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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谁是赢家 ...

  •   熙和十九年的腊月二十二在苍国历史上留下了重重的一笔。因为苍国的太子凤清渊在参加

      完四皇子澜王的婚宴回到太子府后,在书房里被杀。据当时的守卫回忆,太子殿下回到太子府

      后,先是与幕僚商议了一阵,然后便派人去请食客薛无衣,而薛无衣是当时江湖上数一数二的

      高手。薛无衣一进院子,便发觉有刺客。全力捕杀下,一名刺客被抓,一名刺客逃逸,另外两

      名与太子殿下、薛无衣、丁七、一名蓝衣男子身亡。那名自暗室出来的蓝衣男子是太子的人,武功高强。然而六人全部瞬间毙命,同时遇难的还有近处的五名守卫。凶手凶器皆不明。
      那名被抓的刺客在大理寺骇人听闻的刑罚下终于吐出真凶——右相兼国舅王度。
      举朝震动。
      圣上大怒,下令大理寺严查。大理寺卿严文维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公正严明。经过七天

      七夜的大力搜查,终于确认王度罪大恶极。不但刺杀太子是真,还结党营私、卖官鬻爵、贪污

      巨大。条条铁证如山。
      龙颜大怒,诛九族。三朝元老王审言亦在此列。王皇后被废,打入冷宫。王家顷刻覆灭。
      熙和十九年锦都的春节在一片萧索压抑中缓缓而来。
      除夕夜,落苏园。子时。
      苏苏躺在床上,满头大汗。梦里,太子的、薛无衣的;陌生的、熟悉的脸孔紧紧缠绕着她

      ,冤屈、愤恨、狰狞。已经八天了,夜夜如此。苏苏擦了擦汗,起身在桌子旁边坐下,寻了个

      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冷茶伤身,还是不要喝为好。”
      苏苏一惊,窗户打开,一个人影闪身而进。是凤凌渊。
      凤凌渊关上窗户,在苏苏对面坐下。
      “你脸色很不好。还在做噩梦么?”
      “无妨。殿下深夜来此,有事么?”
      手被握住,冰凉的手一下子被捂热。
      “白白,在笑忘山外,我应该是你最信任之人。我希望——能见到一个真正的你。”
      “殿下多虑了。”
      “你就一定要跟我如此客套么?”
      “殿下身份贵重,民女不敢高攀。”
      “罢,这个不说也罢,终有一日你会改变的。我此次来,只因为不放心。我很惭愧,没有

      很好的照顾你。这两年来,让你受了很多苦——”
      “不要说了!”苏苏看到那张虚伪的脸,越来越烦躁,终于出声打断:“这些假惺惺的话

      就不要说了。凌王殿下,我答应过的事情自会做到,用不着你打一巴掌再给颗糖的一套。”
      “白白,你误会我了!”
      “误会?!什么误会?!你敢说这一切都不是你计算好的?那件武器只有你知道,威力无

      穷,无人可敌,世上仅有一件,你不就是不放心,生怕有朝一日我会拿来招呼你么?这下你安

      心了。没了!你大可以高枕无忧了!这一着还真是漂亮!不仅推翻了王家,你最大的对手太子

      殿下也驾鹤西去,而我这个凶手从此就真正的捏在你的手里,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而且我猜能让我大开杀戒,从此泥足深陷,你大概也很得意吧?”
      “不,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既然已深陷局中,杀戮就是避免不了的。你应该早点适应。”
      “说的比唱的好听,不就是想让我更好的为你卖命么?”
      “白白,你没有睡好,噩梦连连的烦忧惊惧我都理解,我给你带了一些安神的药。其实,

      染上血腥的人多了去了,我五岁的时候双手就已经不干净了。”
      ————
      “那三个刺客都是谁的人?”苏苏抽回已经暖和的手,放到袖子里。
      凤凌渊露出一个苦笑,也不再坚持。“至少是父皇的人,其余的我也不清楚。”
      “皇上?”
      “确实是。不过你不要以为父皇派人去刺杀他的儿子——那只不过是装装样子嫁祸王家罢

      了。”
      “皇上对王家如此忌惮么?”
      “倒不是忌惮,王家的人聪明不足,不足为虑。父皇他——是在报一个迟来的仇。”
      “报仇?”
      “嗯,为母后报仇。母后之死,废后和王家是最直接的凶手。”
      “皇上挺重情的么!不过这仇报的也太迟了些吧?”
      “父皇按兵不动,只是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而已。”
      “那些结党营私、卖官鬻爵、贪污受贿的事情大概也是皇上的手笔了?”
      “也不全是。想让王家不好过的人多了去了,可以说是人人有份。”凤凌渊语音略顿,看

      到苏苏突然睁大的双眸,再次苦笑,“至少我知道,四弟、五弟、定国公府、诚亲王府,包括

      威远侯——三弟——,都都动作。千真万确,我没必要骗你。”
      “也许吧!也许是王家作恶太多。”低低沉沉的声音如不凝神细听,便会以为只是呢喃之

      声。凤凌渊练武之人耳目聪敏,自是听的一字不差。眼光细细地端详着面前苍白晦涩的脸色,

      瞳孔转暗,良久不语。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这着棋,父皇布了十九年。王家的覆灭在很多人意料之中

      ,只有他们自己没觉察罢了。你只不过是偶然碰上,犯不着为他们费心思。”凤凌渊说完,从

      床上抱过一床被褥裹住苏苏,“寒气伤身。”
      “多谢。”
      “潇潇还听话么?”静寂之中凤凌渊的声音听起来甚是艰涩。
      一想到此人出卖亲子的行为,苏苏便打心眼里不想回答他,潇潇的情况他怎可能不清楚?
      “你很喜欢他!这样就好!”
      “他很乖,招人疼。”看在潇潇的面子上而已。
      看到苏苏明摆着拒他千里的勉强和失望,凤凌渊长叹了口气,心内复杂难言,良久终是低

      低说了句,“很多人说他长的并不像我——”
      “——”
      “罢,我等着你自愿告诉我的那天。”再次苦笑,“此事之后,宫城防守愈发严密,父皇

      的寝宫更是重中之重;你又没有了那件武器防身,那件东西——你暂时不要打任何念头,等风

      头过后我们再寻良策。你放心,我会诚心帮你的。你如今身体未好,好好休养方为上策。我走

      了!”

      皇宫,某处宫殿。
      “那个刺客查到没有?这就是养兵千日的效果,恩?”
      “请主子恕罪!”
      “恕罪有什么用?太子的命能回来吗?那些老幼妇孺都是些吃白饭的,送去乱葬岗吧。”

      玄武大街,密室。
      “做的不错!苍天有眼!下去领赏吧!”
      “谢主子。”

      青龙大街,摘星楼。
      “妙!妙极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猎狗在侧,猎人执枪;很有意思不是?”
      “主子英明!”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八方争食,皆在局中;真是一盘好棋!”
      太子的葬礼沉重而冗长。等到一切又归于平静,已到了正月末。继十九年年末的大雪之后

      ,熙和二十年开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又下了好几场大雪,历史罕见——大家都说那是太子的

      魂灵在诉说着冤屈和不甘。
      冤屈?也许是吧。苏苏看着屋外绵绵密密的雪花,思绪飞扬。一个月了,噩梦终于不再。

      也许是凤凌渊的安神药不同凡响;或者是太子的冤魂已经远去;又或者是苏苏开始适应、真正

      适应这生命不再至高的世界。
      太子的离去让东宫府这擎天大厦不再稳如磐石,从主母到下人,都是一片哀戚惨痛之色。

      让人讶异的倒是皇长孙——太子嫡子凤以麟:曾经活泼朝气的五岁孩童,似乎一夜长大。在包

      括太子妃等所有人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时,他已经很好的收起伤痛,伴在母亲身旁,向前来吊唁

      慰问的人全礼致谢。内敛稳妥的行事让人赞叹之余又心疼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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