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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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一刻，散兵是要醒了吧。
只是一秒钟的迟疑，倾奇者就已经恢复成原本的状态，真实的意志又沉到了识海深处。
他本人却没察觉到一丁点异样，莞颜绽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小心又试探地表露出自己的羡慕：“能当织田先生的朋友一定很棒。”
“不过没关系，我也有朋友！”双手虚虚握成拳头抱在胸前，倾奇者注视着他，认真道，“丹羽、桂木、阿贾克斯和织田先生，踏鞴砂的大家都是我的家人。”
“所以……请不要为我的过去而感到忧心，”倾奇者轻轻说，“现在的我已经足够幸福了。”
“嗯。”织田作之助道。
看来他已经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即使散兵意识苏醒只有刹那，但有一就有二，应当离他彻底醒来不远了，到时候他们三人就可以在梦境坍塌的时候脱离这片幻境。
红枫切碎的天空中突然接二连三地想起了噼啪的破空声。
一簇又一簇烟花在头顶盛放，就像无数破损的浪漫，寂静的夜空被彻底点亮，它不发一言，静静地回应地上人们的狂欢。
织田作之助没有再继续追问或者是尝试逼出倾奇者体内的另一个意识。
怀里抱着阿贾克斯，他和倾奇者并肩靠在狛犬石像身旁，静默注视一朵朵烟花在头顶炸开，等到人们的狂欢结束，他才背起熟睡的阿贾克斯，跟在倾奇者身后缓缓走下山。
该是睡觉的时间了。
一下山，村口点着火把，照亮街道。没见到祭典闲适游玩的村民，反倒看见愁眉苦脸的丹羽站在路口。
堂堂丹羽大人看上去相当苦恼，皱着眉，手扶住额头，头顶的红色呆毛一晃一晃，以至于都没能听见织田作之助未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倾奇者快步走过去，手覆上丹羽的肩膀：“怎么了，丹羽，发生什么事了？”
“嗐啊！”一下被人拍住后背简直激得汗毛都竖起来，丹羽差点跳起来，回头发现是倾奇者才放松，嘟哝：“……原来是你们，吓我一跳，知不知道不能随便出现在别人的身后，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
“。”
“？”
三脸懵逼。
“算了，不跟你们计较。”
丹羽拂袖子，随便调侃了两句，眉间郁色稍微淡了一些。
见这三人根本没有走的意思，只好叹气一声：“好吧好吧，告诉你们就是。”
踏鞴砂所产的锻造物一向是全都交由鸣神岛分配，产量也全权由鸣神岛把控。晶化骨髓的原矿石产量就很稀少，更别提还要挨个在御影炉心那接受长时间的处理。
——今年的产量似乎更不上鸣神岛日益增长的矿石需求了。
“告诉你们了，”丹羽很头疼，“这不是你们能解决的事情，快回家睡觉吧。”
“晶化骨髓的产量无法再增加吗？”织田作之助问。
丹羽：“不能，御影炉心已经超负荷了。”
“和鸣神岛沟通延期或者减少交付矿石呢？”
“他们不会同意的，奉行所那群老顽固就喜欢没事找事，”丹羽吐槽了一句，随后，他摆摆手，“你们别担心，看我还有和你们开玩笑的心情就知道事情并不严重吧，我会有办法的，回家去吧。”
祭典之后月夜沉默，丹羽脸上的神情不像作假，他没有勉强的意思，这位造兵司正一直都在保护踏鞴砂所有人。
倾奇者只好说如果需要他的话，丹羽随时可以呼唤他的名字。
无论是和上层沟通还是用科技解决都不是织田作之助擅长的领域，系统也不在，他回到他与倾奇者和阿贾克斯的家，默默地思考自己是否能有什么帮上忙的地方。
在这场梦境中，他好像一个过客，什么也做不到。
没想到丹羽的方法那么快就来了。
翌日，山岳之上，踏鞴砂工厂如往常一般热火朝天，库房里的晶化骨髓经由工匠处理后送入御影炉心。
倾奇者是踏鞴砂的工匠之一，阿贾克斯总是活跃过了头，不是出海钓鱼就是跑到山里捉鸡，今天他又跟着他的倾奇者哥哥跑到踏鞴砂参观，徒留老父亲一个人在家做饭。
做咖喱，辣版和无辣版各一份。
锅上咕噜咕噜烧着热水，案板上土豆和胡萝卜切成块，织田作之助在厨房忙碌。
这时，门突然打开。
阿贾克斯冲进家门，颠颠跑到厨房拉住织田作之助还拿着锅铲的手，小嘴像机关枪叭叭叭：“先生先生，今天丹羽带了一个新人，在我们之后来的第一个新人诶，一起去看看嘛。”
“新人是谁？”织田作之助问。
“好像是什么技师？大工程师？”阿贾克斯想了想，“反正我们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嘛。”
织田作之助简直满头雾水。
他还得把厨房的火关了，随意擦了把手就被阿贾克斯催促着出门。
今天是踏鞴砂难得的晴天。
空气中无时不刻悦动的雷元素消退，如同被子一样盖住整座岛的积雨云在今日消失得无踪无际，万里无云，终于露出澄澈的天空。
踩着田埂一路上山，越是靠近山顶，越是离御影炉心越近，那颗悬空于四面悬崖正中的巨大紫色心脏正嘭嘭振动，宛若它的主人还活着一般。
沿山壁建造的栈道上人来人往，不停有人用推车将矿石晶体推到炉心内部，在山顶工匠铺前有一小片空地，在织田作之助到来的时候，空地已经聚集了一小片人。
空地前端搭了一小个简易的台子，丹羽正站在台上。
他身边还有一个戴着棕色礼帽的男人，丹羽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向广场上的众人介绍：“这位是来自枫丹的工程师，埃舍尔先生。”
一言不发的男人笑了一下。
他长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身着枫丹惯常的红衬衣配马甲，属于是丢进人堆后就再也找不到的长相，笑起来也只够得上普通这一个级别。
织田作之助却觉得头皮发麻。
这是他与生而来的直觉，如同伴生的异能，像是一种足够他趋利避害的预兆。
他站在台下，听丹羽的介绍：“……埃舍尔不惜远渡重洋，为踏鞴砂带来了他最新的研究，埃舍尔先生钻营机械工程，这种小小的机械能大幅提高矿石冶炼的效率，刚好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我已经派人去印证了……”
这么巧？
在丹羽前脚刚说产量不足的时候，就来了一个人声称自己带来了能提高产量效率的研究。
很难说这是一种偏见又或是杀手的本能重新冒头作祟，织田作之助在人堆里向埃舍尔望去，那个枫丹人的眼睛漫无目的地在人群扫视，不含善意，像是在挑选。
他总觉得这种眼神很熟悉。
啊。
怎么就有种，自己港口Mafia老上司森鸥外的感觉呢？而且比森鸥外更淡漠，更高高在上。
感觉微妙，要不问问他来踏鞴砂的真实目的好了。
织田作之助向来是一个行动力超强的人，他在人群中举起手，在丹羽话音落下的时候，慢吞吞地叫了一声：“埃舍尔先生。”
“哦，织田，你有什么事情要询问埃舍尔先生吗？”丹羽很高兴，困扰他已久的问题就快解决，他点了点织田作之助的名字。
顿时那道令人头皮发麻的目光就转过来了。
然而下一秒，更加令织田作之助震惊的事情发生。
就在埃舍尔转过头的那一刻，就在四目相对的下一毫秒。
——整个世界安静了。
没有声音，没有色彩，整个踏鞴砂像是一部被暂停的默片，所有人只剩下了黑与白两种颜色，他们的动作凝固住，老久的齿轮卡住了所有人的行动。
疑惑的面容扭曲，鼓掌的手悬在半空，台上丹羽半张的嘴迟迟无法闭合，台下倾奇者偷偷勾手想要拉住他的袖子。
所有属于踏鞴砂，属于五百年前的时光在这一刻凝滞。
除了织田作之助和阿贾克斯。
他们是场上唯二还保持有色彩的人，但却不是唯二两个会动的人，台上的枫丹工匠埃舍尔先生马甲变成灰色，却还能活动。
他走下台阶，拨开人群。
从他的眼里，织田作之助能清晰地发现，埃舍尔的瞳孔中看得到阿贾克斯，看得到倾奇者。
却唯独看不到自己。
在埃舍尔走来的这几步路，织田作之助的肌肉紧绷到了极点，似乎即刻就能爆发出全部的力量，他把两个少年拦在身侧，自己挡在最前。
然而埃舍尔什么都没做。
他直直地撞向织田作之助，就好像织田作之助只是一团不存在的空气。
居然还成功了，两人相撞的时候，身体纷纷化作一团无法接触的烟雾，而后在距离拉远之后，烟雾聚拢又化作一具实体。
同时一个声音在耳边说，那是织田作之助自己的声音：
“你以为这真的仅仅是一个人的梦吗？”
“！”
织田作之助立刻回头，却只见到埃舍尔踏步离开的背影，他想叫住埃舍尔，却发现埃舍尔不仅看不见他，碰不到他，就连他的声音也无法听见。
那个身穿马甲的枫丹人就这么离开了，直到背影逐渐模糊，消失在晨露青草疯涨的地平线下。
在埃舍尔离开后，踏鞴砂被凝固住的时间又重新开始走动，色彩恢复，丹羽闭上嘴巴，耳边还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
没有人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人在意为什么埃舍尔突然离开了，一切都是正常地继续下去。
只有阿贾克斯和织田作之助默默对视。
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