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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凌晨的飞机场,安静得只有飞机起飞降落的声音。

      徐岱山下了飞机疲惫到上车就睡得不省人事。
      车窗外飞速掠过那些光影,车里却很平稳。
      徐岱山的呼吸和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相互起伏。

      过了很久,徐岱山才幽幽然从睡梦中醒来。
      没等他吩咐,助理陈玮交上了报告书。

      陈玮顺手打开了阅读灯,徐岱山的手握着报告书,眼睛中似有东西颤动。
      平稳了呼吸以后,他才仔细阅读起来。

      看完了以后,他将报告书放在腿上。
      认真盯着陈玮说道:“确认了吗?”

      “我们亲自去考察了两次,确认无误。”
      “好,尽快安排时间。”

      吩咐完工作以后,他把头靠在车背上,打开车窗,风猝不及防就被放了进来。
      一时间他的头发四处飞舞。

      快了,他就要有家人了,这个世界上他不再是孤独一人。

      朔海市精神病院

      岁宁因为麻醉剂的原因,脑子昏昏沉沉了一天。
      饶是如此,她还是认真开始谋划起自己的计划。

      什么细节都不能放过,也许别人的纰漏就是突破口。

      早上六点要起床,春夏秋冬都是这样。
      单人活动半个小时后,六点半就是早饭。

      七点吃某些药物,七点一直到晚上七点每个人的活动都是在房间里进行的。

      房间里,岁宁抬抬头看向发着亮光的摄像头。

      然后低下头装作呆滞的样子,在房间里逃跑完全不可能。
      这里随时被他们监控着。

      被关押这些人就像是“囚犯”,没有半点个人自由。

      那晚上七点以后呢?

      晚上七点是他们这群人的散步时间。
      这里的管理者既怕他们健康,又怕他们会死掉。
      所以挑了晚上的时候,让他们锻炼身体。

      这天晚上,岁宁等着被看护者搀扶出去的时候。

      突然眼睛被蒙上了一层黑布,一步一步往前移动着。

      一只手被看护牵着。

      不知道下了几个台阶,几个楼梯,转了几次弯。
      眼睛虽然被蒙住,但是听力却十分敏锐。

      恍惚之间听到有水流潺潺的声音,然后就是刷门禁卡的声音。
      脚下的环境也发生了改变,是草地的软绵绵,不同于大理石冰冷生硬的触感。
      隐约中还有衣料摩擦的声音。

      一双手在她发后轻轻解开束缚,眼前这才出现一片光明。

      她假装被光闪到眼睛,急忙用手挡住了脸,趁机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不是以前散步的地方。

      前面还有一座山。

      山?原来这里比她想象大的多。

      有了山,那么是不是可以?

      岁宁开始思索起来。

      旁边的看守看见还在恍惚之中的岁宁,大声说了一句“十五号,动起来。”

      在看守的眼神逼迫下,岁宁开始漫不经心地走了起来。
      走了几步发现前方一片晃动的蓝色光团。

      原来是游泳池!

      她围着游泳池开始一圈一圈走起来。

      岁宁眼尖地看见远处有闪烁的两团光亮,她想走近看看。
      “十五号,我们要回去了。”

      又是眼罩遮住了双眼。

      等会到房间的时候,岁宁望着铁门笑了笑。
      也许这是个机会呢?

      岁宁刚躺下,就听见隔壁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这是个不寻常的信号,
      她背对着房间门,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

      深夜里,两个人的脚步声显得尤为沉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岁宁听不到那人回来的声音便沉沉地睡着了。

      这晚,廖承元那张脸并没有入梦,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日落汪洋大海,天垂暗淡星空,潇湘幽声隐作。

      有人从弯月处浮现,岸边露伴,目标坚定为佳人而来。
      月光下有个男人冲她邪魅一笑。
      朦胧之间,整个人间被一层蓝色雾霭笼罩,男人的身形面貌隐匿其中。
      但那双眼睛却十分让人难以忘怀。
      其中夹杂着狡黠还有几分志在必得的傲慢。

      岁宁伸手来想掀开层层纱雾看看那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这时候困顿的感觉渐渐消失,意识慢慢清明起来。
      这个梦到这里却结束了……
      她也终于从不明所以的梦里醒来。

      枕头有湿润的触感,眼角的泪水早已经干涸。
      手指抚过脸颊,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
      还有为什么心脏也隐隐作痛。
      这个梦到底想告诉她什么。

      朔海市别墅区……

      徐岱山回到家看见管家正带着佣人站在门口等着他。
      老爷子还是这么喜欢排场,自己选择凌晨下飞机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没想到还是没躲过。
      徐岱山看见这幅境况不悦地皱皱眉头。

      管家看见徐岱山下车,适时抬手,后面的声音齐声响起。
      “少爷好!”

      徐岱山听到后点点头,扫了一眼黑压压头低下去的人群。
      然后目不斜视转身就往别墅走去。
      脚步声重叠起来,徐岱山疑惑地停住脚步。

      “怎么有事?老何?”
      “其实是……”

      没等何管家把话说完,徐岱山打断了他的话。
      何管家这么晚打扰他,除了那个人的事情不会有别的事。

      徐岱山抬起头看向三楼凌晨还亮着灯的房间,叹了一口气。
      那人分明还是在等着他。
      “那就过来吧。”

      徐岱山点着烟坐在单人沙发里,翘着腿,往上吐出的烟雾。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咚咚”
      敲门声响起。
      听见敲门声后,徐岱山连忙把烟掐断在旁边的绿植盆里,紧接着又开了窗散散味道。

      那人进来以后,低着头踱着步来到徐岱山面前什么话也没说。
      徐岱山的房间里就只开了一盏落地灯。
      昏暗里,徐岱山看不到那人的表情。

      徐岱山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他的心里早已经被别的事情填满,沉浸在无边的情绪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突然低头不知道嗅着什么东西。
      嗅觉灵敏的他很快找到了气味的来源。

      “岱岱不乖,偷偷抽烟!”
      徐岱山偏着头睥睨地看着那人,冷漠地笑笑。

      “岱岱,这次回来,有没有帮我带礼物?”
      那人小心翼翼观察着徐岱山的反应。
      看着徐岱山的额角抽了抽,觉得他又要生气。
      立马拿出礼物塞到了徐岱山的手里。
      然后不舍地一步三回头转身往房外走。

      “岱岱,晚安。”
      望着那人远去的方向,徐岱山回头这才说了第一句话。
      “嗯。”

      徐岱山看着桌子上的礼物脑海里想起许多事情。
      徐氏家族靠着徐圩钊发家。徐圩钊是徐岱山的爷爷。

      徐家发展到现在不过三代,根基不稳,任何能威胁到家族的事情都要扼杀在萌芽阶段。

      但徐留青除外,对待徐留青不能用极端的手段。

      他是这个家族里的秘密,这辈子注定活在不为人知里面。

      岁宁现在觉得自己就像行走在吊桥上的人。
      这是条单行道并且周围风声鹤唳。

      脚下是万丈深不见底深渊,行至于此。
      如果回头看一眼来时之路,那这条钢丝也会跌宕起伏。

      真的没有退路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对面的猛兽像是看着砧板上的鱼肉那样看着她。
      低声嘶吼着,就等她下一秒跌落深渊。

      岁宁每天都在琢磨怎么逃脱。

      “十五号,阑医生的理疗时间到了。”

      岁宁听到这个名字,心里没由来地一阵恶心。
      想起那个男人面对她的时候,那个目光总是像是触手一样黏在她的身上,让岁宁十分不舒服。

      她只好硬着头皮进去那间房子。

      护士敲门进去的时候,他背对着她们。

      等门重新被关上,阑春生才转过椅子来。
      吱呀一声,声音显得尤为刺耳。
      空调的风直冲着岁宁,冷冽地让她瑟缩了一下。

      他背着光,双手环抱在胸前,闪亮的眼镜片折射着光芒。
      脸上全是三四十岁男人的算计。
      岁宁站在房子中间居高临下看着阑春生。

      阑春生看着岁宁如此淡然的样子,还有犀利的眼神。心里没缘由地发冷。

      这还是朵高岭之花!
      那么白洁的脸,神圣不可侵犯。
      那么清冷的眼神,让人高山仰止。
      那又怎么样,进了这座牢笼,还不都得乖乖听他差遣。

      他大起胆子来看着岁宁竟笑了出来。

      随后摇了摇办公桌上的一杯水,晃动的液体在阳光下透出些许飘絮。
      桌子上还有白色的粉末。

      阑春生站起身来放在了岁宁面前的桌子上。
      随后点点头,示意她喝下去。
      真是半分掩饰都没有。

      岁宁瞟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杯子,那些还没化开的粉末粘在杯壁上。

      隔着杯子,岁宁都能看到阑春生赤裸裸的眼神,令人作呕。

      她笑了笑,然后扬起手臂,砰的一声,地面上开出一朵破碎的花。

      阑春生看见她的动作惊呼了出来。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地太快了。

      阑春生颤颤巍巍地移到桌子的外侧,一边用手制止着她。
      岁宁哪管阑春生的行为。

      她撸起袖子,看着白皙的手臂,捡起地上的碎片,心下一恨。

      阑春生惊恐地大叫出来。
      他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子的!
      那些汹涌奔腾的液体四下飞溅!

      随后就是往外跑去大声叫着护士。
      没了阑春生,这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其实在来的路上,她就想着怎么应对这个男人。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成为她的垫脚石。

      说来,她还得感谢他。
      这个机会来得如此容易。
      这次,岁宁久违地笑了出来。

      阑春生回来的时候看见她的表情像是看见鬼了一样。
      哪有人血流不止还有心思笑出来。

      这下阑春生觉得姚岁宁这个人真是病入骨髓了。
      她并不后悔这么做。
      人最怕的情绪是后悔,它让你沉迷于一种人生全是错误的困顿里。
      这是对过往的否定,同时看不见前方的路。

      岁宁捂着伤口,低头看着红色的液体从手中溜走蜿蜒流走。
      流向那些早已过去的旧时光里。
      瞬时,眼前浮现很多画面。

      小时候,爸爸妈妈给她买的糖葫芦。
      长大后,廖承元带她去看古镇的十里红灯。
      充满红色的回忆一下映照在眼里。

      现在糖果罐必须重新添进新的点心了。
      人不能靠着回忆过完一辈子。
      她在心里对自己默语道,加油,姚岁宁!

      那些后悔的过去,忘掉那些味道,就让它留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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