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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升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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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照这里的风俗,是该庆祝的。而在寒风凛冽的城里,来来往往的人都低着头,脚步匆匆,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恐让人抓住了什么把柄。
近些日子来,皇帝的身体是愈发不好了,虽宫里的太医没有明说,但各种流言蜚语,说当今圣上怕是撑不过今冬的消息暗悄悄地弥漫开来。
宫里自是勃然大怒,下令彻查此事,风头正盛的几个皇子借机铲除异己,不到半月,城里抄家斩首者不下十余人,一时间人人自危险,惶惶不可终日,连带着百文斋的生意也差了许多。
不过好在靠着奶茶的生意,勉强能糊口,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敢惹出什么乱子来,打算都这个冬天过去,等到开春,伺机看看,若是还是不行,再思虑对策。
这日她一起床,就吩咐着把府里里里外外扫洒一遍,要过年了,总要喜庆点儿。
忙到晌午,小脸都冻的通红,赶紧掀开帘子进屋,嘴里还在嘱咐着文娘,“下午裁剪衣服的师傅要来,你倒是亲自去看着......”
话还未说完,见了屋子的人,就住了嘴。
“夫君?怎么今日......现在就回来了。”
孟谨看着她,披风上落下的残雪化成点点水珠,在外面呆了许久,连鼻子都冻红了,偏一双眼睛还亮晶晶的,看上去别有几分可爱。
他心里软的不行。
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温声说:“外面冷,先进来吧。”语气带有几分柔意。
温月舒还依旧有些不自然,但也不至于似以前一般浑身僵硬,无法思考。主要是日子久了,孟谨对她如温水煮青蛙,一个人对你好一日,你尚且心存感激,若是一个人对你好十日,百日呢。
心不是木头做的,她总会有所感触。
孟谨拉着她坐到暖炉边,给她倒了杯热茶,眼神是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柔情蜜意。
他喜欢看她这样为了家里忙里忙外,这会让他觉得这是他的妻,那些隔门听到说要走的话不过是些妄言。
热茶祛寒,一抬头,又看见孟谨神情怔愣,她把茶盅放下,轻声唤道:“夫君?”
“嗯?”孟谨回过神来,接着说:“今日无事,就提前回来了。”
温月舒点点头,应该是孟谨这段时间都没有什么事,朝堂里的明争暗斗她不懂,但也明白在这个敏感时期,凭着孟谨的性子,想必是不愿与之同谋,被孤立了才对。
不过是他平日里行的端正,才没有让人抓到把柄。
温月舒垂下眼皮,如此也好,起码安全。
“今日你还忙吗?若是无事,我们二人便该一起去一趟岳家才是。”
她猛地抬头,眼神里有浓浓的不解。
孟谨耐心地解释道:“前些日子,内弟会试通过了,加之年关将近,你近些日子也没有回岳家,是该回去看看了,你说呢?”
温月舒有些心虚地笑了两声,孟谨这个当女婿的想的比她还要周到,怪不得温母当日非要她嫁过来。只好答道:“夫君说的是。”
既说好了,两人待午膳后雪停了就出发,她看完来往不断的仆人,一摞一摞往马车上装的礼品,心里又暗自震惊,这是跟她商量吗,这怕是早就准备好了吧。
走了一路,到地方的时候,温家正大门紧闭,因这回来是临时起意,温家也没有什么准备,温月舒上前去拍门,开门的是个不认识的婢女,不管很快反应过来,“夫人稍等,待奴婢进去通报一声老夫人......”
她脸色当即拉了下来,这是什么娘家,人到门口都不让进,不过也知道为难这个婢女也是无用的,只好在门外不耐烦地等着。
孟谨见状过来拉着她的手,眼神扫过来,温月舒顿觉心里烦躁少了大半。
好在没有等太久,里面就传来声音,“哎呀,舒儿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温母亲自来迎,衣着华贵,满脸笑意,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上去她也不负往日的疲态。
几人进门,回门时还没有修葺好的屋子现已全部完工,整个温府焕然一新。
“听闻弟弟近日高中,今日是特来祝贺的,”孟谨温声跟温母说话。
提起这个来,温母更是得意,“是啊,不枉辉儿埋头苦读多年,便是只靠自己,如今也是高中了。”
这是还没有忘当日孟谨没有为他找考官的事,温月舒当即有些忿忿不平,孟谨倒是十分淡定,“岳母说的是。”
不愿再旧事重提,她主动绕过了这个话题,“辉儿呢,怎么不见他出来?”
“哦,辉儿刚赋值,今日与他那些同僚出门去了。”
“娘,现在的局势你也知道,何必让弟弟如此张扬?”
温母听了这话也不乐意了,“什么局势?辉儿刚高中,正是该结交同僚的时候,男人官场的事,你我妇人家懂什么,他既愿意去,自有他的考量。”
见这母女俩话不投机三句多,孟谨主动示意她后退一步。随即说道:“岳母说的是,不过是今日来看弟弟的,竟如此不凑巧,舒儿有些可惜,一时说话急了些,还望岳母不要一般计较。”
到底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温母嘀咕了两句,就转身到厨房去来的猝不及防,她要好生看着些饭菜。
“你干什么?”待四下无人,温月舒直接问他,这里最是讲究连坐,若是哪日温辉真在朝堂里惹出祸事来,他这个姐夫也是跑不了的,如今不提点两句,更待何时?
孟谨倒是依旧心平气和,“辉儿如今刚高中,岳母正在兴头上,你去泼她的冷水,她难免不高兴,再者说。辉儿刚入朝堂,结交些人,也以免以后受人刁难,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你莫急。”
听了这话,温月舒才心安下来。
孟谨又是一笑,“夫人可是担心我?”
她脸色一红,不明白为什么孟谨一开始这么个端正的人,怎么现在撩人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温母回来,孟谨就识趣地退了出去,说是要出门买些东西。温母见他走远了,还在说:“我瞧着谨儿对你真是不错,为娘的心也可稍稍放下了,只是,还有一事......\"
\"母亲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女儿在孟府好的很。”她宽慰道。
“好的很,那你的肚子怎么至今没有动静?”
“什么”温月舒被这突如其来跳跃的话语吓到了,反应过来后,饶是这么厚的脸皮也开始发烫,“母亲,你说什么呢?”
“我的儿,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们成婚都要一年了,这事可是要抓紧呐!不然以后年岁一长,他要纳妾,怕是你到时候就更是艰难,我的儿!”
瞧着现在温母如临大敌的,模样,若是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与孟谨同房,怕是能立刻昏过去。只好随意说了些别的糊弄过去。
待到孟谨回来,她为躲避温母的长篇大论,急忙跑了出去。
进来的人脸上还带着笑,他哪里是买了什么东西,只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见温月舒跑了出去,刚好伸手递了过去,让出来的温母撞见,更是在一旁偷笑不已。
她愤愤地咬了一口,决定视而不见。
冬日天冷地滑,怕夜路难行,两人也没有留下吃饭,只在温家待了会儿就打算回府。温母再三挽留,见实在不行,亲自把他们送到门口去。
一路上扯着她的手,还细细嘱咐道:“跟你说的事要放在心上,抓紧点,知道么?娘是为你好。”
温月舒:“......”
回到孟府的时辰已经不早了,二人洗漱完歇下,孟谨如往常过来抱她,本也没什么,偏经过白日里温母的一番话,她是怎么也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挣扎着把身边的人推开了。
孟谨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又过来抱她。温月舒挣扎的更厉害了。
孟大人虽说在外面一直表现的冷淡如水,但毕竟是指正青年,温香软玉在怀,几番挣扎,他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某个身体部位起了一些反应。
温月舒不动了。
孟谨这回放开了她,自己离得远远的,两个人中间倒像是能再睡下一个人,如他们刚成亲时一般。
“抱歉,我......”
温月舒直接把自己整个人埋在被子里,这种事情还要解释,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关起来。
孟谨的心久久盯着她把自己封闭起来的身影,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之后几日,两人都默契地不提此事,不过,原本经过时间磨合出来的气氛仿佛在短短一夜里退回到了原点。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她这么安慰着自己,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
不过,另一边的孟谨可就不这么以为呢,那晚没有说出口的道歉化作了一根针,是不是扎他一下,让他又开始愧疚起来。
不论如何,总是自己冒犯她在先,该是自己不对。只是道歉这个事情,若是过了当时那个档口,后续再刻意提起,难保不会弄的二人更加尴尬,孟谨打算去想想办法哄她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