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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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
尘封记忆的大门打开，带着不情愿的沉重，那些画面每一次的闪回，银时都觉得脑袋伴有一丝钝痛。
桂紧咬嘴唇及频繁颤动的眼神，还有高杉血染的面颊和心碎的嘶吼。
在他们的注视下，坂田银时亲手砍下了恩师吉田松阳的头颅。
“银时！！！！”
“银桑！”
记忆中绝望的吼声和现实中的呼喊重叠，银时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啊……新八几啊。”银时的神色有些复杂，他露出了常见的苦笑。
新八有些担心地问道：“银桑你还好吗？需不需要我给你倒点水？”
“我没事啊，我怎么会有事，我们说到哪里了来着？继续吧。”
“我们说到吉田松阳只是虚的一个分身……银桑你怎么吐血了啊！！”
“我不小心咬破了舌头……”银时干笑着，接过新八递来的水杯。
吉田松阳最后的笑容，早已在银时心里种下了疯长的不安之苗，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是啊，银时他感觉到了，砍下老师头颅的那一瞬，并不是一切的终结。
而是一切的开始。
细品那个笑容，银时只记得他是心甘以及心安的神色，可是现在再回想，竟然倏尔察觉到一丝歉意……
“这些是百华从东条那里查到的情报，想必是久远的往事，东条的口也没有封的那么死吧。”月咏观察着银时的表情，看似有些踌躇要不要全盘托出，又似在纠结如何开口。
日轮：“不必多顾虑，讲吧，月咏。这是所有人需要知道的事情。”
月咏点头。
“吉田松阳是想借自己的死，唤醒本体虚，然后希望弟子们合力击败虚。但是他计算错了一个关键的信息……那就是当时虚的本体沉睡在阿尔塔纳龙脉之中。”
“等等，好耳熟的名字。”神乐忽然插嘴。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母亲虚弱的面孔。
“嗯，就是徨安星球拥有两千年历史的阿尔塔纳龙脉。”月咏沉眉，“吉田松阳确实以自己的死唤醒了虚，但是当时松阳去世时，自己的弟子就在身边，想念弟子的悲伤传递到了龙脉之中，于是虚苏醒后的第一个念头是——毁灭地球。”
露世也回忆起了七年前，那时她在附近星球留学，正在学第四门宇宙语，当时宇宙新闻提到了徨安星球检测到了巨大的异样波动，甚至逼得宇宙安全管理局都连夜加班调查情况。然后正处在雁奴计划中途的露世，接收到了来自幕府的任务，那就是安抚龙脉。
她便中断当时星球的留学，转而踏入徨安星球。徨安星球是一个长年经历战争的星球，四处满目疮痍，很多人都带着家族逃亡，或是夜兔族的佼佼者就去星际冒险，留下的说难听点大多是老弱病残，即弱势群体。
她来到了一座名为烙阳的城市。这里虽然一样破烂，但是还留有繁华古都沉淀的深沉气息，好似能从废墟中窥探到几百年前的繁华模样。
在那里，露世遇见了奄奄一息的江华。
当时的江华害怕龙脉的辐射影响到神乐，所以委托朋友带神乐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生活。在靠近龙脉的地方，只有江华与露世二人。
露世还记得江华第一次带她到龙脉脚下的时候，看到那么宏大的陪葬区域，一般人都会感到汗毛直竖，露世却看得很安静。
江华打趣她：“你不怕吗？这是奴役了人类两千年的怪物。”
露世仰视着龙脉：“不怕。”
“……真是个怪人。”江华咳嗽着别开了脸。
“你被他的辐射搞得如此虚弱，为何不离开？”露世问道。
江华眼里带着淡淡的悲伤和怜惜：“我是女娲的后人，龙脉是由女娲所生。它变成怪物，有我的责任。我体内女娲的血液可以在这里震慑住它，让它不要侵略到宇宙危害四方。”
“你一直在这里看守着它……那它怎么会突然觉醒？”
江华温柔的声音吐出了冷酷的字眼：“有不自量力的地球人想要改变世界。只有女娲的后人……也就是我们自己人，才能杀死龙脉，杀死虚。”
“你都打不过它，我怎么可能打过它呀，那我们怎么才能安抚它再次沉睡？”
江华摊手：“谁知道呀，只能一点点研究喽。”
好家伙，人/妻卖萌是吧。
二人在龙脉脚下生活了一段时间，一起研究如何让龙脉再次沉睡，最终摸透了龙脉的性格。龙脉喜欢听故事，于是露世就在徨安星球住了三年，每天在龙脉身边讲故事，一共讲了一千零一个。
龙脉终于再次陷入了沉睡。
陷入沉睡的那天，也是江华离世的日子。
“谢谢你……露世。”
由于虚弱，江华的眼神很难再聚焦，时常流露出失神的黯淡，但是她的语调一如既往地温柔。
“我好喜欢你的名字，有什么由来吗？”
“是我老师给我取的名字。取自一个地球人小林一茶的作词——我知这世间本如露水般短暂，然而、然而。”
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是啊……人的一生，本如露水般短暂，然而……”
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抓住露世。
“然而……”
——我竟不自量力地，产生了一丝留恋。
“抱歉……那就……拜托你了。”
江华的眼神最后闪烁了几下，最终湮灭为死寂。
“怪不得我会在露世姐的怀里梦见妈妈。”神乐凑近过来观察着露世，忽然笑靥如花，“妈妈最后有人陪着真是太好了，谢谢你，露世姐。”
露世微微一笑，紧紧抱住了神乐。
“所以，露世姐讲了一千零一个故事，让龙脉再次沉睡，皆大欢喜，故事HAPPY ENDING了对吧？”新八拉回到正题。
月咏有些严肃地阖眸，长睫半开，垂下目光：“不……东条说，虽然吉野露世完成了任务，但是他们后来知道了蓝色彼岸花就在龙脉之中，所以……”
银时一张脸拉得老长，“所以什么？”
“他们把龙脉迁到了地球，就为了唤醒龙脉，去取里面的蓝色彼岸花。传闻蓝色彼岸花可使鬼重沐太阳，可使人类长生不老。”
露世一向笑弯的眼睛罕见地严肃地睁开了：“蓝色彼岸花的消息我和江华都封锁了，幕府一定是用了下流的方法从夜兔族身上获得了蓝色彼岸花的情报。”
“毕竟下流的人凑在一起就成了上流社会。”银时冷冷吐槽。
“但是刚才你们也说了龙脉觉醒带来的后果很恐怖吧，幕府是为了保护地球不被毁灭才会派露世去安抚，怎么会打自己脸又要唤醒他呢？”新八抓住了重点。
日轮皱起眉头：“因为他们查到了龙脉毁灭地球的方式。龙脉并不会真正摧毁地球本身，也不会灭绝所有地球人，而是会带走三分之二人类的生命。”
三分之二？？比灭霸一个响指的威力还大。
场上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德川茂茂/醍醐景光为了自己长生不老，不惜牺牲上亿人的生命。
银时和露世几乎同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意识到对方想做什么后两人都迟疑了一下，对视了一瞬，都停住了。
露世先轻笑出声，看着日轮打趣道：“我哪里是什么救世主呢，我甚至是个差劲的人，因为我延长了你们地痛苦，也是我导致你们又陷入眼下的危机……而征夷大将军，我和银时联手，都打不过他。”
这时，身为利刃存在的月咏忽然发挥了头脑的作用：“或许，你可以考虑先打败东条英几和近卫文墨，先吸收他们妖刀的力量。”
[她说的是正解。]
露世收敛了故作轻松的姿态，认真地点了点头。
银时感到非常烦躁。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女人从第一眼看见自己开始，就处处与自己作对了。
但是他还是非常烦躁。
为什么这个女人从来不开口责怪他？
为什么这个女人从来不开口求救于他？
明明是他导致这个女人遇见了百鬼丸，签下了弑父的契约，又是因为他，导致这个女人花费三年时间在一个光秃秃什么都没有的星球讲故事，讲了整整一千零一天！
他偏过头看着露世。露世正安抚着怀里犯困的神乐，好似刚才故事的主人公不是自己。
“等下……银桑、神乐、露世姐、日轮大人、月咏大人……”擅长抓重点的新八突然抖成开了特效的那种波浪音，“现在、龙脉、就在、我们脚下、对吗？？？”
……
………………
日轮和月咏同时点头。
什么——————！！！！！
我艹艹艹艹——————————！！！！
这不是等于现在脚下就是地雷区，小命随时都会没有吗！！！
银时现在就想脚底抹油先开溜了。
月咏先行一步挡在了门口：“抱歉，你们可以离开，她不能离开，她离开了龙脉会有觉醒的危险。”
露世公主抱起睡着的神乐，把神乐递给银时：“我知道了，给我准备个房间，我留宿这里就是。”
月咏第一次发现眼前的女人很高挑，可以和穿着高跟的自己平视。
露世回眸，伸手：“晴太，跟我走吧。”
晴太在那一脸不舍得地狂拽日轮袖子，日轮笑着把她往美女姐姐怀里推。
露世拽起小家伙的手就走，她不用想就知道屠蜘部的小蜘蛛们早就藏在四面八方的角落里了。蜘蛛们最关心露世的感情状况，一有个风吹草动都能令他们变成一只只惊弓之鸟。
别说暧昧对象，现在手里还牵着小孩，待会少不了要闹腾一番。
露世笑眯眯：“晴太，你喜不喜欢蜘蛛？”
晴太面露苦色，小脸皱成一团：“我、我对蜘蛛不行的啦！”
露世笑得更开心了：“那等会可有福了呢。”
“……？”
又回到了飘着酒香和脂粉香的烟花柳巷，满目粉衣翠帛，朱砂金钿，露世走在其中却有一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从容感。
但她却并不是疏远这些姑娘，甚至毫不介意流露爱惜神色。
刚才大人们在正厅里谈论要事时，把他屏退到了里屋，但是他偷偷扒开一个门缝偷听到了一部分。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可以花一千日重复做一件事。
尚不满十岁的晴太有点不理解：他连续吃一周同样的东西都会腻，怎么会有人重复干一千日同样的事情？不会孤独吗？不会寂寞吗？
他被拽着往前走，一面努力作出不情不愿贞洁被夺走的模样，一面又忍不住悄悄打量这个叫露世的女人。
她的神情之中察觉不到任何烟花柳巷里常见的孤独寂寞底色。
正在他想感叹这是一个奇人的时候，却在她闪烁的眼眸蓦然发现了同样的瞳光——
露世一双盈盈笑目中，忽然映出了一张倜傥风流的男子面容。
男子一手搂着美娇娘，一手架在腰间的刀柄上。他只有一只笑眼，眼尾浮着如同传世青花瓷折射出的蓝光，带着一股张扬却又深沉的邪魅感。
万朵娇花从露世的眼瞳中飘过，只有这张脸停留了数秒之长。
正在晴太好奇这个男人是谁的时候，露世已经停下了脚步，一个回眸——
倏然白光一闪，一道冷冽的剑锋已经逼至鼻尖。
剑锋的对面，是一个包裹在紫色浴衣里，体格和晴太差不多的小男孩。
但是和晴太懵懵的眼神不同，对面的小男孩展露出仇恨入骨的逼人目光。
露世优雅的笑脸上方出现了一个“加载中”的动态符号：
“……啊？”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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