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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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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杨问我“你家在哪里?”这时太阳早已斜斜的落下去。丝毫不留余地。
我的手倏然握紧,好久都没有说话。我还是回答他了,我说我没有家。他笑了一下,继续背着我,朝着没有方向的方向一直走。我倦了,沉重的眼皮耷拉着。
他轻轻往上提了一下身体的幅度,不让我掉下去。说“今天为什么晕倒在了路中间?”很轻柔的声音,瑟瑟的风拂过,别致的画面。我就清醒了。脑海里一直是欧阳珊和秦朗的身影,以及,以及他说他对我的,那不叫爱,那不是爱。泛黄的边角,仿佛隔了几个世纪一样遥远。他和她永远躲在我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
我手环着他的脖子,头轻轻摇了摇,意思是我不想说。
他领悟似的点点头,我会心的闭上眼睛,睡着了也许就会好点了。
我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头晕乎乎的,我坐起身来,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烟灰缸里有许多被狠狠灭掉的烟蒂,还有一个倒下去的相框。我把他立起来,看到的是略显青涩的路杨和一个女生的身影,只是女孩的脸被墨渍晕的看不见。
我把它重新放好,这是路杨的家吧,卧室简单而整洁。我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路杨,我穿着拖沓的拖鞋,摸索到客厅,脚还是很疼。于是我走的慢极了。
路杨睡在客厅了,1米8几的大个子蜷缩在小小的沙发里,紧闭着双眸,前面是没有关掉的电视哇啦的说着施华洛水晶只要好多好多钱,反正那声音刺耳的让人心烦。我蹑手蹑脚开了门,提着我的包包,准备关门的时侯,想起了什么,我从包包里淘出一张皱巴巴的便利贴,看了看背面,好像是欧阳珊的电话号码,顾不了多想。匆匆写了字,贴在冰箱上。急急忙忙的就走了,生怕他醒来。
我得去找欧阳珊,好好向她告别。
我想我已经不适合待在这个城市了,不是我爱逃避,这有什么好逃避的?
只是从始至终,我都是那个错的最多的那个人。我不要秦朗来还我,我自己赎罪就好了,我就想告诉欧阳珊,你不要恨我,好不好?
现在的我,已经得知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让他爱我了。日久生情是个愚蠢的词汇,日久,就连一开始的情都退却了,剩下的,就是有深深的倦意。
我去了那个KTV,那个柜台上叫慧姐的女人还在,正在对着那台老旧的影碟机上放映的泡沫剧呵呵的笑个不停,花枝乱颤。
我唤她名字“慧姐,我找小珊。”
她抬起眼,“哟,这不是原来和欧阳珊玩得好那个服侍生嘛!怎么招?来应聘另一种职业?”她似乎很讨厌我,字字都是在针对我。
我也很讨厌她连炮珠似的语气,不过我没空和她吵架。我问“小珊到底在哪?”我不停看着腕表,下午的火车,现在都已经是临近晌午了。
她继续去看她的无聊韩剧,摆摆手中遥控器,“在牢里蹲着呢。”
我呆了,拍着大理石筑的柜台,震的呯呯响,“到底怎么了,你他妈的给我解释清楚!”她被我吓着了,赶忙说“你别生气啊,欧阳珊这个家伙竟然去吸粉。这不,被逮到了,害得人心惶惶的,还抓进去几个小姐妹哎,害得生意都不好了。好像判刑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她又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我听都没听。只是脑海里扫过一个又一个的画面,欧阳珊就这么毁了?秦朗,怎么办?那个我爱的男人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怎么到的警察局,不知道怎么见到的欧阳珊,隔着橱窗,只是觉得她面色好苍白好苍白,头发凌乱的扎着,眼神空落,没有在看我,眼窝深深的陷下去。我难过的瞧过去,颤抖的提起电话。“喂……小珊吗?我是白然。”
她听到了我的声音才慢慢抬起头,眼睛慢慢有了色彩,她顿了好久“对不起,小然。”
我没有大吼大叫,我惊奇的发现我突然变得好冷静,面对她这样竟然没有歇斯底里,只是觉得胸腔里闷了一口长长的气,呼不出来。
我把手伸到玻璃上,她也附上来,隔着橱窗我想感受她此时此刻冰凉的手。“究竟怎么回事?”
她苦笑下,“其实,我早就吸毒了,我还贩毒。”
我没有打断她,她继续说道“小然,在你遇见我之前,我就已经这样了。”欧阳珊说话断断续续的。
“我想,迟早我会来这个地方的。”
“只是……”她环顾了被刷的白白的墙壁,看见红得鲜艳的八个大字‘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她低下头,“只是我放不下你和秦朗碍…”
她真的很爱很爱秦朗,所以才这么倾尽心思的隐瞒。她真的很爱很爱我,所以选择不告诉我,不让我为她提心吊胆。
我放声大哭“姐!我等你,我叫秦朗也等你!”她把头埋得低低的,看不见她的表情,我只是听见电话里故意压低的哭声。
那个铁青着脸的刑警,催我快点,探监时间到了,拖着我出去,我伸出手指,叫他再给我一分钟,他迟疑了一下,挥挥手,让我回去。
我呵口气在橱窗上,用力的写下“我不爱秦朗了。”和她告诉我她不爱秦朗时一样坚决。我没哭,我只是望着她哭。
她明白我的一切,却不明白爱情这东西是不可以让来让去的。是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只是我还没找到罢了。
我走出警察局大门,今天天气也不怎么好,看看手表,都已是4点多了,早就错过了那架载满我脆弱的火车。
我得回家一趟,收拾好,等欧阳珊回来,我准备再也不要再见到秦朗,见到他,我怕我忍不住要藏好掖好的眼泪。
我打开门,满屋的酒味让我皱皱鼻子,恶心的让我想呕,欧阳珊在家的时侯从来不抽烟不喝酒,因为她知道我闻不惯这些味道。所以原来的家有着阳光的味道。
我撇过头去,就看到向日葵快要枯萎的低着头。我急急忙忙过去,把它浇了点水,把它放回去的时侯,我踢到了一个东西,听到有硬物落地的声音。我一看,是秦朗,喝酒到烂醉的秦朗,我鼻头就酸了,这是我好久好久的没有见到的脸啊,满脸的胡渣,他是秦朗,我最害怕见到的人。
我费了好大力气,把他背到了床上,满身的酒气,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我不知道,我离开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刚把秦朗安置好,就听见沙发角落里,欧阳珊的手机在响,是岳夏的歌“其实不快乐却要说快乐,总是很逞强,把他逼到绝路上,真的不快乐,你要我怎么说……”
我接了起来“喂,你是那位?”
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说“是白然吗?”
为什么要打欧阳珊的电话找我?正在疑惑的时侯,他开口“我是路杨。”我恍然想起。
我问“哦,有什么事吗?”
他干脆的说“我要你帮我个忙。”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约在国贸大厦的门前。
我帮秦朗做好粥,写了便条叫他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