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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大结局(下) ...

  •   自那日起,素贞还是以冯素贞的身份回了妙州。她打马紧赶慢赶,本以为入眼的会是一片荒凉的冯府,谁知竟同十年前的府邸如出一辙,半点未变。她心下一阵触动,下了马,慢慢走过去。门前的老人晒着难得的太阳,支着拐杖,昏昏欲睡。她望了半晌,蓦然下跪,含了泪:
      “爹。”
      老人被惊醒,四下里看了看,看见跪在地上的人,不可置信,带着几分疑惑地问:
      “是素儿么?”
      “是素儿,素儿不孝,这么多年才回来。”
      冯顺卿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抚了抚素贞的脸颊,忍不住痛哭起来:
      “真是我的素儿!素儿,你回来了,他们都骗我说你死了,我说,我的素儿怎么可能会让爹白发人送黑发人?来,先进去,你赶那么远的路,一定饿了吧?我做了你爱吃的。”
      说着,扶起素贞。素贞看爹已是老态龙钟,心下愧疚难当,她实在不孝,假死多年,白白让爹担忧。素贞起身,扶着爹进了府门。
      爹做的菜,基本不能入口。要么淡而无味,要么味道奇怪。她搁下筷子,正欲说些什么,爹却转过身子,嘟囔着:
      “诶呦!我怎么忘记了?锅上还煲着汤……”
      话音未落,人已经离开了。不过片刻,他空手而来,面上带着疑惑:
      “怎么不见了?”
      素贞似乎明白了什么,勉强笑道:
      “爹,您已经去了六次,汤一直在这里。”
      他拍了拍脑袋,有些迷茫:
      “是这样啊!那素儿你多吃点,我去看看那个好了没有。”
      素贞连忙扶着他坐下:
      “不用了,爹,我已经用好膳了,您歇会儿吧。”
      她稍稍为爹把了脉,身体安康,可这呆症……自古无法可解。冯顺卿伸手,试图抚平她眉间的忧愁,眼里带着心疼:
      “欲仙不知道爹装疯卖傻,所以不会对我下手的,你现在身为驸马,又是朝廷重臣,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素儿,我不会连累你的。”
      欲仙早在数年前伏法了,她实现了答应他的事,让他在高台上,受万人仰望,只是结局不如他想的罢了。
      素贞低下头,泫然:
      “爹,我对不起您,这辈子未能在您老人家身边尽孝。”
      “说什么胡话?你娘临终前最挂念你,可是我没照顾好你,让你吃这种苦。”
      冯顺卿说着,泪流满面。如果他当初没看见东方侯和菊妃私通,他的素儿如今也不用苟且偷生了。
      素贞不知道说什么好,爹忘记了许多,唯独没有忘记她这个女儿。她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呆症是无药可医的,时间会慢慢偷走一切。她不愿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在的地步,以后,她会好好陪着爹的。
      夜晚,烛光透过小巧的灯罩,映在信纸上,娟秀的小楷,字字深情: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素贞长叹,她给天香去了十几封信,却是石沉大海,看来她还没有原谅她。她要如何,才能哄这个小公主开心呢?想了想,她起身,披了斗篷出去了。
      良久,烛光黯淡下去。她推门而入,纤细的手指被冻得通红,也来不及揉一揉,连忙将好不容易寻来的绿叶放入信封中。
      冯素贞回府没多久,街坊间风言风语顿起。她知道,倒是懒得搭理,只是她这把年纪,还有人上门提亲是出乎意料的。素贞三言两语,将媒人绕进去,然后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晕头转向的媒人。
      这一日,李兆廷和东方胜来了信,李兆廷信中说了许多京城中的许多新鲜事,又道明他的歉意。东方胜则是送了和离书来,听说他要与那位等候他九年的公主成亲。素贞各自回了信,她将他们看作从前的同僚,何来情爱呢?
      坐了许久,书房外有人通报:
      “小姐,梅竹求见。”
      梅竹。素贞的心颤了颤,她之前偶然得知梅竹的遭遇,如今心下依旧愧疚难捱,不知道她过得如何。她忙起身,去了府外亲自迎她。
      她几乎认不出眼前的娴静女子,那女子牵着一个小孩子,见了她,泪落不止。素贞忙上前道:
      “你是梅竹?”
      女子应道:
      “小姐,没想到还能再见您。”
      素贞递过帕子去,道:
      “这里是你家,怎么会见不到我?”
      梅竹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忙抹了泪,将身旁的孩子向前推了推:
      “小姐,这是我的小儿子,思儿,这是冯小姐。”
      孩子端正地行了礼,声音软糯:
      “我们是坐爹的车来的。”
      梅竹不好意思地笑:
      “那位做生意,路过这里,听说我有故人在这里,特意送我们过来。”
      素贞欣慰地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也不便留你了,让他久候。”
      “无妨的。小姐。”
      梅竹见了她,性子活泼了些,絮叨许多:
      “听闻李兆廷有孩子了,我真替小姐不值,可是这十几年,也不是一眨眼就过去了,从前的我也许会一味指责,现在大约明白了,男女之情是可以将就的。我还听说,有人向天香公主求亲了,前些年她还助了您一臂之力,没想到后来竟当了政,如今驸马故去九年余,她才谈婚论嫁,听说过两日比武招亲,真想不到当初的娇蛮公主对您这么深情啊!”
      梅竹谈论着这桩新闻,颇有感慨,也未留意素贞的脸色微微一黯。她们站在门口略叙了从前。梅竹的那位先派人来请夫人,说是天寒地冻,请夫人注意身子。梅竹红了脸,素贞打趣道:
      “梅竹身旁总算有了依靠,我这位小姐就放心了。夫婿相催,你快去吧。这块玉送给你,留作纪念。”
      她将随身的玉佩放到她手里,微微一笑。梅竹捧着那块玉,又要落泪,这一别,又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一面了。她不愿让小姐也跟着担心,便扯出笑容:
      “谢谢小姐,以后我还会回家看看的。”
      她拉着孩子,慢慢转过身子向马车那处走去。素贞站在原地目送着她们。只听那小孩子小声地和娘亲说道:
      “娘,那位小姐没有右手。”
      梅竹身躯一震,双肩颤抖,却加快了步伐。素贞并不在意,她亏欠了许多人,不过一只右手,不足以抵消从前的罪过。她在意的,是两日后的比武招亲。
      素贞花了半天,安顿好冯顺卿和府里一切事宜,方才带了些干粮赶往京城。为了行事方便,她特意换了一身衣袍,将长发束起,改了男装。
      天香在民间威望很高,兼驸马冯绍民的祠堂随处可见,又有几人敢上台抢亲呢?正式招亲那一日,众人望着擂台上的红板子,议论纷纷。
      公主虽是而立之年,却貌美依旧,且她出身高贵,又深得民心。有好几人再三权衡,还是上前报名。谁若是夺得绣球,就有资格与公主过招,赢得青睐的话,荣华富贵与美人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素贞赶到的时候,台上的人正争得火热,她还来不及下马,那绣球不知被谁踢出人群,正中她的怀里。素贞戴着帷帽,抱着绣球,有些迷惘。天香也愣住了,她一眼认出了马上的人,忽然有些生气,连老天都帮着她!
      素贞正思考时,台上那着了鹅黄色小衫的公主足尖一点,落在红木板子的一头,那板子却不见摇晃,众人发出一阵喝彩。公主用甘蔗指着马上的人,朗声道:
      “喂!你白捡了本公主的绣球,算你好运,不过接下来你可没这么好运了。我们就在这儿一决胜负,谁先被打下板子谁就输了,你赢了本公主就嫁给你。我赢了你必须听凭我的处置。”
      素贞之前受的伤太重,武功被废大半,怎么可能是天香的对手?然而她却没半分犹豫,越过人群,落在木板的另一端,笑道:
      “请公主赐教。”
      “你还真像白开水,没味道。”
      天香说道,手下的甘蔗直指素贞面门。素贞侧身,堪堪避过,却像十几年前一样,咬下一口甘蔗,入口甘甜。
      天香佯恼道:
      “武功退到这种地步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说罢,横扫过去。素贞有些招架不住,便借着轻功避开,这并非久长之计,智取也不行,一时无计可施。
      不过几回合,众人发现了台上神秘男子没有右手!不仅如此,他的腿脚也不太方便。
      “这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么?”
      “唉,早知道他这样都敢上,那我也上了。”
      “你们刚刚谁那么不长眼啊?把球踢到一个残废身上?”
      “……”
      风言风语渐起。天香听得清楚,素贞当然也听得见,可她淡定自若,是真的听见了吗?天香不由得分了神。素贞趁了空闲,低声道:
      “你若是不想和我……”
      顿了顿,她笑,
      “不要为俗事分神。”
      天香回神,三招两式将素贞逼到角落。素贞如何也不肯认输,身子灵巧一转,落到天香身后。天香耳尖,听见她低低的呻吟声,心头一紧,回身,素贞的额角渗出一层薄汗,脸色苍白,仍然带着浅笑:
      “我输了原来是件众望所归的好事。不过,我来此只是为了告诉你,天香,不要任性地把余生许诺出去。”
      “我已经许过了。”
      天香说,也不等她回应,飞身过去。素贞已是强驽之末,连连后退,木板竟同数年前般断裂。她微惊,足尖一点,借着翻转卸去惯性,落在台上。
      天香拿着她掉下的帷帽,掷了出去,稳当地落在了素贞头上,然而众人还是看见了。
      “怎么下面还戴了面具?不会是太丑了,无颜见人吧?”
      “我看这个人身形很像驸马,露出来的下半张脸也很像。”
      “怎么可能?驸马……驸马已经遇害了。”
      “这个人也没有驸马的风度,可能只是像而已……”
      “……”
      素贞行礼:
      “公主好身手,孟绍心服口服,任凭公主处置。”
      天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带着几分桀骜与冷漠:
      “你只需要答应我两个条件,第一,三天后八抬大轿来迎我进门。至于第二,以后再告诉你。”
      百姓哗然。她无声地环视了一圈围观的民众,众人不约而同地噤声,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天香跳下来,路过她身旁时,又低声道:
      “我就喜欢你这种没味道的白开水。”
      说罢,便离开了。素贞眉眼依旧清冷,耳根却一红,开始担心起了别的问题,这八大轿该如何找呢?
      这些自然不必担心,天香在暗地里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些年冯府都是她和那位红嫣姑娘一力支撑,多加照应才没有衰颓。驸马哪儿来的钱和她成亲?等那八抬大轿,都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拜堂。
      百姓对这桩婚事多加非议,毕竟这位孟绍相较冯驸马,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公主还对他青睐有加。但天香顾不得许多,成亲以后她们就带着冯老爹去隐居,再不顾这些了。
      出乎意料的是,素贞在临近婚期的前一天,送了许多彩礼来。天香看了又看,陷入了沉思,驸马会不会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筹来这么多钱……她想去问清楚,可按照惯例,未拜堂前是不能见面的,只好按捺下好奇心。
      下了好几天的小雪在半夜止了,迎亲那日竟是难得的风朗气清,莹澈的天空下,处处喜气洋洋。大家虽不待见新驸马,但好歹是天香公主的出嫁日,要喜庆些,于是家家户户载歌载舞,穿着新衣裳,坐在家门口等着看热闹。
      迎亲这日,那位神秘的驸马终于摘下黑色面具,他骑着白驹,身穿喜服,竟同已逝的驸马有六分相似,同是风采卓然,只是容貌略逊些。
      素贞出发前,特意易了容。她实在不想作为已逝的驸马突然出现,引起骚乱。虽然如此,她的出现还是掀起了波澜。众人纷纷传说新驸马虽身有残疾,却容貌昳丽,举止从容,恍若日月入怀,也不算委屈公主。
      而天香正在公主府中昏昏欲睡,庄嬷嬷和桃儿杏儿大清早就把她拉起来梳洗打扮,也不知谁定的规矩,繁琐至极,若不是删减许多礼仪,恐怕折腾到明天也不一定办得完这场喜事。
      “公主,驸马来了。”
      杏儿低声道,她们临时从夫家来帮忙,可这梳妆的巧手一点也没有生疏。天香颔首,勉强打起精神。
      孟绍迎着新娘上了轿。公主自然是要在公主府了,因此这八顶大轿只是绕了半个圈子,从侧门迎了公主,又从正门进去拜堂。
      宾客携了礼来祝贺,许久未出现的一剑飘红,张绍民,刘长赢和他的夫人,李兆廷,刘倩,东方胜,冯顺卿,梅竹,王总管,太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老皇帝端坐高位,满面红光。

      “夫妻对拜!”

      ……

      一对红烛闪烁着火光,这寒冷的天儿添上这许多喜意,似乎暖和不少。
      天香打破惯例,和驸马一起举酒敬了每一桌的宾客。
      天色暗下去,兴致正高的众人起哄着将二人推入洞房,不知是谁,将门反锁了。素贞推不开,门外喧嚣渐远,任凭素贞如何说也不理。很快,外面的夜彻底安静下来。
      天香掀开盖头,从椅子上起来,谁知喝得多了,几个踉跄,被素贞扶住。
      天香推开她,不满道:
      “你总是这么不长记性。”
      素贞不知道她意指什么,干脆不做声,免得得罪她。天香自顾自道:
      “之前和你上战场的时候,我说要和意中人一同生死,你这个大木头差点把我赶回去。后来放花灯,我许愿和你一生一世,没有告诉你,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的余生都已经托付给你了吗?反正你要是真的不来比武招亲,我就真的一辈子不理你了。”
      素贞听了,上前哄道:
      “是我愚钝,今后但凭公主处置。”
      天香转身,俯在素贞胸前,双目迷离,面带笑意:
      “既然如此,先行那……那个吧。”
      说罢,狠狠地亲了驸马一口,驸马原本白净的脸上起了红印子,天香瞧见了,“嘿嘿”傻笑。喝醉的人不分轻重,素贞也不怪她,只是面色愈发皎然。

      窗外梅花影重重,素手拈花泣不言。

      夜来沉香衣带宽,最是风流一点红。

      欲语休,脂梅悄羞花,云袖半遮月。

      不敢高声语,衾里声絮絮。

      流水潺潺,情丝千万,不理。

      翌日。
      驸马还在睡梦中。天香早起梳洗了一番,换了身粉色衣裳,这算是她难得正儿八经地打扮一回,是为了给驸马一个惊喜。
      素贞慢慢转醒,似乎回想起什么,有些惊慌地掀开被子看了看。天香看着,有些委屈,该这样做的不应该是她么?想着,又有些生气,难道和她……那个样子就很后悔吗?她气得转过身子就要走,素贞坐在床上,竟有些无措,看天香要走,才恢复了往日的理智,开口道:
      “这一身粉色很衬你。”
      天香转过身子,看起来还没有消气:
      “你还是换回女装吧,我的驸马可不是冯绍民,也不是孟绍,是冯素贞。”
      素贞垂眸,应下了,这件事确是她不对,还是顺着天香好。她换回白色衣裙,简单梳妆后,坐在床上等候她的公主发落。
      天香伸出两根手指:
      “现在我要提出我的第二个条件,姓冯的,你听清楚了。在外面,我是公主,你是驸马。在家里,我是太子,你是太子妃,你得着女装,好生伺候你老公。”
      素贞闻言,几不可闻地笑了起来。这话似曾相识,这场景也似曾相识,不正是从前公主识破她女子身份的时候么?天香看她笑得开心,微恼,快步走了过去,哪知脚下不稳,竟向素贞扑去。两人倒在床上,大眼瞪小眼。素贞别过脸去,低声道:
      “公主,不必心急到如此地步。”
      天香的脸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脚滑了一下。”
      “嗯。”
      素贞应了一声,目光有些飘移。天香站起来,突然想到这是在家里,便挺直了身子,中气十足:
      “那……现在在家里,还不快给你的老公倒杯茶?”
      素贞起身,顺从地倒了一杯茶,隔了夜,已经凉透了。她微微蹙眉,倒了回去。天香疑惑道:
      “怎么了?”
      “茶凉了,你身子虚弱。”
      素贞回道。眼看她提起茶壶就要出去,天香忙拦着她:
      “你现在是素贞,我自己来吧,你快去换衣裳。”
      “公主方才说,在家中……”
      “等你什么时候履行我们的十年之约再说吧。”
      天香不情不愿道。素贞轻轻吻了天香的唇角,抱歉道:
      “我爹得了呆症,他已经忘记了许多事情,我不能丢下他。”
      天香看向她,神情里添了几分严肃:
      “那我们带着他一起隐居,好不好?就在父皇的茅屋旁边。这些年我总去看父皇,父皇已经原谅我们了。他说,当初你说控而不死,纵而不乱,乃是千古一帝的作为。他曾经自负地以为自己已经达到了你说的境界,可如今偶尔出世,眼见种种繁荣,前无古人,是他穷尽一生也不可能达到的。况且……东方家的基业并没有毁掉,国号依旧,掌权者也是东方家的人,他早已看开了。”
      素贞沉默片刻,浅笑道:
      “依你,只是你生性活泼,委屈了你。”
      天香开心地抱住素贞:
      “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很好了。当初我连这一点都不敢奢求呢。”
      素贞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原来的冯绍民并没有消失,甚至在大部分时间里是占据着主导权的。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慢慢消失了,抑或是与她完全融为一体,她找到了当初丟失的东西,还有一份青涩的爱意,属于原来的素贞。当初当初,如今如今,她是她,她也是她。她拥有了两份爱意,一份沉淀已久,一份蓄势待发,是对天香的,这也是为何会对天香格外特别的缘由。
      她和当初的冯素贞,一同抱着天香,心中颇感宁静。
      自那日之后不久,公主和驸马神秘消失,远在妙州的冯府也在一夜之间彻底关闭宅门,冯顺卿和回来不久的冯素贞也消失了,只是没有人将他们和驸马公主联系到一起,只有几个相熟的才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过了两年,闻臭大侠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他为人潇洒,爱打抱不平。他的搭档虽与他齐名,却没什么诨号,江湖上因其人如美玉,喜穿黑袍,清冷似雪,尊称为玉瑎子。两人性子不同,却是如影随形,为众人提供了许多谈资,更有会舞些笔墨的,将他们的事迹写成了话本子,流传范围甚广。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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