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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医女身份 ...

  •   狄宁看看面前憔悴的明逸,转换了话题,“你那日传话,说五日后以狄静的身份来我这里,是要做甚?”
      “去三皇子府上坐诊。”
      “那你自去三皇子府上便可,何故找我?”
      明逸无语的看向狄宁,“你这直肠子,这时候还看不出其中的窍门!我就这么去,那不是满城的人都知道明家六娘子进了齐王府,你是打算给谁找点事?”
      狄宁往日里吊儿郎当的身影一下子正经了起来,嘻嘻赔笑,“看我这脑袋……哈……哈哈,六娘子别见怪。”顺势想溜走,却被明逸后面的话拦了下来。
      明逸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分明是对自家这没心没肺的好友的纵容,“到时你带我去,就说是受明六娘子所托,让自家妹妹上门为三皇子医病。我再用面纱遮住面容,自然不会让人察觉。”
      “好,那就五日后,我抽时间送你过去。”
      五日后的艳阳天,太阳把大地照的火辣辣的,却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舒服,就好似有某些人的心心念念希望实现一样充满着热情。
      明逸从家中侧门着一身青衣出门,去了狄宁的闻音坊。
      狄宁看见一袭青衣又带了面纱还提着药箱的明逸,有一瞬间的错觉,自己像是看见了一个坐镇医馆的少年医女。
      狄宁和明逸一个眼神,笑着说的话滴水不漏:“今日正好我茶坊休沐,这三皇子听闻我有个妹妹医术高明,还托明逸告诉我定要叫你过去为他看看,于情于理我也不好拒绝,我的好妹妹,咱就承成了这个情吧。”
      明逸假装犹豫了几秒,便回答道:“好吧,那小妹我就却之不恭了。”
      狄宁带着明逸上了自己的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去了齐王府。
      狄宁忍不住低声抱怨,“啧,你说这三皇子,没事选府邸选这么远干嘛,都快到京郊了!估摸着来回几趟马都能跑断腿。”
      “他不喜热闹,当年是特意选了这块远离闹市的地,图的就是幽静。”地偏而无车马喧。
      狄宁看着明逸,好像看破了些什么,笑着点点头,“别说,你这三哥哥和你挺像,独来独往,不喜欢那人多处,偏好那人少处。”
      明逸眼神威压看向友人,“快到了!慎言,我是臣女,怎能与皇子称兄道妹?”
      “你再谨慎,天下何人不知你明逸是皇后的养女?”明逸狠狠剜了狄宁一眼,狄宁见状闭上了嘴巴,做了一个封住嘴巴的手势。
      马车停在齐王府门口,明逸下车与狄宁一起走上齐王府的台阶。
      狄宁上前递上名帖,“小人受明六娘子所托,送吾妹狄静前来为殿下医治,还劳烦通禀。”
      “娘子先入府在前厅等候,小人这就去通禀。”
      明逸和狄宁从西边的角门步入王府,明逸细细打量萧云沐这府邸,修的可谓是一步一景,让人觉得身处室外桃源。
      没过多久,萧云沐身旁的侍卫谭风前来,恭敬的向两人行礼,“多谢二位娘子来我府上走一趟,狄静娘子,请随我来。狄宁娘子可以随下人到中堂稍作等待或者先行回府。”
      狄宁识趣的出声答道:“那我便不多叨扰了。”
      顺便同情的看了明逸一眼,心中默念:死道友不死贫道,明逸,这回全靠你自己了。
      明逸跟着谭风穿过抄手游廊,从穿堂进到内院,绕过紫檀架大理石大插屏,萧云沐早已等在后院湖中的小亭中。
      萧云沐挥手,让内院所有下人全部离开,又命谭风守住小亭入口,不得让任何人打扰。
      明逸安静的站在亭中,恭恭敬敬的说:“殿下,请坐下让小人诊脉吧。”微风拂过,吹动了明逸的吹起了明逸面纱的一角。
      萧云沐依言坐下,伸出手放在脉诊上。
      明逸静静为萧云沐诊脉,轻轻按压几下过了一会收回自己的手,“看来殿下身上曾中过毒,不过毒解的差不多了,再按我开的方子服两次药,身体会恢复到甚至比以前更好。”
      “好。”云沐眼底闪过笑意。
      萧云沐实在没忍住,在好不容易独处的时间里,希望她能坦诚的面对自己,“明逸,没事把你那面纱取了吧,这里又没别人。你什么样我都能认出来,这样看着怪难受的。”
      明逸边写药方边出声回答:“今日来你府上的,是狄静狄娘子,可不是明六娘子。殿下可务必记牢了。”轻飘飘的一眼看过去,三皇子一下子偃旗息鼓。
      “知道了,可你在我面前就别装了。”一张时常看不出情绪俊脸上竟然有委屈。
      明逸写完放下笔,端起茶杯戏谑的看着云沐,“你这院子修的不错,是你喜欢的风格。”
      云沐看着明逸脸上碍眼的面纱,“现在内院没有人,这亭子的四周都用帷幔遮着,放心,没人看见。”想着又加了一句,“还有,这又不在宫中,别老拘着礼,我看着嫌烦。”
      明逸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不耐烦,“行,在您三皇子的地盘上,您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医女罢了。”云沐听了只好作罢,但心里无奈的同时还有淡淡的烦躁。
      明逸看着他,“说吧,你的下一步?皇帝既然命我辅佐你,自然要你在朝堂上露脸了。他已经让我用真实身份掌管逐鹿院,若是两月之后你依旧没有拿的出手的政绩,只怕他要找我的麻烦了。”
      “先不急,你这几日都来我这里,先装作认真医治的样子,然后在逐鹿院找几个大臣开始动手吧。”
      “几日都来?恐怕有人会察觉。”
      “你以为本王是傻子?就是要让他们去报信,自乱阵脚,你我才可乘虚而入。”
      “好,京中之事,你比我更加熟悉,我听你的。”
      “王敬则那边你准备的如何了?”抿了一口进贡来的武夷山大红袍,香气浓郁,入口醇厚,不禁称赞,“这茶不错,逸儿你尝尝。”说着递给明逸一个乘着茶的青黄釉四瓣海棠杯。
      明逸稳稳接过,却没有喝而是放在一边,云沐也不介意,听她继续说道,“王敬则自认为是旧时从龙的将领,心中不安稳。皇帝虽外表礼遇优厚,实则内心怀疑防备,好几次访问王敬则饮食状况,身体是否还能胜任兵事;听说他衰老,而且是住在畿内,所以稍微宽安。他的世子王仲雄身旁有个谋士叫蔡坤,经常怂恿他在圣上面前弹奏古琴。王仲雄便在圣上面前弹琴,作了一首《懊侬歌》,有两句是‘常叹负情侬,郎今果行许’又说‘君心不净心,哪得恶人题’,皇帝已然对他们猜忌更深。王敬则又对而今薄情寡义的皇帝多有不满,他早已明晃晃的投靠在大皇子门下,但其狼子野心,并不是事事受萧云泽控制。”
      明逸顿了顿,“只要再加上一把火,王敬则必然会起兵。”
      “好,那就继续,只是确保他的叛乱在可控范围内,不要过多伤及无辜百姓即可。你暗中助力,这 王敬则不失为扳倒大皇兄在军中的势力的利器。”
      “好,我会继续让身旁的人煽风点火,只是什么时候动手,我需要一个具体时间。”
      “大约一年,我们需处理完朝内,再谈边外。”
      萧云沐直视明逸的双眼,“当年你离宫之时我就想问,为什么选我?”隐隐有些明知不可能的期待。
      明逸笑着摇头,“难道殿下不愿我选择你?”
      “并非,本王乐意之至。但总要有理由,你的理由是什么?我想知道,明逸。”
      明逸放下手中茶杯,盯着云沐,“因为,你还有良知。”
      云沐看向明逸,喃喃自语,“良知?”
      “首先,在宫中四年,我从未见你虐待下人,即便他们犯了错也从轻发落。你虽然有皇家的城府和算计,但却礼待忠义之士。我支持的君王一定要算的上仁君。”
      “其次,你我相辅相成,你会帮助我完成复仇大计。而且倘若你登基,也必然会护着皇后和云雅,不是吗?”
      萧云沐怔了怔,垂下了眼眸,笑了笑,“是个不错的答案。”盯着明逸的眼睛,“你不怕自己看错人,不怕这些只是我的表象?”
      “云沐,我从来没有看错过谁,希望你不是例外。”
      萧云沐笑了,眼底好像有浓浓的化不开的温柔,“好。明逸,不论这些年怎么变,你还是那个你。”
      又说,“我知道你喜欢的是自由自在,策马天涯,而不是宫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问你,等到我登基之后,你还会留在朝中吗?”
      明逸拿起茶杯,“不愿。可我将来的去留,谁又能确定呢。”
      云沐看着不远处的樱桃树,上面停着的鸟儿抖了抖翅膀飞向了广袤的天空。他笑了笑,压住心底的怅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云沐回头直勾勾的盯着明逸,“不回逐鹿院见韩城?”
      “回啊,好久没见他了”
      “你终究没放下他。”
      明逸顿了顿,“云沐,你想怎样?我当年说过,我会助你一臂之力,但事成之后你要让韩城重掌彭城王军,放他回边疆。至于我,你想留在宫中为质也罢,想放我离去也好,我都不在乎。”
      “你真的这般不在乎你自己吗?他就那么值得你放弃你的自由吗?”
      明逸声音陡然提高,愤怒的将手边的茶杯重重的拍在案上,“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明逸已经死了。而今我活着,是为了护住明霖,让她安安稳稳嫁个好人家,让她有足够强大的娘家做后盾。若非如此,我何必在这里和你算计满朝文武,你以为我真的愿意当这个所谓的明家家主,愿意欺瞒韩城让他将来恨我?若我可以不管不顾,我宁愿陪着韩城去苦寒的边关,哪怕死在沙场我也不后悔。此生定然会与韩城携手相伴一生,不会卷入朝堂纷争,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手上沾满无辜人的鲜血。萧云沐你记着,我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他。哪怕后半生我与他不复相见,此生为你鞍前马后我都不在乎,因为现在活着的只是一具用复仇撑起的骨架,我的心早就死了。”声音软了下来,“云沐,我只求我在乎的人好好活着……”
      萧云沐怔怔看着明逸,语气温柔下来,“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何必发这么大的火。”说着走到明逸身旁,轻声安慰,“吼出来心里是不是舒服多了?”
      明逸平静下来,用帕子擦拭桌上的茶水,面上带着懊恼,“对不起,一时失态,见谅。”
      萧云沐自嘲的笑了笑,“我希望你能在我面前发脾气,不要永远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罢了,我早该知道,你对他的感情从未变过。”他沉思良久,对天起誓,“我萧云沐发誓,来日我若登基,必会替你护住明霖,让韩城重回沙场。”
      明逸起身,郑重的行了一礼,“多谢殿下。”
      云沐苦笑,周身围绕着悲伤,“你终究不肯叫我一声三哥。”
      “殿下,这不合礼数。”
      “唉,我不逼你,什么时候你自己想通了再改口也不迟。”萧云沐顿了顿,“明逸,人生不只复仇这一件事,人总
      要为自己而活。”说完转身离开,又停下来,背对明逸说:“今日诊脉结束,多谢狄娘子,你可以回去了。”
      明逸对着他离开的背影行礼,调整了一下面纱,没过多久也在谭风的带领下离开了齐王府,上了萧云沐准备好的马车原回到长乐坊狄宁的住处。
      谭风走时用奇异和崇拜的目光看着明逸,恐怕这是唯一一个能和自家殿下吵架,自家殿下还不敢反驳的女中豪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医女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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