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长发的给我站住》仪歌

4、第三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邂逅的那天是三月二十七日，重逢是四月二号，第一次尝试性帮他梳头发是四月十号，开始在他家里帮他做晚饭顺便一起吃饭是四月十四号……虽说怎么都觉得发展有些快而且有些奇怪，看起来像是朋友，可是互相之间也没有做过深入了解和交谈。

　　亦臣住在二十二层，比我高了两楼，后来一般都是爬楼梯上去，不过每次去之前也会提前打个电话问一声。他说房间里没有电话，打手机比较方便，所以一般我都是打手机，后来想想，哪有打手机比打客房电话更方便的道理，何况，这里的客房，哪一间会没有固定电话呢？

　　四月十五号，京花花公司的高层会来十三号楼视察，你要是问我为什么知道，嗯，告诉你好了，因为有内部消息啊，哈哈。那天是周日，公司强行加班的计划被我拒绝了，守在房间里等着被召唤下去，然后说不定能蹭上一顿豪华晚宴。

　　三点四十的时候，手机响了，来电的正是总经理花花殿下，就一句话，“大厅见。”好样的，是花花的风格，声音也一模一样，最重要的是，手机屏显也说明，没有虚假！

　　随意抓了件衣裳，对着镜子眨了眨眼，我就踩着小高跟下去了。出了电梯，我第一眼没有瞄见正电梯门口的人，却看到了打卡进门的长发。

　　头上挨了一记我才清醒过来，他也恰好走到跟前了，我抬手打了招呼，“阿晨。”

　　打我的人这下子终于转头看着男人了，叉着腰的姿势收了下，站直了矜持一笑，“是小歌的朋友啊？”然后我就感觉被人轻轻拐了下，呵呵傻笑着，我抬了手，“亦臣，这位是花花，我的……死党。”

　　“亦臣？”花花愣了一下，神色放正经地看了看男人，又变得轻松，“易先生就是那个被追出地铁一直追到家的帅哥啊？”

　　“……”我僵在那里想，刚才就该杀人灭口的……为什么我这么幼稚，还作了介绍！花花，我对你的期待，你就不能有一点长进吗？在外人面前揭我的丑某非是你成为我的姐妹淘的使命？如果是这样，那我真是太感谢上帝了，这样的朋友可世所难求啊！

　　亦臣却轻松地笑了下，“花花，很可爱的名字。”看他的姿势好像没打算进电梯，我差点直接推着他上去了，眼睁睁看着门关上了。

　　“是吧，还是有人有欣赏水平的！”花花难得逢知己的样子，笑着说了句我很不想听到的话，“易先生有空的话，一起吃饭吧，就今晚在街角那家小馆子。”

　　男人微微扫了我一眼，好像在确认这个邀请是不是有着某种意味，但他还是浅笑着点了头，“那时间和地点小歌你等会通知我吧。”

　　“……好的……”大哥，你肯定知道这是鸿门宴吧，还是你不知道等会只有女人？或是你早就调查好了，这个排除吧，你怎么可能调查这种事……

　　出了门我抓狂，“花花你做什么啊！”

　　“哎，万花丛中一点绿，你看中的男人，我们又不会和你抢，带了去给大家伙看看，给你参谋着，说不定那是个绣花枕头，不中用的。”花花看似成熟稳重，只差推一推不存在的有框眼镜。

　　让我晕倒得了，“他又不是我什么人，你们想找男朋友是真吧，那晚上谁看上自己去冲锋吧，那种男人我是不敢要的。”

　　“哦？你不是接触过了，怎么，很多女人围着转的花花公子？”花花在逛街的那两个小时就套出了我最近了解的所有。

　　“所以，应该是个正经人吧，不过好像没有女朋友，不晓得原因。”坐上花花的法拉利的时候，我做了结案陈词。

　　花花满意的一点头，发动了红色的法拉利。（应花花所求）

　　的确是小馆子，在街口转进去的巷子里面，所以我在外面等亦臣。自然卷在春风里微微晃动，我忽然真的想到，我和亦臣算是朋友吗？应该是个女人都会想和这样的男人有牵扯的吧，没有女朋友是因为有什么隐疾吗？莫非是断袖？

　　胡思乱想半天，回神的时候一头长发就在我几寸之内，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了。“来了啊，进去吧，她们都在了。”

　　进门前一刻被人拉住了胳膊，我回头听到他不太自然地问了句，“我是用什么身份参加你们的聚会啊？”我愣在了那里，怎么忽然问这种问题，而且如果我没听错，您说过您今年是二十七了吧，那不自然的神情是什么意思啊……倒退了十年吗？有点老手的样子啊，就算伪装也别装得那么像啊！

　　“额，朋友……啊。”虽说是偶遇了一下，但怎么说也没有亲密到要见姐妹们的地步。

　　亦臣看似安心又似有些疑惑地笑着点了下头，推开了门让了我进门。

　　那天的饭吃得很杯具，我压根没吃出往常好吃的豆芽的味道，也没听懂平时不曾谈论过的话题。暄暄和亦臣讨论了一下西不拉思国的政变以及经济和政治问题，安安则询问了一下宇宙膨胀理论的发展方向，小U出人意表地讲了几句法语，亦臣也回答了几句我听不懂的外星语，最后成成和他研究了一下哪个国家的哪个餐厅的中国料理最好吃，答案是我们正在用餐的这一家……

　　扯淡啊！这个晚饭一点都不像是凑巧来巡视这一栋然后专门来请我改善生活的友情餐……

　　当花花问到哪个牌子的化妆品对气色最好的时候，我妥协地趴在了桌子上，听到亦臣兄不像是开玩笑地说，“女士的话，谈恋爱是最有效的了。”

　　饶了我吧，你们是怎么相谈甚欢的啊！

　　“小歌，怎么不见你说话啊，吃多了容易发胖的哦。”花花笑着丢过来这句话，让我接茬吗，刚刚那个笑话，怎么接啊！

　　放下筷子，我恢复淡定地说了句，“我吃饱了。”话说那个什么西不拉思国在哪里啊？宇宙膨胀理论是虾米啊？法语是哪个国家的人说的啊？中国料理当然只有中国餐厅做得地道啊！没有我说话发言的必要。

　　至于女人的气色问题，亦臣的回答没错啊。我端着杯子摩挲着，透着红色的液体看了看一直浅笑着应答各类话题的男人，他就坐在我正对面，这间小饭馆里一大半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好像浑然不觉自在无比。

　　你们都是高人，牛！我想撤退啊！

　　出了小巷子，那几位同一方向去拿车准备回家，按以前的道理是大家一起去看个电影或包个厢唱歌的，不过她们一个个挥手道别了，我也只好和亦臣慢慢往回走。

　　好在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吃饱了心情就不错，踏着夜色空气也不错，春日的夜晚景致也不错，喝了点酒有些微醺，我开口道了歉，“她们好像是误会了什么，把你当犯人一样审。”

　　亦臣的脸在夜色里变得迷迷糊糊，他好像没有笑，只应了句，“不是什么都没问吗。”关于他的身世、出身地点、就职情况、年龄、婚配情况……的确是什么都没问，户口调查要问的都没问，却耍了他一晚。

　　因为她们都觉得不合适吧，这个男人太耀眼，配我的确有点降低品味的感觉。虽然花花算是比较支持，其他人都一致否决了吧。

　　“小歌，你是个容易受别人影响的人吗？”进电梯的时候他问了句。不过正是周日的晚上，大家差不多都吃晚饭散步回来了，电梯里挤满了人。

　　等到从二十层挤出来的时候，也没有能看到那双眼睛，或许和我低着头有关系吧。

　　那一夜，照样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