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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新入太学 ...

  •   从东市买好东西的陈炎炎来到将军府门口,塞了一锭碎银子给门房,让他去请香儿出来一趟。香儿来到府门口,陈炎炎见到香儿,便赶紧迎了上去,拉着香儿的手走到一旁。
      “香儿,你家小姐病好些了吗?”陈炎炎问道。
      香儿被陈炎炎拉着,起先还有些惊惧,毕竟陈炎炎瘦了好多,她一时间没有认出来。听到声音,再仔细看了几眼,香儿才认出这是陈炎炎。
      被香儿探究的眼神望着,陈炎炎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谢飞飞,刚刚直接拉着香儿的手实在是唐突,却没想到是瘦下来的陈炎炎让香儿有些晃神。
      陈炎炎尴尬地笑了笑,赔罪道:“对不起啊,香儿,我给忘了。”
      这一声忘了,香儿以为陈炎炎是在说他忘了过来看望自家小姐,冷冷地哼了一声:“您贵人多忘事,我家小姐才不用你操心!”
      这些天陈炎炎没有到将军府来看谢飞飞,一来是他自己也在休养,二来也是陈夫人不愿带着他,他独自一人又不好直接上门,今天前来也是因为不久就要去太学,要离开小半年。但总之也是他理亏,陈炎炎有些心虚地说道:“都是我的错。今日我娘送来的药材,你家小姐可用上了?有没有被其他人给截过去?”
      香儿听他这番问话问得奇怪,反问道:“难道你还想要回去不成?”
      陈炎炎被问得一噎。如果是真正的陈炎炎,倒还真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陈炎炎将手中的包裹递给香儿,歉声:“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欺负你家小姐。以后再也不会了。这些你替我带给谢小飞,可能什么时候用得上。”
      香儿回到小院子里,把陈炎炎带来的东西拿给谢飞飞,一边说着刚才在门口的情形。
      谢飞飞将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看,一边听着香儿说陈炎炎变了很多,像变了个人似的。不由地就想起丧礼那天他对自己说的话。那时只觉得他装模作样,后来细细想想,好像是有些不一样。那天陈炎炎说话的神情似乎挺认真,不像平时模样。
      不过很快香儿的话就否决了她这样的想法。
      “这陈公子给的这些,这,这都是些什么呀!”香儿指着桌上的零零碎碎,不屑地说道:“就这驱虫药还好,罐子还挺漂亮。还有这凉油,快夏天了,也还算用得上。可这手蜜这么油腻,这是治手疮的油膏子?这怎么像是我娘用的缝衣服的顶针?还有这些是护膝和护袖吧?”
      虽然这还是春日里,不过夏天也不远。陈炎炎这是听闻她受寒,送些护袖之类的好让她捂着,然后捂着捂着若出痱子,再用凉油去火不成?还有那顶针,是督促她作女红?
      果然还是那个惯会捉弄她的陈炎炎。
      却不知前世的谢飞飞虽然过了十几年锦衣玉食的日子,但也过了三年粗衣陋布的生活,深知夏日里的热,冬日里的冷,那都是可以死人的。他不确定在他入学的半年时间里,谢飞飞会不会被送到乡下。他只是想着提前给她备上可能用到的东西。
      回到相府的陈炎炎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司墨见状赶忙去给他准备姜茶。待一碗热乎乎的姜茶入腹,陈炎炎缓缓问司墨。“我近来记性不太好,可能是落水后还没好全。之前在梅山书院,与我同屋的是哪位同窗来着?”
      司墨心里嘀咕,少爷落水后还真是记性不好。“梅山书院里少爷您是单独住的。您是问的隔壁住的是哪两位公子吗?您左边屋里的是礼部侍郎家的张公子,右边是大祭酒家的宋公子。”
      “书院里的人都是单独住的?”陈炎炎一喜。
      司墨昂首道:“那是自然,梅山书院可是咱京城最豪华的书院。若非如此,怎会有那么多公子哥儿放着太学不入,而去梅山书院呢!”
      “所以太学里就没有单独的房间了?”陈炎炎有些失望,虽然已经接受了自己这副身体。可,可与其他男人住一屋,总觉得别扭啊。
      “唉!”陈炎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慢慢来,会适应的吧。
      临行前几日,陈夫人又送来好些东西,让陈炎炎挑着带上。陈炎炎的确挑了好些,然后转头就把它们交给香儿,送到谢飞飞那里。陈夫人备下的可比陈炎炎第一次送的正常得多。谢飞飞觉得陈炎炎的这些示好还不错。
      五月初一,陈炎炎如期进入太学。
      “陈公子,您看,西面那个床铺是您的。”领路的仆从推开一间屋子,屋子里有一张方桌,方桌后有一排大书架。此外,东西向各有一张床铺。东面的床铺帘子垂着,看不到里头。西面的床上空着,司墨见状走过去将行李放下。
      梅山书院允许学生带一名随侍书童同住,太学则不同,只许学生入住,书童随侍都不得带。司墨替陈炎炎放下行装,准备替他整理床铺时,陈炎炎便接过司墨手中的活计。“放着我自己来就好,这里离咱们府上要小半日的车程,你赶紧跟陈伯一道回府吧。”
      “少爷,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司墨又是不舍又是担心地看着陈炎炎,司墨从小服侍陈炎炎,这还是头一遭跟他家少爷分开呢。
      “放心吧,你家少爷我现在可厉害着呢。”陈炎炎信心十足地说着。
      送走司墨,陈炎炎将行装放在床头的方柜中,整理一番后才有空闲打量这屋。只有一位同室,比想象中的大通铺好上太多。桌上除了一套茶盏也没有多余的摆设,陈炎炎翻翻书架上的书籍,众多经史子集中竟有好几本孤本,是他前世在将军府书房都没见到过的。
      陈炎炎按下心头的激动,还是决定先出门熟悉一下整个太学的环境。
      出了门,没走几步,便有一位学生模样的书生向陈炎炎走来。
      “这位可是小陈师弟?在下林严,奉学正之命来领你熟悉下环境。”
      “林师兄好,在下陈炎炎,表字佑明。师兄唤我佑明即可。”陈炎炎见礼。
      “佑明年纪轻轻便能入太学,实在是后生可畏啊。”林严一边带陈炎炎转着,一边感慨。
      自今上上位,一改以往太学仅纳王公贵族子弟的风气,不拘学员的家世门第,仅以才学选拔。
      要入太学自然要通过太学试。太学试每三年办一次,距离最近一次太学试已过了大半年,陈炎炎此刻能进太学,想来是有些门道才能让学正破格收取。
      陈炎炎颇惭愧,虽然前世也算习过字学过文,可远远达不到入太学的水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原本的陈炎炎也是学问一般般。
      只不过如今他便是陈炎炎,今后的求学生涯必得付出十二分的努力。
      “此次能入太学,实在是机缘巧合。”陈炎炎很是心虚,能进太学想来靠的全是家中陈相大人的威名。
      “听学正说已安排你与瑞九同屋。想来你与他一样,都是有大才学之人!”林严提到瑞九这个名字,眼中流露出敬佩之色,同时又仔细打量起陈炎炎,心道人不可貌相。
      陈炎炎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他觉得不能任由这位师兄这般高估自己。“与师兄们相比,我只能称得上识得几个字罢了。”
      “佑明,咱太学不论家世门第,仅以才学为上,不必太过谦虚!”林严说着还拍了拍陈炎炎的肩膀,以作鼓舞。
      ……
      看来只凭几句话是解释不清了,陈炎炎转移话题问道:“与我同屋的瑞九,是何许人也?”。
      “《空山赋》便是瑞九所作,你没听说过吗?”
      陈炎炎想了想,《空山赋》之名,前世有所耳闻。只是时间上好像是两年后才听说这首辞赋,而且作者不叫瑞九,听闻是端王李瑞之作。
      端王李瑞,现今还未封王,那就应该称为九皇子。瑞九,那不就是九皇子李瑞!
      陈炎炎停下脚步,试探地问道:“林师兄,这瑞九,是姓李吧?”
      林严闻言也是一顿,看着陈炎炎笑道:“佑明果然聪慧,竟一下子猜到瑞九的身份。瑞九愿与民同行,我等都是看破不说破。你与他同屋,便只当是瑞九即可。戳穿了,反倒不美。”
      陈炎炎点点头,心思却已然飘忽起来。
      前世的谢飞飞见过李瑞一面。记得十八岁那年春天,宫里要给这位端王选妃。太后挑选数十位名门千金入宫相看。谢府也在其一。谢飞飞是府里唯一的适龄小姐,虽是庶出,念在将军府的功勋,破格也能入宫让太后一观。
      彼时谢飞飞还养在乡下,谢耀一开始向宫里回复说她病中不宜入宫。然而宫里请了御医过来,谢耀急匆匆地将谢飞飞接回府里,由御医瞧过,没甚么大病,是以约定一个月后入宫。谢耀担心谢飞飞在宫中闯祸,还特意请了位从前待过宫里的教养嬷嬷教导她一月宫中礼仪。待一月期满,她被带进宫。
      谢飞飞便是那一次进宫,见过李瑞一面。
      君子如玉,说的便是李瑞那般人物吧。
      后来,听说端王娶了言侯府的云康郡主。这其中还有一段佳话。据说云康郡主曾女扮男装入学某书院,而端王也曾微服于该书院。两人同窗数载,情愫暗生,只是这两人都藏着掖着不曾言明。直到太后大张旗鼓地给端王选妃时,云康郡主入宫由太后相看,端王那时才得知自己喜欢的人是个女子。之后便是欢欢喜喜地与郡主完婚。
      难道这两人相识于太学?
      陈炎炎继而又试探地问道:“我们太学可有女子入学的先例?”
      林严眉头微皱,不甚喜欢这个话题,回问:“佑明何出此言?女子入太学,岂不坏了风气。京都贵族女子向学者有之,那也都是自请先生入府教学。”林严说着好生打量了一番陈炎炎,肤白,面色干净,体态嘛,挺端正的。林严伸手捶了捶陈炎炎胸口,放下心来,是个男孩子。
      陈炎炎无端地被捶了两下,不解地看着林严。
      林严呵呵笑了两声,“佑明,走,我带你去见见其他师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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