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心》茴香子

17、马路杀手

　　姚沅来敲门时，周禹正在着装准备出门。
　　“哥，你准备去哪？”
　　周禹最后戴上了一个墨镜，正了正帽子：“逛逛。”
　　“我跟你一起去！听说城隍庙那边有很多好吃的。”
　　姚沅翻上衣裤子的口袋，最后将所有口袋的零钱零零总总凑起来，大概一百多，然后也学着周禹的样子，整装待发。
　　周禹见状，嗔笑道：“神经病。走吧。”
　　出了地铁站没多久，天气开始变阴，片刻便下起了雨。
　　走在路上，过往的人都带着诧异的眼光看着二人。开始时，他们以为和以前一样，被歌迷认出，于是只顾前行。后来发现目光来自于男女老幼各色人。
　　后来周禹才明白原因，摘下了墨镜和帽子。
　　奇怪的目光不见了，二人走得心安。渐渐不再畏首畏尾，微雨中昂首阔步。
　　位于文庙附近的假日酒店，周禹推门进了大厅。姚沅盯着门口的牌子看了很久。
　　“欢迎光临！”
　　正在讲电话的前台小姐眼前一亮，放下了手中的听筒。
　　“我想找一个人……”
　　前台细细听他叙述，手上操作鼠标查询。眼神却在两个人的脸上游离。
　　“哥，上官姐住在这？”
　　“嗯。”
　　周禹在上官打电话预定时便悄悄记下了。
　　查询过后。
　　“上官小姐出去了。”
　　“她住在几号房间？”姚沅直接开口。
　　“酒店不会告诉这些……”周禹耳语，但话音未落，前台已积极地报出了一排数字。
　　他们笑着道谢，然后出门。
　　“唉，刚才来了两个帅哥，长得超像周禹和姚沅。真的，没骗你。”
　　前台目送他们出门，然后又拎起听筒，“不过明星怎么会来这呢。长得像罢了。你接着说，刚才聊到哪啦……”
　　姚沅听到了后面几个字，明白了周禹的用意。

　　雨越下越大。
　　上官站进假日酒店大门内，收起了伞。
　　经过前台，听电话的前台小姐“喂”了一声：“上官小姐，刚才有人……”
　　上官没注意到，径直进了电梯。
　　“算了。喂，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上官疾步进了房间，在抽屉中找到信纸，信手捡起一只笔，埋头写了起来。
　　“人生不过一个‘等’字，餐厅等餐，车站等车……”
　　离开文庙，周禹带着姚沅依照地图，一路逛到了城隍庙，没等吃到美食，便被如潮人群吓退出去。最后被宁叔招回了酒店。
　　傍晚，一行人赶了个夜场，回到酒店，老宁发号：“差不多该回去了。这次的宣传反响很好……”
　　老宁招呼各位回各自房间收拾行李，清点人数却发现……
　　“姚沅又不见了！”老宁对姚沅异常头疼，稍微盯不住，就不知去向了。从上飞机起，老宁就开始注意姚沅，不住地圈圈画画地图上的饭庄酒家，他就应该料想到这小子有动机。
　　这下可好！
　　“不是，宁叔……”少尤口齿不清的声音从角落里冒出来。
　　没办法，谁让公司把他们当牲口使，临走前也不管饭。少尤少爷只好亲自……打电话订了一碗拉面。
　　“有周禹哥盯着，姚沅您就……甭担心了！”
　　“算了。”老宁没辙了，“自由活动，明天一早。”
　　“啊？”
　　大小欧阳把嘴里那口面条又吐回碗里。
　　“早说，我们就出去吃顿好的！”
　　少尤瞪着他们，冷哼一声，边吸着面条边回房间。
　　“小沅，我们这样溜出来，宁叔会发火的吧。”
　　“宁叔总说发火，什么时候真发过！哥别担心了。”
　　姚沅执意要依着美食地图寻宝。
　　雨已停，华灯起。
　　不认命的姚沅拉着周禹回到了城隍庙，最后排队排得饿到不行，只能在麦当劳解决了温饱。
　　“唔，到了上海，怎么就吃这个！”
　　“你就将就将就吧。”
　　“嘭”两人一起望向烟花迸发的方向。
　　窗口伏案的上官抬起头，盯着烟火看了良久。垂下眼帘随即写下：“白素贞遇到许仙之前的千年是枯燥的，人生短暂，却绚烂如烟火……”
　　“啊！”
　　烟火殆尽，姚沅惊呼，使得周禹立刻从遐想中惊醒。
　　“怎么啦？”
　　“我咬到舌头了！”
　　……
　　次日，SK全体成员在粉丝送机的过程中，结束了此次沪行。
　　回到了家，周禹放下行李。然后拖着饥饿的身躯进了厨房，盘算着冰箱里还有前几日的剩饭，放进微波炉热一下，兴许可以将就将就。
　　一匙刚入口，手机铃响起。
　　“哥，过来吃饭。”是少尤。
　　“我已经在吃了。”
　　“算了吧，哪那么快啊！得，哥，我这就去接你。”
　　不等周禹回话，少尤就兀自挂断了电话。
　　很快，重型吉普停在了楼下。
　　少尤开车技术倒还算娴熟，不过就那脾气太不好。
　　“又是红灯！”
　　刚要踩油门，被周禹拦住了。
　　“影响不好。你也不想‘个人资料’里面‘爱好’一栏写的是‘闯红灯’吧。”
　　耐着性子等红灯，黄灯刚亮，少尤便耐不住地发动了。
　　“啊！”
　　一个女孩倒在了车子前方。
　　车子急刹车，两个人吓了一跳，以为撞到了人。急忙下车察看。
　　“喂，你怎么开车的！”
　　女孩先发制人。
　　“啊？是你。”
　　餐桌上杨绶绶大快朵颐。
　　少尤坐在旁边翻白眼。
　　“绶绶姐，多吃点！”
　　姚沅捧着笑脸献殷勤。
　　杨绶绶心想：还是这小子有良心。
　　腾出左手轻拍姚沅的头：“乖。”
　　一个小时前还有生死之忧，此时还能有好吃的，人生啊，就是如此多舛。
　　杨绶绶在M市兼职的最后几天，工作基本完成，就在回酒店的路上，过马路时，见只剩最后两秒，心中暗暗计算着速度，疾奔过马路，却还是被少尤的吉普“撞”到了。
　　说撞倒，不如说是吓到。
　　下了车的两个人认出了她，周禹在未被围观之前，提醒两个人，要大眼瞪小眼，也找个没人的地方。
　　杨绶绶便被载到了临江饭庄。
　　“你过马路不看路的吗？”
　　“还不知道哪么‘马路杀手’是个色盲！”
　　“我才不是色盲！”
　　“不是色盲还分不清红灯和绿灯。不晓得怎么会发你驾照。”
　　“你！”
　　姚沅站在旁边观战。
　　直到上菜方休。
　　一顿饭就在这样怪异的气氛下结束。
　　周禹下了车。
　　少尤头也不回：“喂，你住哪？”
　　“关你屁事！”杨绶绶毫不示弱。
　　“好啊，不关我事，你，下车！”
　　“那还是关你事吧。”
　　车子驶离，周禹笑笑，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