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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李郭混战 ...

  •   第十章

      “惊云~惊云~小惊惊~”
      贾诩学着天枢的动作,一条腰带摇得飘飘欲仙,险些挡住吕布视线,弄得赤兔马差点撞在路旁的歪脖子大树上。“布”惊云的脑袋挣扎了一番,好不容易避开贾诩的腰带,却觉得右眼皮一跳一跳,直是一副极力忍耐的模样。
      贾诩失望地瞅着吕布道:“你既然能分一魂化作赤兔马,怎就不能再分一份变只烤鸡。”
      吕布挠挠头,为难道:“哥,我魂魄不多。”复又捉过贾诩的腰带,替他系好。
      赤兔马却似吃醋,鼻息一喷,颠了两颠。
      贾诩拍拍马屁股,抛了个媚眼嘲弄道:“马儿,屁股真圆。”
      赤兔一听,立马就蔫儿了,走得如同八抬大轿般四平八稳起来。

      走了一阵,吕布一直一手拉辔,一手托腮,眼神直视前方作思考状。贾诩坐在后面,双手抱着吕布的腰,一阵沉默实在无聊,突然猛力一掌拍在他后脑勺,险些把三国第一猛将拍下马来。吕布揉揉脑袋,低头看向贾诩。
      “三刀”大爷问道:“在想什么?”
      “惊云”小哥偏偏脑袋又偏回来,似乎是想把脑袋里那点不多的只会倒过来,回答说:“不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三刀”讶异感叹:“骑马的不是你吗?”
      赤兔马嗷嗷叫了起来,似是配合贾诩,吕布黑线一脑袋:“或许,这便叫‘信马由缰’吧。”
      赤兔马嗷嗷配合,被贾诩一揪屁股,飙出泪来,却是再也不乱叫一声。贾诩满意地给他揉揉。用下巴在吕布背上磕了两下,激得吕布反射神经跳两跳,继而把整张脸都埋在人家袍子里,咕哝道:“老子要去洛阳报仇。”

      吕布也不再多言,调转马头,瞬间风驰电掣,不多会儿赤兔便得意地喷着鼻息,洛阳,到了。
      吕布翻身下马,提起方天画戟便准备杀入洛阳。
      贾诩嚷嚷起来:“等等等等,你去做甚?”
      吕布虎目圆瞪,咬牙切齿:“为你报仇!”
      贾诩撇撇嘴:“回来,你当杀猪么。”
      吕布怒道:“不是猪!是杂鱼!”
      贾诩觉得不应该和这孩子计较这个,拍拍马鞍,让他上来,正色道:“若杀人能解决问题,把诸侯杀了便好。然而世易时移,终又有人再起,你总不能尽屠天下人。”
      吕布不服气,小声咕哝:“只要你想,我便愿杀千万人。”
      贾诩失笑骂到:“魔星,还不快回来。”
      吕布见他笑了,也不禁收起那一身杀伐之气。
      贾诩思虑一阵,说道:“当务之急,是寻一个地方。”
      吕布来了精神:“甚么地方?我赤兔马追云逐月,转瞬即至。”
      贾诩轻吐两颗字:“酒、楼。”
      赤兔马蔫蔫儿蔫蔫儿地走了起来。

      洛阳周遭尽是焦土,贾诩眼眸有些湿润起来,被风一吹,不住的眨眼。
      吕布无聊间将方天画戟一抛,再落下来时,穿了三只大雁,得意地看着贾诩,想要贾诩的夸奖。
      贾诩愤恨地看着大雁,嚷嚷着:“三只?三只!又是三只!”七手八脚地把大雁的毛扒光,剩下光秃秃的大雁一阵阵痉挛。
      他直是把那三只大雁当成了孙刘曹三人。
      莫名其妙的吕布很受伤,一路上方天画戟起起落落,所到之处,哀鸿遍野。
      贾诩这才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布布你果真是沉鱼落雁!”
      吕布大为鼓舞,眉毛一扬。
      好不容易才找到个酒楼,其实是座城外茶肆,吕布先为贾诩擦了擦椅子,贾诩大模大样地坐下,一拍桌子吼道:“店家!”
      那店家老头一副干瘪的样貌,难为道:“两位……两位壮士……小店已经打烊,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招待两位了。”
      吕布冷冷道:“不必。”
      那店家心下一惊,莫不是来抢劫的,要是劫财还好,看两位的样貌,这一人高大威武,一人漠然乖张,莫不是要劫色?!想他牛小二当了六十多年的小二,一只高调做事低调做人,难道要晚节不保,晚节不保也就算了,但这一把年纪,却还要以一把老骨头侍候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这,这可怎生是好。
      吕布哪里知道牛小二的心思,画戟一挑,挽了个花儿,唰唰唰三只全裸大雁瘫在桌上:“自带了。”
      牛小二拍拍胸脯,如释重负,这才镇定下来,忙不迭下去做饭。

      吃罢晚饭,贾诩附在吕布耳边嘱咐一阵,吕布背上贾诩,轻轻一跃翻身上了城墙。
      前几日十八路诸侯罢兵,同盟解散。
      李傕、郭汜一鼓作气攻入洛阳,杀王允,挟献帝,把持朝政,一时之间洛阳人人自危。
      初入洛阳,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樊稠等人皆为中郎将。
      同年九月,朝廷进封李傕为车骑将军、开府、领司隶校尉、假节、池阳侯,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张济被封为镇东将军、平阳侯,外出屯驻在弘农。
      表面看来,李傕、郭汜二人同为这场变乱的主谋。然而郭汜毕竟不如李傕,贾诩嫌恶地想,李傕是匹狼,而郭汜是个武夫。
      历史上,是贾诩自己为李傕献计进犯长安,而现在看来,其实若贾诩不献计,李傕自己本就有攻打长安的心思。更何况这时的事实也既是是如此。
      再者,郭汜名义上领的是“后将军”一职,听起来似乎权利很大,但仔细一想,他手下的部将本就是自己的,而封赏之后,对他自己而言除了一个虚名,他的实力实际上并没有得到扩充。这职位就是个名号,头衔看起来大,却根本没什么政治权利。李傕却不同了,他自己领的“司隶校尉”一职则可以完全控制朝政,“假节”则能够杀犯军令者,譬如那个即将牺牲的樊稠,这人贾诩还见过一面。
      想到这里,贾诩一敲吕布的脑袋,吕布吃痛回头看他,贾诩一番分析听得他豁然开朗,却听他低声叮嘱道:“步步,以后可不能学郭汜一般,让人当枪使了。”
      吕布摇摇头说:“我只当你的枪。”
      贾诩满意地猛亲他一口,吕布红着脸低下头去。

      不一会儿,他们便已经进入宫殿。
      贾诩跑进天子的书房,抓起笔在一张绢布上刨了几颗字,然后卷成一团。
      吕布顺手牵了一支弓箭,继而飞身上到房顶,张弓搭箭,长箭破空,直直射入献帝寝宫的卧榻之侧。
      此时却无人发觉,献帝梦中惊醒,打开绢布,一看之下,面色苍白,赶紧将绢布烧毁。
      那绢布上一□□刨字写着:“生活就像强奸,与其苦苦挣扎,不如躺下好好享受。”
      可怜的汉献帝,小小年纪,竟被吓得尿床。
      看贾诩笑的飙泪,吕布忽然觉得,其实,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魔星。
      捉弄完献帝,贾吕二人马不停蹄地来到李傕府中,四下是灯火通明,丝竹管弦奏乐之声不绝于耳。显然,李傕是在大宴宾客。
      贾诩忿忿牵着吕布跑去厨房,在酒缸里吐了口口水,吐罢还问吕布要不要来一口,吕布一脸泛青地谢绝了。
      忽然有几个小厮说着话进来,吕布一拉贾诩,跳上房梁。
      只见那为首一人颐指气使地安排另外几人干活:“天杀的奴才,竟忘了为郭将军送酒菜,若误了主公大事,哼!”
      那几人一脸惶恐,七手八脚把食盒布置妥贴,撒腿就跑了出去。
      余下几人窃窃私语,一人道:“郭将军几乎是有宴必至,却不知今日是怎的了。”
      另一人嘲笑道:“这你便不知了,郭将军今日是身体不适。”
      另一人听罢又嘲笑:“你这孤陋寡闻的小厮,我有同乡在郭将军家做事,说郭汜将军原是个惧内的主,那夫人见他夜夜不归,怎能安心,定是被夫人留在家了。”
      众人八卦着出去了。
      贾诩眼睛骨碌一转,计上心头。转而看向吕布,后者了然张开双臂,背着贾诩狂奔一路。
      片刻便追上那小厮,贾诩拍拍吕布,自己上前去与那小厮正面撞上,人仰马翻之间以迅雷不及掩耳撒了一包粉末进去。那小厮匆匆忙忙未及多想,骂了贾诩两句,便继续奔走。
      吕布看了半天,张口只问:“那是何毒?”
      贾诩耸耸肩:“甚么毒不毒的,我怕郭将军高血脂,给他清清肠罢了。”眼中恶毒的狡黠尽显无遗。

      于是,郭府灯火通明,五谷轮回之地,生生不息。
      疑心依旧的郭夫人生怕郭汜与李傕交往久了耽于他人美色,趁机煽风点火说李傕分明想要谋害郭汜,郭汜半信半疑,心下却已然设防。
      第二日里,李傕却是全然不知,依旧设宴,郭汜也赴宴去了。
      贾诩一身小厮装扮,斜斜里给屋顶上劲装薄甲的吕布一个飞吻,弄得后者面红心跳。
      是夜,李傕将郭汜灌得酩酊大醉。
      郭汜借机如厕,想要尿遁。
      贾诩“热心”地为他引路,至茅房,换上一脸赤诚担忧道:“郭将军您已经中毒!小人实在是不能昧着良心见死不救啊。”
      郭汜已经醉得不轻,思绪混乱,被贾诩唬得一愣一愣的。
      贾诩转生进入茅厕,回来时端上一瓢东西,承上郭汜:“将军,此物能压制毒性,还请将军速速离去。”
      郭汜一口饮下,豪迈无比,临幸还不忘执起贾诩双手,动情承诺:“一粪之恩,某当铭记于心!”

      贾诩翻个白眼,幸好他说的不是“一粪之恩,当涌泉相报。”
      想到此,贾诩打了个寒战,脱掉小厮衣装,与吕布离去了。
      至于,李傕、郭汜两人的未来,他已懒得去想。
      吕布胆寒:“哥,此计会否过于……”
      贾诩不乐意了:“老子哪里恶毒!”
      吕布摇摇头:“非是恶毒,而是,而是……”
      贾诩急躁得火冒,拍拍胸脯大吼一声:“有屁快放!”
      吕布沉默,憋了半天才说:“没有屁。”
      贾诩吃了苍蝇。
      也不知过了多久,贾诩睡着了,吕布才敢开口:“……而是……猥琐。”

      次日,贾诩与吕布双双趴在城门楼顶上,看这洛阳城里一派热闹。
      烟尘滚滚。
      郭汜喊上一帮人,拖着一条烟尘杀去李傕府里。
      一会儿,李傕带人把郭汜打回去,路上冒起另一条烟尘。
      再一会儿,郭汜又带更多的人把李傕打了一顿,洛阳顿时一团混乱。
      百姓门趁乱扔白菜的,抛豆腐的,还有人吃人家豆腐,打得不可开交。
      忽然城门打开,李傕领着一队人马奔出洛阳城,郭汜正在哈哈大笑,闻风变色,更是奔出城去。
      有事,李傕、郭汜同盟破裂,一场混战,拉开序幕。

      或有好事者,请汉献帝劝架。
      然而那可怜的献帝,近日里心中只有绢布上留下的一行狗刨字回旋脑袋中。
      摆摆手,嘱咐左右:“无妨,无妨,大家俱都躺下便好,躺下,躺下,躺好了。”
      于是,四百年巍峨汉宫,青天白日之下躺了一地的活人,望着天。吹着凉风。内牛满面。

      次日,赤兔马载着两名罪魁祸首的看客,直奔池阳长平的守军大营。
      吕布只身入营,也不带方天画戟,袖中只藏有一枚板砖,径自走入将军营帐。
      那守将名唤王承,吃罢午饭正在打盹,直觉一阵风过,睁眼只见一个高大男子威风凛凛地从上方逼视自己,虎目中神色怪异。它不是鄙夷、不是挑衅、也不是勾引,而是……同情。
      然而他终究没能弄清那抹异样的神色,吕布手起砖落,一板砖拍昏了王承,扯下将旗将人绑好,一手拖出大营。
      却是边走,边叹气。

      此时,贾诩揪着赤兔马的圆屁股,眼神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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