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凤桐镇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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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
无姜回头，极快速地看了眼阿若和。
“对，镇主有令，您出来前，谁都不许走。”
控制掌柜的守卫打晕小二跟掌柜，要上手拽无姜，被搭档制止。
搭档一直摆出请的姿势，始终笑脸，无姜不好发怒，迈步踩在楼梯上。
阿若和也要跟上去，被阻。
无姜想了想，隔着守卫，“你在这等。”
他估计那独子该被发现了。
他原本也没想藏着掖着，他会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只求不要牵连别人。
无姜推门，镇主把玩着他放在盒子里的柳条，见他进来，堆起满脸横肉。
“二皇子大驾，吾不胜欣喜。”
他说着摆手要拜。
无姜阻止，“镇主慈仁，对魔界有功，不必拘礼。”
那独子还没被发现？还是他们舅甥二人面心不和？
无姜不会傻到自己去揭自己的短，毕竟在镇主那里，他没见过独子。
镇主的眼神让无姜很不舒服，打着十二分精神同他对话，说来说去不过是希望自己在魔王面前说他好话，宣传一番凤桐镇风光，诉说他的丰功伟绩。
至于他究竟有什么功绩，镇主嘿嘿一笑，“就，那么那么。”
无姜学他笑，“不懂。”
他自然不是真不懂，他也算看明白了，魔界与他所在的人间，想来也差不多：魔王这制度再推广，简直就是复刻翻版。当然谁前谁后也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这样一来，对于他很有便利。
但魔界的陋习，他还是不习惯。
硬算起来，也不仅是魔界，可别的，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毕竟，他管不着，改不了。
无姜跟镇主推搡着，客客气气。
“您的伟绩，凤桐百姓当比我言更实，改日我同阿……我哥去走一走，听听群众所述，镇主可要跟着？”
要跟的话，无姜心想，再怎么样也就那样了。
镇主同他打哈哈，支吾着说着人安排，见无姜面色不改，又讳莫如深，凑到无姜跟前，低声，“想来二皇子并无经验，也罢，皇子可曾想过，魔王身后……”
无姜出一身汗，他本意是给阿若和一个身份，不然不好介绍，怕人轻视，也想着暗地里看哪些人会去套近乎，没想到这镇主心狠，挑唆他谋杀大哥。
话已出口，再更改回收都不可能。
无姜硬着头皮，“我与大哥友爱，镇主不必多言。”
“相爱之人亦为权利反目。”
镇主琢磨着无姜怕出岔子，一计不成，又献一计，“……事成之后，若失败，皇子全推老夫身上便是。”
他给自己抬了一阶。
“老夫与魔王，也曾有救命的交情。”
他们说话都不打草稿的么。
无姜没空琢磨镇主话的真实性，着急要走。
外面都是镇主的人，阿若和一个人，行不行啊。
镇主看出他急迫，以为他同意了，“早这样不就……”
“说来皇子不用担心，镇主府里都是，我的就是您的，日后，你登上那位置……”
他又“嘿嘿”两声，“咱们谁跟谁啊。”
镇主带无姜去府里观摩，下楼时令手下撤了。
无姜赶忙拉阿若和衣袖，不让对方离自己远。
镇主有些吃惊，整理好自己表情，引他们进府。
“这里。”
镇主比划着。
“可用来造演武场。”
“这，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摆满。”
他面不改色，同无姜讲述自己计划，“银钱方面殿下全然不必担心，想来您也听过，我府内……嘿嘿。”
他倒是对外界传言十分了解。
先前住在客栈，茶余饭后皆有流言镇主私藏奇宝，周舟诓他们救叶栖棋也多次提到酒窖密室。
所有这样的人都见不得人么。
无姜想不到该怎么形容他们，想起在风铃岛上见到的地宫。
凤桐镇也有那种地方么。
镇主丝毫不觉得自己袒露的有些多，他把无姜当做一条船上的，搂着无姜肩膀，哥俩好地拍了又拍。
无姜不动声色，掸了掸他碰过的地方。
“耳听为虚，镇主什么时候，带我瞧瞧？”
无姜尽量表现得镇定。
事实上，他从未见过如此金碧辉煌的密室。
密室可能称不上，这屋子堂而皇之，在人大厅中央。
镇主闻言拍拍手，侍从纷纷出去，他谨慎地又看了看，确认只有无姜跟阿若和在，才抬手，对着虚空按了一下。
大厅朴实的外皮如水流般褪去，金粉漆成的顶梁墙壁，连着金块堆砌的砖瓦，玉阶，说不上名字的装饰，充斥着整个房间。
镇主挺着胸脯，“我敢说整个魔，整个凤桐镇，再也找不出这般。”
他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瞟了无姜跟阿若和一眼，改了口。
“皇子们当见识惯了，可山野间，集齐这些，实属不易。”
你知不易！
无姜简直气炸了，之前不必说，他到魔界这么些年，所见事物也不如今天开眼。
镇主委实谦虚了些，这些金饰的价值……
问题竟出在这种地方。
猜测是一回事，亲眼所见是另一回事。
无姜觉得今天可能出不去了。
镇主还在介绍着，这里跟先前他们去过的酒窖倒也相通。
“还是河伯设法，将此予以保留。”
他有些得意，晃着脑袋炫耀。
河伯说是不二秘法，确实这么些年，从未有人闯入。
镇主说着，挥手展示给无姜看。
阿若和冲无姜摇头，缓下他的愤怒，先离开再说。那地他们去过，再听一遍介绍毫无用处。
无姜揶揄着同镇主告辞，离别时镇主拉着他的手不放，“身家性命，皆在皇子手里。”
无姜跟阿若和回去的路上一直用心音沟通，总有一天他得回来把镇主这样那样。
他怕阿若和听不懂，连手带脚地比划。
阿若和脸上挂着挑不出毛病的笑，心音里一声不吭。
无姜偷偷看那张脸，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到时候，你在的吧。”
“啊，算了，我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听见。”
无姜跑了很远才停下，听见心音里阿若和的回应。
那声音很轻，像是下定决心，“嗯，我在。”
拿着魔尊方印，经历了复杂的事，顺便解决了一些问题。
无姜感慨万千。
虽说叶栖棋和周舟，他并没有帮上忙，但如阿若和所讲，她们现在生活在一起，倒也难说不如先前。
“得空常来看看她们吧。”
无姜收拾行李。
“若她们有空。”
阿若和不知在想什么，格外出神。
“嗯，也是。”
无姜拍拍自己，“喏，这个，给你。”
他有些扭捏。
“我自己做的。”
“你要不喜欢，就扔了。”
那时与周舟独处，看着周舟摩挲手心圆环，无姜好奇，周舟告诉他，这是她自己做的，和叶栖棋一人一个，意求能拴住对方的心。
“你若遇上喜欢的，也可试试。”
戒指么。
无姜仔细端详，看得周舟抽回手，无姜不好意思地道歉。
阿若和表露心迹，他确实也有意。
送戒指是不是太明显了。
无姜思来想去，在后厨挑了根桃木，连夜细刻。
鸡叫三声，太阳升起。
他才收了手，在衣上蹭去血痕。
那是一个圆形木圈，雕着难以言喻的花纹，中间交叉插了两根镂空木棍。
阿若和接过，难以言喻地在这东西和无姜身上用眼神打量，过了很久才说，“谢谢，我很喜欢。”
他在无姜的眼神里散了头发，把发带绕在手上，长发盘了盘，用木圈固定，以棍簪之。
阿若和对着镜子看了看，挑唇，招手，“过来。”
无姜放下包袱。
他被按坐在圆凳上，阿若和抽下他的发簪，用刚绑在手上的发带替他捆住发尾。
“这样更有味道。”
阿若和把发簪递给无姜，指指镜子让他看看。
镜子里两人一后一前，一高一低，一站一坐。
无姜黑丝半堕，拢着双耳，掩住白皙的脖颈。
他今日穿了艳红的大袖，白色中衣的领口袖口从大袖中露出，暗绣金线，是细长叶子的花。
他腰间缠着绳鞭，踩着赤金云纹底长靴。
无姜低头，眼角眉梢满是笑意。
阿若和也是笑吟吟的，眼睛闪着润色的光。
他换回了来时那套蓝色衣衫，配了纯色下裳，脚着银丝黑面绣的软布鞋。
真好。
无姜看得出神，把“看”字咽进嘴巴里。
他们走前见了趟河伯，同她言明身份。
河伯并没有过多惊讶，不卑不亢地问他们所来何事。
无姜不好意思，阿若和接过话，希望她能暗中观察镇主，“要是他有什么异样或是出格之举，望请河伯出手，就地论处。”
“生死不论？”
河伯嗤笑，没想到阿若和点头。
她端重起来，直视阿若和。
“他？”
阿若和搂过无姜，又点了次头。
无姜粲然一笑，低头绞着自己手指。
“好。若他不乱来，我饶他狗命，若他，我决不轻饶。”
河伯没有明说，阿若和懂，她知道。
她心里还有疑虑，不过那不重要。
“魔王有令欲重塑魔界，此番过后，你若有意，亦可前往魔都。”
阿若和握住无姜的手，回头跟河伯告别。
“我这戏演的好不好。”
两人在空中，无姜紧紧抱着阿若和，悄声问。
他空有着二皇子的身份，气魄威压全无，同样的话他说出来像小孩玩闹似的，怪不得孟君向来轻视他。
阿若和不同，有些话合该他说。
无姜只需配合，扮演魔界人人熟知的角色。
众所周知，魔界二皇子，什么也不是。
收拾好行李，无姜问阿若和有什么方法可以处置镇主，不然他难消此气。
阿若和聪明绝顶，做事不留痕迹。
东洲魔尊那次他们配合得很好，不是么。
阿若和想了想，出了这个对策。
河伯身份合适，又无野心。他们探查她之过往，其族众人，待人谦逊宽和，并无不妥。
“委屈你了。”
阿若和调整角度。
无姜不会飞，腾云御剑更是半点不会。
他试图扑腾两下，还没离地半尺便安稳降落，有一次甚至摔了个狗啃泥。
阿若和扶额，不让他再试了。
除了累了些，抱着也能飞很远。
他想，变了角度朝福地飞。
流光同他们传来消息，东洲魔尊按捺不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凤桐镇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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