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同人-北国的永远》轨一茔

15、(十五）

　　北国的开始之镇，皮埃塔。

　　白雪覆盖地面似永不消退。灰暗的天空，沉甸甸的云层，城镇的断壁残垣越发显得凄凉阴郁。里卡鲁多与修尔门踏上了废旧的城墙，伫立在这儿，刚好能将广场上的景象一览眼底。

　　“已经开战了…...切！五个居高位的家伙各自率领一小队，共同对付一个觉醒者。即使处于绝境中，也仍不放弃生的希望，想要再杀出一条生路来，够了不起的。”

　　里卡鲁多点了点头表示赞许修尔门的话，银色的眸子扫向广场，只见广场上的战士个个手持大剑，表情肃杀冰冷。寒冷的风笼罩在阴郁的天空，呼呼地吹着，她们的披风扬起猎猎作响，奏响的如同悲壮的挽歌。

　　“话说，美女真不少。”修尔门悠哉悠哉地走到哥们旁边，胳膊肘子随意地搭上里卡鲁多的肩膀，无视里卡鲁多渐变不爽的脸色，琥珀色的眸子暧昧地盯着一个长发微卷的小队长露出调侃的神情。

　　“为什么你一定要跟来？”里卡鲁多臭着脸，毫不客气地将修尔门的爪子自肩上打落。

　　“薇纶拜托的……还有伊斯力,他担忧你又无视军律,擅自行动。”修尔门怜惜地拍了拍他惨受虐待的左手，而里卡鲁多实在忍不住，向他狠瞪了一眼。拜托！最会胡来的明明就是面前的这个四处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吧。

　　谈话间，广场上的战况已越发惨烈。不断有战士被拦腰截成两段，血肉横飞。她们的鲜血浸透白雪，但雪地上散落的更多的是觉醒者的身体碎块，那些头颅上的竖瞳眼神涣散，空洞地盯着前方，而前不久它们的主人还生龙活虎地在两位将领面前嬉戏打闹。

　　于是，里卡鲁多紧抿的嘴唇越发僵硬，僵硬远胜北国最坚硬的冰。

　　修尔门的神情也真正地阴郁下来，阴郁远胜苍穹中最沉重的云。

　　大多数战士都是这样认为的：觉醒者是坏蛋，是残忍至极、无恶不作的暴徒，是以人类内脏为食、视人类性命为儿戏的妖魔。战士们本就对觉醒者充满着仇恨，如今虐杀的理由上又添上了活下去的信念，因而手中的大剑越发无情，砍杀的招势越发地凌厉，战斗得也越发地疯狂。

　　里卡鲁多与修尔门敬佩她们的信念、勇气、毅力。却难以控制因她们而产生的仇恨与愤怒之情。

　　卧在雪地中的是他们的同伴。他们曾经一起战斗过、觉醒后又一起逃亡至北方、又一起在北方建立起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园。在北国的漫长岁月中，他们的大多数都已娶妻生子了，想到自己的同伴被组织抛弃的“垃圾”杀害，而那些妇女与孩子仍毫不知情地守侯在家中，等待他们的归回，他们却将永远安眠于这一片白色….. 愤怒的血液叫嚣着涌向了两人的头脑！

　　“喂！”看到旁边的银眼男子已亮出了狮子外型的觉醒体，修尔门清醒了大半，理智地强压下心中同样的愤怒之火，他说：“伊斯力叮嘱过我的，不要让你胡来……”

　　银色的眸子冷冷地瞥过来。修尔门一惊,顿时沉默。

　　“不管伊斯力是怎么看待他们的……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一个个地死去，自己却坐视不管，我办不到。”

　　庞大的妖气在身边积蓄着，散发着令人眩晕的杀气！气势强烈不容置疑。

　　“……,好吧，你自己看着办。”修尔门无奈地揉了揉额头“不过回去后我要向他们报告的。”

　　“随你便。”

　　话音刚落，狮影已蹿了出去。里卡鲁多高跳到广场中央，将离他最近的一名扎着长马尾发型的战士拦腰斩断，修尔门只是无奈地笑着。他想不到，里卡鲁多也想不到，刚刚的对话将成为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交谈。

　　这边，里卡鲁多的斩杀手法颇为残忍，速度如闪电，狮爪如利刃，他没给战士们喘气的机会，见一个就杀一个，任何的一击都是致命。修尔门看着他抬起利爪，顿时那名有着长卷头发的战士的身体自头颅往下被辟成了两半，鲜血从裂缝向外喷洒。修尔门看着看着，心毫无预兆地沉了下去，涌起的是一种异样的感觉。

　　感受着空气中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这里很危险，他们应该快点撤离。但他又找不到撤离的理由，猛然象是感应到了什么，他将视线从狮子身上移开，望向了广场台阶下的一名女战士。

　　那名女战士留着娃娃头，实力中下，修尔门记得她的同伴是唤她“古妮雅”。此刻只见她被穿了个血洞的腹部竟以奇特的速度痊愈了，而她的面目也开始狰狞，随着啪叽啪叽的骨头舒展声，她的妖力正飞速上升，直至庞大如海洋般澎湃向外散发着，源源不断，其中积蓄着让人心寒的是无比强烈的杀气！

　　修尔门脸色大变，他惊恐地看向仍站在广场中央没反应过来的里卡鲁多，失声吼道。

　　“里卡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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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的天空有着最干净的海蓝色，纯净似永不含一丝杂质。阳光温暖而透明，穿过如烟如雾、丝状的流云，撒在了绿油的田野上，时不时有徐徐的微风吹过，被拂动的野草闪耀着梦幻般的金色。

　　荒废的田野旁的垄垦上，坐着位少年。金色的头发在阳光的普照下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俊美的脸上笼上了不太真实的光晕。里卡鲁多微微眯着银色的眸子，盯着前方野草缝隙的小蜘蛛忙上忙下，无比辛勤地织着捕猎网。

　　“喂，里卡鲁多？”一声小心的呼唤。

　　里卡鲁多扭过头去，看着少女有些凌乱的金色头发，胸口还在起伏不平，似乎是着急地一路跑过来的。里卡鲁多看到了她担忧的神情，却不为所动。将头转了回去，他仍是一声不吭，下巴线条崩得很紧很紧。

　　“不要每回败给伊斯力后就跟个闷呆瓜似的呀。”假如说薇纶方才还是非常担忧的话，现在就是非常地不爽了：你这臭脸摆给谁看。

　　可对方仍不动声色，只是脸更臭了，眼睛也越发危险地眯了起来。

　　于是薇纶也火大了，秀眉因气恼拧了起来，再次瞪了少年两眼。她犹豫了片刻，转身走人。一边跺着步子一边恨恨道：“混蛋！……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活该每次都输给伊斯力！”

　　“喂！”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少年闷闷地喊了一声。

　　“喂什么喂！” 薇纶回头，朝他翻着白眼“你不是冲我发脾气么？我以后再也不理你就是了！”

　　少年也恶狠狠地瞪着她。半晌，他神情貌似是不在乎，却又略带不满地嘟囔起来：“你是在袒护伊斯力！”

　　难以置信地瞪着他，那股气恼早丢爪洼国去了。薇纶微微眯起眼睛，沉思了一会，还是慢慢地走向里卡鲁多。嘴上不客气地回敬着，可语气已有些妥协：“谁叫你每次输给他后都这么别扭。”

　　里卡鲁多不吭声，但脸色似乎没那么臭了。

　　于是薇纶坐了下来，扭头看了看里卡鲁多有些黯淡的神情，强忍着笑，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大的银色眸子又变得快活起来，说：“好好努力，里卡鲁多。下次一定不会输给伊斯力了！”

　　里卡鲁多怔了怔，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他扭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那只忙碌的蜘蛛，觉得阳光似乎就是在这时候真正地明朗起来。终于，他开口，语气有些尴尬。

　　“你真的相信我？”

　　“我相信你。”

　　。。。。。。

　　紫色覆着红色，红色也覆盖紫色，这两种颜色奇异地混合一起，呈现出一种诡异，让人颇觉刺眼。

　　血流成河。

　　四处血流成河。

　　在这尸野横布的战场上，尸体千疮百孔，破烂不堪，裂开的头颅上怒目圆睁，似在诅咒着这可怖的这一切一切。冰冷的空气中漫着血腥味，让人她的心弦紧崩着。薇纶小心地在它们之间穿行着，着急地搜索着。有许多她叫得出名字的尸体七零八散卧在在一旁，她偏过头去，头一次觉得北国是如此之寒冷。心都快冻裂了，仍牵连着血脉挣扎着费力跳动。

　　还没有找到想见的人，她明白自己还不能崩溃。

　　于是她支撑着疲惫的身体向前走去，盲目地走着，直至无意识地在一具巨大的螳螂尸体前停下了脚步。看着这熟悉的觉醒体，她只感到麻木中心脏似乎传来阵阵刺痛。

　　修尔门阵亡……

　　。。。。。。

　　“看。同样是画作。你的礼物就要比那帮小鬼的称心多了……谢谢啊，里卡鲁多！” 薇纶双手抓住画框，向里卡鲁多摇了摇。只见画中有一只金毛“长臂猿”，一双大小不称的蓝眼睛笑得弯弯的，鼻子下还有一道“夺目”的八撇胡——薇纶总疑心这一笔是箩蒂的杰作。

　　里卡鲁多看了看“长臂猿”下歪歪斜斜的“薇纶”两字，再将目光扫向自己的画作，也满心赞同起薇纶的话。

　　天花板的吊链中蜡烛安静地燃烧，烛光摇曳，温和的光芒闪亮着，映得地板上画作中的无边无际的大海更加地深沉温柔。他不知自己是花了多长时间才完成这幅画作的……当然，没有修尔门在一旁瞎指点的话，他也许可以完成得更完美。

　　薇纶手指上的白宝石戒指反射着烛光，也使得他的心蓦地淌过一股暖流，一向冷漠的脸上僵硬地勾起了笑容，却足以融化一切的冰雪。他说：“喜欢这样的风景么？找个时间一起去西方之地罗德里克旅行吧。”

　　“真的吗？”反问中透着莫大的惊喜。

　　里卡鲁多微笑着，银色的眸子漫出了暖意，视线一反往常地温柔。

　　“恩，听说那里有着永远壮阔与美丽的海洋呢。你……笑什么？”

　　“呦，这可以看作是蜜月吗，里卡鲁多~”

　　“……,请便。”

　　。。。。。。

　　看着狮子型觉醒体的碎块，那熟悉的银色眸子半睁着，流露出的是几分不甘，几丝留恋。四分五裂的身体碎块怎样都不能让她联想到他活的时候的样子、神情、微笑……

　　喉咙不受控制地发出呜咽声，泪水蒙上了蔚蓝的眸子，眼前的一切一切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真实。泪水奔涌着流出她的眼眶，她感受着自己的心剧烈地疼痛，疼痛到无法忍耐，似乎就在被刀子划破，老半天，才注意到戳穿了她腹部的骨刺。

　　薇纶茫然地看着腹部，随后身体被高高举起，蔚蓝的眸子随后地映上了空灵的天穹。

　　身体传来撞击的剧痛，她听到自己被砸到地面发出了沉闷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