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心》茴香子

16、悠闲散人

　　杨绶绶渐渐想通 。
　　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唯有上官陌一人，不为名利，只许自得其乐，做个快活逍遥人。
　　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她想过，却始终想不通。
　　也许，就应该像陌陌这样，抛弃一切，放下得失。人生在世数十载，不过为了“真心”二字。
　　不禁笑出了声。
　　上官仍闭目养神，听到身边某人痴笑，也不问何故。默契地也笑了。
　　最终，《葵》剧男一号，少尤仍是不愿接，因此由另一红星饰演。
　　版权案由于证据不足，郑顾无能为力。再加上上官并不积极配合，因此只得作罢。
　　“太无耻了！”
　　少尤仍以被假嘉禾挑中为辱，谁跟他提及此事，他便跟谁急。
　　“姐，你是真嘉禾？！”姚沅如愿见了偶像，没想到的是，他跟偶像相处多时，却浑然不自知。
　　“你怎么不公开呢？”
　　姚沅还是一再抱怨，“姐若是嫌这般俗气，那么我和周禹哥、少尤哥都是俗人了。”
　　上官并不寄望姚小沅能够理解。
　　“嘿嘿，今天在公司大厅看到冒牌货了。我还对着她啐了口水。”
　　“你是对着她的背影啐的吧。”少尤揶揄他。
　　姚沅红着脸，仍是狡辩道：“我啐的时候她刚好转头了。”
　　上官自此契机，不再写小说了。
　　周禹问她近期有何打算，她思索片刻，答复：旅行。
　　简单地收拾细软。首站选择上海。
　　周禹靠着门看上官收拾。
　　由衷地佩服，能够在前一分钟决定去向，下一分钟就已电话预定了车票和酒店。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本向厨房，回来时手上多出了两瓶1.5L装的鲜奶和一些巧克力、午餐肉。又蹲到电视柜前，翻出了止痛药、胃药……感冒去火、清热解毒的都有。
　　“这样的话，我得多住三年五载。”上官划拉着那堆药，心中计算着剂量，“要不怎么吃的完呢。”
　　“那还是算了。”
　　最后，上官的行李只一个背包，怎么看都不像是要远行。如同只是出去看一场电影那般简单。
　　入夜，周禹难以入睡。
　　上官要出门了，又不知几时能回来。
　　她的情绪是否稳定？
　　她的心里是否平静？
　　她的凝血障碍……是否好转？
　　周禹是在一次打扫客厅时发现了那本病历，才发觉自己太不了解上官。虽然有时闲聊时会问及家庭状况和游历，但上官总是轻描淡写。
　　至今，他只知她一父一母一弟在国外定居，至于为什么独她一人留在国内居住，不得而知。
　　也许，病历就是那个答案，可他却看不懂。
　　早上，周禹被电话铃声叫起。
　　“喂。”
　　“周禹。”
　　“哦，宁叔，什么事？”
　　“是这样。原定在本市的活动取消了，改在上海办一个活动。”
　　“哦。”
　　朦胧听到“上海”二字，周禹立刻清醒了许多。
　　“要去上海？”
　　“对。9点到公司来，组合一起去机场。准备一下。”
　　周禹连忙去敲上官的门。
　　“上官，上官，我今天也去上海，一起去吧。”
　　连敲几声，无人响应。
　　周禹推门，房内已无人。行李也不在了。他再一抬头，时钟已经显示八点。于是连忙收拾东西。直到出门，还是不停地想有没有什么东西忘了带。
　　到了公司，做造型，搭服饰，登机时已是午后。
　　“哥，上官姐会去吗？”
　　“她一早就出门了，可能还不知道。”
　　“打电话告诉她。”姚沅浑身摸了个便。“我们在飞机上。”
　　少尤冷笑了笑。
　　姚沅不理他，继续缠着周禹：“姐最近怎么样？”
　　“没什么不一样。”
　　“我有个办法。”姚沅拉着周禹和少尤，凑近，“我们在新闻发布会上说：‘千万不要买嘉禾的书！’这样她就赚不到上官姐的钱了。”
　　少尤的手指关节已经毫不留情地敲在了他的脑壳上。
　　“痛！”
　　姚小沅不明白，如此石破天惊的好主意……
　　“你想找麻烦啊！”
　　“一点都不麻烦，就一句话的事。”
　　姚沅闪过少尤，不再理他。
　　“这不是小事。法律需要证据。到时候怕是假嘉禾会反咬一口，告我们诽谤。”周禹耐心解释。
　　证据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当事人的意愿。
　　可这是解释不清的。
　　“法律……法律我们有，小正不就是律师吗？”不过是法律，小正和杨绶绶都是法律系的，咱们可不是法盲。姚沅盘算着，忽然想起：“小正知道我们要去上海吗？”
　　“不一定。”
　　“哦，那我打电话告诉他！”
　　又是摸遍了浑身的口袋——“我忘了，我们在飞机上。”
　　在上海站的演出很成功。随后被请到世博园演艺中心作为嘉宾出场。之前只是在本市的宣传比较充分，或者是规模较小的演唱会和见面会。而这次无疑给SK在东南沿海以、全国乃至亚洲的宣传奠定了基础。
　　十二点，上官带着浑身疲倦，回到了酒店。
　　在世博园逛了一整天，几乎走遍了亚洲、欧洲及南美洲国家的全部场馆。不过便是走马观花，定然不会驻足细看。
　　浏览相机里拍的照片。
　　天气上佳，效果不错，取景也比较令人满意。唯一的遗憾就是，所有的照片上，只有风景，没有人物。即便有人，也是茫茫人流。
　　上官越看越觉得这些照片跟宣传册上的画片没什么不同，反倒不如册上的清晰。
　　没有人，再美的景色，都显得死气沉沉。
　　倘若上面有着阳光笑脸，阴沉的天气也会被染得绚烂。
　　不愿意想太多，上官简单洗漱后便休息了。
　　次日，没再去所谓的经典，而更多是走进小街小巷，搜集有人生活过的气息。
　　“正版新书，10元一斤。”
　　上官以为自己听错了。循着吆喝，仔细看过去——“书”、“10元一斤”。果然没错。她把相机塞进腰包，走进了书店。
　　书店地方不大，却堆了近万本书，人文、学术、科普……分类细致。就是店主的经营方式……
　　她巡了一圈，发现有自己的书。
　　于是随手取下一本：“老板，这本多少钱？”
　　老板接过书，放在电子秤上：“7块钱。”然后又把书递还给上官。
　　上官接过，翻至封底，角落里的“定价：28.00元”的字样黯然无光。
　　也对。上官掂量了一下书，的确是没什么分量。放下书，离开了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