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同盟》丸子君

26、第 26 章

　　【名叫常开的小尾巴】

　　补考那天居然下起纷纷扬扬的桃花雪，二中小花园里的红梅映着白雪，一片琉璃世界，分外好看。展眉一脚深一脚浅地跋涉在雪地中，四周静悄悄地，好像所有的声音都被雪堆吸收了一样。
　　这种情况下会想到医院走廊里，常开抱着自己，同时在耳边低声说话的，有些旖旎的一幕，大约是理所应当吧。脑海里一幕一幕铺成开的画面居然顽强地穿越了时间，而显得栩栩如生，展眉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耳尖烧的一片通红。

　　然后，在考场与朱小优狭路相逢，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教室门还没有开，朱小优穿着单薄地倚着走廊，低着头专心地发短信。抬头看到展眉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精心勾勒过的脸庞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眼眸中似乎有惊喜以及期待一闪而过，但那也只是一瞬而已。

　　“阿哲说等考完试就带我出去吃饭，你呢？”
　　“回家睡觉。”
　　“展眉，你复习得怎么样了？寒假光顾着玩还有和阿哲约会，都没有怎么看书，顾及这次也很困难。”
　　“差不多。不过据说补考不会很难，学校应该不会这样为难学生吧。”
　　“哎~只是我也没有想到优等生你居然也要补考。韩叶楠和你在一起，难道没有帮你补习功课吗？不过每次我和阿哲在一起，说好要好好温习，到了后来却……”
　　展眉有些烦躁地合上书本，站起身，背对着朱小优：“小优，我和韩叶楠他，就是一般的朋友关系，你不用多想什么。还有，期末考那天你和我在一个考场，我生病晕倒，你也看见了。”
　　“啊？”朱小优的声音里有些疑惑，显然根本不知道或者忘记了。
　　展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苦笑一声，“也对啦，你现在满脑子都是阿哲长阿哲短，朋友义气两边抛，也不能怪你，人之常情嘛。”
　　“展眉，不是这样的，因为阿哲真的对我很好，我们在一起很开心的，寒假时候他特地从家里的宴会上逃出来，和我去欢乐谷玩，他爸爸还为了这件事情差点打死他。”
　　“他真的这么看重你也不错。不过小优，虽然恋爱但小女孩还是要……哎，话有点难听，我讲出来怕你又不开心。不过总而言之低调谦虚放在哪里都没有错，不要满世界地秀幸福。”说到这里，又想起叶菁菁同常开的事情，展眉有些嘲讽地勾勒起嘴角。
　　“我去买点喝的暖身，不陪你了。”说着带起帽子，走进风雪里。
　　朱小优看着展眉的背影，下意识地想要叫住她，可张开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展眉外表看起来似乎倔强，什么都侵犯不了她。可朱小优知道她比谁都害怕分离和背叛。自己按恋爱偷偷摸摸不说，还重色轻友，看来这段友谊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想起以前共同经历的事情，朱小优有点鼻子发酸。她何尝不知道自己高调，爱慕虚荣，性喜炫耀，错到离谱，可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自己的脚上就好像被绑上了红舞鞋，根本就停不下来。

　　喝完咖啡，踏入考场。展眉发现很不幸的一点：监考老师居然就是章子男。而随着自己发出声音的章子男抬起头，面对面地和展眉打招呼，声音不阴不阳，和外面的天气到很切合。
　　“哟~~~这不是高材生展眉同学吗~期待你表现哟。”
　　“谢谢老师，我会努力。”
　　不可能不受影响。考试开始以后，展眉就觉得身后有讨厌的视线黏着自己（很显然来自章子男），虽然不断地进行自我暗示，告诉自己没有关系，但展眉还是匆匆写完试卷，准备提前离开考场。
　　像是知道自己心里所想，章子男叫住了意欲离开的展眉，捻着试卷晃动着。
　　“看起来对于自己很自信嘛，展眉同学。都不用检查一下就要走吗？”
　　“卷子难度还好。”
　　“哦~”章子男继续按照自己的思维逻辑绕圈圈，“难道不是急着去约会吗？展眉，我听说你和校外一些男孩子从往过密……”
　　展眉挺直了肩膀，这样让她可以从俯视角度看着章老师越发上移的发际线，“老师，这些都是谣传。”
　　“但是也不尽然，空穴来风这种事情……哎，要怪也只能怪现在的小孩太没有道德观念了。”章老师碎碎念着，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试卷上。
　　“展眉同学，我必须要告诉你。补考规矩和一般考试有些不一样，成绩都是当场批出来，登录。你真的确定要交卷吗？”
　　“确定。”
　　“很好，你给我等着。”章老师像是抓住了展眉的小辫子一般兴奋，兴冲冲地将在隔壁班监考的任课老师叫过来，指着展眉说，“何老师，这位同学提早一个小时交卷，你好好用事实教育教育这种不自重的行为！”
　　展眉却只是一脸无所谓地站在那里，表情可以解读为认真，或者嘲讽，或者任何一种，这让权威不得伸展的章老师越发窝火。想要从卷子的溃败中得到一丝慰藉。
　　但这个愿望也最终落空。何老师拿着满分的试卷交给展眉，语气中有兴奋和不可思议。
　　“这位同学，不是考得很好吗？所以说只要用功，一切皆有可能！”谢谢老师，展眉用力地将试卷贴在章子男胸口，展眉微微抬起头，“老师，我可以走了吧。”
　　“……哦。”
　　“老师再见。”

　　漂亮而短暂地压制恶势力以后，展眉觉得一身轻松，畅快无比。就连已经不在飘扬雪花的铅灰色天空，在眼中也变得明媚可爱。
　　盘算着回去路上好好吃一顿，然后睡大觉的美好愿望。展眉很意外地在校门口遇见了很久不见的韩叶楠。
　　同时，还有满脸别扭之情的，名叫常开的小尾巴。
　　韩叶楠一把拐过展眉，压着她的肩膀，顺手抚乱她的头发。
　　“展眉，好久不见想死你啦。”
　　“哎哟~你放手。嗯嗯嗯，我也很想你，但是作为学长又没有压岁钱？这样我会更加爱您的！”
　　“讨厌~展眉，人家都好心吧常开拐带到你面前来了，居然还要我要压岁钱。哦~我的新好痛哦~”
　　迟迟挣脱不开韩叶楠，展眉只好威胁着将手肘放在对方相对软弱的腹部。
　　“想不想变得更痛啊。”威胁让韩叶楠乖乖收手，一边叫嚷着“展眉怎么越来越凶悍了”，一边悻悻然收手。

　　“说吧，大冷天里带着小跟班二中立雪，非奸即盗，所为何事？”
　　“常开说他好久没有见你，所以从日本回来忍不住要和你相聚。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个表弟比较害羞，所以只要有大哥我出马帮忙把妹。”
　　“韩叶楠，别乱说话！”展眉还来不及接口，常开已经迫不及待出口指正，一张包子脸不知是被冻出来，或者着急闹的，分外嫣红，好似可口的山东烟台大苹果。
　　展眉若有所思地瞟了常开一眼，对方有些尴尬地回避了她的眼神。
　　“会长大人你别骗人了，人家常开都有如花美眷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展眉压低了声音，“叶菁菁亲卫团威武，我单挑还能全身而退，群殴就不行啦。拜托，这种笑话不说也罢。”

　　“的确是我要找你出来吃饭的，你不觉得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这是什么自大的，自以为是的语气啊！展眉内心不忿，自然而然地表现出来，“我还真不觉得呢，自大狂！”
　　“你们两个，怎么一开口就吵架呀~明明就是……好吧展眉，其实就是因为我要准高三了，以后可能没有什么机会出来一起玩，所以就聚在一起吃顿饭。”
　　“那我打电话给铃铛一美，大家干脆一起聚一聚。”
　　“不要！”兄弟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阻止展眉的提议。
　　“不要就算了。韩叶楠不好意思啊，我刚刚补考完毕，斗智斗勇消耗过度，现在好困啊，所以想要回去睡觉。”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更加应该好好吃一顿，补充体力。”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常开的绕口令接的很快，还示威地斜睨展眉，一脸“你说是不是”的表情。
　　“那不好意思，我和我妈说好的今天回去吃饭，恕不能奉陪。”最讨厌的就是常开这种旁若无人，自以为是的表情，展眉一下子变得很火大，更加坚定地想要加以拒绝。
　　“那就没有问题了，我可以给阿姨打电话。”常开勾勒出莫名其妙的笑意，似乎有着必胜的把握，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人微微前倾，专注地看着展眉，说：“我是小常，想和展眉一起出去吃饭，阿姨您说可以吗——你说这样的说辞，你说展妈会不会同意呢？”
　　过于接近的距离，让展眉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只顾着用愤怒，甚至带着小小哀怨的眼神，气恼地看着常开，却忘记使用伶牙俐齿作为武器，奋起反击。

作者有话说

　　总觉得常开X叶菁菁写的不好，好像两人作秀一样念对白。
而到了展眉这里就会自然很多。呀呀呀呀呀~这样对于叶菁菁很不公平呀！得好好想出个办法解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