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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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十百千万……阿银我中了100万！！！”
这日，万事屋的房顶差点被银时的震声吓得原地翻了个个儿。
“银桑，自从吉野小姐出现以后你的精神状态就不太正常，我看你是不是需要去看下医生……”
“新八几你盼我点好行吗！你看啊，真的是一百万！”
新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戴上眼镜。
“我瞅瞅……幸福安心委员会？”
“是的，只要去加入他们，就可以兑换这一百万幸福币。”
“虽然五月病的时期到了，大家都很没有干劲，都很想摆烂，我对此表示理解，但是银桑……”
“嗯？”
“那怎么看都是金字塔诈骗计划吧，pyramid scheme，又名，传.销。”
银时从漫画堆里露出头来，愤怒得像第一次得知圣诞老人是虚构的小孩。
“可是阿银我也想幸福啊！也想有点用啊！这个奖池大部分都会投入到照夜船的建造计划中，我们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不好吗！这艹蛋的日子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不然我把我的眉毛粘起来去电视上唱‘wubba lubba dub dubs’算了。”
——您知道，幸福其实是您的义务吗？那么要如何获得幸福呢？
——首先，千万别把自己当成“螺丝钉”。不管你处在社会的什么位置，我建议你都要有一个全景图，就是对社会整体方向和发展战略的理解，明晰我们在宇宙里的站位，认清自己几斤几两的同时，永远不要放弃星辰大海的征途梦想。
——希望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做到心中有梦，眼里带光，口里出彩。
——江户XX大学荣誉教授，幸福安心委员会会长，金牌讲师，斋藤山鹰。
台下掌声雷动，有人感动得痛哭流涕。
银时好不容易从演讲会场挤了出来，打开钱包，看见了还剩两枚硬币。
电视节目上不是出现过那种例子吗，人生走投无路时拿全部身价去买了一张彩票，结果中奖得了一千万。
银时觉得自己应该算算最近几辈子的德行，看看这个机会什么时候落在自己身上。
算着算着，他就被绊到了。
地上躺着一只棕色的“熊”。
原来是MADAO。
“就地而席可是会给通行的人带来困扰呢，要是想休息就去那边的垃圾场吧，所幸明天是回收日。”
MADAO面不改色地站了起来，身上还挂着写有某盗版品牌LOGO的纸箱。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可是幸福安心委员会的高级会员，幸福指数打败了全江户90%的人。”
银时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MADAO的黑眼圈重到踏入医院就会被拉入太平间的程度，满脸写着五脏不健康，却还是努力挤弄着五官：“阿银啊，新八叽那家伙是不是平时打工攒了点小钱，你让他加入成为我们的下级，你就能马上成为中级会员。”
“请问，二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银时和MADAO同时转头，看到笑靥如花的露世，顿时毛骨悚然。
因为他们感受到了露世身后那肆意疯长的杀意。
真是冤家路窄，银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哦呵呵，有人把我借给桂的钱投进了一个叫幸福什么的金融组织，于是我过来看看。”
露世掩面而笑。
“真是的，这片土地实在是太幸福了，傻子太多，骗子都不够用了呢。医院要专门开个科室叫作奸犯科，排队的人从这里排到天皇家的后花园。”
露世笑容不减，用一副看草履虫的眼神看着MADAO和银时。
MADAO的精神快到极限了，双腿哆哆嗦嗦。
“我的兄弟们好多都加入了会员，女大英雄，能不能顺便帮我们看看……他们搞擦边，不算违法，我们可不敢轻易动粗啊……”
MADAO和吉野露世。
三和大神和第五纵队。
加上四体不勤的银时，正好凑成一对345的顺子牌。
演讲会中场休息一结束，“顺子牌”就气势汹汹回到了会场。
这次，他们是来砸场子的。
斋藤声情并茂地在台上想要引起大家的共情：“现在这个时代啊，是一个跑步都跟不上的时代，骑火箭都不一定追得上，因为有人出生就在罗马。”
“人家是高山，你是卑土。人家是麒麟，你是野狗。”
“但是在我们幸福安心委员会，人人平等，人人都有梦想，人人都有希望，人人都有干劲。”
露世不得不承认，斋藤的话有时并不完全没有道理。确实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而有的人需要三辈子才能走近只为看一眼罗马。
但是这位金牌讲师干的事，可就很不人道了。
斋藤山鹰短短数年就一跃成为江户排名前几的富豪，兜里的钱却都来源于民脂民膏。
坂本曾经认真地向露世表达过困惑，就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江户的民众格外容易受骗。露世却觉得答案很简单，那就是他们其实一生都在受骗。
当民众对贪官污吏的忍耐已经到了临界点时，幕府会如何处理？答案是大幅提高民众的临界点。官僚们渎职，上下挥霍无度，便掠于民，而掠民的行为很容易自上而下地传染，最后变成民与民之间的互掠。
已知：1婆罗门=2吠舍=25首陀罗=40个贱民
提问：为何当今劳动合同覆盖率正在逐年降低？
答案：因为贱民不够努力。
到了提问环节。
有听众眼里充满希望，举手道：“教授，我们的退休金什么时候能赶上隔壁哥谭星球？”
提的很好，下辈子不要再提了。
德川茂茂执政后，大和国经济岌岌可危。
斋藤山鹰这样子的骗子组织成了很多人被逼到悬崖边的救命稻草。
苦难既然把我推到了悬崖的边缘，那么就让我在这悬崖边坐下来，顺便看看悬崖下的流岚雾霭，唱支歌给你听。
上面是小布尔乔亚的浪漫哲学。
苦难既然把我推到了悬崖的边缘，我就唱支摇滚，吼首山歌，大喊龟派气功然后咬自己的手背，变不成巨人我立刻原地躺平，只要我躺的够快，死神的镰刀就追不上我。
上面是流浪汉们的处世哲学。
领先了何止几百年。
露世也举手示意：“教授，怎么样才能让人们相信他们被骗了？”
银时和MADAO感觉自己被内涵了。
让人们相信他们被骗了比骗他们还难，马克吐温说的。
看见护卫的偷偷靠近，露世在心里唤醒了百鬼丸，准备进入战斗姿态。
她不紧不慢地又接了一句：“教授您前面说，江户城的经济体量如同一头大象，那么把大象放进冰箱，拢共需要几步？”
以江户城的经济体量来说，描述成一头大象并无不妥，可是如若幕府非要把它塞进冰箱，就会销去很多肉。
结果就是冰箱底下全是血。
江户人民的血。
看见露世拔刀，以及护卫的包围，大部分听众开始四散奔逃。
斋藤山鹰笑起来如同有皮的相鼠、捻佛珠的老虎，不失亲切和风度，然而当他暴露出真面目，脸部肌肉仿佛一下子老了三十岁，变得狰狞可憎。
他最讨厌演讲会被人打扰。
阴邪的光芒渗出他眯细的双眼：“大象我不知道，炼成你们这样的废铁，拢共只需要一步，那就是诞生在这个世上。”
无数枪口的中央，露世轻佻地一笑。
“城狐社鼠积威福，王室蠢蠢如赘痈。老鼠被像吹气球一样吹胀了长什么样，你什么样。”
“这个贱民！！给我弄死她！！！”
露世迅速张开战斗姿势，率先将银时和MADAO身边的喽啰解决，然后一跃几乎触至天花板，空中她旋转拿刀的手腕，使刀身在后手肘在前，肘弯正对着沐浴在灯光下的斋藤山鹰。除了斋藤周身，整个场馆都很昏暗。
所以露世从高空冲下来的一瞬宛如暗色流星。
斋藤面前的讲台碎了一地。等他回过神来时，冷气仿佛全部凝聚在了他的身后，然后那女死神的声音就出现在他的耳畔。
“抢答，把大象装进冰箱拢共分几步？”
刀光一闪，血势如瀑。
“答案揭晓：第一步！”
“啊————”
银时第一次见到如此高超的刀法。
每一刀都选用了出血最大的角度，但是却不会取人性命。
“第二步！”
“啊啊啊啊啊————”
台上斋藤凄厉的叫声让护卫们都不敢轻易上前，一不小心就会被溅一身血似的。
这出血量让人不得不惊叹人的身体竟然能存储这么多的血液。
“第三步！”
“……”
他被无数不同方向袭来的锋利刀气相逼，几乎在台上舞了好几秒，最后才倒了下来。
斋藤已经发不出喊声，濒死的痛苦让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茫然的神情。
台下的银时望着那满身是血的身影，恍惚间想起了二人的初次相遇。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在台下看着。
此时只有一个人，浑身浴血，立于血海之上。
只有踏过这片血海，才能抵达人人幸福的乌托邦。
可是长这么大了，总该晓得了，乌托邦的原意是……
无处可寻的地方。
“咳……太痛了……为什么还没死……”
斋藤的声音已不像是人类。
“你这么恨我吗……我以前认识你？”
露世眼神冰冷：“不认识。”
“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成为正义了吗……”
斋藤笑起来像是坏了多年的八音盒只能发出一种单调的声响。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所谓的正义，害死上亿人的人都能是传颂千古的英雄，我只是一个钱本位的骗子罢了，骗骗傻子的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怎么就罪不可赦了？”
他断断续续地继续说道：
“人只要继续使用语言，就是不停地在说谎话。而我的谎话，比其他人的更动听罢了。人的话都是最不值得相信的，尤其是伟人的话……”
“你杀了我，只会让百姓们更苦而已……”
“幕府需要我这种人为他们提供金融策略，因为他们执政思路跟我没什么两样，有财政没福祉……”
血液几乎流干，他全身颜色褪得快成石膏一般。
“我有一个侄女……你，放过她……”
在被真选组的警声团团包围前，银时带着露世离开了场馆。
银时从来没见过这么乖的露世，乖乖坐在他的小电瓶后面，一路无言。
风波未消，他只能带着她先往深山野林跑。
“你看你给我衣服还有车上弄成这样，洗车洗衣服钱记得赔给我！”
银时好久没等到回复，望向站在山丘旁正在眺望的露世的背影。
百鬼丸安静地躺在她的腰间。
这把带有诅咒的妖刀，原本是银时召唤到现世的。
如果当年是他和百鬼丸签下契约，现在眼前的女孩是不是应该过着完全不同的人生呢？
他从辰马的口中得知，百鬼丸是一把注定要弑父的命运之刃。
弑父……吗。
松阳对自己来说，是什么呢。
银时看着自己的掌心。
他很想潇洒地无视这一切，继续过没心没肺的生活。
“只要你开口……”
……便是三千世界的乌鸦，也可以帮你杀尽。
这种话，坂田银时肯定是说不出口的，毕竟他向来不擅长煽情只擅长耍帅。
你们以为接下来会出现海贼中“路飞，救救我”的名场面？
露世只会微笑着竖中指然后俩人打一架罢了。
——请问您幸福吗？
网页的角落里还播放着幸福安心委员会的广告宣传片。
什么？您不幸福？
如果您不幸福，您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您听明白了吗？
答：明白。
被训诫人：你。
——您幸福吗？
——倘若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您还会幸福吗？
江户电视台正在进行路边采访。
“请问您幸福吗？”
路人：“我姓曾。”
“请问您幸福吗？”
路过的桂：“只要这世上还有一个无辜的孩子正在哭泣，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毫无意义。全世界的幸福加起来，抵不过孩子一滴无辜的泪水。所以，我不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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