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女很疯狂》沛霖

11、下乡

　　招娣是应H站站长陈达安之请去H站检查工作的。

　　下乡检查对于招娣来说一般就是工作休闲娱乐等等的代名词。

　　过场式的检查后，就可开展自由活动了，活动内容视时间充裕与否而定，钓钓鱼啦，打打牌啦，搓搓麻将，选旬点’啦，如果时间实在不够的话，就把‘检查工作’这项压缩掉。

　　小伍先她一步下了楼，把局长的专车开出停车场，候在W局那张巍峨的大门边。话说W局的这张大门，挺有爆料的，这几年换了几届局长就改了几次大门，理由有很多种，最冠冕堂皇的一种就是为了人员进出、车辆停放方便。实际原因是连续几任局长出了事，每一任到任后就觉得自己的上一任出事主要原因是大门的风水不好，于是每一位接任的到任之后头一件事就是改大门改办公室改坐骑。到招娣上任，这门的朝向已东南西北转了一个圈了，其实改来改去也没见得哪个的官运通亨了。招娣不信这一套，到她手中这门就没被再折腾了，省了一笔劳民伤财费，所以招娣当初一上任就赢得了下属的钦佩。

　　跟办公室的人打了声招呼，招娣立即钻进了车，看着坐在身边的人，心情那真的是艳阳高照，美男在侧，秀色可飨，快哉啊快哉，刚才王书记弄的那一点点不愉快早甩到九霄云外了。

　　小伍察言观色，心虽想自已转正的事情结果肯定不错，但终究年轻耐不住性子，开口呐呐问道：“局长，我的那件事情……”

　　嘿，小子，就等你问，若是自已先提，也未免太失份了，感觉自己向对方讨要好处似的，招娣眯眯一笑，“有点麻烦，不过还好，你这周把手中工作办理一下交接，下周去H站上班吧。”

　　能保住饭碗，小伍松了口气，但想想H站的情况，心中还是有些抵触。一般人有怨气就会找宿主，他忿言：“是王书记吧，肯定是她从中作梗。”

　　“王书记对人要求严格。”招娣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她不屑在背后捣人是非，接着又貌似文不对题的提了一句：“H站年底人事会有调动，书记和工会主席都要退了。”用的一般陈述语气，其中露的信息，不晓得他听不听得懂，若是不笨，应该能意会到她的良苦用心。

　　小伍闷声开着车，几里地过后，他朝招娣灿烂一笑，显然是领悟了她的意思。

　　“谢谢，我争取谋个股长当当。”他空出一只手搭在招娣的腿上，轻轻的摩挲，“怎么谢你好呢？”

　　很受用，招娣心花那个怒放，媚了他一眼，从他的修长有力指尖捏到了肤质柔韧肘位，笑而不语。

　　“以身相许？”

　　招娣动作没停，一路捏到了他结实紧致的肱二头肌。

　　小伍知道这以身相许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只得退而求其次，“这身肉合意不？”。

　　车子颠了一下，见前面是一段山路，招娣放下了手，悠悠说道：“认真开车。”

　　小伍瞧了一眼她的表情，只见她双眼正波光流转。

　　领导的话嘛，有些要听，有些不能听，比如说现在，他认为要做的事绝对不是认真的开车。他在旁边的山洼里把车停下来。

　　山洼里满地青翠，野花摇曳，路上偶尔有三俩行人、车辆经过。

　　可是过路的行人与司机谁又会注意到路边洼地里停着的车正在轻微的颤抖？谁又会注意到随着车身颤抖还有车内□□的喘息？谁又会注意到关在车厢里的是肆意的激情？

　　到达H站，太阳已西斜，五点都过了，没在站里作停留，H站站长陈达安径直就把他俩领到了一家农家乐大院里。

　　作为招娣后花园里曾经的一枚，陈达安从小伍出场的那刻就嗅到了俩人之间不寻常的气味，吃醋谈不上了，吃味还是有点，只不过这点感觉在心头那件事的压力下迅速化为无形，他想支开旁人单独与招娣谈谈，于是找来三根根钓竿。

　　“看样子离上菜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把钓竿递给了招娣和小伍。“走，到院外池塘边坐坐去。”

　　招娣一个人选了一个位置坐下，没得几分钟，就钓到了一条大锂鱼，这年头鱼都变得太贪婪没什么耐性，只要有丁点诱饵就会不管不顾的上钩。

　　“还是陆局会选地儿，一下子就钓到了。”陈达安换了几个地方，最后在招娣的旁边坐定。

　　招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继续上饵垂钓。

　　陈达安在一旁与她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没什么实质性话题，其实她在来的路上就在猜这次陈达安请自己过来的意图，应该是与这次拔款有关系，只不过他若不点明，她也懒得说，她想看看这个她一手拔上来的人的忍耐性又增强了多少。

　　时间秒秒的流失，快到开饭时间了，陈达安终于忍不住了：“陆局，这次市里的专项拔款下来了没？”

　　“怎么？揭不了锅了吗？这个家当了两年了还不适应？”招娣哂笑，这个陈达安，她听别人讲他在外面吹吁这年头最好做的就是官，如果这年头连官都做不了，人也太无能了。既然是她提上来的干部，总不能让他的觉悟就在这种水平，如果这种想法不改，他很快就会被别人挤下去，那就枉费了她拔他上来时费尽的心血。

　　领导岂是那么好当的？作为一个单位的头儿，他得熟谙相关政策，得学会宏观调控，得协调好一切内外关系，一言以蔽之，就是要有本事合理合法的弄到钱，把自己的所在集体弄得红红火火，为自己所辖的百姓民众谋到些许福利，顺搭也别太亏了自己。人们经常喜欢用雁过拔毛来形容他们这些当领导的做法，姑且不论这说法欠不欠妥，也不管他们拔毛是为他个人还是为集体还是为百姓，先决条件得有雁，雁都没有，拔什么拔。不作为的领导总想有呆雁降落，想作为的领导一般是想方设法去引来雁，当然即便是雁来了，也还有个问题要解决，就是处理与某些兄弟单位的关系，灵泛的领导一般会尽量与他们搞好友情，省得到了手的雁又被他们查来查去查没了。

　　陈达安上任两年，第一年当了一年的不作为领导，搞得站里发工资都困难，当然这也是招娣作了点手脚，看他不作为就把当年的专款大部分拔给了另外两个站，想给他提点醒，第二年他积极了一点，却作了点蠢事，自以为与别人是平行的，居傲的态度惹毛了兄弟，审审查查两个月，眼睁睁看着到手的东西又被别人又挖去了一砣。

　　“家不好当不好当，没钱的家更是不好当。”经过两年，他成熟多了，这次一听到了专款的响声，就赶紧把招娣请过来，好好联络感情。但他看到与招娣同进出的小伍，就知道自己上也罢找‘点’上的人来也罢可能都行不通了，只得变策略，今晚就打定主意选放血一招，下车后他就吩咐司机去了银行。

　　“听说你们引了两项目进来了，不至于这样吧。”浮标闪了几下，招娣赶紧收竿，果真又是一条。

　　陈达安顺手把桶递上：“那两小项目，哪够站里几十口人的开销。还得望陆局多照顾照顾。”

　　“局里一向赏罚分明，你们引进了项目，自然要给予奖励，专款部分嘛，你造好申报资料，局里会视具体情况解决。”招娣一副公事公办，这也怪不得她，既使作了人情也不能以个人名义，做事就得尽量做到滴水不漏，省得到时让别有用心的人逮着把柄大做文章，云她独裁、家长作风之类。

　　陈达安心想：你的意愿就是局里的意愿啊，但也不会明说，都是明白人，知道这事应该是在招娣这里打了点底了，若事情真解决了，再好好谢人家就是。他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农家乐老板特会作生意，晓得你们吃吃喝喝之后就是玩了，晚餐过后四人被请入里间，一台全自动的麻将机伺侯着，嘴里还要说，乡下没啥娱乐，摸几手，搓几圈凑合凑合。

　　麻将是这一国粹是官场联络感情的最佳工具，不管谁输谁赢，总归会是赢的兴奋，输的也高兴。谁都晓得，领导喊你凑腿是看得起你，下属舍命相陪是尊敬你。

　　等招娣先坐定，陈达安选了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小伍乐呵呵的坐到她的上手，陈达安的司机本本分分的呆坐在她的下手。

　　桌边的坐法是有学问的，因为不管厮杀得如何激烈，到最后‘东方不败’的角色要由领导来当，他对方的人会尽职尽责的演‘输得不亦乐乎斯基’，上手就当仁不让作‘金得输’，下手会积极配合扮‘根本不胡’。

　　招娣面前的筹越来越多，赢得没什么感觉了，就像当年输得没感觉一样，她想得通，风水总是轮流转的，而今恰好到了她面前，赢的时候就当该赢，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硬是良心过不去的话，就祝福他们一两年后，风水偏到他们身上。

　　子夜，招娣一吃三大获全胜，手中的红票票看厚度估计少说也有两三万，相当一基层普通干部的年薪了。她把它们尽数放进手袋，然后与型男结伴，凯旋回城。她满足而又痛快的嘘了口气，噢耶，又是一Y.D腐败的一天过去了。

　　回到县城，没理睬小伍一再去宾馆开房的暗示，招娣让他把她直接送回了家。这好几天没进屋了，精力体力都严重超支，她想回自己的小窝休整一下。

　　她的住宅是在老城区内，很早期的商品房，简单的两室一厅，面积小了一点，而且有点旧，与她的身份很不符，但住久了住惯了，她也没打算换了，并且当初买这房明月帮她出了大部分钱，有个人情在，她也不舍得买掉。这是她的小窝，虽然她的私生活十分混乱，但她从不带外人进入这个窝，因为这是她养心养神的地。

　　小伍看着她消失在楼梯口，有些失望的掉车头走了。

　　招娣刚到三楼的楼梯转角，就看见家门口蜷缩着一个人，心中一凛：真是没得片刻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