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雪至伤口孵脓破 悲到心间化血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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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乐：bobby tinsley《I’m missing u》
狂风暴雨肆无忌惮的下着，我浑身湿透了，呆呆的坐在石头上，望着远方师父消失的地方，不语。沐黎打着伞，静静站在我身边。不时有白衣手下冒出来在他耳边低语什么。
“沐黎，我想请你帮一个忙。”我很久之后开口，嘴巴干涩，喉咙沙哑，我已经流不出泪水了。“宫主不用说了，沐黎不会答应的。”我猛转过头，看着沐黎，“为什么？我不是你的主公吗？”“宫主你自己什么时候承认过自己是月镜宫的主人了？”沐黎面不改色。我语塞，一时悲从中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逼我吗！你没听到我师父的话吗？他要我远离纷争，快乐的活下去。”我几乎喊出声来。“宫主，那你快乐吗？如果你说的快乐就是逃避，那你就应该做好忍受你的亲人你在乎的人像今天这样悲惨的境遇。”我看着他翕动的嘴唇，一时大脑空白。没错，沐黎说的没错。在这乱世每一个人能完全幸免，以前是师父和拂箫的照顾我能安然地度过一年，但是现在师父已经命在旦夕，拂箫驻守前线。我自己也只是靠着玉晟凌的庇护在苟且活着。我有什么资格谈快乐的活下去• • • • •假如有一天，师父和拂箫真的都失去了性命，我何来快乐，一辈子活在悲伤之中• • • • • •
“沐黎，你说，难道在这里活下去，真的这么难吗？尔虞我诈，机关算尽，胜者为王。我想保护我的亲人只能比对方更强吗？”我颓然地坐着，接着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曾经生活的那个地方，虽然也有不公平，虽然也有弄权谋术，虽然很多制度不完善，但是我们尊重人的生命，我们总是发现人间有爱，人们可以说自己想说的话，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人的生活基本是有保障的，人和人的恩怨是可以通过沟通来化解的。很多人追求的不是强大，是找自己喜欢的一份工作安心的过一辈子。我也曾经抱怨过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黑暗，为什么会有腐败，为什么这个社会鱼龙混杂奇怪的恶俗的现象那么多，但是现在，我发现自己好怀念那个不完美的地方。至少，我和我的亲人可以好好活着，我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创造幸福。”我回过头来，看着沐黎疑惑的眼神，“我和你说过，我的确不是你们的宫主，因为我害怕，如果我真的接受了这个身份，我将不再是我了，你说月灵璧是个圣物，他可以赐予我强大的力量和显赫的地位，这些对于我，真正的我来说就像一种神奇的传说，可以发生别人身上，但却觉得永远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不想追求这些东西，因为我不觉得强大了有什么好，我总是怀念过去，想固守我小小的幸福，就像在玉仁山庄你没有找到我之前那种平静的生活。这就是我，真实的我。”沐黎仍旧打着伞，沿伞骨急流而下的水柱飘摇不定。
“也许这就是我最自私的地方，我总幻想着可以回去，回到曾经的生活，所以我一直没有歇斯底里地想办法，没有急切地融入这个新的世界。我不闻不问，不想不做，随波逐流，但是我却没有管住自己的心，我还是动了真情，我把这个世界的人当做亲人，虽然我不关注他们的事情，但我关注他们的生命。如今，我还是想逃避，但是我已做不到心安理得了，就像完整的心划上了深深的伤口• • • • • ”平淡的表述，我第一次这样直面自己的心灵。“师父曾经说过，世人都以为自己强大了能守护自己爱的人，但到头来却发现是自己爱的人因为自己的强大而受到伤害。这是个多么矛盾的世界啊，我不知道怎么做，我不知道怎么做。月灵璧是我未知的命运，我• • • • • ”我渐渐失去了言语，呜咽起来，双手抱头，不停来回摩擦，心痛难当。
沐黎站在一边，看着我，说：“宫主为何要想这么多？我从生下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我和沐光在月镜宫长大，跟着老护法东奔西走，对那些生离死别早就习以为常了，我们这些人活着只是为了使命感。为了守护月镜宫，辅佐宫主习武。宫主如果真的这么善良，会为了师父悲痛如此的话，属下倒是想告诉宫主，在你一直逃避不肯练功的这段日子了，月镜宫的民众每一天都在上演这种悲剧。”我一惊，死死盯着沐黎：“你说什么？”“我说过，月镜宫只为了月灵璧存在，它的威力使我们团聚。现在群龙无首，宫主从四年前就不问世事，我们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沐光战死也是为了不让宫主的真身暴露。每天，月镜宫分布在各地的民众不断被清除，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宫主，我想你应该知道，现在，我真的相信宫主是忘记前程往事了，关于月镜宫的一切也忘记了。这是我的错，我早该发现。”我站起身来，雨势更大。沐黎的眼神疏淡，我心中一凛，他这是要说什么？“月镜宫其实是一个被追杀的组织，也就是各国皇帝所说的邪教。我们一直很神秘，民众分布在各国，相互之间并不完全认识，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月镜宫的人，除非有月灵璧的召唤。”我疑惑地看着他，沐黎接着说：“这就是圣物的所在，因为我们不是靠信仰建教，也不是靠利益的吸引，是血脉。血脉的控制，他们身上有月灵璧播的种，从一出生就注定受月灵璧的控制，当然我们这些已经置身在宫主周围的人要做的就是不断寻找民众，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在他们受到威胁的时候把他们接到宫中，给他们庇护。但是由于宫主拒绝修炼绝心经，月灵璧无法与宫主融合，宫主更不可能通过月灵璧召唤民众，我们也不能发现潜在的民众。而各国的朝廷总有办法发现可能存在的民众，加以暗杀。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很多人已经死于非命。他们的亲人不明所以，关于月镜宫，朝廷不可能用这种莫须有的可能说服这些亲属。在宫中的所有兄弟最重要的使命是保护宫主的安全，保护圣物的安全，我们平日里正常生活，开商铺，也有人从事三教九流的做活，更有人为官为宦，这样隐蔽的原因就是掩藏宫主的身份，淡化月镜宫的存在，更是为了不让月灵璧现世。”
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听见沐黎说这么多话，他是我的护法，他说的这些我还是很疑惑。但是我好累，我不想问。突然感觉自己真的好伪善！我口口声声说自己要守护自己的心，要求的生活的宁静，但是我这样不负责任的逃避才是扭曲了原本的心，原来我身上背负着这么多条人命，原来在这个硝烟弥漫的混世背后还有这样若隐若现的错综复杂的组织。一直以来，我总认为自己是善良的，从初出茅庐的青年教师开始，我就不停地将心比心，用最宽容最关怀的心照顾自己的学生。一次次家访，一次次语重心长的交谈。我如此的以我这个工作为骄傲，我很快乐，因为我觉得自己价值得到了实现，我觉得自己的爱传达到了。但是在这个世界，这样的思维方式似乎就是无知，原来，原来，我害了这么多人，原来，我的逃避建立在这么多人的骸骨之上。原来，我是这样一个伪善，这样可恨的人！
风雨，雷电。摧残着我仅存的知觉，我好希望自己就这样被雷劈死，或许这样就能回去了，或许这样我就不用承担痛入骨髓的自责了。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哭干了，伤尽了，第一次觉得连呼吸可以将心牵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雪至伤口孵脓破 悲到心间化血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