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绝地回首幡然醒 但别亦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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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乐：lene marlin《unforgivable sinner》
“快起来吧，多冷。”玉晟凌俊魅的星目透出点点温暖，我搭着他的胳膊缓缓站起来。短路的大脑突然回过神来：“晟将军？你怎么在这里？”我赶紧环顾四周，没错，这里是将军府啊！玉晟凌身形净立，在狂风中依旧形容整洁，他看着我四六的样子，似觉得好笑。
“这个月三十是太后生日，父帅命我先行回来张罗，也没有几天了，原本三天前我就调到离常塬水路不远的平西坡，今日突然常塬的探子来报，说了胡先生和墨云的事，我连忙乘船赶回来了，虽然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帮不了他们二位，但是我总觉得有蹊跷，怕有什么事发生，还是回来的好。”玉晟凌引着我往大堂走去，小厮给我拿来毛巾。我接过来擦擦头发。
“我师兄呢？他知道了吗？”我闷闷地说，随玉晟凌一起回来的有他的两个参将和山阳先生。此刻他们已经站在回廊，指挥着手下把不多的行李拿到各个房间。玉晟凌背对着我的身体顿了顿，回过头来，“拂箫没有和我一起，我留他在平西坡，因为他此刻回来也见不到亲人，你放心，我已经差人在胡先生和墨云去西峡山的路上暗中保护，不会让人有机可乘，今日，我接到探子的报道就让拂箫在去西峡山的路上等着，到时候我会安排他们一家三口见上一面。这些事情做的隐蔽，等他们到了西北，拂箫要见他们就难了。”
我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还好，还好，拂箫和师父他们还能见上一面，不至于太悲惨。想到这里，我上前一步，向玉晟凌行了一个大礼：“阿元代师父，师兄师姐多谢晟将军的恩惠。”他看看我，语气疏淡：“你不必谢我，我这些根本不算什么，他们为我玉晟凌效命，我自应当尽自己的能力满足，何况，胡先生一家也是因为将军府获罪。要真感谢，倒是我们将军府欠下的。”他讲话还是这么倨傲，语气冷冰冰的，其实我对他这种所谓贵族也是鄙视的，就是他们这种人，将自己的抱负建立在别人的鲜血之上，为了名和利角逐，还谈什么忠心不忠心！要不是你，师父怎么会废弃一身绝世武功，不得颐养天年。墨云又怎么会惨遭毒手！拂箫更不会违背意愿戎马一身，征战沙场！但是你的确在各种时候保护了我们，就连我自己也沾了光，要不然像我这种小蚂蚁早就被碾死了吧。我瞥眼看看玉晟凌，收起双手：“晟将军体恤下士，心底仁慈，阿元钦佩不已。不管如何，阿元感激晟将军没有过河拆桥，以心换心，时辰不早了，阿元今日着实经历太多，身心疲乏，先行告退，不打扰将军和山阳先生等人商议要事了。”说完我即刻回身，往门外走去。在门口遇见徐俊超和常郐，我向他们抱拳行礼，随后离开。
雨渐渐小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停思考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月梨从床下钻出来，猫进我的被窝，呆头呆脑的扭动身体，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含泪，望着我伤心地低鸣。我摸着它的头，抱着它默默流泪，没想到我还能流出眼泪。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让我想起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所发生的一切，仿佛经历了生与死，境遇如此难以置信，最重要的是只有一个人，孤独和寂寞不停来袭。我站起身来，抱着月梨走到门外，雨已经停了，空气中透着湿凉，这个时候已经听不到蛙叫虫鸣了，屋檐上积蓄雨水沿着房脊梁嘀嘀嗒嗒敲打在树叶上。师父，墨云，如果我足够强大，是不是就能保护你们了呢？师父，你曾经说，亲人会因为自己的强大而受到伤害，但是如果我强大，我有绝世武功，还可以去争取，去斗争，但是现在我只能求得自保，甚至会成为别人的拖累。我困惑极了，矛盾极了。绝心经是门邪门的武功，我怕自己就这样慢慢被月灵璧侵蚀了心灵，失去人最珍贵的善良和爱，甚至有一天我会不记得曾经的亲人，不记得我想要守护的人，人一旦有了至高无上的能力，他可以为国为民也可以为所欲为，我实在想不到一个没有心的人会做出什么，更难以想象我会成为这一切的源头。
“momo”月梨在我怀里换了个姿势，把头埋起来，它的绒毛洁白柔软，我靠在它的身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 • • • •
大一的时候，我在宿舍常常一睡一个下午，那时候还没有闭塞宽广的大学城，好多学校围绕着市区几乎没有间隔得靠在一起。我和以山的学校却没有那么好运，他们工大的学生单独被分配到郊区，在那里建了一群很壮观的现代化实验室。我那时候已经隐隐约约知道他的心思，但一直没有确认，他也没有说破什么，只是在去报到的火车上看到他，我借着火热的天气悄悄红了脸。其实很久以来我就在心底默默等待着，等待着他用什么样的方式向我表白，但是我等过了浓墨重彩的高考，等过了躁动不安的毕业典礼，也等过了孤身求学的大一伊始，他仍然静悄悄的，连平时的联系都很少，原因在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段睡过去的时光常常被很多年以后的我想起，忙碌的生活和不堪的压力有时候会让我想哭，怀念起大一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想起朦胧中睁开眼睛，看见微红的夕阳斜照在被风拍打的窗帘上，犹如娇美的蝴蝶忽闪着翅膀在翩翩起舞，气氛安详而恬静。那天也是现在这样的初秋吧，楼下的桂花刚刚飘香，我拉开窗帘，穿着棉布裙一边走上阳台一边伸懒腰啃苹果。环顾楼下，却看见以山穿着黄色的T恤和迷彩裤静静地坐在自行车上，他不停来回张望，这是我高中毕业之后第一次见到他，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他，晚霞是个精灵抚摸着这个帅气的大男孩，他的头发泛出淡淡的红，浑身发出柔和的光，橘黄的阳光不断在他身上折射，从我的角度看，仿佛那火红的太阳正在慢慢吞噬着他。我站在楼上，不知怎么的心中竟然升起一种害怕，咬着苹果呆住了，那种心痛的感觉不断敲打心房，我转身丢下苹果穿着拖鞋，发了疯一样往楼下跑去• • • • • • 当残阳还留有余温，当丹桂刚刚飘香，当心灵还在踌躇，我却毫不犹豫地扑进他的怀里• • • • • •这就是我们的开始，没有煽情的表白和羞赧的回应，却一直一直温润着我的心，每每想起，初恋的甜蜜油然而生。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种害怕叫做失去，一如我现在的心境，不同的是，前世在失去之前我紧紧抓住了，这一世却连让我抓住的机会都没有。
一阵狂风席卷着残留的雨滴，密实地打在我的脸上，心在不停颤抖，那个肩膀我找不到了，再也没有人能给我温暖的臂弯，陪我面对一切，从三年级和你相遇，我们经历了多少风雨，冗长的岁月塞满了心境的变迁，我并不是要背弃我们的约定，只是我无能为力，如今的我左右为难，与你相隔天地，我的思念也永远不会传达到。以山，我好想你，你和爸爸妈妈都着急了吧？找不到我，我们的婚礼怎么办呢？这个世界让我很惶恐，也很矛盾，以山，你能告诉我怎么做吗？以山，为什么这样的命运会降落在我身上呢？以山，你还在等着我吗？
我睁开眼，沐黎静静站在门边，他的披风盖在我身上。“宫主，进屋去吧。”我坐直身体，把月梨放到地上，站起身来：“沐黎，我跟你回去，回月镜宫。”
天色灰白，早起的鸟儿结伴而过，地平线的极限处出现点点微光，湿凉的凌晨静好安宁。沐黎仿佛已经预料到，他点点头：“沐黎定当竭尽所能，为宫主守护亲人安全。”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绝地回首幡然醒 但别亦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