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女很疯狂》沛霖

22、明月生日（三）

　　“明月这家伙搞什么？出去这么久还不回。”借说明月，招娣发牢骚了，这某人那啥也去得太久了吧。

　　赛男看了看她，意味一笑：“到底念谁呢？又花痴了吧？”

　　“嘿嘿，这次眼光还不错吧。”招娣一贯朋友面前不说暗话，得意地朝赛男飞了飞眼角。

　　“眼光是不错。”赛男转了一下手中的茶杯，点透还是让继续让她做春梦呢，想了一想，“你不会真的没看出来？拜托看清对象再放电好不好。”

　　“看出什么来？”笑意渐渐在招娣脸上僵住。

　　“记得大一新生时候明月在书桌上放的那张照片吗，想想，进大一的时候，为了打发众多的追求者，明月在自己桌上放了一张照片，宣告自己名花有主。我还记得因为照片上的某人太帅了，弄得隔壁女生那阵子都拿他来当选男朋友的范本。他当年的样子只是清涩稚嫩一点而已，五官气质还是清晰可辨的啦。你不会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吧？”赛男循循引导。

　　招娣回忆是有这么回事，只不过她那时哪有精力和心情注意那么多，饱暖才思淫/欲的啦，她那时候忙着兼职赚钱呢，学习机会还是她每次以命相协得来的，高中毕业后他父亲原本是要她外出打工赚钱的，给她四年时间读大学已是天大恩赐了，学费和生活费全得靠她自己去弄。想起那时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一天到晚除了学习就是打工，人忙得像永动机。只不过她和明月铁一样的交情也是那时建立的。明月知道她的情况后总是善意的给她资助，为了不伤她自尊，想出了很多的方法，最后还让父母把她收作了义女，大学后来三年的所有费用全由明月父母支付。

　　招娣回神后，脸白了，给她最多的色胆，她也不会去挖明月的墙脚，哎呀，原来是黄粱一梦，幸好醒得早。招娣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亏得她这些年早就把‘拿得起放得下’之技练得神乎了，心态立马就调过来了，思维跳跃，嗯，今天怎么也要让明月把她的损失补回来，豪华套房什么的一定要开，花样美男什么的不能少，好久没来暗香了，不晓得这里的头牌MB换了没，这次得好好尝尝，某人开始进入心辕意马态。

　　好不好的方二林在一旁也听到了她两人的谈话内容，他的心思泛开了，不知在想什么，手中的酒洒出来了也没注意。

　　还是年轻没心没肺一点好，秦朗和周小姝两人在那唱得不亦乐乎，一点也没察觉到现场气氛正在微妙的变化。

　　走廊上人来人往，考虑到对方身份，明月担心弄出对他不利的八卦新闻，率先打破沉默：“这里说话不方便。有人认出你来了就不妥了，换个地吧？”她吩咐服务生又开了一小包厢，两人走了进去。

　　韩关倒无所谓，对他来说公开也许更合心。从她的言行，韩关觉得她还是关心他的，心中不免增了几分希望。

　　坐定，韩关深深的注视着明月的眼睛：“月……”他想握着她的手说下去，无奈对方避开了，伸出去的手只的僵在空中。 “对不起。”

　　本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表情，熟悉的气息，却让明月觉得有些隔得很，她摇了摇头，伤痕是 ‘对不起’能抹平的吗？不知道。恨吗？不知道。还爱吗？不知道。是舍不得吗？不知道。但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是确确实实的难过。“过去了。”

　　韩关不明白她摇头是什么意思，过去了是什么意思，是不原谅还是已不在意？不管什么意思他都顾不得了，两年了，压在心底两年了，他觉得他若再不说出来，他会疯了去，“那天我没去，对不起。我……”那天因为罗娟告诉他她得了胃癌，要求他全心全意陪她走完最后一程，尽管知道当初结婚是她用了心计，拆了他和明月，尽管俩人婚姻早已是名存实亡，他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所以他失了明月的约。

　　事后他联系过明月，想解释，可她的电话再也不对他开通了。他只得为她专门备了一张SIM卡，尾数是5219，当时售卡的小姑娘说，这卡号意义好，‘我爱依旧’，他听了没半点犹豫就买了。他还记得第一次接通的时候那种无法言表的心情，不单是高兴能形容的，事先想好的道歉话一句也堵在喉间，他不敢出声，他害怕她知道是他后又把他编到黑名单里去，后来每当无法抑住对她思念的时候就拔过去，每打一次，是甜蜜也是煎熬，就这样熬了两年，今天天意让他与她重逢，他一定抓住机会与她解释清楚。

　　对明月来说，不管韩关是何理由，他一而再没选择她这是一事实，解不解释都没意义了。当初本是决定抛弃一切与他双宿双飞，奈何成空，明月无法忘记那天等到登机时间已过的感受，心裂成片，碎成一地。后来方大林找来了，归途中出了车祸，大林死了，平白两人中间又添了一条人命，距离注定无法逾越了。“都过去了。”明月加重了语气，她不想重新撕开那段伤痛。

　　这已是明月阻止此话题的明示，韩关一下子不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明明两人一直是相爱的，为什么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这种僵局？谈话就此而止吗？不行，不可以，他呐呐开口：“你……现在还好吗？”不提过去就谈现在吧。

　　除开曾经的情人关系，俩人毕竟还是两小无猜的朋友，明月叹了口气：“还行。”错开他呆呆凝望她的眼睛，不知聊什么好，随意回问了一句：“你出差还是？”

　　“调过来了。”因为知道了你在这所以申请调过来了，这句他不敢加，他怕说错了她又会把他冷冻。无论他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多么的自信洒脱，在她面前他怎么也做不到淡定，他知道是自己太紧张她了，也许旁人看着都觉得他累，可他愿意，最累也愿意。

　　“在B市干得好好的，怎么……是为了……”明月猜测他离开B市是为了跟他一道来的周小姝。

　　“你知道？”韩关有些期待。

　　“周小姐看上去不错。”尽管明白自己与他不再会有什么牵绊，她还是觉得自己说这句时带了点酸味。

　　韩关这才知道有误会：“不是，小姝是罗娟的表妹。”这才记起自己看到她后激动得忘了介绍周小姝的身份。

　　“罗娟怎么没一起来？”罗娟是韩关的妻子，也曾是明月的好朋友。

　　“她走了，胃癌，走了一年多了。”提到前妻，韩关脸色晦暗。他和罗娟的婚姻，他曾想过通过正常途径结束，可对方一直不松口，不得以他选择逃离，也没成功，最后弄到一方至死方休，也许对罗娟来说这是最好的解脱方式，可对韩关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沉重的十字架。

　　明月惊愕，“走了吗，我……”低头半响，“欠她一声对不起。”她和罗娟的关系有那么些戏剧，首先是罗娟成了她与韩关之间的第三者，后来明月又成了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她也曾说对不起你，她走时希望我能来找你。不是你俩的错，我才是罪魁祸首。”韩关愧疚。若是他当初坚守与明月的那份感情，罗娟是无法插进来，更没方大林什么事。

　　明月苦笑，找来又能如何？“大林也走了，就在那天，车祸。”明月的这句话说得十分的艰难，本不想说这些的，绕来绕去还是绕到了这个话题。大林的死客观上说是意外，但明月终也无法让自己摆脱良心的谴责。七年之痒的错吗？不是，初恋美好的错吗吗？不是。是自己太贪心的错，不珍惜已有的，妄求不属于自己的，以至后来弄出那多的荒唐，以至无法收拾。直至现在她还是没有太多勇气回望自己曾经的疯狂。

　　方大林的去世韩关是知道的，他一直认为大林是因为秦家的家业才与明月在一起的，从没把他当作过对手，他想，两年心事的浮沉，该放下的也应放下了。“我……我们……”

　　“没可能了。我们不能在一起。”因为两位逝者，这份爱太沉重了。如果老天要惩罚她曾经的疯狂，她一个人受就好了，她早以作好孤独终老的打算。

　　见明月说得那么斩钉截铁，韩关眼神暗淡下去，半响，“还可联系吗？”

　　明月想了很久，“能不联系吗？”她怕自己的答案直接说出来太伤人，把选择权还回给他。

　　韩关低头不语。

　　两人先后又返回了包厢，听得招娣在笑话秦朗，“怎么又是偏偏喜欢你，你还要唱几遍啊，用不着弄得这么夸张吧。”

　　“没啊，我就只点了一遍，放错了吧，既然放了，我就再来一遍吧。”

　　明月低头不知是什么表情，韩关望了她一眼，终是没有勇气拿起话筒唱这首曾经为她唱过千百遍的情歌。

　　方二林一旁留意着秦韩两人的举动，面色阴晴不定，一直到终场他都没有再与韩关说一句话。

　　生日聚会在深夜散场，招娣选择继续在暗香寻欢，赛男被孙浩然接走，韩关与周小姝也相伴离去。

　　余下明月方二林和秦朗三人。方二林提议他送秦朗回校，秦朗有些排斥，以不顺路太添麻烦回绝，接着说太晚了担心女士个人开车不安全，说他护送明月回云鼎后打的回学校便是。

　　明月觉得太麻烦，没同意。她说她一个人回家没问题，不用担心，秦朗欠休息，还是让他早点去学校休息的好。

　　大厅意外碰上方三林，四人又聊了一会，他热情邀请秦朗去他结伴回工地项目部。

　　秦朗闻言如临大敌。明月诧异他的这种反应，心想有矛盾也不至于这么夸张，感觉秦朗生怕方三林吃了他似的。

　　方二林对自己兄弟的性取向心知肚明，出言解围，拉住方三林说是兄弟好些天不见，有事商量。秦朗趁机赶紧上了一辆驶过来的的士。

　　明月一人驱车回云鼎，无意从后视镜中发现有辆车在尾随自己，连忙锁好门窗，打起十二分精神。等红灯时她定睛一看，原来是韩关。她心中已明白是什么回事，大概是某人不放心她的车技，一路护航的。明月闪了闪车灯，示意其不必多此一举。

　　韩关仍是固执地跟到小区路口，看着她进了云鼎才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