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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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罗娜起盖，塞进柠檬薄片。端上桌时，林耀灼亮的目光依旧牢牢钉在我身上。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我也回盯过去，盯了一会居然对林耀生出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来……奇怪，我挠挠眉角，真是越看越眼熟。
“嘿嘿。”林耀傻笑，抓了桌上一瓶科罗娜塞进我掌心，自己又拿一瓶，“敬你，敬你！”
呃，这孩子莫非未成年？整个人都跳跃着幼齿活力的感觉……
“林耀，安分点。”陈也终于看不下去，用酒瓶压了压林耀雀跃的手臂。
“没事。”我笑望，陈大概是领导做习惯了，到哪都有股派头。真要去接林耀手里的酒瓶时——
“狱你居然抛弃我先跑了！老娘一觉起来屋里就一光膀子打游戏的男人，你够意思吗你……啊！已经有人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林朵你王熙凤上身么？
“不去度蜜月？”还不及回答，耳畔就传来陈淡淡的声音。
“蜜月个毛。”林朵垂着眼，把林耀手中的酒瓶夺去豪灌了一通。“各过各的，互不干扰。”林朵放下酒瓶，抬眼直视陈。
四人中，婷婷和小七刚好起身，牵着手出去说看看风景，于是偌大卡座上，林朵和陈隔着林耀用视线僵持着。
我嘴角微抽。这两人怎么跟在华山之巅似的，都摆出一副今儿必定要决出个死活来的驾驶。算了，管你的，闹不出人命就成。伸手拉过林耀，“走，跟姐姐玩去。”这种时候给那两人独享才是明智的。
牵走林耀后良久，卡座那儿还是没有传出一丝刀光剑影。
难道玩起暗器了？我终于忍不住侧目偷看……那俩人正紧紧相拥，唇瓣厮摩，吻的决绝而迤逦，我眼皮一抽，默默回过头来。
林耀跟着我的眼神看过去，顿时兴奋，捧着脸看的双眼大冒桃心。我别过头去，这什么年代了，看到人啃个嘴儿还表现的这么幼稚！
“哇……真是好激情哦……诶，狱姐姐~有客人~”
“欢迎……”我的老鸨潜能直接启动，下意识向门口望去，但下一秒这句欢迎光临便夭折在我嘴里——婚礼后遗症吗？怎么主角又都凑齐了啊！.
——门口，苏元的脸清晰无比。
额角隐隐抽痛，我赶紧上前拦住苏元往里跨的脚步。“你来干嘛？”
“顾客是上帝。”苏元直接绕过我，屋里就林朵他们一桌，苏元目标寻找的轻而易举。
“这儿是les吧！”我急，跟上去继续拦。
“没事没事。”林朵在我身后叫，我回过头去瞪她，她居然笑嘻嘻的像苏元招手，“一起坐~”
苏元得意了，冲我贼眉鼠眼的挤了挤右眼，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林朵旁边去。 “你们好。”他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林朵还是依偎在陈怀里的姿势，对苏元的加入毫不打算讳忌。陈则笑着向苏元回了个招呼，一转头，在林朵耳垂上狠狠一咬，然后松开双手。
林朵慢慢坐直身子，伸手揉揉耳垂，嘴角挂着和陈如出一辙的笑。
然后她们一起看向苏元。
“喝酒。”陈将一瓶科罗娜推向苏元，脸上那层灰淡的纱似乎终于脱去，红唇带笑，一派轻松自在。
林朵重新拿起那瓶被她一口灌去一半的瓶子，婷婷和小七也回来了，一群人窝进卡座，喝酒碰瓶，祖国处处是和谐……
我站在旁边看这场景，脸上彻底不知该放什么表情才合适，再看下去连站在旁边的存在感都快消失殆尽了，只好摸摸鼻子灰溜溜逃回吧台，林耀见我回来，眼睛亮的跟车前灯似的。
夜色渐深，我打开招牌上的霓虹灯，换了狂野点的音乐。往日那派奢靡狂乱的氛围便随着陆续进来的客人逐渐恢复了。
忙碌间隙，我偷空回吧台缓冲。林耀时刻守在吧台就等我这一回转，立刻拉着我话匣子一顿倒，在我耳边持续喋喋不休。
“林耀，你成绩还好吧？”我打断她的话头，从她那一堆柴米油盐的破烂话题里杀出条血路来。
“啊？还好啊，二本绝对没问题……”林耀接的很顺口。
我挑眉，“二本？”
“是啊……一本是没希望了，俺天分不行……”林耀毫无察觉，继续喋喋不休。
我略略眯眼，伸手把林耀的酒瓶抢到一旁，“未成年你就敢来酒吧？”单手扣住她后颈，我径直把这胆大包天的小丫头押到陈那一桌上。
“陈，你还是领导级别呢，居然带了个高中生到我店里来？”
陈看看我手里小鸡一样的林耀，“狱，16就算成年人了。”
“对啊对啊！狱姐姐放开我啦……好痛……”林耀脖子锁在被我拎起的衣领里，眼珠子小鹿一样看着我。
……好……萌……手软了……
“狱，给个面子嘛。”林朵冲我眨眼。
“为什么是给你面子？”我突然想起刚见林耀时那种越看越眼熟的感觉，不好的预感……
“因为耀儿是我堂妹呀。”林朵脸上的笑被灯光遮盖的，活脱脱就一毛狐狸。
“……”我上辈子跟林家肯定有仇！
我默不作声把林耀摁到林朵腿上，“既然如此，那你今天好好做保姆吧！”挥手抢掉林朵的酒瓶，我冲回吧台。
回到吧台时，放在内桌里的手机正在震动。
心情正不爽，我捏起来瞟一眼。陌生号码。
接与不接之间的瞬间犹豫，对方已经挂断了。
诈骗电话啊？翻个白眼，我把手机丢进抽屉角落。
“狱。”有人靠了过来，我抬眼，又是陌生面孔。“电话借我用一下。”
借电话？好老套……不动声色的在心里鄙视她，我还是把手机挖出来放在她面前。
她接过，手指在键盘上一通按，随即露出个满意的笑。“好了。”她伸手，把屏幕秀给我看，“这个，要存好哦。”
记住什么？几乎贴在我鼻尖上的屏幕……能看的清楚个毛啊！这人有没有常识？
皱眉把手机夺回来，才看清屏幕上刚才那串陌生号码上多了两个字——齐帅。
帅？我挑眉把吧台前面的人一圈儿打量，个子挺高，一头短毛，衣服款式明显就是男款，要不是先开口吐了声音我都想用“本店不招待男性”的理由请她出去。
我就差冷笑出声来了，这自称齐帅的人从头到尾巴完完全全都是我讨厌的类型：既然是女人，你装什么男人？
可惜来者是客，顾客永远是上帝……我忍着不悦把上帝的号码收下，“记住了，齐小姐还要喝点什么吗？”小姐二字加重，描黑，我恶趣味的享受她听见这称呼后瞬间尴尬的脸。
“谢谢，还有。”她笑，晃晃手中的酒杯。
“那请恕陪，我比较忙。”我咧开无害笑容转身。搭讪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你触了姐姐我的雷点。
“哦哦，这就是你对客人的态度？”语调够控诉，但我实在没在那双桃花眼里读出愤怒来。
“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连笑都懒的给了，我走出吧台绕酒吧视察一圈，不算林朵那边，还有两桌客人。今天不是周末应该也不会呆久。估计十二点就能打烊了，不错不错。
“我是新客人，你对我好一点以后就可以给你介绍更多人嘛。”齐帅阴魂不散，牢牢踩住我的影子跟着走。
我停住脚步，偷偷一个白眼，“那真是谢谢齐小姐了。”
她原本就紧跟在我身后，现在我停步转身望她，居然成了主动投怀送抱的姿势。齐帅眉毛一挑，嘴角的笑容瞬间加深。
“不，客，气。”三个字，几乎是吹在我颊边。
我眯眼，后背僵直着忍住抬脚踢飞她的冲动。
“那期待齐小姐的下次光临，至于现在……离打烊时间还有半小时。”我微笑，咬牙把打烊时间钉死，老子今天心情不爽！“请您慢慢享受剩下的时间。”擦过她身侧，我骄傲的落荒而逃。
——老娘真讨厌这些动不动就喜欢往人身上贴的东西！
夜深之后。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整理店堂，搞定一切之后林朵和苏元早已等的昏昏欲睡了。三人并排踏在空无一人的街巷上，还真是……
诡异的组合啊。我叹息。
掏钥匙开门，灯亮时，我猛地停住脚。
“哎哎？进去啊，干嘛挡门口……”林朵站立不稳，半个身子撞在我后背上。
我不理她，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厚厚的文件夹。
“这什么？”林朵下巴搁在我肩上，伸手把文件夹抢走。封口一扯，两叠花花绿绿的东西啪一声掉出来。
“机票？”苏元捡起来，是东方航空的LOGO。
“我的……和你的。”苏元翻开两册硬纸，行程单上的名字更加清楚。
瞅到机票中夹着的一张黄色小便笺，我伸手将它夹出来——
“朵朵，跟小苏度个蜜月去吧。”
免费的旅游几个人会拒绝？
所以林朵只不过象征性表达了一下对苏元男性角色的不满之后，立刻乐颠颠打包行李扑向蜜月了。
她出发那天我坚持没有送她去机场——林朵有个怪癖，她坚持认为空姐从衣服外面到衣服里面都是极品，但凡机场里稍有姿色的制服女性她都要送几颗秋波过去试探一下，送她等同看她乱放花痴，搞不好还要被当成神经病人家属，我才不干。
当然，此时的我万万不会想到，林朵竟然真的勾搭到一枚从此跟她纠缠不清的制服美人……
林朵和苏元走了，就剩我一个了。
在客厅呆立半晌，等终于回神才发现早就过了开店的时间，可四肢百骸软绵绵的，丝毫没有动弹的欲望。算了，老板迟到哪个敢有意见？
干脆休假好了……我望望窗外四起的霓虹，简单化了个妆，迈进夜色。
本来只是想随便逛逛，停下步子时居然站在自个的酒吧面前。动物的身体记忆本能么？脚步踟蹰了一下，今儿非周末应该不会有什么生意的，还是自管自休假逛街去好了。
一转身，暗淡的招牌下一抹人影扎进眼里。
……幸好我不信邪门东西，不然早一张符咒贴过去了！
“抱歉，今天不营业。”我咬牙切齿道，大黑天的在这装什么背景吓人啊！
“哦。”黑影换个姿势，慢慢移到亮处——好眼熟的脸，好让人反感的男不男女不女搭配。
我挑眉，“齐小姐啊。”
“狱小姐啊。”齐帅学着我的口气，一头短短的毛被夜里乱糟糟的灯光映成亚麻色。我忍不住多瞥了几眼，一向对这样的发色没有抵抗力，总觉得亚麻色是多么让人感觉温暖的颜色……于是瞬间对她锋芒的语调缴械了一大半。
我何必对她那么苛刻捏？个人打扮纯属个人爱好罢了嘛。
“今天不开业那你打算做什么啊，我陪你。”齐帅咧嘴笑出一口白牙，站到我身旁。
我斜她一眼，嘴皮动几下却找不着拒绝的字眼，只好扭了头率先离开。
身后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亦步亦趋，始终在我左右。
但是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到底有什么意义……站到路边招手拦了辆出租钻进去，我勾着脑袋冲僵立外头的齐帅招手。“喂，还不进来？”
“啊？哦！”她赶紧跳进来。我撇撇嘴，以为我要跳上南瓜车抛弃她么？
“师傅，1912酒吧街。”我在后视镜里偷看齐帅，夜风吹乱的刘海被她随手拨到一边，露出秀气的眉形和形状精致的双眸。
唔……这孩子长的原来还挺不赖。
不同于The L World，1912酒吧街上尽是摇摆不定的重低音和劣质假酒，虽然共为酒吧，可跟The L Word从本质上都是异次元物体。
下车时正叹息怎么头脑一热就到这儿来了，身边就擦过个满身酒气踉跄着的女孩，还没来得及稳住脚，胳膊已经被齐帅牢牢扶住。
“笨的咧……”齐帅扶稳我，然后把我拎离喧杂的马路。
“……”我无言，挣开齐帅的手。
“去哪？”齐帅毫不介意我这种无礼举动，望着眼前灯红酒绿的一整条街。
我左右看看，SOHO太少，后宫太乱……“那儿吧。”我抬手指指某处搭着露天藤棚的地方，那是家静吧，顾客大多是长毛白皮的外国鬼子，不过气氛却很和我意。
在露天藤椅中坐下，应着轻缓的爵士调子啜酒，半眯着眼享受这偷得的浮生半日闲，慢慢的，心情大好。
身旁温度稍变，扭头看过去，齐帅已经弯着嘴角靠在我身边了。
大约是酒精的作用，我举杯齐眉，向她软软的笑。
我们开始低声交谈。
之后的之后……
我不记得到底是谁挑起了火，等我终于恢复清明神智时，我被她紧紧拥在怀里，眼从浅色的刘海中带着桃花色泽望着我。
于是我迷了神。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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