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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荆棘小鬼和蔷薇流氓(下) ...


  •   “素娥小姐……请您温柔一点……唔——!”伴随着几声干脆利落的骨头错落声,佐佐木铁之助感到钻心的痛极速一闪而过,来不及尖叫,脖子和手臂被正骨后的畅快让他瞬间松懈下来。

      素娥的手指瘦长却劲道十足地安稳掐住佐佐木铁之助因体胖而粗壮的大腿,刚刚被银时踢下来,虽然被近藤局长他们稳稳拉住他身上的绳子,但腿侧被外露的钢筋划开了半臂长的伤口。

      如今外面虽然知惠空党已经被暗处蛰伏的真选组成员遏制住,但外面还在徘徊的直升机螺旋轰鸣声,刀剑嘶鸣,以及站在他们不远处盯视着他们的佐佐木异三郎,让他们知道争斗还未结束。

      所以眼下,只能给佐佐木铁之助紧急包扎处理伤口,没有绷带和固定板,素娥只好拔下头上的木棍簪子,扯下衣袖的一角为其固定住伤口。

      良久处理好后,素娥发现这人好像呆愣住了,目光怔怔地望她,落了满脸的灰尘和血迹都没有意识到。

      素娥以为他疼傻了,问道,感觉如何了。

      他突然双肩一抖,似乎刚回神,诧异地再次睁大了双眼,脸上的灰变得颜色更深了些,磕磕绊绊地说话字不成句——“倒也不是”“不讨厌”““还没晋升”

      “噗。”

      一直在墙角被听的佐佐木异三郎发出了一声动静让佐佐木铁之助这才发现他,于是立刻站起来将素娥护在身后,却忘却身上的伤口,站定后又因此而疼的冷汗直流,双手打颤。

      “看来你在这边也不是什么没学到,起码知道敢直视我的眼睛了。”

      佐佐木铁之助捡起地上残裂被人丢弃的长刀缓缓却坚定地指向了自己那个曾经如太阳照耀自己头顶的哥哥,面对一如往日的冷嘲,这次他没有一丝露怯,而是目光更加狠狠聚焦于他。

      “你放心,我总有一天学的更多,直到我有足够的力气和能力绊倒你,你尽管笑我,我会让你越来越无法忽视我,直至害怕你对我的冷眼变成将来刺向你的尖刀,甚至在棺材里长眠的时候都要带着对我的怨念而不能瞑目。”

      字字珠玑,铿锵有力地敲打在佐佐木异三郎扬起的嘴角,他没有回话,只是目光幽幽,在苍凉的月光下,宛如凶光毕露的猛兽在孤立无援的素娥他们身上兜兜转转寻机一击毙命。

      “我原以为在那样的穷乡僻壤里能出什么将士,你这段话倒是让我有些紧张起来了呢,不如我就此把你解决了。”佐佐木异三郎说着就要举起手枪面无表情地对准了自己的弟弟。“不知道土方君有没有教你更多的技巧,他刚刚可是劈开了我的子弹,你学会了吗?”

      漆黑的枪口与寒光闪烁的刀刃对峙,连空气都变得被抽空般窒息,佐佐木铁之助精神集中地盯着,突然一声手枪里的铿锵声让他的刀如离弦之箭刺了出去,陌生的刺杀感让他浑身的血液都瞬间沸腾起来,心跳如雷。

      但睁开眼,佐佐木铁之助手里的刀顿时被脱力地掉在地上,发出轻轻的一声悲鸣。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捂着伤口的并不是他的哥哥,而是不知何时从他身后来到他面前并挡下他的刀口的素娥,而他的哥哥只是仍旧冷眼看着这个挡在他面前的陌生女孩,唯一变化地是目光恢复之前的幽亮。

      丝丝血红从素娥的指缝间流出,佐佐木铁之助立即上前抱住素娥,焦急万分,再次抬头发现佐佐木异三郎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别紧张,”素娥的声音如一阵清风拂开佐佐铁之助蹦乱的情绪,“他没有开枪,你也没有伤到我多深。”

      说着,素娥拉开自己的衣领示意给他看,果然在那白皙的锁骨下,只有一道浅浅的红痕,甚至血迹都半干涸了。

      佐佐铁之助疑惑不解,他刚刚依稀记得自己的力气并不小,甚至是不受控制地一刺,怎么可能只是这一点点的伤痕。

      “不过,你为什么要挡在我们之间?这毕竟是我和他的事。”

      “你现在什么身份不知道吗?”素娥拉起衣领,语气清冷道,“他已经不再仅仅是你的兄长了。”

      佐佐木铁之助闻之便了然素娥所说的意思,巡警组的局长被真选组刺死,不知道会在上层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是他从来没有把我当作自己的弟弟。”

      佐佐木铁之助望着地上刚刚被他握在手里的长刀,如果没有素娥以身抵挡,那刀尖会刺进哥哥的胸膛里,从而彻底摘下佐佐木家族的太阳。

      “他为什么不开枪呢?”

      “也许,你刚刚说的并不是他一直的想法。”

      佐佐木铁之助沉默着,他再次陷入了当初,就像他第一次站在佐佐木家族的门口,他的哥哥给予他陌生的眼神。

      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对他陌生。

      也许命中注定,他不属于佐佐木家族,和这个家族的人是不能和解的,是亘古不变的疏离隔阂的沟壑两岸,只是偶尔,会有那么一次,他们会听见来自谷风中彼此的声音而已。

      突然,楼顶传来奇异的轰隆声,紧接着是地动山摇的震撼,所有的天花板和墙体似乎被莫名力量动摇裂开,整座大楼都在坍塌!

      佐佐木铁之助急忙拉着素娥寻找出路,但出口早已被乱石堆砌,如雷击顶地倒塌声中,素娥听到里面传来尖锐的刀剑嘶鸣的声音,突然两抹一黑一白身影从飞沙走石间飞了出来。

      “是总悟队长和杀手小姐!”佐佐木铁之助惊讶道,竟不知这场“地震”是因为这两个人打斗造成的。

      两人刀法凌厉老辣,有来有往,不相上下,几番回合下来,损害的只有两人周围的墙壁。

      突然,素娥定睛细看,发现那个和总悟缠斗的白衣身影是那天在巡警组吃掉她全部甜甜圈的女孩。

      而对方显然也察觉到素娥的目光,看到素娥的那一刻,愣了愣,但只是这一瞬,她瞬间落了下风。

      “这才是适合你的下场。”总悟将人逼到坍塌的深处,随后将顶楼的最后几根顶柱砍断,整座大楼开始崩溃。

      “走了。”总悟眼见素娥一动不动地望着里面,便上前伸手拉住她的手往外跑。

      砖头如落雨般砸在那人的头顶,她举起刀去挡,但洞口也在此时被石头彻底封住了,在最后一丝光亮的一刻,她看到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女冷静望她,随后被总悟拉着手臂离开了她的视野。

      走出外面,所有的大楼都在迅速倒塌,不过几秒,本来林立高空的大楼瞬间变作残垣的废墟,仰望天空,不再看见矗立的黑影,唯余一轮殷红的明月映照当空。

      佐佐木铁之助出楼后发现真选组的车前站着几个巡警组的人,前边的正是佐佐木异三郎,不禁再次神情紧张起来。

      “放心吧,那不是巡警组。”总悟觉察出佐佐木铁之助的害怕,为他解释道。

      果然走近后发现是近藤局长和土方十四郎以及山崎他们几个,只是穿上了他们的白色制服假扮成巡警组,调离了佐佐木异三郎身边的成员,待他落单时,再“以礼劝和”——反正知惠空党已全部投降缴获,不如就把这功劳让给巡警组,来换得彼此的和平共处。

      毕竟同为大江户的警部,若是组内不合甚至斗殴内讧的消息传出去,不仅在民众的心里形象大打折扣,传到上层,被有心人利用导致政治立场问题,反而对他们彼此都是不利的。

      佐佐木异三郎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看着眼前这三个顶在自己脑袋上明晃晃的“议和”刀刃,提出这个方案的土方十四郎笑容猖狂艳丽如啖肉喋血的蔷薇花,因餍足而慵懒而张扬地望他,纵然他心里有千万分要将对方千刀万剐的不爽,眼下也只能生生吞咽,同意了对方的话。

      终于一切谈妥,尘埃落定,土方十四郎他们也班师回去,就在素娥也跟着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佐佐木异三郎的声音,语气慢悠悠地似乎在讲一件小事,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冷冷钉住。

      “那个姑娘,如果你一定要嫁到佐佐木家族,特别是我的某个弟弟的话,我奉劝你还是先考虑一下我吧。”那个男人冷漠无情的一张脸说出所有人都脸红羞愧的话。

      实在是太尴尬,所有人都忍不住脚趾抠出一座城堡。

      “……哦,谢谢。”素娥再次回头离开。

      “……”

      回去的路上,素娥除了听到所有人的倒吸凉气,还有近藤局长默默嘀咕“还有这种求婚方式,下次对阿妙小姐试试。”

      “素娥小姐真的是冷静啊,被那样高层的精英求婚都能做到cool地婉拒。”山崎感叹道。

      “不都在传吗?她和咱们局的佐佐木铁之助不清不楚的说。”近藤大声地在山崎耳边磨叽。

      而山崎也反过来在近藤的耳边大声嘀咕:“局长不对,我听同事们传是不清不楚的是咱们副长,副长亲自开车接送的关系呢,毕竟论外貌,论能力果然还是副……”

      “够了没啊,身为警务人员老传八卦干什么!是想跳槽到狗仔队吗?”土方十四郎在前边听着后边的人大声议论着,终于忍不住吐槽他们,呵斥他们闭嘴。

      “冷静啊,土方,就当是大战后同事们的消遣,”总悟笑哈哈的拍了一下土方十四郎的肩膀,随后走到车前,“不过,为了满足众人的好奇心,正好都在场,不如就让素娥小姐来选一下吧。”

      说着总悟打开了车门,里面坐着佐佐木铁之助以及被扣住的刚刚自曝“白夜叉”身份,并且听见刚才全程八卦绯闻而满脸无语的银时。

      “这还用选吗?肯定是咱们能力外貌top的副长大人啊,每次去花楼都会有大堆姑娘上赶着呢。”

      “不对,不对,这种观念早已过时了,山崎,如果要谈婚论嫁还是看家底,毕竟佐佐木铁之助可是个名门望族的子弟。”近藤认真分析道。

      “你们不去做相亲机构的媒婆真是屈才了!”

      “喂!你们为什么把我略过啊!到底谁是主角!”

      忍无可忍的银时终于爆发吼道。

      山崎和近藤看了一眼银时,眼神意味深长。

      “果然不行,先不说你看起来轻浮好像经历不健康恋爱关系的脸,家底穷酸。”

      “而且还是攘夷志士,还是和桂小太郎其名的白夜叉,这种一听就搞不好会乱搞个什么‘你杀我全家,但我用自杀来让你悔恨’的狗血情节,这种虐身虐心的恋爱关系要不得。”

      “什么?”银时被莫名地安上黑锅,无语更上一层,“都说了是曾经,是曾经,如果不是靠我这个‘前!’攘夷志士,你们会成功救出人质吗?”

      “可是你不是把人踢下楼了吗?”山崎记起他自曝身份后,就把人踢下楼,是他和近藤局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拉住人,这明明是他和近藤局长救的人。

      “很好,就算我是攘夷志士,这家伙不也参与过吗?凭什么我不可以,这个人就能成为素娥的备选之一啊!”

      “说的对,我根本无法与素娥相配,更对不起真选组,我愿意用切腹来赎我的罪孽!”佐佐木铁之助痛楚万分地紧闭双眼,不敢看站在车外那两个他最尊敬喜爱的两个人——素娥和副长。

      听到这个,银时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不是,你小子怎么还内卷起来了?

      “这样说的话,可选的人就只剩土……”近藤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一直默默不动的身影靠近车门,微微俯身,手指微动,银时手上的手铐立即解开,随后拽着他的手臂将人拖了出来。

      目睹这一过程的总悟发出小小的惊叹。

      “我选他。”素娥将因被刚才选中而惊魂未定的银时拉到身后,“土方副长,虽然银时曾经是攘夷志士,但他已安定生活了十年,而且他是被巡警组授命的卧底,论起来,也算是功过相抵了吧。”

      “对啊!说起来我其实还是功大于过,论起犯罪那家伙比我严重多了,要抓人就抓他!”银时叉腰狂笑,颇有些“狐假虎威”。

      “说的没错,我本来应该护好素娥小姐,护好那封信,但是不仅将素娥卷进来,信也丢了,没能送到土方的大哥,还有我的大哥那里……”说着,人也忍不住啜泣起来。

      “那就在写一封吧,”土方十四郎温柔道,“这次你亲自写,虽然比起你的那个不靠谱的哥哥相比一样不靠谱,但是至少他们一定懂。”

      土方说完看向身后已经全员集合过来的真选组,他们也同样心领神会地微笑看着那个曾经破破烂烂的人。

      “就是能不能看懂字就另说了哈哈哈哈哈哈……”近藤说完忍不住大笑起来。

      “阿铁,你的信我们会一直等着,别…忘…了…”伴随着说话声音逐渐变得微弱,土方十四郎终于撑不住失血过多的严重伤势,倒在素娥的怀里。

      “怎么又来!”银时见此不禁又炸毛起来。

      “算了,老板,你都已经内定了,还担心什么。”

      “谁担心了!”

      总悟不再打嘴仗,上前将晕倒的土方十四郎拉起,宛若麻袋一样拎起扔进车厢里。

      “老板,就不打扰你们的交往蜜夜了,我们先撤了。”

      说完,车开走了,与夜晚的边界消失在地平线。

      原来这个时候夜晚早已褪去浓郁的黑墨,初升的日光照耀在东方,与西边渐退的夜色相接,他们站在不清不楚,相互交融的界线下,默不作声,好像有一层纸糊在他们之间,任何一个声响都会打破这个维持很久看似彼此心知肚明,但又捉摸不透的暧昧距离。

      “素娥……”银时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我……我……”

      “你这个混蛋买个牛肉至于走两天不回吗!”突然冒出来的神乐一拳打到银时毫无防备的后背,随后被压制在地上左右互搏。

      “素娥没给你们留饭吗?”银时被打的奄奄一息道。

      “那怎么够吃的啊,更何况还有眼镜呢!你知道我们差点就吃沙发了!”

      “我先声明啊,我这两天可是光喝水了,一粒米都没吃着啊……”被饿的面黄肌瘦的新八举手一脸无奈的为自己辩解道。

      “那可是十斤的米啊……”素娥不禁也有些感叹神乐那个深渊一样的胃。

      “可是人家最讨厌等待了嘛,只好用吃饭来排遣寂寞了,你们两个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回来啊!”神乐又眼泪汪汪地抱着素娥撒娇道。

      素娥摸了摸神乐的头顶,拉起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的银时,笑道:“现在超市应该开门了,我们去买早饭吃。”

      “好诶!”新八和神乐顿时双眼放光地跑向身后逐渐起了人声的长街里。

      四道身影被渐起的太阳在地上拉长倾斜,渐渐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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