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沾》miaou

3、摸底考试

　　等了一刻钟时间，陈沾沾肚子饿的咕咕叫。
　　“要是现在能有一个鸡蛋饼的话，我能开心到起飞。”
　　她摸着饿扁的肚子反驳自己道：“哦，不对，两个，我们一人一个，我怎么能把我最好的朋友忘了呢。”

　　周王爻看了她一眼：“我们先下楼吧，楼下有餐厅。”
　　他站了起来，往木质回旋楼梯走去。

　　陈沾沾走在他前面，突然转过头：“你走这样慢，我觉得你会被我弄丢了，到时候你妹会批评我，不会带小孩。”
　　他故意加快脚步，打算走在她前面，却被她一把拽了回来。
　　“你就不怕我跟丢了。”
　　“怕。”
　　“我就说嘛，你不仅成绩好，心肠还好。”
　　“谢谢夸奖。”

　　周王仪从阅览室出来，并去找陈沾沾。
　　她走到楼上，发现她东西所在的地方被其他人占去了。
　　掏出手机，她给陈沾沾发简讯。

　　桃酥酥：你们干嘛去了?
　　沾沾喜气：约会。
　　桃酥酥：放过我哥，他恐同。
　　沾沾喜气：……楼下中餐厅，等你吃饭呢！

　　周王仪到楼下餐厅，见到陈沾沾就一顿埋怨。
　　她拆掉餐具的封膜，丢到桌旁的垃圾桶，对着陈沾沾说：“你居然不等我。”

　　周王爻埋着头，嘴里含着锅包肉，硬生生从喉咙里蹦出一句：“我饿了。”
　　陈沾沾弯起嘴角，用筷子夹起狮子头，放到周王仪的碗里：“慢点吃，我们等你。”
　　“嗯，别噎着。”周王爻不经意冒出一句。

　　“周王爻，从今往后你将失去我这个妹妹。”
　　陈沾沾喝了一口椰汁鸡汤，嬉笑道：“你这话，我从小听到大。”
　　“我告诉你，沾沾，我哥七岁还尿床，十岁一个人不敢上厕所，十三岁睡觉还开灯，你敢信。”
　　陈沾沾面露惊讶，咽下汤，用手拍拍他的肩：“没事，以后，姐罩着你。”
　　周王爻一脸正经：“不用，有人在我旁边，我拉不出来。”

　　周王仪搁下筷子：“没法咽了，我要回家。”

　　从餐厅出来，他们去取车。

　　夜晚，群星靠着月亮的肩膀眨眼睛。
　　街上的路灯一盏盏接着一盏亮起。

　　周王仪和周王爻先把陈沾沾送到她家楼下。
　　她家住在山茶街179号的文旅桃李园。

　　陈爸在沾沾六年级的时候耗巨资在短川市亭湖区山茶街，买下了文旅桃李园带有小院子的下叠别墅。

　　她家隔三个红绿灯的距离就是，世纪奥体公园。
　　世纪奥体公园位于春景路上，而周王爻家住在世纪奥体公园对面的中北海园。

　　到家后，陈沾沾将单车停在院子里，就开门进屋了。
　　陈爸工作所在的城商银行最近有项目贷款，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总是加班。
　　而她妈今天一早上就下乡了，说是回去送点东西给爷爷奶奶，顺便帮爷爷奶奶洗洗床单被套。

　　沈清华每周都会下乡一次，一来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去看看他们图个安心，二来去帮他们洗洗锅碗瓢盆。
　　沈清华每次回来都对陈建行说：“实在不行，把老人接过来住吧。”
　　陈建行满脸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接过来没两天，这老两口子趁我们上班，偷摸又溜回去了。”

　　陈沾沾蹬掉脚上的白色运动鞋，换上一双奶白色泡芙拖鞋，将书包甩在沙发上，跑到厨房，打开冰箱，打算拿一瓶酸奶喝，却看到，一早上就下乡的沈清华，已经将饭菜都烧好，用保鲜膜封住碗口，冷藏在冰箱里了。

　　将吸管插进酸奶瓶中，她吸了一口，透心凉，拿着酸奶，飞奔上楼，躺在床上想睡觉。

　　她眯了一会儿功夫，甩在一边的手机，传来好几个消息提示音。

　　她睁开眼，按亮手机，去看了一眼班级二群。
　　初三（8）班级群，35人在线。

　　群中一行灰色句子显示：“桃酥酥”邀请“乂乂”加入了群聊。
　　紧接着下方出现了无数刷屏。
　　“我们班进新人了？”
　　“数学课代表「乂乂」是谁啊？”
　　“有照片么？”
　　……
　　陈沾沾顿时困意全无，一下子来精神了。
　　原来他的简讯昵称叫“乂乂”啊！
　　她又吸了一口酸奶，已经没有第一口那么冰凉了。

　　******

　　三天一眨眼就过去了。
　　初三下学期开学的第一天，陈沾沾早早来到周王仪家的楼下。

　　沾沾喜气：到你家楼下了。
　　桃酥酥：我哥还没起。
　　沾沾喜气：他不知道开学第一天要摸底考试吗？
　　桃酥酥：知道，他说慌什么。她附带发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包。
　　沾沾喜气：……

　　她站在周王仪家楼下，吃完了一颗水煮蛋。
　　周王仪出了电梯，朝着她走过来说：“我们先走吧，我哥还要三十分钟，才能出门。”
　　“他昨天晚上，头悬梁，锥刺股了。”
　　“我哥说，与其浪费一分钟在考场，不如睡觉。”

　　她们并肩过天桥，走到南环路交叉口附近的温岭路站。
　　短川市用了三年时间建成了高架地面系统BRT环线。
　　她们刷卡从温岭路站台上车，经过三站，就到短川市崇礼路初级中学。

　　那是一所种满银杏树的校园，她们在这里已经待了两年半。
　　她们进了校门，往初中部的3号教学楼走去。
　　初二的学生正在打扫各自的教室。

　　她们的教室在三楼。
　　她们往三楼爬去。

　　一个男生用扫帚压着塞满垃圾的垃圾桶，急匆匆往绿色的垃圾箱跑去。
　　周王仪回头看了一眼那男生的背影。
　　陈沾沾：“看什么呢？”
　　“没什么，快走吧！考试要开始了。”

　　到教室，已经有一半人坐在座位上。
　　班主任侯艳简单交代了这次考试的情况和注意事项：“这次摸底考试，学校决定不分班，就在本班考，考前呢，大家先把桌肚清空，课本和参考资料统统搬到走廊上去，不要存在侥幸心理，考试作弊逮到了，成绩取消，叫家长，受处分，再说最后一遍先易后难，考试过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重要。”
　　学校考前的喇叭响起了考前舒缓压力的轻音乐。
　　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教室里人都到齐了。

　　“一班班主任这次监考我们语文，据说她变态到挨个检查我们的桌面。”
　　一个男生边用橡皮擦桌面，嘴里边叨咕：“周瑶，你橡皮借我。”
　　“操，怎么擦不掉。”

　　一位穿着棕色呢子大衣，围着鲜红围巾的老师，走进教室。
　　监考老师戴着黑框眼镜，个子顶多一米六。
　　监考老师看了一眼手表，对了一下班级墙上的钟，将密封的试卷放到讲台上，在黑板上写下了考试时间。
　　写完考试时间，监考老师转过身：“考试要求我就不多说了，按照执行就行，再强调一遍，与考试无关的东西全部拿出去，手机这种不该出现在教室里的东西，我想你们肯定也不会带进来，我就不一个个查了，距离考试还有十分钟，手边还在看的资料也该拿到教室外了，一个寒假都不够你们看的吗？要上厕所的同学也抓紧去。”

　　班级喇叭相继播报：
　　请监考员组织考生进入考场。
　　请监考老师分发试卷。
　　请考生开始答题。

　　陈沾沾从前排同学手中接来试卷，取出一张，又将多余的试卷传到后座。
　　她粗略浏览了试卷，确保没有出现漏印，重印，才开始动笔。

　　语文考试已经过了三十分钟，陈沾沾已经写到名句默写部分。
　　（4）醉里挑灯看剑，……
　　她抬头思考，视野落在窗外，看到周王爻背着书包，经过阳光倾泻的长廊，走向教室。
　　那一瞬间，她梦回了吹角连营。

　　周王爻大摇大摆地背着书包走进教室。
　　监考老师：“站住，你哪个考场的？”
　　周王爻一脸懵逼：“初三（8）班的，老师，我没走错啊。”
　　“你知道要考试么。”
　　“老师，她是新转来的，不知道。”周王仪替他哥解围道。
　　“你把书包放教室外，再进来考试，新来的，就迟到，像个什么样子。”
　　监考老师看着他把书包放在外面，从里面不急不慢地取出文具袋，又对他简单检查了一下，才放他进教室参加考试。

　　他坐在陈沾沾前，开始写试卷。
　　三十分钟过后，他将试卷翻了面。

　　陈沾沾写完作文，就无所事事了，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各位考生请注意，现在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考试一结束，监考老师收完试卷一走。
　　陈沾沾就拍了一下他的背：“周王爻同学，你转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周王爻闻言转身：“什么事？”
　　“你背后有三只小浣熊和三十八个英文字母。”
　　他嘴角微扬，轻蔑地反问：“你感觉，考挺好？”
　　“周同学，一般一般，不出意外，年级第一。”
　　“是吗？小孩，不要被感觉骗了。”

　　陈沾沾转向周王仪，面露不可思议地说：“你哥在质疑我？”
　　一旁的周王仪皮笑肉不笑：“这次，你真遇到对手了。”

　　******

　　第二天上午，第一节语文课。
　　上课铃响了。语文老师何静捧着试卷，故意从后门进教室。
　　“安静啊，这节课，我只来认识认识新同学，哪位是周王爻？到讲台上做个自我介绍，让我也认识认识。”
　　周王仪从后面，用脚踢了一下他哥的座椅：“老师喊你。”
　　“听见了。”
　　“去啊，自我介绍。”
　　说着，周王爻站了起来，往讲台走去。
　　“大家好，我叫周王爻，是周王仪的亲哥。”

　　说完，周王爻站在讲台前，木呆呆看着教室下一张张好奇的脸，最后将视线落在陈沾沾身上。
　　陈沾沾眼神认真地盯着他，心想：这就没了，爱吃大蒜，不吃水煮蛋，怎么也得讲一下吧。

　　何静捧着改好的试卷，走向讲台，眼里凶光尽显：“这次语文考试呢，有位同学作文都没写，是吧，周王爻，你是对我有意见么？”
　　“不是的，老师，我对作文有偏见。”
　　何静怒气下吞，气结：“你…回去，站一节课。”

　　周王爻转身走下讲台。
　　此时的周王仪拉着脸，看到他哥浑身不自在。
　　他站在座位旁，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
　　周王仪没好气，又踢了他一脚：“不是，大哥，你是来认亲的么？”
　　“老师，周王仪踢我。”
　　何静怒斥：“周王仪，你也站一节课。”

　　周王仪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他坏笑：“我是来大义灭亲的。”

　　陈沾沾突然觉得胜之不武，转头看向，正站着，写数学第一课导学案的周王爻：“不是吧，你作文没写，还年级第一。”
　　“起晚了，来不及写。”
　　陈沾沾用手指轻敲着他的课桌：“那拜托，下次起早点。”
　　他抬起头：“那差距太大，我怕你追不上我。”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