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女很疯狂》沛霖

8、斗士招娣

　　会议室里气氛有些严肃，局党组成员十一人圈坐在桌边，这次的会议主要讨论新进人员的转正入编问题。

　　去年局里共进了十五人，其中局里的下属单位G站H站I站各去了四人，余下三人留在局机关。

　　十五人的总结材料在各成员手中传阅了一遍后，招娣把它们归陇又认真看了一遍，作为局长，她作任何事情都不希望给人敷衍的感觉，这也是招娣这些年的成功之道一，工作认真是上下对她的一致评价，就连一直不服她的王书记在工作方面也对她无法异议。她看完后把材料郑重递给人事股长，示意他开始。

　　人事股长唱读着人名和个人资料。

　　每唱过一个人名，招娣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扫过每个人的脸。她发觉举手最先的总是王书记，然后才是大家陆续把手举起来。看来这阵子王书记的拢人工作做得不错，招娣心中轻笑。

　　她知道王书记一直在搞小团体与自己抗衡，偶尔还在她后面搞些小动作，在上级面前打打她的小报告，所有这些她都一笑置之，如果她这么容易被别人搞垮台的话，她早就到不了这个位置。她甚至可以猜到上面的人对王丽的回复：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我们决不会纵容一个不合格干部，也不会冤屈一位优秀同志。

　　她对王书记的评价是这个女人有点二百九，二百五加三八再加二，只不过傻人有傻福，父亲是县里的□□，老公是常务副县长，这种背景于招娣来讲不是羡慕两字可概括的。在小小的的C县，有这样的人脉资源，只要这人真有半点真本实事，想在事业单位里谋个要职，应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真的是埋汰了这么好的条件，招娣都替她可惜。

　　毫无异议，前面十四人都是全票通过。

　　最后一个人名是伍超，这是招娣刚才看资料时动的手脚，把他的材料压在最后，原因有：其一，通过对前面十四个人的态度她可观察王书记的反应；其二，进来的基本都是些关系户，跟在座的或多或少会有关联，大部分人都有这种心理，既然自己的人通过了，不如也送个顺水人情给别人，大家同乐。招娣主要打的是第二个主意。

　　王书记还是有些沉不住气，在唱到一半人名的时候，就朝人事股长面前的那堆纸瞟了几次了，她在等念伍超的名字，直到开会前的最后一刻她都没等到这个小伙子求上门来，她有点恼也有点可惜，伍超虽然背景浅，虾小也是兵，谁不希望自己后面跟随的人越多越好呢，特别是被招娣压制了这么多年，她总想找个地方越过她，她猜这人十有八九入了了对方阵营，既然如此，自己干脆把人一棍子打死算了。

　　当人事股长念完伍超的总结资料，果然有一人惯性的举起了自己的手，接着又有三人竖起了手，看王书记迟迟没表态，又有一个人投了一票，五票后再也没人有动静了，都是上道的人，‘平衡’一词学得特精，关键一票留给最后表态的人。招娣准备作总结，没等她开口，王书记先发制人。

　　“我不先赞成伍超转正，他这次赌博被捉影响恶劣，严得损害了我局形象，我们怎么能让这种人进局机关？”。

　　招娣低头理了一下记事本，反倒不急着发言了，她知道自会有人站出来说话。怎么说小伍也是花了十来万进来的，在座的里面肯定有得了好处费的人。

　　“年轻人难免犯点小错误，把他一棍子打死我个人觉得还是太苛刻了。小赌怡情，这样的事我可肯定大部分人做过。”说话的是苏副局长，他与伍超那退二亲戚有点交情，快退二了的人了，顾忌比别人少了很多。

　　王书记好小赌，局里人人皆知，苏局到底是老干部，一语就驳中了她的要害。

　　王书记想为自己辩一句：“关键是他被捉了。”不解释倒罢，一解释倒让人觉得，事儿不是小伍的错，主要是捉的过。

　　苏局笑笑没接话，这词面上的意思，大家一听就明白，用不着他多说了。

　　招娣清了一下嗓子。“王书记的想法是对的，把他留在局里是有些不妥。”招娣停了下来，咳了一声，再喝了口水。

　　王丽不曾想招娣会同她站在同一立场，难道小伍求的不是对方？她心中有了几分高兴。

　　招娣接着说：“苏局的话也有些道理，有错，教育教育就行了，不能因为人犯了点小错，就把他全盘否定推回社会，大家有缘共事就应互谅互帮。”眼看王书翘记起的嘴角又弯了下去，想想还是不能让对方太难堪，决定送她一架梯子。“我记得王书记最擅长做思想工作，要不以后就多辛苦王书记，经常帮大家改造改造思想。”

　　话说到这份上，王丽也不好发作了，表面的一团和气还是要维持的，客气的回话：“陆局高看了。不如陆局就表个态，伍超这人，选哪种处理方式好呢？”知道打不死他了，踩几脚解解气也是好的。她这样一说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要是以后有什么后遗症，算是陆招娣一个人的主意。

　　招娣哪有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不能说我个人表态，怎么说还是有半数人同意他通过不是吗？我提议他的转正推迟半年，既然王书记说他不适合留在局机关，那就把他下到H站，如果半年里再出事，再作退回处理。大家认为怎么样？”H站的站长是招娣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到了那里能有事才怪。再年底H站里的书记和工会主席都要退下来了，人事会有调动，看这小子的造化，能不能在那里半年时间混个股长当当。如果把他留在局里也就当司机的命，三五年内可能都没升职机会。招娣的这番主意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的。

　　“我赞成。”H站的条件在三个下属单位里是最差的，王丽只想到了这一层，立即同意。

　　苏局是老麻雀了，立即悟到了招娣的意思，举手赞成，动作也相当快，其余人更加没了异议。

　　“那就这样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散会。”招娣要的是速战速决，说完就立即走出了会议室。

　　等王书记意会到自己又输了一局时，会议室的人已走空了大半，她按了按太阳穴，看自己这脑子，怎么老比别人慢半拍。她恨恨的望了刚才招娣坐的位置。她对招娣的怨念由来很久了，她晓得招娣的成功靠的是什么，听C县的众多官太太们私下口号就知道，防火防盗防招娣。恰好她也是这些女人中的一员。在她看来，成功的路有很多条，她不明白为招娣要貌有貌要才有才的人为什么要选这条让人不耻的路，她想她是骚贱入骨了，她深深的看不起招娣，视她若女中败类，可偏自己又要屈居其下，所以她总想把她拉下来。

　　招娣哪不晓得王丽对她的看法，她把她的想法归结于饱汉不知饿汉饥，几个人能像她那样，有个当□□的父亲，还有个当常务副县长的老公，求官只要她伸手，要不是自己比她早进一年，关系网结得扎实，说不定她俩现在的职位就是倒过来的。王书记那有的是背景的人，哪能体会到别人只有背影的艰辛。男人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招娣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这些年走过来的这条路，招娣自己从不避讳，每次县里开大会，看着底下坐着的一片片是自己的‘腿夫子’，她并不觉得是件耻辱的事，甚至有些自乐。

　　穿过走廊时，王丽看到了站在局长办公室门边的小伍，和蔼的与他打了声招呼，半点也看不出刚才在会上她对此人是如何的贬损。可能还是刚刚挫败心理作祟，她又鬼使神差的补了一句：“找陆局哈。”这语调，暧昧之意浮于词表。

　　招娣在屋内也听出了味道，走了出来，“是王书记和小伍呀，站门外扯啥子淡，进屋聊，屋内我开了空调，凉快。”

　　见招娣如此无畏，王书记倒生了几分怯意，怎么说也是自己在别人后面说了坏话。“不了，我与黄局还有点事去。你们忙。”

　　走廊并不宽，后面给小伍占了，前面站着招娣，王书记恰好堵在中间，招娣没让路，继续话题：“小伍你找我有什么事？”

　　“办公室要我传趟话，H站那边打电话来说你今天要过去，问你什么时候动身。”

　　“差点忘了，刚才开会关了机，就走。”当着王书记的面把门哐关上，随小伍下了楼。哼，不但堵你路，而且堵你心，你又能怎么样？招娣发觉有时候自己还是留了点小孩子心性。

　　王书记看着招娣二人扬长而去，有点气结，为什么每次站在下风口的总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