着就混军官堆里谈笑着，对高建国道：“老高，你跟高城说，机会难得，还是找人聊聊嘛，谈恋爱谈恋爱，归根结底还得谈不是。”
“算啦算啦，”高建国慈爱地看着高城跟帮哥们儿说说笑笑，“臭小子还小呢，做父母的总还想把孩子多留在身边几年嘛。”
4944师师长瞪眼：“三十好几了还叫小？”
副军长疑惑地问：“我说老高啊，高城要结婚也是娶媳妇进门，你怎么整得跟嫁女儿似的？”
高建国老脸一僵，肚里立马腹诽不止，目光自然朝铁路瞟了过去。却见仅存的老A硕果铁路同志成了女兵们集中火力攻击目标，而隔得不远的高城背手四望，死活也不朝那儿看一眼。
高建国心想对了，城城没法治铁路，他老子我上！一声断喝：“铁路！你昨儿提的那啥问题，过来汇报清楚！”见全场被他吼得都呆在那儿，高建国很有风度地四处点头示意，“你们跳你们跳，小伙子们拿出冲锋陷阵的劲头，看到好的冲啊！”
等铁路走到桌前，高建国一指椅子：“坐坐坐，那啥，昨天那问题，的确是个问题。可又不是啥大问题，趁今儿领导们都在，你再把这问题介绍介绍，尽快解决问题。”
铁路清楚，这是高建国帮他出脂粉堆的代价外加利息，老头子明摆着要整人，他笑了：“军长连咱A队的兵最爱吃苹果也关心，这就叫爱兵如子啊。”
高建国嘿嘿一笑：“是啊，你不最爱吃果实大形果形端正的红将军了么？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副军长插嘴道：“那好啊，听说今年苹果大丰收，让后勤的多弄点苹果给A大队。”
高建国想也不想：“不行！”弄得其他几人摸不着头脑，见铁路一脸看好戏，老头子事逼事地正义凛然，“特种兵，挑食是大忌！那啥……”说着话，高建国目光一直看着高城，琢磨着城城在门口站了多久？看见铁路捞几个姑娘了？“谁帮个忙，把高城叫来，老子得看看他脚咋了。”
一军官跑去把高城叫到主桌，高城一拐一拐跑来冲他老子和各位首长敬礼：“首长好！”
高建国特官腔地嗯了声，副军长和蔼地问：“放松，脚崴了就坐下吧。”
高城应声是，旁人早在高建国边上摆上张椅子，高城有点迟疑，副军长又道：“这不是开会，别管上下级，你看，铁路也跟我们平起平坐嘛。”
说着话时铁路抬眼过去，与高城目光撞个正着，就见高城眉毛都没动，特别自然地：“铁队好。”一屁股坐在他老子身边，无巧不成书，正好和铁路面对面。
高建国仔细观察高城，一时之间也看不出啥名堂，虽然他很想抖抖攒儿说城城啊爸爸帮你看着呢都是别人请铁路跳他没主动伸出狼爪你别气啦……可当着众人他只能摆摆严父加领导的谱：“那啥……崴了？”
高城一点头：“崴了！”
4944师师长还是不爽，虽说娘们儿兵现在只能跟自己手下跳了，可归根结底是老A先下了场。这就好比是帮别人养大孩子，孩子聪明了出息了那是人爹娘遗传的，跟你没半毛钱关系。就俩字儿，憋气！忍不住地抱怨：“高城啊高城……唉，咋就错过这被人扑的机会呢？多美啊。”
闻言，铁路不着痕迹地瞥了4944师师长一眼，随即平静。高建国却知这场子他个有仇必报的非找回来不可，刚想岔开话题，谁知高城火上浇油：“师长，我才冤呢。这刚拉练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忙着练跳舞，还以为今儿能露一手呢。到我那儿训练的三个文艺兵，喏，就在那儿，说好了跟她仨跳的，唉，大老爷们儿的失信于女同志，我没脸啊我……”
高建国翻个白眼，得了，城城怕是早潜伏在门口，就等抓老狼呢！
铁路恍若未闻，优哉游哉倒杯酒自斟自饮。喝一口，朝舞池里看一眼，手指随着音乐轻轻打拍子，倍儿享受这满耳靡靡之音满眼环肥燕瘦，整个一千古风流第一帝唐明皇的造型。
看得高城火蹭蹭蹭往上蹿，我不就说两句玩笑罢了，你整个荒淫无道的操行给谁看啊你？本来没啥事，这会儿咋就显得老子小家子气打翻醋坛子？掉转枪头瞪老爹：都是你！我说把我从名单上撤下来不久完了么？偏要我来受闲气！
高建国这会儿是真冤，城城啊，他娘的是铁路先嘴欠惹到你们师长的么，不关爸爸事啊……铁路你蹬鼻子上脸长行市了啊，给老子等着！
这仨正暗潮汹涌得不亦乐乎，那头副军长不识相地揶揄：“铁路，刚才跳了那么久，很受欢迎嘛。”
高城先嘿嘿两声笑却住了嘴，他觉得再说就真显得自己娘们儿似的吃味儿了。高建国挺身而出，冤假错案张口就来：“谁说不是啊，当年在兰州军区，来汇报演出的女兵个个都往他跟前凑，现在这算个啥呀？宝刀未老嘛。”
一桌子人哈哈大笑，其中笑得最狂的竟是铁路：“当年军长您不还说了么，照我的样子弄个蜡像到文工团摆摊儿，拍张照十块亲个嘴儿翻倍，挣他个百儿八十的给弟兄们打牙祭……要不您现在试试？怎么着也该翻倍了吧？”
高城一听，扭头瞪大眼看着他爹。高建国急了：“我我我我那只是个构思，不是事实！”双爪握拳冲空气好一顿抡，“绝对没成事实！”
副军长安抚高建国：“行行行，开个玩笑嘛，军人不能从商，大伙儿都知道老高你不会违反军纪的。”
4944师师长还嫌不够乱，不长眼地挑战铁路主权：“高城也不差！去，瞅瞅哪个丫头顺眼，老子这就给你做媒去！”
高建国一看不好，赶忙拦着：“得了得了甭逗他，我儿子脸皮薄，瞧瞧都满脸火烧云了，还瞅啥丫头。”
4944师师长找死的劲头赛过神风敢死队：“这地儿黑咕隆咚的谁看得清？我刚瞧了，那儿有俩长得真不错……走走走，老子带你去！”
高城僵着，他当然不想去，可瞧铁路依然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欠样儿就火大，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就TA妈的娘们儿一下，气气他！可老子是纯爷们儿，亏大了得……
忽听一声：“报告！”
众人回头一看，齐桓站到铁路跟前，附耳过去想说什么。高建国嚷嚷：“那个兵那个兵，有啥就大声说，别打小报告！”
齐桓看看一桌子首长，直起身子中气十足地：“报告大队长，袁队长被灌醉了到现在没醒，您的计划是否进行？请指示。”
“嘿！”4944师师长来劲了，“铁老妖，你敢情想唱荆轲刺秦啊？说，准备把老哥哥们涮着吃还是烤着吃啊？”
铁路不接口，朝齐桓打个响指，齐桓道：“我们大队说，跳舞有利于身体协调，对战术训练亦有利。士兵平时即战时，希望借今天的机会与兄弟部队好好切磋切磋。”
4944师师长瞪着眼：“啥意思？”
齐桓又看铁路一眼，道：“我们大队的意思，是请兄弟部队跳个舞，切磋切磋身体协调性以及，呃，四肢的抗打击能力。”
其他人仍莫名其妙，高建国先明白了，一拍桌子哈哈大笑：“铁路是说，别光跟娘们儿跳，爷们儿之间也得勾搭勾搭，看看谁的屁股扭得勤快，谁的脚趾头扛踩！”
4944师师长一拍桌子：“好嘛！诚心来找咱打架来了！放马过来……噢对了，刚咱高城一个就放倒你们四个！哈哈！”
高建国赞许地冲铁路点头：“用心良苦……”脚下踢踢高城，“用心良苦啊！”
高城张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那边4944师师长又来拉他说介绍个姑娘，这回高城老实地道：“谢谢师长关心，我不想去，脚疼。”
4944师师长再劝了两句，高城仍是推脱，他无奈地道：“唉，你这脚，咋就崴得这不是时候呢？”
高城不错眼珠地盯着桌上放蜡烛的水杯，特别真诚特别认真地咬牙：“真他奶奶的，要能说这会儿不崴，明儿剁了我都乐意。”
水杯的那头，铁路微笑不语。
各怀鬼胎的，舞会总算结束了。高城见众人渐渐散去，看看铁路。两人默不作声走出门，铁路突然关心地凑上去：“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这没能狗熊掀门帘儿露一大脸，特冤吧？”
高城眉毛嗖地立起来：“你你你诚心气我是吧？”
铁路极其正经：“哪儿啊，我这不替你抱不平么？这样，明儿我去医院，所有台阶我从上到下都给他踩平喽。咱高城的脚是崴得的么？”
“你你你……”
“连长！”“大队！”
远处，甘小宁马小帅成才吴哲跑了过来。铁路一摆手制止几人敬礼：“成才吴哲，去帮齐桓把你们队长抬车里。回去直接扔375那水洼子里，省得再费事熬醒酒汤。”
等两人走开，铁路对高城道：“高城，快回去休息。拉练多累啊，回来还得忙着学跳舞，腿都快抽筋了啊？”也不管高城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弹弹衣服就要走。
却见甘小宁盯着高城左脚，疑惑地摸摸脑袋：“不是连长……你不是说你崴右脚的么？咋改左脚了？”
铁路闻言停下脚步，只听高城没好气地：“老子乐意！你管啊？”
铁路定定看了高城会儿，猛地起手一拳打了过去。高城一惊，本能地招架。铁路出手如风，转眼间两人闪电般交换了十招。都腾挪跳跃，都拳打脚踢，谁的脚步都灵活得赛过齐天大圣。
甘小宁后知后觉，啊地一声下注脚：“连长你脚没崴啊？”
旁边马小帅秃一个脑门打上去：“笨！连长不爱理那些娘们儿，说崴脚是最简单的！”
铁路专注地看着高城，看得他面红耳赤一声大吼：“孬兵！滚回车里去！”
俩小子抱头鼠窜没了影儿，高城杵在那儿满脸不自在，看天看地看花花草草，就是不看铁路。铁路无声地笑了，轻轻道：“天儿不早了，回去歇着吧，周末早点回来啊。”
高城嗯了声，别扭地道：“我我我其实吧从小就会跳，周末我我我不崴脚……”
铁路笑开了，压低嗓门：“我不是说了让你周末早点回来么？”
高城拧巴地乐着走了，铁路站那儿目送着高城的车远去，不知不觉也乐半晌了。
等他醒过神来想走，却发觉4944师师长在边上神奇地啧啧有声：“我这刚一出来就看你一人在这傻乐，姑娘都Zou光了你还看啥哪？”
铁路腾地一阵嚣张到没边儿的哈哈大笑，边笑边拍人肩膀：“我说老哥啊，赶明儿我去问问嫂子，给你吃什么了招子放得那么亮？黑咕隆咚的舞池，你愣能到处瞄人漂亮丫头！我得好好跟嫂子请教请教，咱特种兵夜战用得着，哈哈哈！”
等到周末，两人却被高军长叫回去吃饺子。进门后就见高建国挥舞着一堆磁带：“城城你瞧，这你以前跳舞的伴奏带，爸爸给你找出来了。”
高城呼地一声扑过去：“我靠这几时的老古董啊！爸，咱家那机器还好使不？”
高建国笑眯眯地点头：“好使好使，就那儿，放去吧。”
“行！”高城兴奋地对铁路道，“我说我会跳，我跳给你看啊。”
音乐一响，高城舞步一起，晓是铁路早修炼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时也有些脸部僵硬。高建国却在边上起劲地叫好：“左抽抽，右抽抽，抽完了上头抽下头……前头触电，后头找打，前后左后挨雷劈……蹭地蹿出去，蹭地蹭回来，脚上安了溜冰鞋……”
铁路实在忍不住了：“军长，这TA妈的抽得跟神经病似的，什么玩意儿啊？”
高建国相当不屑地道：“老土了吧？这叫霹雳舞太空步懂不？那脸上没皮的啥啥啥杰克逊哪有我儿子跳得好！”
铁路无语，那边高城跳的正欢，大喊：“铁路，过来一块儿跳！”
铁路沉默半晌，随即坚定地坐在沙发上安营扎寨不挪窝：“高城，我脚崴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