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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十五很快就到了,徐清找人从山下搬来两袋米 。看到宋宴青,他对我说:“少爷果真还是改不了乱捡人的毛病。”
      我无奈摆手,“下次来带两条鱼吧。”
      负心汉走后,我去寺庙替他求平安。一个僧人说,我多吃素少招点杀孽,方可保所求之人平安。那以后我就没吃过肉了。
      徐清发现我开窍了,连忙答应说好。
      我看着徐清下山的背影,忽然觉得他老了。我年少时,他可是打遍春园无敌手的徐清,如今走路都没那么利索了。
      我替宋宴青换药时,发觉他的伤口基本愈合了。马不停蹄指挥小八小九把院里柚子树下的两瓶酒挖出来。
      我让宋宴青陪我喝酒,本以为他不会拒绝,谁知道他拒绝的干脆。
      他说:“伤还没好,不宜饮酒。”
      呵,白挖了。我记得他受伤的那天,我说不能碰水,结果他还沐浴。这些都是借口,他只是不想陪我喝。我只能指挥小八小九把酒埋了回去。
      我偶尔也会一个人喝酒,喝两口又觉得没意思,想了想还是等宋宴青伤好了陪我喝吧。
      宋宴青住下的这些时日偏久,我们已经算得上熟络。现如今宋宴青的剑,已经不具有任何威慑力。
      在我眼里,就是一块废铁。在小八小九眼里勉强还算威风,可是那又怎样?
      今晚,是我进厨房磨炼的日子。都怪我梦到小时候吃的糖人,所以我就自己动手熬糖霜,还真让我做成两个糖人。
      我当然不会画画,所以我的糖人,就是糖人两个大字。小八小九不敢尝,我就随手把那个糖字递给宋宴青。
      宋宴青说还行,我轻轻咬一口,才发现他骗我,大骗子。糖霜熬过火候了,简直苦不堪言。
      九月廿一。天越来越冷了。我成功夺回我的床,换宋宴青打地铺了。夜里他一直在咳嗽,吵的我困意全无。只好让他上床来和我一起睡。
      我打个哈欠,随意指着一处对姜潋说:“三八线,你不能越,知道吗?”
      宋宴青看向我的眼神充满无奈与不屑。这眼神好眼熟,像是我偶尔看小八小九的眼神。不过我不在意。
      “反正我是断袖,他长得也还行,他做点什么,我也不亏。”
      我解下布带一看,宋宴青的伤已经好了。他却没提什么时候走,明晃晃地在我这儿赖上了。不仅如此,他还让我每日给他一文钱,就当是每日劈柴打杂的酬劳。
      好一个宋宴青,竟然把我当傻子看。我自己都在啃老,还会给他钱么?当然不会……才怪。
      ”
      我本意是不想给的,可我不给他钱,他就会一直在我耳边念叨,吵我美梦。反正一文钱连阿婆卖的白菜都买不到,我不如干脆给他算了。
      几天过去,他从我手中拿走多少银子我都不清楚了。这山里拿着银子也没法花,我不由得问道:“姜潋,你每日要一文钱作甚?”
      他说了一大堆,我只听清路费两字。姜潋果真不把我当兄弟,有困难就应该直说不是么?我连忙放下鱼竿回房。
      等我在出来时,手里多出一个钱袋。“诺,十两银子,不用还。”
      姜潋摆摆手,“无功不受禄。”说完他又在院里劈柴,只留下我在风中凌乱,小八小九在一旁狂笑。
      小八说:“二师父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小九则在一旁点头。小九真没主见,小八说什么他都觉得对。
      这叫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月不到。宋宴青竟然成为了狗崽们的二师父。要是他再待几个月,狗崽心里还会不会有我这个师父?
      罢了,不孝徒弟不要也罢。
      我之前只是想着宋宴青是病号,吃点鱼肉,伤好的快点,如今他已痊愈,就没这个必要了。可是徐清不知道啊。
      更何况他算术有问题。我只要两条鱼,他竟然找人搬来两筐鱼。大的小的,品种不一,花样齐全。还附带几只鸡崽。
      用他的话说,我贪睡,可是久睡不好。等他老的爬不动山了,这群鸡崽也长大了。前有祖逖刘琨闻鸡起舞,后有姜子问闻鸡起床。
      除了一条乌鱼进了我们腹中,其余全部都在小池塘里面。想起负心汉,我本不想吃这鱼的。谁料姜潋竟然烤着吃。隔着老远我都能闻到肉香。
      我没忍住尝了一口。对不住了负心汉 ,吃一口也是吃,吃饱也是吃。我为你求平安这么多年,吃口肉不过分吧?
      烤鱼和酒是绝配,可惜我想起酒时已经喝不下了。
      有朝一日,我竟然也会去山上捡柴。平时这种活都是小七小八在干。
      都怪宋宴青说什么不识路,我让他交给小八小九就好。他竟然说:“天气这么冷,你舍得让两个孩子受累吗?”
      那两个马后炮果断背叛我,声称要读书。坚决不肯迈出房门半步。
      宋宴青来时穿的衣衫,即便再好的裁缝也缝不好,何况我一个区区凡人。他个子粗壮,我那么娇小。只好委屈他漏一截手臂在外面。
      没想到一不留神,他竟然捡到只翅膀有伤的白鸽。荒山野岭,怎么会有白鸽?我还未陷入一个疯狂的遐想。
      宋宴青说:“什么白鸽?这是鹦鹉。”
      我凑近一看,确实是鹦鹉。正常人会承认自己眼瞎吗?反正我不会。
      我只好略加思索,垂眸道:“都怪我太爱白鸽。不如这只鹦鹉的名字就叫白鸽吧?”
      宋宴青没说话,我就相当于他默认了。于是对着鹦鹉白鸽白鸽地叫着。如果鹦鹉知道我祖上姓名。一定会替我问好。可惜他不知道。
      都说鹦鹉学舌,结果我就没听见它吱个声。于是乎,它的小名也有了。就叫哑巴。
      下山途中,我提着鹦鹉,宋宴青背着柴。他的那把剑,哦不,应该是他的手杖,看起来格外霸气,我也好想要。
      没想到我除了给人包扎,还能给鹦鹉包扎。
      我天天对着鹦鹉说话,他学不会。小八小九打闹时,小八无意间的一句包子。他就学会了,你说气不气。
      这也证明它不是哑巴。但我偏要叫他哑巴。哼,我决定了的事,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教小七小八念书。我念到:“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哑巴竟然学会了。
      我决定我今个儿不叫它哑巴了,我要叫它白鸽。我白鸽白鸽的叫,当然成功收获三个看傻子的眼神。
      有心人还没坚持到晚上,我就觉得他碍眼。实在是太吵了。我的脑子里全是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宋宴青的厨艺有了进步。以前灶房本是我的地盘,前不久成了他的。但他做的饭确实比我好吃太多。
      谁知道他竟然早已蓄谋已久,一段时间后,每日一文钱涨成了五文。我舍不得银子。我不想给。
      可是我的胃习惯了。仿佛以前吃的是什么猪食。我有偷偷试过自己煮碗白面吃,进嘴就吐。迫不得已我只好把银子给他。
      小鸡崽长大了。母鸡会不会下蛋我不知,可公鸡已经开始打鸣。
      现在的我再也睡不了懒觉了。夜里有鹦鹉,好不容易睡着,又会被鸡鸣吵醒。
      这鸡吃了百足虫,见人就追着啄,连我都不放过。宋宴青在我的示意下,编竹板把它们关了起来。
      我趴在竹板上说:“虽然我没怎么喂过你,可是你也不能啄我吧?你说是不是?”
      宋宴青在一旁叹气,“子问兄是该请个大夫瞧瞧了。”马后炮们也跟着点头。
      我不理会他们,生气的躺在凉椅上假寐。心里想:“凡夫俗子才不懂得本公子,更何况我自己就是大夫。”
      我在睡梦之中,天空忽然下起倾盆大雨,将我淋成落汤鸡。我要睡觉,宋宴青死活让我去泡澡。
      我力气不如他,不由分说被他扔进了浴桶里面。虽然我打算一个人生会儿闷气,可是真的很舒服。原谅他了。
      我在浴桶睡着了。等我再次醒来,已经在床上了,虽然盖着被子,但□□。宋宴青睡得正香,我一个耳光给他呼过去,“臭流氓,我是断袖,我喜欢男的,你是不是看光了我身子?”
      宋宴青似乎是迷惘,他愣了愣,说:“恰好我也是断袖?需要我以身相许么?”
      “相许你个鬼。”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把他掀出门外,一鼓作气锁上门。
      他拍拍门:“我开玩笑的,我蒙着眼睛抱的,我什么也没看到。”
      我与宋宴青不共戴天。半响,我随意套件里衣,打开门把他的被子扔出去,对他说:“一夜好眠。”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一夜好眠,反正我是睡不着了。我忍不住随意拿了本小册子在桌前看起来。
      起居录——宋。我忍不住疑惑:“起居录怎会没有署名,有姓宋的皇帝么?这字怎会像狗爬字一样?”
      反正闲来无事,我还是决定翻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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