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同盟》丸子君

27、第 27 章

　　【混蛋常开，你以为自己是张无忌吗？！】

　　展眉以一种几乎被挟持的姿态（或许也有自暴自弃的成分参杂其中），被韩叶楠，常开无良兄弟组绑架到餐厅。甫以落座，韩叶楠就起身说自己要去展示高超技巧，把握机会，堆砌一座色拉山，继而用很快的速度闪人，留展眉常开眼对眼。
　　“你们浪费时间慢慢聊，但是请一定要出成果！”韩叶楠语重心长地放下指令，“这可是会长我最后的希望了。”
　　“切~假公济私，我看透你了！”展眉毫不留情地戳穿。
　　“我们待会见~”说完，韩叶楠就如同花蝴蝶一般扑向色拉自助区。
　　才被搅动过，似乎要热烈的气氛再度冷场。不过常开的确不准备浪费时间，他掏出手机问展眉：“电话号码？”
　　“干吗要告诉你？”
　　“有差别吗？”常开挑了挑眉毛，顺便勾动展眉心跳加速一下，“反正你现在不打电话报备，等会儿阿姨也会打过来吧。”
　　“卖骚！”心里这样骂着，展眉掏出手机“哒哒哒”地用力按下键盘，泄气一般。“那也用不到你来帮忙吧，常开同学。”
　　电话接通的同时，展眉瞪了常开一眼。视线说不上是示威还是娇媚。不过也许两者混在一起，就好像香草和冰淇淋要搭配在一起才够味。

　　“妈妈，今天我和同学在外面吃饭。嗯，不是李铃铛，你不认识的同学……知道了，我会早点回来……考试的事情晚上回来再和你说好不好？就这样哦，再见。”刚要切断电话，常开却凑了上来。
　　“等一下，我要和阿姨说话。”
　　“常开，你要干嘛？！”还没有回过神，手机早已被常开抢去，笑容满面地和展妈说开。由于背负着“救民恩人”这一神圣的光圈，展眉除了继续开大马力怒目相视外，别无他法。
　　幸好常开并没有讲太长的时间，就把手机还给物主。
　　“你不要这么紧张地看着我，阿姨叫我玩得开心一点，就是这样。”
　　这个解释显然不能让展眉满意。她突然觉得，似乎从自己撞破常开和叶菁菁告白以后，就被两人耍的团团转，即使自己很努力地想要学习让时间带走一切，让自己不在意，可当事人总是能够出现在自己面前招摇。
　　今天或许是个好机会，把这个奇怪的循环彻底破坏掉。展眉不动神色，大脑却在高速运转着。由于长时间她和常开不过出于隔空的，假想敌状态，所以要精准地判断现下的时机而后出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展眉有些怀念易拉罐和拉环的故事——如果自己的感情能够这么平淡和青梅竹马就好了。当时正处于中二病的展眉或许还不晓得，其实自己和常开这种状况，和其他人的悲苦恋情比起来，真的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而已，问题出在两个人都务必热衷折磨自己折磨对方。

　　而对面的常开今天看起来兴致很高。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掏出礼物递给展眉。
　　“这个送给你，希望能够喜欢。”这么说的时候，常开内心有些忐忑。虽然表现得不在意，甚至是满不在乎。但他知道展眉并不是好脾气，会顾及自己面子的人，或许只是心情不好，就会对于自己好不容易凝结起的勇气大加摧残。
　　“谢谢。”幸好最害怕一幕没有发生。虽然没有没有拆开，露出欣喜而甜蜜的表情说“啊~好开心能够收到礼物”，只是看了一眼而后收进口袋里。但至少没有拒绝就是进步了，不是嘛？常开这样安慰自己，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分隔期，展眉对于自己的战斗指数已经大大降低，接下去只要想办法修补两者之间的关系就可以了。
　　至于怎么修补？常开目前虽然还没有想到办法，但是他对自己还是有一定信心的。虽然不能够确定，但是他能够感觉到展眉有意无意，无故的发怒，回避都是因为对于自己存在某种别样的暧昧，关于此，韩叶楠也经常在自己耳朵边碎碎念，长此以往就形成了某种定论——常开认定，即使自己已经有了叶菁菁这样的正牌女友，但展眉还是对于自己存在一定好感的。介于之前发生在两人身上的恩恩怨怨，这种“欢喜冤家”一般的感情会发生，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对于此，常开不可能当做不晓得，但既然展眉不说，自己也就不会点破，保持这种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也不错。

　　送完礼物以后，两人便没有什么可以交流的话题了。虽然可以说日本游的所见所闻，但这必定会绕不开叶菁菁的存在，这个共同的认知让两人颇有默契地选择保持沉默。
　　还好韩叶楠端着高高叠起，摇摇欲坠的色拉盘走过来。两人看着他，均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肚子饿了？”展眉不含糊地叉起黄桃送入嘴巴，不让自己有开口的机会。
　　她专心致志地进食，一边听韩叶楠和常开说一些学生会交班的事情。出乎意料的是，韩叶楠并没有如同传言中所说的，将学生会主席的位置交给常开，他中意的人选却是叶菁菁。
　　“菁菁跟着做事也有大半年了，我觉得她很好强，脑子聪明，而且野心足够，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的确和你说的一样。”
　　“所以如果我卸任之后把位置交给她，常开，你会不会有意见？”
　　“不会。反而我觉得学生会主席很久都没有女生来担任了，这样平衡一下对于展开工作会有很大帮助。你也知道，其实我并不怎么会调节人际关系，菁菁在这方面很有手段。”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就不知道其他学生会委员的意思怎么样？”
　　“只要你——现任会长露一下口风的话，我想是绝对没有问题。”
　　“啊哈哈哈哈哈~不要说这样的话，搞得我好像很专制一样，学生会需要的是民主温馨的气氛呢~”
　　“本来就很专制好不好。”在这点上，展眉和常开很是有默契地集体内心吐槽。

　　一阵杯盘交集发出的声音后，话题焦点终于再次回到展眉身上。
　　“眉毛你怎么不说话？”一边感叹“展眉为什么每次遇到常开就会变成自闭症少女”，一边试图活跃气氛。
　　“因为我很饿。所以既然你们在讨论，我就要抓紧机会大吃特吃。”
　　“展眉，明年我退出学生会的话，名额对多出来一个人，到时候你要不要进来玩？”
　　韩叶楠的提议让展眉被吓到，当即被奶茶呛住，很没有仪态地咳嗽起来。韩叶楠拿着餐巾纸，匆匆给她擦拭。
　　“又不是去赴汤蹈火，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咳咳咳，”一边努力顺气，一边指控罪魁祸首，“有，当然有！韩叶楠我们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你何苦这么逼迫我？”
　　“我也是好心，想让你多一份资历而已。”
　　“不感兴趣，没必要。”
　　“韩叶楠他是认真的，”常开突然插嘴，“在学生会做事的确能够锻炼自己的能力。而且，你不是最讨厌我们这种精英分子吗？这是一个证明你自己的实力，是个好机会。”
　　兄弟二人很有默契地用语言编制出落网，试图捕获逆天成习惯的展眉。而偏偏展眉齐天大圣做惯了，定要挣一个鱼死网破。
　　“不要给我设陷阱，进不进学生会能不能推翻你们偏见证明我们的能力，他们之间没有必然联系，你以为我好骗啊。况且青春时光短暂，二中地狱情长，我想好好地享受人生，不想被束缚住。”
　　“说到底，其实你还是在意……”展眉的不合作，回避的态度让常开觉得很不爽。不想给她再次逃避的机会，才想快人快语地指出，“叶菁菁”三个字在舌尖翻滚，但还是被生生地咽了下去。
　　“展眉，不要任性。学生会工作的话，公事私事还是能够分开的很清楚的。”
　　“那我也拜托你们不要任性，干嘛一定要我去参观你们夫妻双双恩爱办公的场景啊？”被常开看破的心思，虽然觉得很难堪，但展眉发誓不要让生日宴上悲剧再发生。定了定神，展眉语气变得柔和了一点。
　　“我只是觉得学生会一板一眼的办事风格，和我太不符合了。韩叶楠，常开，谢谢你们的垂青，但是我真的不适合。”
　　说完，展眉就拎其背包和外套。
　　“突然觉得没有胃口，你们慢吃慢聊，我先走了。”

　　展眉推门而出的时候，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还有服务员“谢谢您的光临。”
　　韩叶楠看着自己大表弟的目光有些怜悯，而对方浑然不觉，叉起一团团粘稠的意大利面条，送入口中。

　　“我说，有些问题展眉是不可能问你的，还是由我来吧。”
　　“你说。”
　　“比如这次，我们三个人出门，菁菁她知道吗？”
　　常开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可能他的思维在一瞬间也有了空白。大约过了一分钟，他才回答，声音有些低沉，“不知道。”
　　“这不告诉她的原因，我知道，所以不说也罢。只是常开，你这样对叶菁菁，对展眉都不公平。”
　　“我……”向来从容的精英，此刻却口吃起来，“我其实也不想这样的。”他的确对展眉动心过，但这种汹涌的，澎湃的感情却让自己感到害怕。展眉热烈又耀眼，倔强还任性，想一匹小烈马，似乎并不是自己能够驾驭的类型。
　　所以，虽然不能够回避这份若有似无的情愫，常开还是有些驼鸟心态地和完美无瑕的叶菁菁交往起来。对方的沉静优雅如同教科书，总是能够以最得体的姿态付出等同的感情，与自己共鸣，这让常开得以安心，而在展眉面前又有些小小的得意。
　　虽然有些不堪，但却是少年最真挚的心理肖像。要到很久以后，常开才知道自己这种“鱼和熊掌兼得”的心里，乃是女性公敌，展眉没有拿热奶茶泼他一头一身，大骂“渣化去死去死！”已经是很大的仁慈了。
　　或许只有张无忌才能够明白常开的少年心。
　　“芷若，我对于你，是又敬又怕LER对于敏敏，则是又爱又恨。”
　　大抵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