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下的爱人》砚镝

12、第 12 章

　　秋天时，我们去了那会儿刚开不久的湖北省博物馆。
　　有青铜碎片，还有各种古时的器物，我给伊戈尔讲解它们的历史。他似乎很乐意听我给他讲这些东西。我们去的时候人不多，他牵着我的手，在博物馆里慢慢儿看。
　　我们在那里消磨了一天时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日落西山，梧桐叶落，踩在脚下“沙，沙”的响。
　　我记得，那个时候已经有些冷了，我穿着薄外套还是被晚风吹的有些冷。伊戈尔把我抱着，我们在博物馆旁边的公园里散步。
　　“今年冬天，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过年了？”伊戈尔问我。
　　他这么一问，我陡然间想起，我们似乎已经很久没在一起过冬了。
　　唯一的一次仿佛就是17岁那年的战场上，此后再见也是初春了，像春节那么大的节日，我们好像从来没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过过。
　　“是啊，”我搂住他的胳膊，“真期待啊。”

　　春节的前两个星期，我回家时，偶然遇到了邻居家的老奶奶。她很亲切，看见我很热情的打招呼，“小苏啊，”她说，“你家那个外国人，今年跟你一起过年啊？”
　　“对啊。”我说，她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很开心的样子，“那你们过年，记得来奶奶家吃饭啊！”
　　我应下了，进门之后，伊戈尔抱过来问我方才是在跟谁说话，我说是邻居家的奶奶，邀请我们过年一起去吃饭。
　　“过年为什么要在一起吃饭？”他问我，“也是因为要团圆吗？”
　　“是啊，”我摸着他的头发，“过年是很重要的节日，所有人在一起才热闹，才喜庆，才有家的样子。”
　　他点了点头，低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快过年的时候，他经常往隔壁跑。过年的前几天，我们把屋子都收拾了一遍。
　　那几天，集市是最忙碌的，每个人都忙着准备年货，街上人山人海。
　　“阿烬，牵着我，别被人群冲散了。”他说。
　　“你要买什么？”市场很吵，他提高了音量，可听得还是隐隐约约。“买些菜，还有一些别的吃的。”我牵着他艰难的往前走。
　　走着走着，我们看见一个铺子，买一些假花之类的装饰物。伊戈尔问我要不要买上一些，我说不用，假花虽不会凋零，但终究比不上真花半分，真花才有韵味。他笑着说的确如此，说完还补充了一句“真的红梅才衬得上你”。
　　我们买了肉，还买了些书，伊戈尔说过年可以给我做饭吃，他穿的很厚，在人群里闷出汗来，笑的很开心。
　　我说等过段时间，梅花开了，就折两枝放在花瓶里，很好看的。

　　那个新年我准备得很认真，写了对联贴在门上。
　　一天晚上，伊戈尔从外边儿回来，带回了一只瘦不拉几的白色的小猫，说是外边流浪的，问我要不要养。我一直都挺喜欢猫，自然是要收留的，我给它洗了个澡，擦干以后好奇的满屋子跑，很是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