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板》单空

5、第 5 章

　　两人分前后回房间,母亲不理解,很想再冲过去理论.惯宗脑袋翁翁的,躺了许久思绪才静下来,心想或许天下母亲都是这样,不能理性的接受子女终究会离开自己的事实.这么一想,他心软了,有点同情天下的女人,决定以后早点回家.
　　第二天,惯宗起来洗刷,母亲盛好早餐从厨房端出来,放在客厅的圆桌上,筷子整齐的搁在碗的右边.惯宗洗刷完毕一副豪爽的样子走过去,拿起筷子在桌面上敲了一下,坐下就吃.母子没有隔夜仇说的没错,昨晚的事两人好像忘得一干二净.
　　母亲先吃完,把两个空盘叠在一起,垫在自己碗下面,将剩下的一盘往儿子面前推,说:"剩一点把它吃完,不要留"惯宗点头.母亲说:"昨晚你爸打电话说你买的是单程机票,你这孩子,买双程的便宜那么多......这次回来你打算玩多久"惯宗呵呵笑说:"还不知道,玩够了再走"母亲说他皮有寺庙的铁锅那么厚,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接着用布置作业的语气把惯宗接下来几年都安排的妥妥当当,说:"这个年龄应当老老实实的赚钱,替父母分担些责任,不要老想着玩,过几年也要结婚了,很快,你以为呢!自己要有所打算,存点钱以后娶老婆用."惯宗保持一贯的作风肉笑皮不笑正经的问:"那买个老婆需要多少万"母亲万万想不到自己生出了个世间最顽皮最不正经的儿子,看着眼前这个年龄了还会捣蛋的儿子,情不自禁的露出复杂的笑容.
　　惯宗陪母亲聊了一个钟头,屁股按耐不住,坐立不安的挪动.忍到母亲出门买菜,偷偷溜了出去.
　　惯宗路上给向新打去电话,说要过去他店里.他走去公车亭坐下等车,头一直向右边看,要乘的那班公车迟迟还不来,他转动一下坚硬了的脖子发出了几声声响,回头看了一眼周围.公车亭唯一一排不锈钢的长凳上只坐着一个跟他同龄的男性,两人分别坐在头尾的第二位上,中间空出一点半个位,大概是给站在前面一个留着不做任何修饰的长发看起来像是学生的女孩子准备的,可那姑娘走来走去偏偏不坐,跟其他的人一样不耐烦的站着等那没有一点规律气的死人的公车.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俩有意无意的乱鸣喇叭,载人的摩托车像匹脱了韁的野马横冲直撞,急着要证明马路是属于它的.一辆挡风玻璃上标着江口以及一个来回标志的私家公车在众人面前表演了急刹车的技术.售票员在车还没停稳前已经稳定的到达地面,没有半点向前冲的趋势.明白人在车门前挤成一堆陆续的上车.惯宗看那留着长发的女孩子站在最靠后,心里正要表扬,突然她转过头吞吞吐吐的问售票员:"这是江口去哪里的车啊"售票员告诉她:是去往莆田的,玻璃上本来是有粘的,给风吹掉."其他的人都上了车,就剩那个女孩子,她仍然犹豫不决,又问:"去莆田哪儿,有没有经过...."售票员不等她说完也全不顾男女授受不亲半推半抱的把她弄上了车才说:"有,到了我叫你"车开了就等于生米煮成了熟饭.那女孩子讨厌他,又没有撕破脸的勇气,极不情愿的陶了钱买票,一路上嘟着嘴.
　　车子甩出一团青烟表示对长期超载的不满,发脾气似的轰隆隆的离开.惯宗看了一出免费的喜剧心情喜悦,没跟它一般计较.到了向新那儿,他把干才看到的一幕夸张的告诉店里的人.说他夸张是因为他把那个女孩子完全说成是被抱上去的.向新向他解释没有粘上去莆田是私人公车为了在半路车上没人的时候返回方便,反正在车站等车的客轮不到他们去接.粗鲁拉客是迫于市场激烈的竞争.惯宗感慨十商九奸.向新坦白说自己店里也是有耍手段,很多商品不能当场试穿,买回家不合适可以拿回来换,老板只管赚钱,麻烦是员工的事.惯宗感叹改为无商不奸.
　　商人是奸，还可以从招聘广告上看出。在这条繁荣的商业街上到处贴的是用红纸黑子写的招聘广告。红纸上用毛笔写着一些字，字数简短，字体无法判断，歪歪区区的写着要求：五官端正，男女不限，年龄十八至二十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要达到要求却不简单，五官端正这条是最困难的，要说端正谁不端正呢！年龄的要求则是根据国家婚龄规定为淘汰标准的。经过这样要求的筛选，这条街唯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就拿向新店里三位女职员来说，相貌身高，口才全有资格参加世界小姐。
　　上午没几个人有兴趣逛街，店里冷清的很，天气却还是闷热，店员们围在空调旁闲聊，惯宗跟向新在店门口抽烟，給路过每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评分。俩人分别做出纯理性评价，惯宗出国过，见过身材种类多了，越发觉得本地女孩子发育的不完善，个个是太平公主，身段欠缺曲线美，穿上稍宽敞的衣服怕辨不出腰的位置。向新从专业角度对女孩子的着装取向做概括，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满意的部位，该露哪露哪，不好爆料自己的缺点，衣服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遮掩丑陋。为证明自己的观点，他向惯宗使了个眼色，引导惯宗向一位迎面走来的女孩子看去好举例说明。那女的穿着得体时尚，披肩卷发，宽领上衣，手里的挎包只有巴掌大，连着闪亮铁链挂在单薄左肩上，随着身体前后摇摆，一条过膝的牛仔裤，露出纤细的小腿，腰带宽的皮带松绑在腰由屁股顶住。这么年轻的女骇，这么美的身材，配上这么时尚的打扮，惯宗看不出哪里不对劲，疑惑的看向新期待他的高见。向新满脸邪笑的说：“小腿那么美，大腿也差不到哪去，应该全露了，不能吝啬”惯宗佩服他的诡辩与观察力，视线佩服美腿跟着移去直到向新发出惊讶的声响，惯宗回头，一恐龙踟蹰经过。俩人心照不宣先对无语，频频的回头看去证明回头率高不单单是俊男美女。
　　欣赏的兴致給突如其来的“煞风”一扫而光后扫兴至极的回店里。他们刚进去，后面跟着进来一位男客人。百无聊赖的慕蓝像找到了无意义则有必要的解闷玩具似的，故意的超常的整出欣喜的微笑从空调慢跑过去问：“你想卖衣服还是裤子啊”那男的见这形式顿时老实了，问答似的正面回答说想买衣服，慕兰拿捏着亲切又不至于过热情的口吻給他介绍了四件。顾客每试一件她都帮着前后整理邻角转正袖子給意见，两件肯定，两件主动給了否定，不贪心。那顾客本身的打扮不寒酸，年龄只有十七八，书呆木讷样，但到底也是男人，招架不住慕兰老练的攻击乖乖不二价的买下两件走人。店里憋不住的笑声倾斜而来，全部人都笑她不地道，欺骗老实人。她呵呵的笑说：“人不可貌相，谁知道他真老实还是假老实，能卖出去全是靠我用“女朋友的服务态度”取胜的。” 众人要求她再示范一遍，她豪爽的答应了。
　　全部人都坐着静候她的下一任“男朋友，可惜店里迟迟不来男客人，没了耐性，等不及的人推荐惯宗充当一回顾客，做一回临时演员。惯宗想推辞，无奈众望所归，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致，被逼上了梁山。慕兰笑得更加灿烂，与刚才强颜的笑脸相差甚远，动作也过于夸张的热情。她照例问“要买衣服还是裤子”说完自己先笑了场。惯宗则从开始就怯场，笑得拘束，没半句多余的话，算是个合格的临时演员－－不抢镜。慕兰顺手拿了几件衣服往惯宗身上贴，认真的打量着，自顾自的点头说：“这件你穿上很美，拿去试穿”说完转头向观众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