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草荣荣华年尽》轻影

42、尾声

　　凤业（丙辰）十五年八月，穆帝尹篱与众嫔妃自焚于鹿台，梁灭。

　　同年九月，瞿王登基，讳释，国号齐，史称嘉和元年。

　　“娘——”麦娘正在盯着手里记事用的小册子发呆，耳旁娇滴滴的一声呢喃将她从长久的回忆中拉回，面前是一张少女青春洋溢的脸。

　　“舒言”，麦娘亲昵的抚摸少女细腻的脸庞，将她刚才跑进来时散落下来的几缕发丝替她理好，“你这丫头，上个月才给你说了亲事，你还这样和小孩子似的疯闹，小心人家大宇不要你。”

　　“才不会呢，大宇哥说这次恩科他必能得个功名回来，让我和娘等他的好消息。”舒言这孩子，人前从来都是知书达理的淑女模样，一回了家见到娘亲，立刻就显出小女儿家的本性来。“娘，你就别操心了。就算女儿将来嫁了人，还是娘的贴心小棉袄不是？”

　　“行了，就你嘴甜。”麦娘又刮了一下小女儿的鼻子，“其实娘也不是非得要大宇他得什么功名，只要你们两个将来都平平安安的，日子过得太平，这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娘，你又唠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舒言最怕娘亲念叨了。

　　“好，好，娘不念叨了。这外头都在做什么呢，这么热闹？”

　　“国丧过了，大家都在庆贺新皇登基。”舒言笑嘻嘻，这下又可以有戏文看了，“今年是嘉和十四年，明年就是天启元年了。”

　　“天启……”麦娘小声念了一遍，又拉过女儿压低了声问道，“你可听说了现在这位皇上的名讳是哪两个字？”

　　舒言狐疑的看了自己的娘亲，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原本她可是从来都不关心这些的。小丫头也不说话，拿手指在茶碗里沾了沾便在桌上写了一个“雲”字，又写了一个“水”字。这两个字她从小就要漏掉两笔再写的，现在写的倒也顺手。

　　“娘，你说皇上的名字怎么会和爹的名字一摸一样呢？”

　　“嘘——”麦娘赶忙捂她的嘴，“你这丫头，这话在外面可不许浑说，连你大宇哥那也不许说。”

　　“哦。”舒言怏怏的点头。

　　麦娘看她这样，也觉得自己刚才太过小心谨慎了，“当今圣上原本也是草莽出身，有同名同姓也不奇怪。再说你爹去了也那么多年了，倒不必担心避讳的事。”

　　看孩子因刚才的事有点儿闷闷不乐的，麦娘便起身理了理衣服，“娘也好多年没去听戏了，今儿热闹，我们娘儿两一起听戏去。”

　　“真的？那我去叫把大宇哥他娘也叫上。”舒言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出去了。

　　这丫头，麦娘笑着摇摇头，也紧步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