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魔界考公的日子》柚谦

4、生辰宴4

　　阿若和感到体内的灵力一点一点回升，他捻指，给自己变出腰牌挂在身上。

　　无姜眼尖地注意到了这个东西，一把抢过来。

　　“哦哦，原来你叫，阿若和……好熟悉的名字。我叫无姜，你知道了。对啦，咱们该怎么对付那个坏老头。”

　　知道对方名字的无姜更加信任于他，再加上他刚才的话确实很诱惑力。

　　东洲魔尊这种败类，应该接受教育。无姜胸中点燃名为正义的火种。

　　“要不我们也去摸摸他？”

　　阿若和头也没回，“我们和他有什么区别。”

　　“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无姜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他自己摇摇头，“有点残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

　　“还没想好。”阿若和观察四周，“现在是什么时候。距离上次神魔大战。”

　　“大概过了两会。”会是神魔两界共同的时间算法，一万八千年为一会。

　　无姜不明白阿若和问这个做什么，还是照实答了。

　　阿若和点头，“想到告诉你。”

　　无姜带阿若和回到自己寝宫。

　　正撞上夙无痕外出。

　　流光也厌恶这种人多的聚会。拜见魔王魔后后，找了个角落独自喝酒去了。夙无忧守在他身边陪他。

　　夙无痕又得帮自己哥哥收拾烂摊子。

　　两个酒量不好的人，凑在一起，喝多了撒酒疯。

　　无姜歉然地朝阿若和笑：好丢人，让外人看见魔界就这水平。

　　夙无痕很快回来了。他把流光送回自己宫殿，用法术唤醒夙无忧。他让夙无忧好好照顾流光，再三叮嘱不要整出其他幺蛾子就跑回无姜这里。

　　他不放心，跟在无姜身边的人看起来很有压迫感。

　　无姜那个傻小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夙无痕警惕地盯着阿若和。

　　阿若和倒是没什么反应。

　　无姜夹在两人之间，小心介绍：“这是夙无痕，我的好哥们……他是阿若和。”

　　夙无痕点点头，和无姜用密语交流。

　　“他是谁，要干什么。”

　　无姜刚要回答，被人强力拉住。

　　“管好你自己。”

　　阿若和把无姜挡在身后，气定神闲地坐在石凳上，拿桌上放着的茶喝。

　　他轻飘飘抬眸，转身面朝无姜。

　　“别什么事都跟外人说。”

　　我们俩谁更外人！

　　夙无痕气结。他看见无姜点头时更是胸中一郁。

　　不会被看出什么了吧。

　　夙无痕摸摸自己的脸，恶狠狠瞪住阿若和。

　　“好吧，你自个当心，别中他人圈套。我去看夙无忧。”

　　他给自己找台阶下，不等无姜出声就从殿内离开。

　　阿若和头也不抬，“挺有意思。”

　　无姜没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夙无痕担心他，神色都显在脸上。他看得出对方不是真的生气。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们要准备什么么。你会不会做幻境，我们那里有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觉得可以用来对付他。”

　　“你想怎么做。”

　　“他不是喜欢乱摸吗，让他摸个彻底呗。”无姜想了想，管不住的手干脆别要了。

　　魔界没有明令律法，可以随心所欲。好不容易在这种地方，他却过不去自己的良心。

　　无姜不知道阿若和能接受什么程度的提议，克制了自己邪恶的想法。

　　“行。”

　　无姜带着阿若和潜进安排给魔尊休息的别院。

　　他们背贴住墙，踮着脚一点一点朝前走。

　　无姜觉得这样偷摸地行动很有氛围。阿若和无语，跟着也就跟着走了。

　　东洲魔尊弄了一身果汁还不吸取教训。

　　魔后派去准备洗澡水的魔女被他从背后抱住。

　　她侧身闪躲被他当做欲拒还迎。

　　“跟了我，保你吃香喝辣的。”

　　东洲魔尊的姿态，让无姜知道垂涎三尺不是夸张的说法。

　　他脸上横肉乱颤，眼睛眯成一道缝，像一颗打了褶的酱色卤蛋。

　　“可是辣的吃多了上火哎。”

　　趴在窗上学壁虎的无姜回头。

　　阿若和敲他脑袋。

　　幻境是灵界所有人都会的基础术法。

　　阿若和屏息凝气，以灵力编织幻境。

　　魔女不情愿，仍在奋力挣扎。

　　东洲魔尊失了兴趣，打算强硬地把她扔进水里。

　　刚碰着魔女手臂，他忽然脚底打滑地跌进半人高的浴桶里。

　　无姜在窗边招呼魔女，在嘴巴上做了拉锁的动作。

　　魔女点头，福身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我们开始呗。”

　　阿若和点头，手上招术没停，念诀，用左手食指和中指绕着画两个圈，对着头朝下的东洲魔尊一指，右手去牵无姜左手。

　　无姜手软乎乎的，“你干什么……”忽然被人抓住，下意识去拍打反抗。

　　“拉住我，进去看。”

　　阿若和不多解释，把无姜的手拽得更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幻境，看东洲魔尊的独角戏。

　　东洲魔尊发现自己坐回酒宴上。南荀魔尊手持酒盏，说笑着向自己走来。

　　“东洲何不上前贺寿，什么新鲜事震住你了。莫不是看上哪位魔女，同兄弟说说。”

　　他挠挠头，只觉得自己有这个印象。

　　错过了一个时机，那就等下个。

　　东洲魔尊不担心，拍马屁的机会到处都有，就看自己会不会把握。

　　当下最重要的是欣赏美女。

　　他打量周围，盘算着哪个容易得手。

　　“呃。”

　　奇怪的声音从东洲魔尊口中发出。

　　“谁摸我的屁股。”

　　突如其来地触感令他来不及控制音量，着急忙慌直接吼了出来。

　　他一大老爷们，声音本就嘹亮。这一嗓子理应让驻守外围的魔将都听见了，可大厅内气氛怡然，大伙谈笑风生，觥筹交错，完全没有人注意他的动静。

　　“原来他眼睛能睁大。”无姜惊呼。

　　东洲魔尊捂住嘴巴的样子真好笑。

　　他既不能继续发出喘息，也不好不要面子地发怒。

　　阿若和用法术在他身上乱弄，大腿内侧，胳膊，脖颈……他怎么当时摸魔女的，这下通通还给自己了。

　　身边没人帮他，这次他们是真的没看见。

　　他愤怒地发出吼叫，像狂躁的猩猩，拼命去抓自己胸口。

　　东洲魔尊指着空气乱骂，“你出来，我看见你了。”

　　“藏着掖着算什么英雄，现身单挑。”

　　……

　　他边抓狂，边喘息，好不滑稽。

　　无姜和阿若和都不理他，一个继续施法，一个在抠手指。

　　你干坏事的时候也没听别人拒绝呀。

　　阿若和轻飘飘地看了无姜一眼。

　　后者略显无聊地数果盘里的葡萄。

　　“！”

　　阿若和把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塞进无姜嘴里。

　　无姜鼓着腮帮子看他。

　　阿若和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捉弄东洲魔尊的法术，见无姜看自己，云淡风轻地回以微笑。

　　东洲魔尊还在嘶吼。他有些疲惫，惊恐地护住胸口，瘫软坐在案几上。

　　他不在意形象了。

　　紫色葡萄汁混合了醇酒，黏糊糊的，从他的手指缝贴着大腿往下落。

　　东洲魔尊双眼失焦。

　　无姜估摸他应该再也不敢去欺负魔女了。

　　只要动了不该有的念头，他自己盯着哪里，就会有无数双手在他身上对应的地方摸来摸去。

　　东洲魔尊尝试过呼救。宴会上，所有人都看得见他，但也没有人看得见他。

　　南荀魔尊同他敬酒，端酒的手蹭到他的手指。

　　他一激灵，连做两个后空翻，跳到一边。

　　那魔尊却径直回到座位，和同僚有说有笑，对他的表演视若无睹。

　　“你！”

　　他想上前，拽着南荀魔尊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无视自己。

　　但他也害怕，假如南荀魔尊真的对他有非分之想……他现在觉得平日里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就很不正常。

　　东洲魔尊不知道，并不是其他人不理睬他。

　　这是阿若和特意设下的幻境，复刻了时间事件场景。除了他本人，一切事物都是既定的规则。

　　只有他一个人能享受到阿若和的招待。

　　这是福气，满满的爱啊。

　　无姜剥了颗葡萄，扔进嘴里。

　　大厅里其乐融融，魔女们舞着软剑，整齐划一地跳安民曲。

　　安民曲是魔界祈祷百姓安居乐业的舞蹈。舞蹈者提腿侧踢，点脚屈膝两步，在鼓上穿梭。

　　鼓点和着节奏。魔女们毫不拖泥带水，利索地运气出剑。

　　九把银剑剑尖相对，合在半空打转。九位少女暗暗沉吟，口中轻诵古老流传的密语。

　　“嗬！”

　　她们同时收剑，脚下涌出并蒂金莲。

　　美轮美奂，气势如虹。

　　魔王带头拍手叫好，大袖一挥要给赏赐。

　　阿若和不再用灵力支撑幻境。

　　他擦拭耳边汗珠，偏过头正好看见无姜出神地望着大厅台上的魔女。

　　“她们很厉害。”无姜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反正这里的人不会听见他们的对话。

　　魔女们日复一日地练习，就是为了能够有机会站上更大的舞台。

　　他不明白，什么都不做的人有什么资格轻贱她们。

　　无论是魔王还是夙无痕，听他对魔女们赞赏有加，都会觉得他痴傻症又加重了。

　　就连疼他爱他的魔后也不理解，他犯的哪门子拧劲。

　　无姜常坐在巨大的台子边看魔女们合歌。

　　魔王提醒他多次：魔族男子，该有阳刚之气。

　　无姜越想越郁闷，这种口吻还真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