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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6 ...


  •   那天晚上,吃到后来,窗外的雪下的越来越大,止水哥哥坚持要把我送回家,两人走到家那条街的街口,我不再让他继续送下去,而是礼貌地告别,还把伞给了他。
      不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单纯是怕眼前这个少年回去晚了,家里人会不放心而已。

      后来想想真是明智。母亲讨厌忍者,而止水哥又穿着印有宇智波家徽的衣服,头上还带着护额,如果让母亲知道我和忍者走的这么近,她一定会发火,而且再也不让我和止水哥来往了。
      这个道理我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明明每天花店都会遇到来买花的忍者们,母亲也对他们笑脸相迎,为什么母亲会那么讨厌忍者?

      父亲和姐姐都说忍者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我不懂,可看到鼬和止水哥头上的护额时,不知为何竟又觉得心里明白了点什么。以前总觉得忍者都是高高在上的人,可止水哥也会有烦恼,也会笑得很开心,还会讲很多很好笑的笑话,鼬虽然冷冰冰的,可也会给我打伞,还有那个传奇一般的人物旗木卡卡西前辈,他还会蹲下来和我一起看花。
      我发自内心地喜欢他们,喜欢那些头上带着护额,总是以‘我是忍者’而无比骄傲自豪的人——也许单纯是因为我无法拥有他们眼睛里那种光彩?

      7岁的我,对于这些浅显的道理,对于这些流于表象和隐藏在内里的事情,根本想不明白。

      初冬的那场雪下了两天才停下来,整个木叶村都仿佛在一夜之间进入了漫长而沉闷的冬季,母亲每天都会小心翼翼地把花放在房间里,以免被寒冷的空气冻坏。花的寿命很短,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再见过郁金香。
      母亲说春天就会开花,我满心欢喜。

      整个漫长的冬天里,我依然每天都会去南贺河边,以前或许只是为了想逃开母亲的管制,而如今却多了些心思,比如说见到鼬,比如说见到止水哥。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整整三个月里,他们两人,我一个都没见到。

      止水哥说鼬开了写轮眼,所以以后会变得很忙很忙,因为他是天才。我自然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忍者也不可能每天和一个平民的小姑娘混在一起,然而即便如此,当我看到夜色渐至,河边却依然只有我一个人时,看到那被寒风吹得沙沙响的树林里始终不会走出一个人时,却还是忍不住失落起来。

      郁金香不开花,也见不到鼬和止水,秘密基地里永远只有千叶理一个人。
      之后的每一个冬天,都是如此。

      时间一天天过,被灰色天空所遮挡的太阳终于在几个月后重新露出了灿烂的脸,木叶漫长的冬天过去了,一连下了几场雪后终于便得暖和起来,花也开了,郁金香的香味充斥着整个世界。
      人们都说春天是生命的象征,可就在这个充满生机的春天里,母亲病了。

      医生说是肺病,我不知道到底有多严重,可看着母亲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听着她仿佛要把整个胸腔都咳出来一般的空旷的咳嗽声,我却还是忍不住恐惧了起来。街坊四邻们把母亲送到了木叶医疗部,说那里有着最好的医生和条件,我也跟着去,从头到尾都守在床前,一想到母亲会死,就会忍不住哭起来。
      父亲以前的老队友们都来探病,带来了大堆的花和水果,还有各种补品,母亲邻村的那个亲戚也来过两次,每当这时候,我都会站在一旁恭敬地向他们鞠躬道谢,表现的像个大孩子,就像止水哥那种。

      然而即便如此,母亲的病却依然不见起色,反而越来越严重起来。

      家里付不起高昂的医疗费,在众人的拼凑下母亲勉强能继续住在病房里疗养,可她的病毕竟伤在内理而不是表面,因此即便是医疗忍者也束手无策。
      上午打理花店,下午和晚上照顾母亲,我在医疗部里呆了近两个月。在这两个月里,我没有再去过一次南贺河边,也没有再见到宇智波鼬和止水哥。

      春天总是很短暂,花期也短暂,就像是某些逝去以后就再也回不来的时光和心情。我天真的以为母亲只不过是小小的病,等她好了我就又能出去玩了,可眼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脸和黯淡的目光,看着她抚摸我额头为我擦眼泪时那极轻的力气,终于还是忍不住,冲出了病房。
      再也不想呆下去了。
      再也呆不下去了。

      “你是花店的那个小姑娘吗?”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猛地一个激灵抬起头,看到旁边栏杆上正蹲着一个人。
      银白色的冲天发,黑色的面罩,露在外面的那只笑眯眯的眼睛,是旗木卡卡西。
      “原来你在哭啊~”他指着我的脸,有些惊讶地收起笑容。
      我连忙伸手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恭敬地鞠躬,“前辈好。”
      “恩。”旗木卡卡西轻巧地从栏杆上跳下来,随意地靠上去,微微侧头,“我路过两次,你们家的花店都没有开门啊。”
      我惊讶地眨了眨眼,开口,“对不起,因为母亲生病了,所以……”
      “是很严重的病么……不然你也不会在天台上哭了。”
      “……”
      沉默了许久,卡卡西忽然耸肩,“我也是来探望病人的。”
      “诶?”
      “其实我已经结束探望了。”
      “……哈?”

      感觉到一个干燥而温暖的手掌忽然摁在我的头上,旗木卡卡西轻笑着揉了揉我的发,“你母亲会好的,所以你不要再来这里哭了,被别人看到还以为你被人欺负了。”
      我楞楞地盯着眼前人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任凭他把我的头发揉得极乱,却忘记了阻止。上一次见到旗木前辈是什么时候……他也是这副表情。
      那双眼睛原本是在笑的,可来的快收的也快,就像是变魔术,转眼间一切就会变了样子,之前的喜乐一点都没有残留,剩下的只有淡然的沉默。

      “噗……对不起啊把你头发搞乱了。”卡卡西望着我的头顶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忽然回过神,有些恼羞地扒拉起头发。
      “前辈,你太过分了,我还扎着辫子呀。”
      “抱歉抱歉,你头发太软了啊,怎么会有这么软的头发呢?”
      “旗木前辈!”
      “哈哈哈……诶,你不要用看怪叔叔的眼神看我啊,我还很年轻啊!”
      “……”
      “好吧好吧我错了,你别又哭啊~大不了我把我头发给你扯一下。”
      “诶?”
      “扯吧扯吧,我堂堂暗部追杀部部长的头发可不是随便谁能扯的啊。”
      “……”
      “啊!你想把我扯秃吗?”
      “就两根……”

      吵闹过后,我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看着手中的两根银白色的头发,我忍不住开口,“那个,前辈,你认识鼬吗?就是宇智波鼬……”
      卡卡西楞了一下,低头,“唔,认识啊,那小子已经那么出名了么?连你也知道啊。”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忽然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好在对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而是径直仰头看起了天。
      “说到鼬那小子啊,这才多大,写轮眼已经开了,现在在警务处那边真是出彩……”

      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旗木卡卡西顿了顿,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不敢再问下去,也跟着沉默了起来。

      半晌,卡卡西才忽然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却又是分明对我说的。
      “对有些人来说,死是一种解脱,反倒是活着的人会受煎熬。”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会说这句话,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袖子,“前辈,你说母亲她真的会死么?医生说……”
      “你怕么?”卡卡西低下头,那只眼睛里什么色彩光芒都没有。
      我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父亲去世的时候,我没哭……”
      卡卡西沉默地望着我,半晌,再次把手覆在了我头上。
      “回去吧,你母亲会担心的。”

      我听话地点头回病房,离开天台的时候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旗木卡卡西前辈正抬头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人的一生有多漫长,和死亡相比是不是又显得过于渺小?
      每个人都会死,可死后呢?活着的那些人呢?

      我一直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是什么,无论是卡卡西还是别人都没有再给过我任何的解释。
      到底是死可怕还是活着更可怕,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卡卡西所说,活着的人反倒更痛苦,种种的这些,在我7岁的那年,变成了无绪无解的谜。

      母亲,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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