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城路北街１１４号》未风

1、《山东济南泉城路北街１１４号》

　　“１１４号……”
　　手里拿着一张纸片，嘴里碎碎有语。
　　泉城路是济南很有名的商业街，在N年前开始改造，至今的变化…我实在识不清天南地北。
　　泉城路有北街吗？
　　我不是原始人类，我的疑问是愚蠢的，当我站在泉城路北街上的时候，我的眼是花的。
　　“１１４号！”
　　这…这是现代人，不，是现实中存在的地方么？实在找不出词形容啊！
　　“这条街真奇怪啊！”
　　没细看，我拿着招聘传单走进面前有着日本古代气息的玄关，一只脚刚迈进门，耳边传来风声，身体本能后退，一个尖锐的东西‘嗖’地钉在我身后的大树上。
　　“鸣人！你又把飞镖扔出去了！”
　　玄关内传来男人的咆哮，及吵杂的笑声和说话声。
　　飞镖……中国国法不允许带武器吧！汗流下来。
　　白细的影子越过我的眉，我闻到甜腻的香味，接着看到绣着龙纹的旗袍，一位十分漂亮的人。
　　“你没有受伤吧？”
　　声音亦是十分悦耳。
　　“没有！没有！”搔头。脸皮薄是我的毛病，现在肯定面红耳赤。
　　“伯爵！”
　　“鸣人，你又扔出来了！你差点伤到小动物，知道吗？”
　　小…小动物？哪只？
　　有根手指指着我。
　　黄头发的小孩从他手里接过飞镖，傻笑两声，道了谢道了歉，跑回玄关内。接着我又听到咆哮：“今年你也别想毕业了！”
　　好惨！我开始同情差点在我脑袋上开洞的人。
　　“嘻嘻！你别介意，这里每天总要飞出一样东西。今天的比较小，前天铁碎牙被扔出来砍掉一棵树呢！”他指给我看，在我身后大树的旁边的旁边，有一棵竖着劈成两条的、已经不能称之为‘树’的木头。
　　吞口水。即使我不清楚所谓‘铁碎牙’是什么，但由此可见那是个杀伤力极强的凶器，且扔它出来的人穷凶极恶！
　　再吞口水。
　　“到泉城路北街来都要绕着这里走，这是常识。你是第一次来，做什么？”
　　常识，哈哈！“第一次来，以后我不会来了！”在这里工作根本就是拿命开玩笑！摆摆手。
　　他，伯爵倾身，我又闻到年甜腻的味道，好象妈妈做的蛋糕。哗～唔，口水没有流下来吧！
　　“唔！这是咖啡屋的招牌单么，你是来应聘的？”
　　“不，我已经不想在这里工作了！１１４号！要死！”
　　嘻！他又笑起来，“你搞错一件事。你不知道吧，这一条街都是泉城路北街１１４号！”
　　啥？！瞠目结舌。
　　伯爵的手指指着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
　　“这里是１１４-４号，吉祥寺咖啡屋是１１４-２１号。上午９点才开门，现在还早了些。”一手抱着红毛动物，一手拉我，“先到我的地方坐一下吧，１１４-１４号，宠物店，我是D伯爵，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
　　“啊！啊！谢谢！你抱的是什么啊？”
　　“羊的同类，喜欢咬人，叫饕餮。”
　　“羊有红毛的？”
　　见他又笑，我闭上嘴。其实我很想问，可是问不出口。
　　D伯爵，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下次可别走错地方了。”
　　回头看一眼喜欢飞出凶器的１１４-４号，只认出两个字：忍者。
　　我们向东走去。

　　这里是…现实的哪里？
　　来不及赞叹中古门庭和典雅的摆设，在充满伯爵身上甜香的屋子里，一把枪抵住我的头。
　　“D伯爵！终于让我逮到你偷人了！”
　　面前黄发的男人很是蛮横。
　　耳边有金属撞击的声音，这是真枪，是哪个警察局丢了个警察？
　　“放下枪吧，刑警先生，这可是吉祥寺咖啡屋未来的员工，你把人家吓跑了，咖啡没了，就等着以后三餐陪着我吃甜点喝奶茶吧！”
　　“咖啡屋的员工？”拿枪男人哈哈大笑，拍拍我的背。“快坐快坐！我是宠物店的刑警，叫雷欧。你上了班可别忘了给我打三折啊！”
　　“咳！这…这个，我还没有应聘……”内伤啊！
　　“你肯定行，你完全符合标准。”D伯爵端给我一杯奶茶。小碎花边的杯子让人爱不释手。
　　“符合标准？”
　　说起这个我就更有问题了。再看一眼招聘单上的内容：“黑发黑眼……中国人不都是这个样子？”嘟囔着，不明白啊，为什么这上面不像一般招聘有学历要求？“这么简单的要求，早就招满人了吧！”
　　“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可能？”有些欣喜，有些忧虑。“难道有什么特别要求没有公开？”
　　雷欧和伯爵对看一眼，前者开口：“我是D伯爵宠物店的刑警雷欧，你认识‘我’吗？”
　　“你刚才自我介绍过的。”
　　“……”意识到自己问错问题，又道：“你喜欢看漫画吗？”
　　“小时候很喜欢，董存瑞炸碉堡什么的。”
　　噗——！
　　伯爵本来很优雅的喝茶姿势焚毁，满脸茶水地瞪眼。
　　“他是‘漫白’。”雷欧递手巾给他，帮他拍背顺气。
　　“是个‘漫白’！”伯爵亦很认命道。
　　当时的我连他们说了什么都不清楚。

　　“伯爵！伯爵！”
　　门外跑进一个卷头发的小女孩，胖乎乎的身子栽进刑警怀里。“雷欧！雷欧！克里斯呢？”
　　“克里斯要上学！”
　　又是一个黄头发的！暗附，这是危险标志，双眼自动找寻她身上可以藏凶器的地方。
　　“小胖，这两位是？”
　　女孩身后一对中年夫妇，妇女怀中抱着猫。
　　“猫咪生病了，伯爵，帮忙看一下吧！”
　　“啊！这是兽医的工作，到隔壁找……”
　　“隔壁１１４-１５号今天不营业。”小胖清清嗓子，摇着食指：“本店店主和小昴流约会一天，顾不营业。店主——星史郎。”
　　咯嘣！
　　有断裂声。我抬头找坏掉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听错罢。
　　“这样的话，小胖，带客人到里面找朵罗丝，她是养猫能手，会对你们有所帮助的。”伯爵微笑着送客人到内屋，转过身一脸愤怒不已的模样。
　　“星史郎竟然丢下这么多可爱的小生命于不顾跑去约会！这个不务正业的老头！”
　　“和小昴流约会也是他的工作啊！”雷欧一句话惹来伯爵瞪视。
　　原来这条街上还有好色老头。脑中勾勒出一个头发花白、见女人流口水的老男人样。唔，低头，茶很好喝。
　　“伯爵！伯爵！”
　　送走中年夫妇，小胖拉着他的衣摆：“阿彻不在！他又和樱木他们打篮球去了，听说又……”
　　“听说又把角弄断了，是吧！”伯爵的语气越发阴沉，黑线爬满脸。“雷欧～你可以啃那个笨饕餮的骨，吃他的肉！”
　　刑警摆手。冷静！冷静！
　　“又把角弄断了！我要扣他工资！篮球是不能用头顶的，那个笨蛋！”
　　角？我以眼神询问坐在身边的小胖，她比画着，头上的。
　　长在头上的？长在头上的角……人类头上长那东西吗？
　　“欢迎来到D伯爵宠物店，你有什么想要的宠物吗？”
　　“兔子，我想要只兔子。”
　　“兔子吗？小胖，把爱莉斯叫来！”
　　这里生意真好，蛋糕也好。我吞下一颗草莓。
　　内屋的门开了，一个金色长发女孩抱着兔子走出来，她就是爱莉斯吧！美少女啊！
　　“如果满意请在这里签字，请遵守契约上的注意事项。”
　　“好的。”
　　“请你永远好好爱护它！”
　　契约……真无法理解。
　　“你也是这里的员工吗？”
　　女孩小胖昂着头，点点，笑着。
　　无法理解啊！“你超过十六岁了吗？”
　　“她不是童工啦！哈哈！”雷欧说，“只是看起来年轻而已！”
　　小胖张口咬住他的手臂。
　　“哇啊——！啊！”
　　挂在手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活该！”
　　伯爵拿相机拍摄下来。
　　“不要拍！不要拍！”
　　没有人理他。爱莉斯笑着接过照片到店外张贴去了。
　　“你这只装年轻的老狸猫，我要把你做成狸猫火锅！”
　　“我不是狸猫，是浣熊！你这个没眼光的美国老男人！”
　　两人扭打成一团。
　　这…这里是中国吧？我看到的是人类吧？
　　“伯爵，谢谢你的招待。很抱歉打扰你们这么长时间，我想我该走了！”再这样下去我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地球上。
　　拉开门，有两个‘伯爵’在外面。
　　我根本就是没睡醒吧！
　　“爹爹！小妹！”
　　天！三个伯爵！
　　“伯！伯！”我的手抖啊抖，“３个……”
　　“哈哈！你的样子好有趣！”雷欧倒在坐椅上，一手扯着小胖的卷发。“那是他爹爹和妹妹啦！”
　　“是的，你也可以叫我二世，他是三世，这是小妹。”和伯爵一模一样的长发男人说。
　　“啊！是伯父啊！看起来好年轻！”他几岁生下伯爵的啊？
　　我的话逗笑了所有人。
　　“你不知道这里是Cosplay商业街吗？”伯爵小妹也是穿龙纹袍，原来是双胞胎。
　　“这里不是泉城路北街１１４号吗？‘考试累’是什么？”考试的确是很累，我也这么认为。
　　伯爵爹爹和小妹看着伯爵，后者点头，他们又转向我，看我的眼光很是特殊啊！“原来是个‘漫白’！”
　　又是这个词！
　　“他可是吉祥寺咖啡屋未来的员工哦！”
　　他们靠近我，从头到脚逐一审评。
　　“唔，不错！很够标准，可惜是个‘漫白’！”
　　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暗语？
　　“加工一下就可以。”
　　加工？你是说加工什么？打算怎么加工？背脊有点冷。
　　“而且是原装版的，是珍品呢！”
　　伯爵你确定你说的是人吗？
　　“恩！恩！恩！”
　　三张一模一样的脸孔在我眼里晃来晃去。
　　“我，我要走了！”
　　我要用跑的！
　　我看到伯爵小妹要抱伯爵，雷欧一巴掌推开她。
　　“大哥！”
　　“一边儿去！男女授受不亲！”
　　卡、卡、照相机的声音。
　　关门。

　　出了泉城路，招的士。
　　这里有高耸的大楼，高科技的电视屏，车水马龙，我活在一个多么明晰的现实！所以‘考试累’或不累与我无关，走，向下一个招聘公司前进吧！为了得到一个正常的工作！

　　第二天，一个穷途末路的人回到泉城路北街，如D伯爵所说顺利通过了面试，成为１１４号的员工。
　　对，是我。
　　那天我有了另一个名字：
　　秀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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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思路独有，严禁抄袭临摹，杜绝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