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才男色》宛清

7、真心 所向

　　刚上李烁研的车就有种上贼船的感觉，十二万分的后悔。虽然对救命恩人抱有这种想法有些卑劣。
　　耍赖闹着出院，现在倘若再折腾就只能去住宾馆了。未央只好□□：我只占用他一个客房而已，两天眼一闭，牙一咬就过来了。
　　“你不用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吧。难不成我这是押解你去刑场呢。”
　　“哪里哪里，我也就小小臆想了下。”
　　“你早晨和我领导谈判的成果如何？”
　　“批准你一周的假，至于那篇报道和事件的始末之后会给你一个交待。”
　　“一周？咱们临时赴无锡的决定也太仓促了吧。”
　　“不用担心，我不打扰你。我白天基本不在家，晚上你想去哪走走我陪你。”
　　“OK.”
　　“但我们得先去一个地方。”
　　“哪？”
　　“置办家当。”
　　“嗯？我的饮食不用费心。”
　　李烁研笑而不答，他费心的可不只是吃的。
　　“从现在开始你只要回答yes or no 就可以了。”牵着未央走进百盛。
　　手推车在百盛夹层的超市里，环了一圈，就收获满满：牙刷、情侣杯、拖鞋、新的餐具、生鲜果蔬、海货鱼肉…..
　　“你该不会想顺道把你家也翻修了吧。”
　　“你之前去也知道，我那是单身男士公寓。得稍稍改变下你也会舒服些。”
　　“那你也不用每样都买一对吧。”
　　“我也有那个需要。”
　　“……..”
　　“嘀..嘀..嘀..”结账总台的声音真是悦耳，未央头次这么觉得。
　　李烁研提着满满两大包的东西走在旁边。“你现在好像我的管家，把我变成娇惯的大小姐了。”
　　“像我这么年轻帅气的管家可不多。”
　　“出口在那边。”未央看他转身走向电梯处。
　　“二楼。”
　　“你应该先逛再进超市，这样多累啊。”
　　“你忘了我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
　　可能最近小说读得太宽泛，想象造诣又深厚了一级。
　　憋见未央泛红的侧脸，“央央，你又开始臆想了。”
　　“没..没想。”
　　“这里，这些天你肯定需要。”
　　“你…….你…..非主流”未央深刻怀疑某人隐藏真实年龄，忒90了。
　　他逛女士内衣专柜就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紫色的怎么样，很衬你的皮肤。”
　　“你老公眼光真好，你看看这款，也不错，很显身形。”服务员一定是千度近视，哪里看出他是老公，还在那帮腔。
　　夺过服务生手上的内衣，又低头以漂移的速度挑了几件结账。
　　“我自己来，必须！”未央丝毫不做让步的表示，胆敢挡她去路者格杀勿论。
　　“嗯，还有睡衣。”李烁研拿着几件款式不明的衣衫，往柜台上一丢。
　　“好了，可以了。”说这话的时候，未央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心想他骨子里没准也有什么癫狂因子。
　　“你该不会想抢我的衣服穿吧。”
　　“我会看着办。别忘了，我二十多年就这么过来的。”未央可不想做他的人偶。
　　“呵呵，所以到现在还单着。你得听听专家的意见。”
　　“噢，我的血压。我估计还没去你家就得先送医院了。”
　　“蛋腚啊。你只在家穿给我看，我接受就可以啦。”
　　“霸道。”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未央沉默，只有沉默才能不被赤裸裸地生杀掉。
　　虽然此前未央有拜访过李烁研的迷你豪宅，但出于礼貌真没仔细参观过。说它迷你，照李烁研的收入和地位百多平米的挑高复式显然不足，但按中国人均占地使用面积衡量，一个人住五居不是一般的奢侈，在未央这种靠工薪打理活计的小白领眼中，罪名完全成立。
　　“K城每天有多少人排着队购买经济房，有多少人终其一生都没法承担起市里的一套小居。哎，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啊。”
　　“你好像早该过了打抱不平的年纪，我身为设计师每年也有上交不少税，这点福利享得。快去洗洗，医院的味道。”说完李烁研把那包衣服往她怀里一塞。
　　“愣着干嘛，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会犯错，但绝不失误。”
　　“我住哪间？”身为客人，未央还是得考虑下主人的感受。
　　“除了我2层的卧室外，你随意。还是…你想和我用一间？看你那么环保勤俭。”
　　“抱歉，让你失望了。”摆个鬼脸，冲进走廊内侧的洗浴间。
　　洗洗更健康，洗澡果然有消除疲劳的奇效，人明显清爽许多。鉴于在别人家的浴缸泡澡，多少异样。再想到这边风光无限，外边还有个行动正常的男人，遂断了这片刻贪念。
　　拿毛巾擦着湿的头发，挑了件她能自我认可的睡衣走出来。黑色不透明安全，该遮的都遮了，只有遮不住的野性。未央平时居家是可爱路线，什么米奇、阿童木应有尽有。她在进行某种适应。
　　“哦，秀色可餐。”未央看见已摆桌的食物，方才的矜持跑去遛弯了。
　　“意大利面、玉米芝士、鸡肉条、鱿鱼酥….”
　　忍不住兴奋的未央跑进厨房，拍着李烁研的肩“你什么时候学的？可以嫁人了。”
　　“天分。只是没想到还有讨好的作用。”
　　“没听说女人想要拴住男人就得先拴住他的胃嘛。饮食是最纯洁的手段，多用无害。”
　　端着一碟水果沙拉坐定，“哦？那央央的手艺如何啊？”
　　“我这不是谁都没抓住嘛，可想而知，我一出手，怎一个艺术了得。”
　　未央完全不介意李烁研的眼光，吃得很欢。
　　“李烁研，说实话，若不是情势不允许，我真有招你入赘的冲动。除了性子怪了点，举止轻狂了点，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我怎么听着都像在夸我呢。”
　　“只是我不太渴求完珍男。我手上掌管那点权我就很满足了，多了撑不下。钱多了我怕惹眼被社会报复了，小康就够我乐呵了。你站在身边太耀眼了，如果我是富二代一定嫁你。”
　　“傻瓜，我还以为你要真情告白呢，让我安心吃顿饭吧。”
　　“呵呵，我吃饱了。看看这些都是我的战果。”未央拿着勺在面前的空盘上悉数敲了个遍。
　　“我来收拾吧。”未央起身往厨房走。
　　“你爱干嘛干嘛，只要别进厨房就行。”
　　“怎么，你还真怕我把你家给毁了。洗碗不需要开火的。”
　　“我这是给病人的特殊待遇。”李烁研指指未央的额头。
　　“我在家也从不进厨房的哦，我的手可沾不了水。还不是因为你是病号。”未央戳了下他的臂膀。
　　“所以别无故弄湿了自己的第二张脸，你要习惯这种对待，才会遇见给你这种珍视的人。”
　　“你把我惯坏了，谁还要我？!”
　　“我说过我随时候着呢。”
　　“小算盘…”
　　就像李烁研自己交代的那样，白天几乎碰不到他，但是每晚太阳还高挂的时候，他都早退回家。做老板的人身自由显然优越无比。白天的食物留得很充足，李烁研的中西餐都很拿手，重要的是他的口味不辣，很合未央的心意。她会在阳光灿烂的午后，猫在他的书房读小说，或下楼做做健身。他们晚上会一起逛小区边的湖心公园，挤在一起看碟，讨论雅克琳那只猫的下落（电影情节），帮他看看设计图纸，做做客户参谋。日子竟也毫不尴尬、不无乐趣地过了。
　　“叮咚，叮咚。”
　　“自己开啦。”要是落了东西，也别饶了他人的清梦。
　　“叮咚，叮咚。”声音没有要中断的意思。
　　在床上扑腾挣扎了几下，眯着眼去开门。
　　“你忘东西了?”
　　“你，你怎么在这？”
　　醒醒神，她竟然一袭蓬头垢面的出现在郑康面前。
　　“嘭”条件反射地关上门，睡意全飞。
　　低头一看，自己一身粉色的吊带睡裙，内衣肩带还斜滑在一边。
　　“疯了…..”
　　还没来得及整理，门铃又响起来。
　　“等一下！！”
　　迅速拿起沙发上李烁研的开衫，把自己裹了个紧。
　　再开门，郑康直接步入。
　　“你为什么来这？”
　　“我来的是李烁研的家，不是你家。还需要什么解释。”
　　郑康很熟路的走进书房，拿出一个卷筒。
　　“我们早晨去工地得用这个。”从头到脚打量了下未央“你总不少叫人意外，真不像你。”
　　“我应该像什么样，你说啊。”
　　想想那晚李烁研在祥瑞说的话，“我多嘴了。李总还在等。走了。”
　　屋子空了，可就在刚才，她让郑康看见她在别的男人的家里过夜，他的眼光有失望和戏谑，只两句就让她狼狈。
　　压不住火，给李烁研拨了电话。
　　“哦，你醒了？”
　　“多亏你派来的不速之客。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让顺道的人取图纸。”
　　“你还真是云淡风轻。”
　　“你生气了，这样不是正好吗？”
　　“好？！”
　　“央央，你的心到底向着谁？”
　　“嘟嘟….”盲音里沉下去的是某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