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秀才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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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萧清晏来说，从童子班到秀才班最大的区别大抵就在于每日可以多睡一柱香的时间了。
作为跳级老手，萧清晏早便适应了不时便要去一个新环境的节奏。
就是此次这新环境……确实谈不上友好。
萧清晏在童子班受惯了众星捧月的氛围，而今在这里，这种无人搭理的状态反而有些新奇。
既然明知不被待见，萧清晏也不是那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大多数人倒也应当不是说对萧清晏有些什么意见，主要是秀才班大多为弱冠之年的青年，便是舞象之年都十分少有，更莫要说这来了一个八岁小儿了。
总之在此处最多也不过两三年，萧清晏倒也不甚介意。
谁知这找茬一事，也是有个“山不就我我来就山”的说法的。
萧清晏长得好，长辈们常常开玩笑也是早已习惯了的事。
更莫要说升至秀才班后这仪礼老师直接变成了张老先生，张老先生的性子，几乎是每节课都要找借口调侃一下萧清晏的。
老先生带这一批学生也有个两三年了，其中一心献殷勤的不在少数。
毕竟这曾经的礼部尚书，纵使是不受重用，纵使是辞官已有十年，其中的门生，政治资源也绝非一般夫子可比。
这仔细攀附的大有人在，谁知几年过去，却没个成效。
谁知这新来了个毛头小子，短短几天，竟是让张老先生另眼相待。
萧清晏知晓自己同老先生早有渊源，这其他人可不知啊。
原本便不甚交好，此事之后，这局面便更难打开了。
“不过是个院案首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考了解元状元呢，夫子竟是那般另眼相待!”
萧清晏惯来是踩点到的，今次早到了些许，谁料便听见了这背后说自己小话的人。
这人一身痴肥，萧清晏此前也未曾多注意过，大抵这人应是在课室后面坐着。
身旁一人点头哈腰笑着道：“孙公子说得不错，也不知道那小子究竟是如何得了张老先生青眼……”
“这张老先生也是不知好歹，本公子上下打点这近两年时间，不过想求个师生名分罢了，竟是百般推辞。”
身旁人道：“若不然怎地说这老先生年纪轻轻便返乡了呢，这眼力便就不行啊，不识游龙潜凤，错过公子这般大才。”
“当初不是传言这萧清晏是个关系户吗？与山长都有所结缘，想来这张老先生也是个攀附权贵的。”
今日上午为乐理课，午后则为骑射课，萧清晏为图方便，便将东西一同拿来了。
听里面谈论到此，不禁皱了皱眉，萧清晏是不怎么在乎这些人是如何在背后看自己的，古人在意名声，他却不然，纵使这一群人将自己传为只会背后巴结权贵的小人，萧清晏也可自信道一句清者自清。
可这涉及到张老先生名声，便大不一般了，老先生勤恳一辈子，无论是政事国事，亦或是教书育人，从未有半点不当之处，怎容得下如此败坏！
萧清晏将手中抱着的五弦琴放在地上，一手拉弓，一手射箭。
箭羽“嗖”地一下飞了出去，众人看课室外一支箭直直飞了进来，都惊慌失措，却也来不及组织。
只见那箭从那狂妄自大的胖子头顶飞过，直直扎进了墙壁。
那胖子惊恐万状，眼见得这箭顺着自己的眼睛直直过来，幸而从头顶飞去。
课室里一时安静极了，只余下飞箭的尾羽轻轻颤动。
那胖子两股战战，心有余悸，看着自门前走进的萧清晏再也不当这是个黄毛小儿，这分明就是个疯子！
寒山书院禁止械斗，这是有明文规定的。
这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危及他人性命！
萧清晏看着胖子脸上满头冷汗，周围人也都讷讷不敢言，不禁笑了一声。
笑声中讽刺的意味格外强烈。
那胖子大抵是看已无生命之忧，竟是重新抖了起来。
狠厉地看着萧清晏道：“小贼！你怎么敢！我可是出身严府！”
身旁那人见胖子发威，便也凑上来道：“在扬州府城，得罪了严家公子！你可知这是何等下场！”
萧清晏仔细思虑了一番，严府？扬州那个最大盐商之家？
单看这样子，痴肥笨重，色厉内荏，在寒山书院公然非议夫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聪明的啊。
那胖子见萧清晏一言不发，便以为萧清晏被镇住了，复又开口道：“我可是严家嫡长子，下一任掌门人，得罪了我，你可知是个什么下场！”
萧清晏皱眉，就这？这是掌门人？那看来扬州盐政一事似是毋须多加费心了，只需等到这位上位，想必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那胖子眼底划过一丝狠意，假笑道：“这寒山书院想必你是待不下去了，想来还是阎王殿更适合你些。”
萧清晏迟迟想不通这人究竟是如何敢对自己放这种狠话的？
就凭他刚刚差点被自己送去阎王殿吗？
乐理夫子走入课室，见两方对峙，不免有些踌躇。
那胖子见有人来了，便叫道：“夫子，这人方才想要取我性命，那支箭羽便是证据！”
那乐理夫子瞧着与这严公子似是十分相熟，皱眉看向萧清晏道：“严公子所说，可是真的？如此猖狂之人，合该逐出书院！”
萧清晏嗤笑，这是问题吗？这是在定罪了！
“夫子便听信这一家之言？首先清晏所射之箭不过是小儿万物，这个距离，是万不能伤到人的，何来杀人一说？”
“其次，这人在课室内公然非议同窗，对老师出言不逊，莫不是便毋须得到惩罚?”
乐理夫子仔细看了看那墙上的箭羽，确实是没有锋的钝箭，而且极轻，没什么重量。
那严公子打量了一番这箭羽，明白这人分明是在耍自己玩。
更是气恼，乐理夫子见攀扯不清，心中明白萧清晏大抵说得便是实话了，毕竟这位严少爷少时便欺男霸女，这可才是实打实的关系户进来的。
单就这位一人，扰的这班从来是不得安宁。
乐理夫子心中明了，却也不敢得罪，毕竟扬州这地界儿，还没见过遇上严家人不巴结反而可劲儿得罪的。
当即打圆场道：“山长而今不在，不妨让老山长来为你俩调停一番?”
众人倒都是第一次听到老山长这说辞，从来可是从未听闻过这一号人物。
那胖子听到此处不由得心头一喜，老山长?这是大人物啊，指不定胜过那张老先生凡几，不知是不是那位神仙似的公子。
传言寒山书院上任山长号“玉面公子”，那人生，可称得上一句传奇。
纵使是萧清晏自幼远离江南，也未少听闻这玉面公子的称号。
本朝立朝不过三代，这玉面公子上任山长时正值乱世，那可真真称得上是一句“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为难之间。”。
甚至破了寒山书院最年轻山长的记录，如若有这个记录的话。
据说别人弱冠之年还在读书，这位直接成为了寒山书院山长。
大抵便相当于您这刚考上top2校长便要退位让贤，让你当的传奇程度。
这位倒也不负众望，在乱世之中，硬生生为寒山书院，甚至为整个扬州城谋求了一片安宁。
可这数十年未曾听见这位的消息，都道是这位先生大抵是游历山水客死异乡了。
谁道竟是仍在寒山书院？
那这可实在不得了，甚至可以说一句朝中半数官员，尽皆是这位的弟子。
众人不免都期待了起来。
乐理先生横了众人一眼，带着那位严公子及萧清晏便出了课室。
萧清晏却总觉得这怪怪的，倒不是说这位乐理先生打算坑害自己。
而是这路线……总觉得有些熟悉。
直到萧清晏来到这院子前面，看到门口那棵老树，方才恍然大悟。
萧清晏突然冒出一股子不详的预感。
莫不是……那位玉面公子，便是这位老先生吧……
乐理夫子将两人扔在这里道：“里面只有一位老先生，便是咱们老山长了，你二人只管进去便是。”
那胖子听闻是关系户进来的，大抵是没来过这个地方，此时仍在院子外面耀武扬威，对着萧清晏眼歪嘴斜的。
萧清晏却是前几日方才来过这里的，这不就是敬言之那个锦囊妙计吗！？
那人是老山长？那位“玉面公子”?便是美人迟暮，英雄暮年也不至于如此啊。
就那个耳朵似是摆设，没剩几颗牙的老先生？
都道耳朵是心灵的另一扇窗户，这严公子若是想巴结那位，想来是失策了，毕竟这位老先生的心灵可真是一点缝都不给留的。
萧清晏有些想逃了，也不是说看不起人家老先生……
就是……就是……咱起码得拿一根笔来交谈不是？
萧清晏冲着那严公子道：“今日进此门中，你我二人必定会后悔，不妨我们先休战，改日再议。”
那严公子只当萧清晏是怕了，更加神气起来，一脸不屑道：“我只知今日事今日毕，今日这老先生我是非见不可了！”
说着便一马当先推开了院门。
萧清晏听着远远传来熟悉的声音，道了一声，“谁啊？”
不免些许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秀才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