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嫂的悲摧生活》流觞客

31、王小明过大年

　　自从那天不告而别之后，王小明就没看见白灵了。倒是听白灵说，他早就回省城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小明心里不知是何感想，觉得有些解脱却又有些莫名的失落。之前总是在眼前晃荡，会觉得自己心烦。可人现在不在了，竟仿佛少了什么，觉得有些孤单。
　　其实前段时间，白灵仿佛很忙的样子，过来的次数已经很少了。可那时候为什么不会觉得孤单？是因为知道他还是在这个城市里，想来随时可以来，想见随时可以见的么？
　　虽然白灵不在，这个年王小明过的仍旧是热热闹闹。除夕晚上，几人嘻嘻哈哈笑着闹着擀皮子包饺子，然后庞晨掌勺做了几个菜，王小明也做了几个拿手的菜，然后雷天带了两瓶子好酒过来。
　　四人觥筹交错对酒当歌好不快活。吃到一半，庞晨又跑去烧了一锅滚水下了饺子出来，大家吃的赞不绝口肚子鼓鼓。
　　等稍微歇了会儿，几人又跑到外面高兴的燃爆竹放烟花。噼里啪啦一阵响声，几人鼓掌欢笑。
　　夜终于深了，几人也终于倦怠。王小明心道，这里有没有春节联欢晚会，当然没事做了。虽然春晚就是那鸡肋，但是奈何抵不过习惯啊。
　　不过这个习惯现在不得已没有了，想着想着在耳边传来的闷闷的爆竹声烟花声孩童的喧闹声中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初一那天早上，王小明穿了身簇新的红绸缎子袄，看起来喜庆的很。庞晨朱刊也是打扮的喜气洋洋，面露红光。
　　清早起来，空气中还留着淡淡的硝烟味道，是放鞭炮烟花的痕迹。地面上还有着红红的皮儿，被遗弃着的烟花爆竹的痕迹。
　　时不时的有小朋友来回的跑，看见扫到一堆的爆竹也不怕新衣服弄脏被妈妈骂，上前去扒拉开仔细查看，是不是有还没有燃放的爆竹。准备拿回家剥开，把里面的火药收集起来，在晚上用火一点，就会看到噼里啪啦一阵火光，温暖明亮。
　　只是收集爆竹太过危险，万一那堆灰还未完全熄灭，在扒拉的时候忽然燃了，炸住了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了。
　　想到这里，王小明摆出一副凶恶状，把那几个扒拉炮灰的孩子赶了出去。小孩子们觉得委屈又恼火，走的远了朝她做个凶恶的鬼脸，才轰的跑了。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皆笑的弯了嘴角。

　　王小明逢人就叫新年好，恭喜发财。认识的笑着也道声新年好，恭喜发财的拜年吉言，不认识的皆是愣了愣神，随后就笑了出来，回礼重说吉言。
　　过年么，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仿佛都少了一般。
　　豆花和牛大婶也都是打扮的整整齐齐端端正正，满脸笑容的互道吉言互相拜年。
　　见了王小明，雷天，朱刊，庞晨等，也彼此嘻哈笑着拜年，聊天。
　　又奉上早就准备好的瓜子糖果以供吃乐。
　　孔方也打扮的周周正正的过来向他的小明姐姐拜年，结果见着围了一圈人也没敢上前。还是雷天一眼瞧见了扯扯王小明的袖子，王小明才跑过去的。
　　结果他结结巴巴的向王小明拜了年说了吉言，还没等站稳就被牛大婶一句“孔方兄来了怎么不坐下歇歇”给吓得丢下一句“在下还有些事”便跑了。
　　留下几人哄堂大笑，好不快乐。

　　小迅哥儿也被他妈妈牵着手出来讨吉利向大家拜年。
　　王小明摸摸他的头，笑眯眯的说：“来，叫阿姨，给你压岁钱。”
　　迅哥儿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坚决不肯叫。后来实在被逼的没办法，自己母亲也让自己叫，于是接过红包，不甘不愿的低声叫了声：“……怪，阿姨……”没等反应过来，突地一下跑回家去了。
　　把王小明给气的不行，牛大婶、豆花、雷天等皆笑的肚子疼，迅哥儿母亲则笑着摇摇头：“这孩子。”
　　热热闹闹的一天终于过去。
　　王小明寻思着年关大家都是来回拜年，谁来吃饭啊。于是大手一挥，过了上元节再开门做生意。于是这几人又多玩闹了几日。
　　不过再玩闹，上元节也有过去的一天。等过完上元节，重新开了张，日子重又回到过年前的忙碌日子。王小明忽然想到，白灵还没有回来。

　　他不是说很快就回来，过完年就回来的嘛？王小明心想。过了元宵节，应该算是过完年了吧。不知怎地，忽然心里有些闷闷的。王小明没精打采的忙着，也不想跟雷天插科打诨嬉笑怒骂了，整个人恹恹的。
　　大约是看出了王小明精神不佳的原因，这日雷天神秘兮兮的凑上来：“其实，宋书跟我说白少爷很快就会回来了。”
　　王小明瞪了他一眼，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他爱回来不回来，跟我有关系？”
　　雷天鄙视她，什么叫做死鸭子嘴硬，这就是了。
　　王小明假装看不到他不怀好意的的笑，一副你不用解释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尽管白灵没有如约回来，日子还要继续过，生活还在继续。
　　早点铺子午餐铺子一如既往的热火朝天，生意好的让镇上小饭馆嫉妒的眼红，却又因为有雷天庞晨和朱刊三个大男人在，不敢怎么样。便是稍微有点背景的，又忌惮于白灵身后的背景。连县老爷都让三分的人物，能是自己得罪的起的？
　　可这口气又怎么咽得下？一个小寡妇不守妇道每日间的跟年轻男子厮混成何体统，再说了，之前卖豆腐卖得好好的，凭什么忽然又卖早餐卖午饭的来抢自己生意。原本镇上卖豆腐的都是她赚的最多，现在还嫌不够么。
　　于是镇上那些个商家，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作什么，却总是指桑骂槐冷嘲热讽，偏又不指名道姓，让人无可奈何。便是那些来买豆腐吃饭的，也大多戴着有色眼镜在看王小明。眼神或探究或鄙夷或厌恶或好奇……这让王小明很是生气和郁闷。却又没有办法，毕竟人家有没有说什么做什么。要是自己因此发火恼怒可不正落了人家话柄？

　　既公道讨不到，又不可发火恼怒，无可奈何之下，王小明干脆就选择性失聪，假装听不见看不见。依旧挺起胸腰直起腰杆我行我素，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倒是庞晨和朱刊气不过，想要替她出头，却被雷天拉住，对他们摇头不让出头。
　　庞晨和朱刊不明白，雷天却是明白的。中国人最不缺的就是看笑话瞎起哄的人，所谓无风不起浪，又所谓做贼心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既活在这世上，纵是行的再正走的再直，总挡不住流言飞语外人说三道四，总是得让人背后说道的。
　　现在他们只是背后说说，拿有色眼神看看而已，这算什么？在现代的社会，再残忍的事都发生过，这算什么？
　　人言可畏，这话虽不假。可也看是放在谁的身上。雷天冷笑，当年的阮玲玉因此而含恨自杀，现在的王小明可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什么没见过，不过是同几个男子说话罢了。要是知道以后的社会男女未婚同居都是家常便饭，你们又待如如何？再说了，王小明又行得正走得直，岂会在乎这点子破事？

　　王小明确实不在乎镇上那些人的异样眼神和流言蜚语。不过却不单单是因为雷天猜测的那些理由。那些只是理由之一罢了。
　　王小明不在乎的原因，是因为她最近一直在想另外一件事。
　　正月过去了，白灵还是没有回来。
　　不知为何，这让王小明觉得恐慌。并且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为何会恐慌。
　　难道自己喜欢上了他？
　　这个想法把王小明自己吓了一跳。没理由啊，他有什么好的。一个富二代的公子哥儿，会干什么？就会仗势欺人靠祖上荫蔽罢了。不信自己说的话，还暗地里调查自己是否真的病了才失忆的，确定了之后才开始向自己示好。
　　这种人，自己凭什么喜欢？

　　虽然有时候他说的话能气死人，虽然他总是一副不太正经的样子，可可可他对自己真的很好很好。有时候都能温柔的滴出水来。
　　想起中秋节，他亲自跑来送自己喜爱的小吃，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还有他摇扇子是眼睛闪闪发亮的样子，被自己整后吃瘪的样子，兴高采烈的送给自己小泥人的样子。还有，叫着“翠花你不肯认我了么”的悲伤模样……
　　长的极其出色，又是富家子弟，对自己又是这般好，任是谁，只要不是铁做的骨肉钢做的心，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就这么动心了？这就喜欢上了？王小明茫然了。
　　悲摧的是，刚刚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一直向自己示好的人却回去过年一直没有回来。
　　王小明暗暗握拳，反正自己还没有给他回复，若是他回来了问起，我就答应他，可以试试。想到这里，王小明才略微有些释然，只是不知为何，心里仍是突突的在打着鼓，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有想起来似的。

作者有话说

　　王小明开始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