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新人旧人 ...


  •   老人家可以出院了,听到医生说这话的时候,赛男并没有病室中别的家属那样高兴轻松。骨折是好了,老年痴呆的症状并没有减缓多少。

      这几天,孙浩然明显感到了赛男对他的疏离,猜她肯定是因父亲的原因动摇了信心,但一时他也想不出好的方法让她放下满腹思虑,只得用最笨的方法,死缠烂打。今天他万忙中特意挤出时间陪她办理了出院手续,并把她们护送到家。

      “谢谢。”这场事后,父亲的情况赛男很清楚,不会好,只会更糟,明知道是拖累人家的事,她真的是难以继续,所以到家后这声谢谢她说得格外的客气见外。

      孙浩然听了心虽有些不悦,但面上仍是痞痞一笑:“一家人哪来这么多客气。”他不希望她退缩,总想把事情明朗化。。

      “一家人这词不可随便乱用。”赛男的确是有了犹豫,但心底还是希翼孙浩然能坚持到底,唉,权当她娇情吧。

      “不会吧,这么快就忘了?民政局我们都去了。”

      “门都没进,不算。”赛男否决得很干脆。

      “你,也对,上次回请我的客你还没履行完毕呢,不会赖吧?”反正小那么几岁,撒娇点也不过份,某人赶紧握住赛男的手,说话的口气明显有了点鼻音。

      “另请吧,改天我也请你喝咖啡好了。”赛男一面拒绝一面又希望听到对方这样的表白,心想自己好虚伪的说,唉,情非得已,情非得已。

      “你来真的?信不?现在我就拉你去把证办了。”孙浩然不自觉得就用上了小时候对付赛男时最惯用的伎俩——蛮横。

      “当然真的,好了,好了,不是说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去了。”太口是心非了,赛男自己都觉得有点汗颜,连发逐客令。

      “好,好,你……”考虑到确实还有一宗重要的生意要谈,孙浩然给她一副秋后算帐的表情就走了。

      一连几天赛男都没收到孙浩然的骚扰,感到深深的失落,毕竟大跌宕过来的,很快便调整过来了,也罢,此事就此打住吧。

      刚侍候父亲吃完药上了床,赛男准备去公司打个转,打开门,看到门前杵着的人吃了一惊。

      “你……怎么在这?”

      来者尴尬一笑,低头动了动脚尖,全然没了往日的气焰:“我……来看笙笙……你们的,听说老人家回来了,我……过来看看。”

      “谢谢好意,我爸吃药休息了,笙笙上学去了。”赛男守在门口,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也没恶语相向,她不屑幸灾乐祸。一个人从云端跌到尘埃的感觉她最能体会,已是生不如死,旁人没那必要再去费神费力加踩一脚了。

      胡雷生的事情是招娣早两天打电话告诉她的,当时招娣是作一特大喜讯说给她听的。这次某人是彻底栽了,虽没双开,但档案里记下的那一笔判定他政治前途是为零了。原因是阴沟里翻了船,局里创收,拿弃婴搞海外收养吸金,把关不严,弄出去的小孩涉及了一宗器官买卖案,事态严重,影响恶劣,他这个专管此项的副局长没去狱中蹲号已是法外开恩了。

      这次事后,某人转瞬间权财成空、门前冷落,算是切身品尝到了官场凶险,人情冷暖,想一想自己兜兜转转仍是孤家寡人、一无所有收场,他有了些番悟,深深觉悟到了亲情的可贵,什么都是空的,唯有家人。他想看儿子,想看看前妻,想看看曾经视他若亲子的岳父。

      他今天是特送上门来给她奚落讽刺挖苦的,有陆招娣那传话筒,他肯定赛男知道他的事了。来时他想过赛男的反应:怒斥?怨恨?饥笑?这样的反应任其一只要有半点,他也能肯定她对他还有感情,等她出完往日的恶气之后,他可以努力争取两人的重新开始。可是今天赛男平静清冷的表情太超出了他的意料,她象是完全放下了。面对这样的结果,他有些无措,不知自己该进还是该退。

      对方不走,即便是最不待见眼前的这个人,赛男多年的涵养仍让她做不出摔门离去的动作。

      两人就这样莫名僵在门边。

      “赛,在门边干什么?我刚才好像听到小雷的声音了。”显然父亲已听到了两人的交谈,哆哆嗦嗦下床走出了了卧室,来到了她的身后。 “真的是小雷回来了啊,怎么不进屋啊。”

      老人家这一掺和,赛男只好让对方进了门。

      “小雷啊,这阵子忙什么去了,在家老见不到你。”人痴呆有痴呆的好,可以选择性遗忘,空白掉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赛男估计老人家此刻的记忆停在她和胡雷生没离婚那一时间段。她低低的提醒了胡雷生一句:“我父亲得了老年痴呆,很多东西不记得了。”意思是提醒他别乱接话,省得让老人受刺激生出事端。

      “嗯,啊。这阵子……事多……刚忙完。”胡雷生紧紧反握住老人伸过来的手,震撼多过忏悔。若是自己在官道上一味错下去,是不是也会是老书记这般结局?也许应该庆幸这一跤摔得早。他不知如何接话下去,连称谓都不好选择,叫爸?没资格了,叫叔?突兀了老人家怎么办?

      老人拉着他的手有些高兴:“真是闲得慌,小雷,今天有空就陪爸下几盘。赛,快去把象棋拿出来。”

      赛男只得到小笙房间取出象棋。很多年前,这样的场景最平常不过。看着坐在棋盘旁的两人,
      赛男有些时空错乱。人还是那人,除了地点不再是原来宽敞的的书房……古色古香的书柜,青砖的别墅,绿草茵茵的院子,车库里某老板‘寄放’的宝马……以前的风光生活,很久没回忆过了,曾经是刻意的不去想,她怕加深心中的落差,让自己没了继续生活的勇气。而今想起来,其实并没原来想像中的难过,时过镜迁,什么都看开了,房子一栋也是住,一套也是住,一间也是住,只不过是量词的变化而已,关键是心境,如果有温情的家人知心的爱人陪伴,哪怕是住路边的简易棚也是幸福的。

      “赛,你呆站着作什么,小雷工作辛苦了,你还不去准备点什么给他补补,你看他这脸瘦的,没点气色。”老人家仍游离在自己的状态中。

      “嗯,啊。”赛男跟不上父亲的思维。

      胡雷生有些尴尬,回头朝赛男心虚地笑了笑:“你忙你的去吧,我陪老人家下几局,等你回我再走。”

      赛男叮嘱了几句就去公司了。

      刚从B市谈完生意的孙浩然还没来得及回公司就匆匆过来看望赛男,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一幅父慈子孝的场景,心里噔了一下,难不成出去几天,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浩然,你来了。这是你赛男姐的丈夫,胡雷生。”李父热情的为两人作着介绍,“这是院里孙主任家的儿子,孙浩然。”

      两人客气的打了个招呼,各自都在心里掂量对方的斤两。

      孙浩然对胡雷生有点印象,他虽知李父说出的话当不得真,但还是心中有点犯嘀咕,这人又登堂入室了,这种关键的时候出场,难不成他想和赛男破镜成圆?

      看着孙浩然顾自在鞋柜里拿鞋换鞋,冰箱里倒水喝水,动作特娴熟自然,胡雷生心里是七滋八味,手下落棋连连失误。

      因为胡雷生思想开了小差,棋下到最后有些索然寡味,李父也没了下棋的兴趣,说有点累,想回房睡一下。

      听罢孙浩然连忙扶他去了卧室,前阵子医院照顾老人家有了经验,他给老人腰上系好药垫,帮他来了一遍足部按摩。

      胡雷生在一旁插不上手,自觉多余,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听得赛男开门的声音,他有种解放的感觉。

      赛男仍是那幅清冷表情,他有些悻悻,只得起身告辞,走到门边,赛男叫住了他,把笙笙那张卡递给他。“这里的钱没动,你拿走吧,这钱……笙笙……”赛男觉得在儿子身上用他那样弄来的钱,会折笙笙的福,这天地间有没有因果报应,以她本人的情况来看是有的,她可不想儿子将来也像她一样受这等活罪。

      胡雷生自然听出赛男的意思,脸瞬间万紫千红,手通了电似的,连连摆动:“不不不,这全是我工资卡上转过来的,这几年的工资没动过,是干净的,你们留着吧。”说罢逃也似的走了。

      赛男看着他逃离的背影微微发愣,某人变了,大难不死,其行其言也善了,哪有当年那凉薄寡恩的样子,人哪,唉,有时候是不是应该感恩磨难呢。

      孙浩然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又晃,“魂回来,魂回来。”

      “胡闹。”赛男拍下他的手。

      孙浩然见她面色有些凝重,小心翼翼的问:“你,不会,把机会留给他吧?”

      “说的什么话呢。怎么可能?”她和胡雷生怎么可能,这种假设她想都不愿想,浪费脑细胞。她忘了‘生活’这个东西可以无所不能。

      “不会啊,那就好。”某人如释重负,“我去去就来。”说罢一阵风似走了。

      赛男不晓得他又搞什么名堂,反正对他的无厘头行为习惯了,也不打算去奇怪。自顾自忙碌去了。

      到就寝时分,孙浩然拖着一箱行李笔直入了她的房间,哗哗哗把自己衣服从箱中拿出来挂进衣柜,

      赛男被他整蒙了,想阻止时对方已自顾自拿起衣服去了浴室。

      赛男只得拍了拍浴室的门,“孙浩然,你家停水了?还要跑这里来洗澡,洗完后赶紧回去听见没?”没想到对方并没把门扣牢,她这一拍,门开了,害得她连忙后退,“你,洗澡也不锁门。”

      “难道你会吃了我不成?哈哈,求之不得,吃吧吃吧。”某人顺势作了几个骚包动作。

      赛男脑门直冒黑线,这人欠抽的超级神经又出现了。

      某人洗洗干净后围着浴巾便直接跃上了赛男的小床。赛男租的房子比小,自从父亲回来后,大房间她让给了父亲和小笙,她自己反正一个人,就睡在小房原来笙笙的单人床上。

      “你这是搞什么,有没有搞错,这是我的床,要睡你回家睡去。”赛男又不敢真去碰他,鬼晓得他那浴巾下是不是空档,一折腾掉下来了怎么办。危险呐,危险呐,烈女怕缠男,何况她还不是烈女。

      她不敢碰,某人敢,一下就把她扯到了怀中,“明天一早我们去民政局,今晚就这样。”手一拉,灯黑了。黑灯瞎火哪适合啥来着?咳,就啥来着吧。

      某人怀抱佳人躺在床上得意得要死,这叫什么呢,别扭的怕死缠的,皮厚的吃定脸薄的,关键时期该出手时就莫犹豫。

      大概是狭窄的床了上动静太大了,惊醒了隔壁的李父,老人家以为出了女儿出了什么状况,连忙起床察看。

      “赛男,出什么事了?哪不舒服?”

      李父的一句话把两个飘上云端的人拉回了地面。赛男稳了稳气息,回答“刚做了一恶梦,醒了,我没事,您去睡吧。”

      听到李父的关门声,孙浩然嘘了口气,嘻笑:“恶梦?春梦还差不多。”又把脸开始埋进赛男的头发中往下移。

      “算了吧。”赛男阻住了他的进一步行为。“等下我父亲听到了就不好了。”

      孙浩然有些扫兴,但也作罢,确实李父再来这样两次,保不定自己会吓出个阳/萎早/泻什么的,心想把结婚证拿到后一定就去搞套大点的房子,在大房子没搞定前也一定要让赛男随自己住到自己那一小套去。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