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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不算是番外的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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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只身前往上海,只是听说那里很繁华,人踏过的地方干干净净的。所以来上海寻找梦想与希望。
一年过去了,我在奋斗着,两年过去了,我还在努力着。三年四年过去了,我开始觉得迷茫。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隔壁铺的女生们虽然和我一样没钱,却天天讨论着香奈儿好还是迪奥好,叽叽喳喳的,却只能用廉价的粉底厚厚的扑在脸上。
她们都很讨厌我,说我是个怪人,只知道存钱存钱。都不跟我说话,无所谓,我是为我的梦来的,理不理我没关系,只是当我可是感觉到茫然时,我突然觉得自己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
后来,那些女生有了大把大把的钱,也喷上了ck和香奈儿。也挎着各式各样的箱包。我好奇的问她们怎么有这么多钱,她们朝我神秘的笑笑,我不懂,她无所谓的说“做鸡得的呗。”我捂住她的嘴巴,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这些很忌讳。我惊恐的表情逗笑了她们。她们咯咯的笑着,又跑回去试着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后来我听她们说睡我旁边的女生要结婚了,我偷偷跑到婚礼现场,看到她华丽的裙子,精致的面容。我开始动摇了,内心一直根深蒂固的信念深深裂了条缝。
我徘徊在街头,看着灯红酒绿的街头。浓妆艳抹的女人们,和西装革履的男人。
不公平,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然后我心一横,进了一家夜总会,她们说初夜会有大价钱,看着老鸨两眼发光的看着我这个新鲜货,她说“这年头还有初夜,奇了怪了。”她把我送进一个包间。那个男人肥肉横生,看着就恶心,老鸨说一次就5000块,赶忙推我进去。
男人对我笑着,朝我招手让我进包间里的小房间里,我知道我要面临的什么,我开始变得不愿,我挣扎着,那个男人力气很大,一把把我拉了进去。然后压在了我身上。我拼命的捶他的背部,他反而更加用力的用厚大的嘴唇覆上我的脖子,然后他撕扯着我衣服,在一阵疼痛中,我不再反抗,任由他在我身上蹂躏。
然后披头散发的在老鸨那里拿得了那5000块。她拍拍我肩膀,喊我叫她‘妈妈’,听到这个词汇还有边边的女人们一个劲的叫她。我有种恶心的感觉,我狂奔似的离开了那个地方。
原来可以得到这么多钱啊,原来是这种感觉啊,我浑浑噩噩的回了那个矮小的出租屋里,看着她们看着我,可是我老是觉得她们的眼光是打量着我,嗤笑着我。我朝她们吼“不要这样看我,怎么了!滚啊!滚啊!!”她们骂我是贱人骂我神经病。然后悻悻的走开了。对我是贱人,不折不扣的贱人。
然后穿着用那5000块买来的名牌衣和名牌化妆品。看着镜子里的我,眩晕的感觉袭来,这是那个有梦想的我吗?她们不明白我为什么有怎么多钱,打死她们也不会相信这是和她们一样的工作换来的。当我渐渐麻木时,我似开玩笑的态度说这是做鸡的钱。
她们吃惊的张大的嘴巴,但她们没有嘲笑我,只是对我说“这社会,有梦想有个屁用!”我才开始发现,她们也都是和我一样的来寻找梦想的。只是都找不到生存的出口了,梦想真的有个屁用。
我开始和她们没有隔阂,听她们说每个人的故事,肖丽是被隔壁村的叔叔骗到这里卖的,每个月还要给那个丑恶的男人一笔钱。要不然就把那些照片给村里的爸妈看。
八宝是跟着心爱的男人来这里的,那个男的和个有钱的女的跑了,八宝找不到可以生存下去的工作了,只有当小姐了。
还有小毛、老亚、阿红。她们各自的故事。我每次都听到哭,她们抽着万宝路用烟熏我,“哭啥子嗦。”肖丽是四川人,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但是我明白她在安慰我。
阿红是地道的上海人,她也说“侬不要哭伐。”
好吧,当她们问及我的故事时,我说我就是找梦想的,现在无所谓了。
她们异口同声的说“操”,觉得我的故事不好玩。只是我不像她们,可以将自己辛酸的过往当故事笑着说给大家听。我做不到,我不能说我的妈妈为我来到上海,自己卖肾,反而感染了,卧病在床。爸爸又老了,干不动农活了。家里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没有读过书,帮着爸爸干活。
我抱着全家人的希望来到了上海,以为可以好好的赚钱,养活全家。只是我做不到了。我还记得走的那一天,弟弟说:他想读书,叫我可不可以让他读书。
我把剩下的3000汇给了爸爸,我叫他让弟弟上学,然后买个手机,剩下的钱给妈妈看病,他打电话来说我有出息了。可以挑起重担了,听着爸爸苍老熟悉的声音,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弟弟抢过电话,说他认识了第一个字是王,王晓慧的王。
他在电话里说“三横,一竖,对不对!”他激动极了。他说他要学晓字,还要学慧字。
听筒又拿到了妈妈的耳朵根前,她慢吞吞的说“咱想你了,慧儿,好久回来?”
我抑制住眼泪,说“妈,等我赚了足够的钱回家。咱就不走了。
然后电话被我轻轻的挂断了。
然后对自己说“赚够了钱咱就回家。”
梦想这个东西对我来说真不是个东西,渐行渐远。
过了两三年,老鸨开始嫌弃我,说我老了,拉不住客人了,要我走。我还没有足够的钱,我不能走啊。我还不能养活全家。
老鸨说“这东西不讲情义的,瞧你那脸,黄成那样。”
我还是走了。我回去了一趟,看着大厅里挂着母亲黑白的照片,她冲我微笑着,好像在问我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我跪倒在她的牌位前,“妈——晓慧对不住你啊!!”
干农活回来的弟弟扶起我,我问他为什么不去上学。他说爸因为想赚多多的钱,等你回来,自己去施工队搬砖头,可是出了事故,爸瘫痪了。所有我寄来的钱都去给爸买药了。而他只有放弃学习,来忙农活。不过他笑道“姐,俺不用上学了,俺学会了王晓慧怎么写了!”
看着他还略显稚嫩的脸庞。我抱起他哭,他忙不迭的往后退“俺衣服脏。”我说“姐不嫌你,不嫌…”
我把包包里的新衣服给他穿上,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说“好看,俺弟贼好看!”他微笑,被常年累月的太阳晒出来的干黄皮肤,粗糙的手。“都是姐不好,让你受苦了…”
“没叻,姐还不是给爸寄钱叻”他用袖子擦去我的眼泪。
我拍拍他的头,“带我去看看爸吧。”他点头,带我进去一间狭小的房间。“那是原来家里养猪的房子啊,爸咋会在那?”他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家里的房子都卖哩,我和爸都住那。”
没有电,我摸索着到爸爸的枕边,哭喊他。他摸摸我的头“没事哩,没事。”后来他从枕头下掏出钱,:“这是你汇来的钱里剩下的。想到你需要,就留下了。”
他叫我不要耽误工作。赶紧回去。然后让弟弟送我去县城坐车。
到了车站,我说我要留下来,他不让,把我推上火车。“不行哩,不能再耽误你叻”
听着火车轰隆隆的启动声,他跟我挥手。
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一直在那个纸醉金迷的大都市里找不到出口。我寻寻觅觅才发现这个职业是找不到爱情的。任何人只要听到你是个鸡都会避开三分。哪有什么权力要幸福。只是我们并没有错。你可以选择活下去或是做鸡。
而且越来越老,价钱也越来越低。我拼命的拉客,只是抵不过那些年轻貌美的招摇的女人们。她们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的,背地里骂我黄脸婆,不要脸。只是谁比谁更不要脸。
后来我终于找到一个爱醺酒的落魄的男人愿意娶我。新婚第一天,他满身的酒臭味压在床上。我捂紧鼻子,叫他去洗个澡。他起来就给我一耳光,我跪倒在地上,恨恨的看着他,嘴角被抽得出血。
“烂破鞋,你是教训我伐?老子要你死!!”他给了我几脚,踢到肚子上。疼得我直打滚,他还不准我叫,要不他打的更凶。他骑在我身上,又甩了我几耳光。我几乎要昏过去了,他拿我的头直直的往墙上撞。等到他累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就躲到角落里,开始哭,头疼欲裂时,我想到了我弟王晓虎,想到了死去的老妈,想到了瘫痪的老爹,想到小毛、老亚、阿红,八宝、肖丽她们。
后来,同情我的老鸨让我在柜台上接客人。我感谢她,直给她磕头。虽然工资少了点,但是总算固定了下来,我还是每个月都给老家汇钱,但从不让那个男人知道。
男人不但喝酒还赌博,我辛辛苦苦的钱,一半都被他拿去赌去喝。好吧我认命。我偷偷回去过一次,看见妈旁边摆着爸的照片。还有干农活的老弟,他应该不久就要娶妻了吧。听村里的老人说他有个好姐,月月汇钱,好像还是个有钱的工作,叫啥子护士。
爸妈都是这么说的吧。我是个护士,有个爱我的好老公,生活幸福着。可是我不是,永远挨不上边。
我庸俗至极,只是我心里有个梦想,是来这,当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企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