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新女驸马》三千猫华

63、暗杀

　　冯绍民正欲让人备车，天香却止住她：
　　“我已经有一年时间没有去过外面了，走一走或许更好些。”
　　“那便依你。”
　　冯绍民颔首。
　　她们换了身衣裳，戴着帷帽从后门走出来。天香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小街，垂眸，物是人是，却又不是从前。
　　她们一路走，一路看，百姓吆喝着许多新奇玩意儿，例如一个叫土豆的东西，还有红薯，似乎都可以吃。冯绍民看她好奇，各买了俩，然后低声解释道：
　　“这是从外引入的，产量颇大，着实解决了百姓的粮食问题，现在大家不愁吃了。”
　　她没有接。
　　有人鼓腹含哺而出，有人面色红润地在树底下睡觉，甚至女性也在其中喝卖，满街竟看不到一个乞丐！她惊诧，又不愿冯绍民看到，便死死咬着下唇。
　　她们走到城外，这处已是人烟稀少。天香攥着衣袖，终于开口：
　　“你还记得这处往西十余里的西下崖么？”
　　“那处菊花开得最好，公主想去看么？”
　　冯绍民问。
　　“好。”
　　她应道。
　　越近西下崖，秋风越清洌，若不是走了许多路，怕是捺不住这寒意。
　　风很大，天香俯身轻轻嗅了嗅一枝有些颓势的菊，暗香浮动。她拂过那枝花：
　　“驸马，你不怕只身出来有人暗杀你吗？”
　　冯绍民背手望向远处，笑意浅浅：
　　“自然知道有人要杀我，普天之下，想杀我的人，比比皆是。”
　　“你知道还要出来？”
　　天香冷道。
　　“无妨，他们恨的是我，是新法，我只是一死，新法却不会死，他们不可能动摇它。”
　　“如果你把兵权还回来，我不会伤你，往事都可以不计较。你要知道，你废除了私有制，又推行男女平等，还让所有人都接受教育，其中受牵连的人哪里都有。”
　　天香紧紧盯着她看。她回身，风拂开帷布，那清浅的笑容几乎让她忘记了她是怎样的人。冯素贞为天香理了理衣襟，带着歉意：
　　“我信你，不过生死之事，我想我还是自己决定比较好。”
　　话音落，她决然一笑，后退两步，倒下悬崖。天香的脑袋一片空白，回过神来，身子已经半倾在悬崖上，手里只余一片衣摆。桃儿和杏儿死死抱住她，哭喊道：
　　“公主！你不要做傻事啊！”
　　天香捂住心口，回头去看那一列拿着弓驽的士大夫，蹙眉：
　　“我不是说了自己解决，让你们候着吗？”
　　为首的王阁老急忙下跪，泣道：
　　“公主，冯绍民他不可活啊！您有妇人心肠，若留他一命，后患无穷！”
　　天香借着桃儿和杏儿的手臂，慢慢站起来，冷冷道：
　　“妇人心肠？太子和父皇被看守得紧，你们没办法联络便找上我，利用我让冯绍民放松警惕，利用我来做正当借口，你们心里装的，压根没有我们东方家，没有天下，只有你们以前的权势和财色罢了。”
　　他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忿道：
　　“臣下一片忠心，竟被公主贬得一文不值！妇人永远是妇人！如何成大事！”
　　“你不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只好冒犯公主了。”
　　另一人将弓对着她，狠道，其他人默不作声，看来已经达成了共识。天香掩唇笑了起来：
　　“这些日子驸马遭受了你们多少次暗杀？她如此毫无防备地出来，难道不会有后手吗？恐怕今天你们不能活着回去了。”
　　早已埋伏多时的兵士知道被识破，连忙冲出，团团围住他们。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我们逃不了，你也没办法！”
　　王阁老怒道，万料不到他竟被几个小辈玩弄于股掌之中！天香向为首的李将军作揖：
　　“请将军这一个小忙了。”
　　她从怀里拿出驸马临了前塞给她的兵符令牌，眼中含泪，却十分坚定：
　　“诛杀反贼。”
　　语罢，便软下身子，彻底昏迷过去。她的身子已经不能经受这一次打击了，但是她不会死的，她的怀里还有冯绍民最后对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