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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   挚从聚气凝神中回醒过来时,看到次卧的那一盏工作灯依然亮着,那个纤瘦的背影,也还在工作台上忙碌。

      他看过她的画,很不错,色彩和意境都极佳。很难想象,以她这种自私凉薄且尖酸到简直令人难以忍受的性格,居然能画出那种极其淡雅温馨的彩色插图。

      记得年轻的雷王曾说过,他的妹妹,非常可爱又乖巧,他们兄妹感情非常好,可为什么面前这个女人,除却性格大变之外,对于一直记挂她的哥哥,却似乎根本不愿提及?

      对,没错,当她不得不提及时,只是称之为“雷王”,却一直没叫过“哥哥”这两个字眼。而且,她也一点都没打听过雷王的近况,就好像,她跟雷王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从未相识过一样。

      虽然他的魔力高深——要不然,雷王也不会派他来保护妹妹——但他不能透视人的思维,所以,至今他对王薄言这女人的所思所想,依然不明白。

      他现在唯一清楚的事实就是,王薄言是个讨厌世俗的女人。在这半个月日子里,他只看到她出去过两次,一次是去银行取款,另一次就是去超市购物,然后,就是很规律的白天睡觉晚上作画,晚餐都是打电话到巷口的小餐厅送来外卖,夜宵则一般都是速冻或方便食品。

      在人界,像她这样的女子应该不多吧?在他寻觅她的时间里,就他所见,绝大多数像她这样年龄的女子,不管美丑,都尽可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就是到处逛街购物恋爱,且基本上都是呼朋唤友。

      只有她,整天躲在家里,就算出去也只是孤身只影……简直就像隐士一般。当然,隐士绝不会像她这样的尖酸刻薄,也不会像她一样狠心——

      是的,非常狠心!

      那有人被砍的一晚,他一直隐身跟在她身后,她看到受伤者向她呼救时那冷漠的目光,以及立刻转身离去的绝然,还有跟着竟若无其事地继续原定计划,在一片狼藉的店里买夜宵,听着老板娘的诉说而无丝毫要报警救人的念头和行为……这一切的一切,让向来温和的他,都忍不住想发怒——

      但他终于还是忍住了。因为她是雷王唯一的妹妹,是雷王再三叮嘱他要保护好的妹妹,如果和她发生任何争执,都会让她对他产生戒意,这样的话,对于保护她是不利的。

      于是他回转,利用小小的魔力,吓跑了那帮歹徒,并引来一辆警车,载着那受伤的小子急救去了。

      当看到她回过这条巷,向里张望,虽然在喃喃自语自问,神情却只单纯地好奇时,他再也按捺不住,终于向她发问了,因为他太想了解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结果,问话是问过了,他也不需再隐身了,可心里的谜底依然没解。

      没有人的性格,生来就会如此。一定是曾遇到过什么,由此改变了她的人生观。也许雷王会知道一些端倪,但现在,他却无法返回魔界追问详情,一切,都得等到解决了那即将来袭的三大魔头之后。

      ……唉,其实她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似乎也跟他没什么关系吧?当目前的危机解除后,他跟她,就不会再有任何牵绊,没必要去了解这么极端自我中心的女人任何有关事宜吧?即使她是雷王的妹妹……不过,真的很好奇啊……

      “挚,你为什么就不肯接受我呢?”仰视着他,娇美如花的面靥上,满是浓浓的失望。

      “我们不合适。”他温和却坚决。

      “你应该试着多了解我一点,就会发现其实我们很合适。”

      “我们真的不合适。”不需要再多了解,他一眼就可以看穿面前这个号称是魔界中最美丽魔女的本性——爱表现,喜欢依赖强者,善妒——这样的女人,就算再漂亮,他也敬谢不敏。

      对,他总是很轻易就看穿一个女子的本性,不管是在魔界还是在人界,所以,他从不多注意哪一个,也从不觉得有任何女子,可以引起他的注意。

      但自从在暗里开始保护王薄言,不得不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之后,他就开始困惑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自私自利、言语尖刻、没有同情心和爱心、除了自己谁也不相信、拒绝所有向她示好的人……不管从哪一点来看,她都绝称不上是个好女人……

      要不是他曾答应过雷王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好她的周全,以她这种品性,在平时,他是绝不会多看一眼,多注意一点的。可现在,他却不得不看,不得不注意,而且是时时刻刻不敢将目光松开。

      于是,他的困惑就一天比一天加深了,尤其是看到品性恶劣的她,居然能画出那么美好的图画来的时候,他震惊,他迷茫了。

      她的内心深处,应该还存在着连她自己都没发觉的美好之地吧?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当然,他不知道是否有机会验证这个猜想,可他还是……期望着那一天的到来……

      “喂!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他突然觉得被人大力推开,定晴一看,却见眼前那个女人,正恶形恶状地用手指戳着他胸口。

      “走开啦,好狗不拦路。”她没好气地道。

      原来他不知不觉中,竟已走到了她身后,且连她已完工站起身来都不知道。

      “我要去睡了,今天晚上还要去白吃一顿,可得养足精神。你自己随意,水果在厨房,饮水机在这边,不许发出声音吵醒我,不然就要你好看。”

      其实这种威胁根本是空谈,这个挚,大多数时间都非常安静,即使说话时,也很温和,有他在和没他在,似乎根本没什么两样。这一点,让她非常满意。要是来个聒噪的家伙保护她,恐怕她还没被魔头害死,已先被烦死了。

      —————————————————————————————————————————

      “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小汤还挺厉害的,几乎整个班的同学,他都叫齐了哎!”一进“新亚”十七楼的美食会场,杜丽宣就兴奋地在她耳边低语。

      她只觉得耳边痒痒得,浑身不舒服,立刻把杜丽宣推开,并施展了一个“别再靠近我”的警告眼神。

      “你别这样,脸色放温柔点,要不然会吓坏我的。”杜丽宣娇嗔道。但以她如此乏善可陈的姿色,硬是装出很可爱的表情,实在可怕,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令王薄言很快转开眼睛,不看也不愿意再回应。但杜丽宣也不以为意,因为她已看到场中几个当年的青涩小伙均已长成大帅哥,她正拼命转着念头想要不着痕迹地过去接近他们。

      “杜丽宣,王薄言,你们来啦?”

      还没等杜丽宣那跟外表一样平庸的脑袋想出什么馊点子,就有一位西装毕挺的男子向她俩走了过来打招呼。

      “小汤?”杜丽宣眼中大放异彩。为了同学会的事,小汤是跟她电话联系过几次,但见面倒还是第一次,没想到以前那个害羞腼腆并不算出众的矮小班长,竟已长得如此赏心悦目。

      “你们俩都没怎么变。”小汤笑着,虽然是对着两人说话,目光却只是在王薄言身上打转。

      “你却变了很多,好帅气啊!我看比许多电影明星都好看多了。”杜丽宣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好感,立刻恭维着,可惜胸无点墨,就算想形容对方的样貌,也说不出更好的修饰词来。

      小汤颇为得意地点头微笑,转向另一个似乎神游天外的女子,“王薄言,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毕业之后,很多人都还彼此互通消息,就唯独你,好像人海里蒸发了一样。要不听杜丽宣偶尔提起你,都还以为你出国了……”

      杜丽宣真够三八的,没事乱跟别人提她做什么,估计也没好话,早知道就应该完全断绝跟这个女人的一切联系——

      她的目光从那位自信满满的男子脸上一掠而过,贪婪地瞟向远方丰盛的那几排美食,暗暗吞了口口水之后,突然向小汤发问,“今天晚上的自助餐,真是你全额支付吗?”

      “薄言你……”杜丽宣尴尬得要死,拼命向她使眼色,她却视若无睹,还是继续道:“如果要AA制,我可要回家了,因为已近月底,本人囊空如洗。”

      小汤拼命忍住想擦汗的冲动,干笑道:“是我全额支付,不必各位掏钱。”

      “看来你混得不错,这里包一个场子,费用不菲啊!”

      ——为什么她的话听起来,永远那么刺耳?隐身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挚,看着那本来摆出一副大情圣想追求她的男子,此时冷汗满额的窘迫样,不禁非常同情。

      “你们继续聊,我可什么都没吃过,饿得要死,先去饱餐要紧。”证实了果然能免费大吃一顿的住处后,她心情非常愉快,径直冲向美食,完全无视那对可怜男女的糟糕脸色。

      “人家一片好心,你又何必这样让他下不了台?”他实在看不过去,趁她端着一大盘食物躲到角落里独享的时候,轻轻地道。

      “那你过去搬个台阶让他走下来好了。”这个魔,有毛病不是?素不相识,管他什么事,滥付同情心,她本来吃得很高兴,居然敢过来打扰。

      “……也难怪你没什么朋友……”

      “朋友是用来出卖的,我拒绝他们成为朋友,也就不会出卖他们,他们应该感到欣幸才对。”她冷笑。

      “朋友……是用来出卖的?”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啊。你别看他们这群人现在谈得很热络的样子,实际上只是想找最有利于自己的社会关系。一旦有了矛盾或利益冲突,他们翻起脸绝对比翻书还快。嘿嘿,朋友,听起来多恶心的词语,麻烦你不要在我吃饭的时候说这个好不好,我会吐。”

      “……”

      “你饿不饿?饿的话,拿这个到帷幕后面去吃,免得让人看见一个苹果无缘无故飞在空中,又慢慢消失,会把那些胆小如鼠的家伙吓疯……当然,看到正常人突然发失心疯也不失一件有趣的事,只是别在我享用大餐的时候……”

      他实在听不下去了,急忙道:“我不饿。”

      “嘿,你们魔界的人,胃口都如此之小吗?一整天不吃东西也不要紧,就算吃也只饮清水和吃水果,真好养。”

      “……”他有点担心,如果再跟这个女人多相处下去,自己恐怕会变成语言障碍了——她的尖锐常常会令到他无言以对。

      “薄言,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害我找了半天。”

      这一次,她连说话都省略,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天里唯一一顿正餐,接二连三被人打断,她已经开始火大了。

      “你拿了这么多?吃得完吗?”杜丽宣坐到她身边惊叹道。

      “你管我吃不吃得完。”她恶声恶气地道,很希望能把杜丽宣气跑,可惜事与愿违——

      “真羡慕你,吃那么多也不胖,唉,我却是怎么减也减不下来。”杜丽宣哀怨地道。

      她的目光扫过后者身体,恶毒地道:“我看你的胸部倒减得很成功,已经跟这地板一样的平。”

      “那倒不是减肥导致,我向来胸小啦,哪比得上你,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照样丰满。”

      她差点要摔倒,要不是屁股坐得稳的话——早知道杜丽宣智商有限,却不知低到这种程度,连她这么直白的讽刺,居然都无所谓,还认真跟她解释。

      “你觉得小汤如何?唉,早知道他长这么帅,我就不要我那个男朋友了。”

      是谁前几天还在拼命鼓吹自己新任男友的好处呢?可见,“情”,完全是骗人的把戏。她埋头苦干,绝不搭理这个话题。

      “刚才我听小汤他们几个在说,等这里自助餐结束之后,就去卡拉OK,唱歌结束之后再去泡酒吧,最后再到小骆他们家开的午夜料理店吃夜宵……我们也一起去,怎么样?”

      谁要跟那些春心荡漾的男女鬼混在一起,她坚决摇头。

      “薄言,你就是会扫兴。说起来,刚才你跟小汤一见面,就问那种话,真让我尴尬得要死呢!”杜丽宣不满地嘀咕。

      “是我问,你尴尬什么?”

      “我们可是一起来的……”

      “你大可在小汤面前跟我划清立场,我无所谓。”谁让杜丽宣一定要叫她一起来,她的兴趣只在于白吃。

      “薄言……”

      “别叫了,你以为你的声音很好听啊!帮帮忙,让我安安静静地吃完这一顿好不好!”还有完没完?她终于发怒了。

      杜丽宣吓了一跳,看她快要喷火的眼睛,终于讪讪地离开了。

      “你为什么这样对她?她也算是你唯一的朋……熟悉的人了吧?”挚对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谁要跟她熟悉,还不是她自己硬要凑上来,每次来都缠着我听她那堆烂情史,烦人得要命,白白浪费我宝贵的睡眠时间。”她没好气地说。

      “……”

      当她第四次双手各端着一盘桑放得层层叠叠食物走进这个角落的时候,本已打算三缄其口的他,终于还是吃惊地问道: “你……你还吃得下?”

      “吃不下了。”

      “那你还拿这么多?”

      她准确地朝他隐身的方向投以嘲弄的冷笑,“这是夜宵。”

      “自助餐不是只能吃,不能携带回家吗?”这还是他上次尾随她与那个梁友心时,听到一个侍应跟某个初次进自助餐厅的人说的。

      “反正是包场,不会有人来检查,不拿白不拿。”她麻利地拿起食物塞进自己的大背包里。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个背包很快地膨胀起来。

      “这……这也太明显了吧?”

      “有什么关系,像小汤这种死要面子自以为精英人士的家伙,就算再怀疑甚至是肯定我拿了自助餐点,也不好意思戳穿我的。”

      “……”无语。

      “有没搞错,这个时间段,居然连辆车都没有……喂,你是个魔,有没有什么魔力可以带着我一下就回到家的?”

      虽然说“新亚”离她住的公寓也不算太远,可随身带着沉甸甸的一大背包食物,她实在觉得很累。

      “……不行。”

      “你真差劲,连这么简单的法术都不懂,你是不是魔界里最低级的小魔啊?”

      要不是他涵养好再加上已习惯她的毒舌,就会被这句话给气晕。他可是堂堂魔界四大护法之一,雷王最信任的部属,要不然,雷王怎么会委他以这个重任。但他知道,论口舌之便利,他绝对是望尘莫及,如果回嘴的话,还会被这心情正处于阴暗期的女人给多讽刺几句,所以他很聪明的不发出任何声音。

      ——看来,这魔学乖了。等了半天,没听到挚的回应,她心里暗笑。本来,挚有时候还会跟她分辩几句,不过近来,这种无谓的抵抗倒是少了许多,这完全得益于她刁钻言论的教诲。

      “等一下。”

      “啊?”正要继续迈步的她一怔。

      “有点不太对劲。”

      “不太对劲?是你所说的那三个魔头来了吗?”最好是一起来,挚能一下子就解决掉,然后他就快点滚回魔界去,让她重新一人逍遥自在。省得她每回发表冷嘲热讽之际,他总在旁边不忍地对那些无辜炮灰表示同情,让她还要多浪费些口水再教育他一顿。

      “只有一个,离我们很近了。”

      “是吗?”她左右张望,却不见任何踪影,“是男是女啊?我怎么都看不见,你们这个隐身的方法真好……”

      “不,隐身并非每个魔都可以,就我所知,他们三个还不可以。”

      “啧,变相地夸奖自己魔力高深哪?”虽说气氛有些紧张,她还是难以抑制讥笑之心。

      ——这女人……唉……

      “王薄言。”

      她惊愕地回头,看到一个男子小步跑过来,“小汤?”

      “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待会儿我们还有许多节目,难得同学们大家聚会,你也来继续参加吧?”

      “免了。”她转身欲走,却被小汤拦住,“别这样冷淡嘛……”

      “我跟你很熟吗?”她很有种想踹他的冲动。

      “我们是同学,不是吗?”

      “同学跟路上的任何一个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她冷冷地道。

      “那可不一样,同学好歹也算‘最熟悉的陌生人’吧?”小汤看到她一直微眯着的眼眸,突然一下张大,以为自己的幽默感得到了欣赏,不由一阵得意,正想再补充几句,却忽觉背后一凉,跟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激烈的战斗!

      她颇为兴奋地盯着眼前的一幕——漆黑的街道上,两道光影忽前忽后,迅速地变动着位置,两人手中各执着形状不同的物件,应该是武器吧,密集地碰撞着,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在碰撞的瞬间,迸发极其刺眼的闪光。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又似乎只过了几秒,那两个光影骤然分开,挚立刻问回她身前。

      “原来你也来了。”一个极其暗哑难听的声音响起。

      她好奇地从挚身后微探出头,看到就在前面不远处有一抹灰影,因为躲在阴暗里,具体形貌都看不清楚。

      “雷王知道你们的图谋,所以派我前来。”

      她终于看清了挚手中的武器,是一柄通体晶莹雪白的长剑,光泽柔和,如美玉生辉。

      “呸!什么雷王!只不过是个人魔混合的小杂种,也配当我们的魔王吗!”

      “我们魔界的规则,向来胜者为王,他参加了比赛并轻松胜出,就该遵他为王。”

      “我绝不会向他俯首称臣!”

      她正听得有趣,忽觉眼前一花,又觉肩上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及,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就见到一条灰色的鞭形物体,从自己胸前掠过,然后被挚的长剑所击回。

      ——好险。幸亏挚将自己推开。想不到这温吞的家伙,反应倒挺快。

      这一回的战役,结束得非常之快,她只看到挚的长剑贯穿了那团灰影,灰影发出一声惨呼,然后就整个全部消散了。

      “完了?”

      “嗯。”挚展开手掌,长剑很快变成一团光束,缩回到掌心之中不见了。

      “那家伙呢?是形神俱灭了?”

      “……又是从书上看来的?”

      “对啊。”

      “你们的作者想象力真丰富。”

      “那到底对不对?”

      “有点不同……但也差不多。”他走回到那个倒卧在地的青年身边,仔细审视后,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他死了?”她闲闲地问。

      他转头看她,对于她的凉薄实在齿冷,“你刚才都没关注过他吗?”

      “如此精彩的大战我怎么能错过。”

      “那难道比一个人的生命还重要?”他很少口气这般严厉,实在因为心里太过震惊——上次那个小混混,她见死不救,勉强还能说是心中记恨,但现在这个人,可是刚刚请她吃过免费大餐且对她表示好感的熟人啊!她居然能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躺在一边不顾,而只兴高采烈地在旁观战。

      这个青年其实死得很无辜,来袭者直躲在这个青年的影子中,并将长鞭穿通此人的胸口,企图用这种隐蔽的方法,杀死当时就站在对面的她,要不是他及时发现,将长鞭搁开,她早也死在当场。

      “当然了。魔之间的战斗,可不是那么轻易可以窥见的。人的生命嘛……反正人总是要死的,只不过时间早晚,不重要啦!”

      “你就没想过,他死了,他的家人和朋友会有多么伤心吗?!”他活了千年,还从没这样大声说过话,可心中的气愤实在抑制不住。

      “他的朋友们一定不会伤心,说不定还暗暗高兴,因为死得是他,而不是他们。家人?那倒有可能,因为把他长大,还没从他身上得到相应的回报,所以不甘心啊……”

      “你怎么能如此想他们?世上所有的真情,对于你来说,都是虚假的吗?”

      “真情?这世上有真情吗?我看你是真傻了。在人间,只有物欲横流,到处充满尔虞我诈,所有一切都以利益与金钱至上。真情?那是什么狗屁东西?”她冷笑连连,根本无视他的怒气勃发。

      “我真后悔,后悔答应雷王的要求来保护你。”他真不想再多看这个女人一眼。

      “是你答应雷王,我可没央求过你什么,你可以马上离开。”

      “如果我一离开,你马上就会被‘赤眼’他们带走去威胁雷王,我不能让雷王因为你而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我知道,你之所以忍受,完全是因为你们伟大的雷王。”她冷哼道,“其实有个办法,可以让你既不需要忍受我,又可以维持雷王的安全。”

      “……?”如果真有这样的好办法,他非常愿意立即采用。

      “你直接杀了我。只要我一死,那些魔头就没办法用我去威胁雷王了,对不对?”

      “……!”真亏她想得出来。

      “怎么?没胆是不是?”她斜睨他一眼,“要不要我立刻自杀,以解除你的为难和成全你保护雷王之心?”

      “你……”

      “嘿,让你失望了。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如果你要杀我,我倒可以悉听尊便,但自杀这种事,我可不愿意。”

      “……”他真恨不得能立刻回去魔界,跟纵或是涤或是湛任何一个对换任务,只要能离开这个王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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