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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七、表面上,它是个刮胡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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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海,不就是今早开学典礼时的那无节操男,王道PK的主人公之一吗?看这身装束还真是……令人发指啊。当然,以上都是心理独白,表面上,杜小米正露出充满善意的,春天般温暖的笑容,清脆地说:“你好,我叫杜小米。”
月海眉尖一挑:“小孩子?”杜小米几乎可以从他眼中读到没有说出的下半句话:“那么可以从性伴侣候选人中剔除了。”顿时松了口气。然而面前这个花枝招展的人似乎还并未完全对他失去兴趣,忽然间上前一步,凑到他跟前,弯下腰仔细端详着他。
“细看的话……还是颇有潜力的美少年。”他喃喃着说,眼神湿润而暧昧:“就不知道发育程度……”
“需要我露给你看吗?”杜小米镇定地说。
月海显然有些意外,他收起了之前的轻佻笑容。
“你这小孩还挺有趣。难怪能跳级。”他忽然促不及防地按住杜小米额头,在他头顶的发旋那里意味深长地一吻。
“我记住你了。”说着,他直起身来,若无其事地擦过脸色变得铁青的杜小米,去收拾自己桌上的东西了。
这一个中午杜小米都睡地不甚安稳。毕竟月海的行为给他稚嫩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难以入睡。无聊中手伸进衣袋,摸到某样凉冰冰的东西,拿出一看,原来是今早保姆走之前送他的一只小镜子。他把镜子举在眼前。这是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一个月零十一天后,第一次仔仔细细地直面自己的脸。距离午饭时又是几小时过去了,他面部的轮廓似乎又加深一些,苹果脸正在逐渐消肿。他隐约的有一种错觉,镜中这张脸似乎与自己所熟悉的某个形象相重叠,然而努力去回忆的时候,却又一片恍惚,仿佛记忆被切掉了一块。杜小米忽地有些担心,按照这样的成长速度,他岂不是很快就会变成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然后皮肤起皱下垂,成为糟老头子——直至又一次的死亡来临?逐步加深的忧患意识,更使得他辗转反侧。
他终于还是一骨碌从床上翻坐起来。阿耶和阿亚睡地正香,月海却不知去向,看来他的戒备纯属多余。突然涌起的悲观情绪影响了杜小米的消化系统,他的肚子忽然发出一连串此起彼伏的咕噜声,杜小米皱了皱眉,随手抄起一卷手纸冲出门去。
四楼的厕所不幸坏了,杜小米跳着脚往五楼跑,却在楼梯转角蓦然停住了。即使在黑暗里,也能闪烁着荧荧的光,一个平滑美观的光头具有比灯泡更醒目的效用。随着这标志性的光头的出现,杜小米今天第四次看到了神无口中那个疑似脑功能障碍的人,尤纳。他正从五楼的楼梯下来,躲闪也不及——好在周围似乎并没有同人女。杜小米只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等待对方认出他。
尤纳经过他身边时他们相距不过六十厘米——接着他旁若无人地继续走下去了。
“喂——”杜小米忍不住叫住他。
尤纳停下来,转过身,看向杜小米,沉默几秒。
“原来不是垃圾筒。”他嘴里低声咕哝着。
“显然不是的。”杜小米走到他面前:“上次我就有些怀疑了,难道你果然……”
尤纳怔了一下。他又走近几步,弯下腰打量杜小米许久。
“原来是你。”他说。
看来反应迟钝是有根源的。那受挫的愤青在他眼前演讲的时间不过刚刚够他看清对方的脸吧。杜小米叹一口气:“视力这么差的话,为什么不戴眼镜呢?就算是要耍酷,也可以戴隐形眼镜啊。”
“过敏。”尤纳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略。
楼下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有人上来了。杜小米生怕再卷入八卦中,急急忙忙向上跑几步。藏在五楼楼梯转角,透过扶手的空隙向下张望着。
视野中闯入一抹张扬的红色,王道配对之一的两位主角,在楼梯口宿命般地相遇了。
月海看到尤纳似乎吃了一惊。然而出乎杜小米意料的是,他竟没有象对杜小米一样理所当然地上前调戏,而是忽然地手足无措起来。他的脸像只熟透的鸡蛋一样开始逐渐变红,几乎要分不出头发和衣服的界限了,整个人被显而易见的焦躁所控制。
“你!你这个脑瘫怎么在这里?!”他忽然大叫一声,完全没了诱受所应具备的旖旎姿态。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却已经“嗵嗵嗵”几步,逃也似的下楼去了。
目睹了一切的杜小米,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回到宿舍,那两兄弟已经起来。见月海不在,杜小米偷偷拉过阿耶,问道:“我想问下,月海和尤纳是不是有过什么过节?”阿耶看他一眼:“没什么过节,只不过月海碰到尤纳或者听到别人提起他总会变得很暴躁,并且不受控制的说出恶毒的话。通常情况下,他是避免碰到尤纳的,如果你看到他千方百计跋山涉水从一个地方绕开,一定是因为尤纳在那里了。”
“为什么?”
“很简单,”阿耶往门口看一眼,压低声音说:“这就是暗恋心理在作怪了,只不过他的表达方式扭曲了一些,拼命掩饰以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
“那难道……”
“地球人都知道了。”
果然同为受对对方的心理感同身受么。杜小米对阿耶冷静透彻的观察力表示钦佩。只是,这种完全无逻辑可讲的感情,仍是十分地令人费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