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一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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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举最终没直接找瞿周，而是问了跟瞿周在同一个部门的余游。
余游那边当即表示没问题，她直接跟她们瞿队说一声。
汤举当时就觉得瞿周肯定会直接来找他，果不其然，在和余游的聊天结束后没多久，瞿周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瞿周：老汤啊，这里是我手头上有的合适的名单，你看看哪家合适，我直接去帮你联系。以后可以直接给我发信息啊，不用找人传话的，我又不吃人是不是？】
汤举：“……”
他就知道。
【汤举：谢了，瞿队。我真的只是顺便。】
【瞿周：那也不能忘了我这个老朋友啊。改天来区里一起吃饭。叫上孑一起。】
【汤举：有空的。】
和瞿周寒暄完之后，汤举松了口气。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想直接找瞿周。瞿周这人真的除了他的身份之外，没有哪一点和警察沾得上边。
汤举甚至觉得，孑当时就应该直接把瞿周拉到他的市场组里，就冲着瞿周这话痨的属性，哪点不比市场组其他人强？
但是有一说一，瞿周的业务能力确实可以，给他的这些名单里有百分之八十都是这个行业的佼佼者，无论是公司的规模还是产品的属性，排名都是非常靠前的。
他当然一开始就考虑了这些企业，无奈他们的启动资金不足，想要在那么多的大佬公司中去抢他们的服务器，那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
公司的规模比不过，资金也没有那么雄厚，所以他才不得不去找了一些可以用的平替。
但是平替毕竟是平替，这年头产品更迭都太快了，这些平替也都要逐渐成为低端替代品了。
汤举一共选了五家。其中两家是他最想合作的，剩下的都是不得已的备选。他把名单发过去，瞿周那边很快就回复了。
【瞿周：这么多？】
汤举以为瞿周的意思是他太狮子大开口了，他刚想解释自己这么选的原因，就看见瞿周又给他丢了一条信息。
【瞿周：选这么多家不怕太杂了么？选一家就行了，选你最喜欢的，我保证给你谈下来。】
【汤举：！】
【汤举：你真能谈下来？】
【瞿周：那肯定能啊，给你的名单里面都是我能谈下来的，要不然我给你这么多干啥？要是谈不下来不是砸了我自己的招牌么。】
汤举心想：我还真不知道你有什么招牌。
但回肯定不会这么回。
【汤举：前面两家是首选，既然瞿队都可以谈下来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瞿周：也行。但是你确定不会太杂什么的？】
【汤举：不会，我们有自己的考虑，你就放心吧。事成之后请你吃饭，我到区里去请。】
【瞿周：那肯定得成。不过吃饭是另外的事儿。这样，你要真想感谢我呢，就再给我们加两个点怎么样？】
汤举：“……”
他就知道瞿周这孙子肯定会狮子大开口。上回的会里不是都说明白了会给他们特灵部再加两个点么？现在特灵部这边一共拿到了十二个点，咋的还不满足？
【汤举：前几天的会里面已经给特灵部追加两个点的利润了，余游没说吗？】
【瞿周：啊，追加了吗？哦，是，我想起来了，余游好像是跟我说了这么一嘴。我当时忙呢，给忘了。（哈哈哈.jpg）不要介意啊，改天请你吃饭。】
【汤举：（哈哈哈哈哈哈.gif）】
“瞿周这小子的脑子精明得很，他觉得我会信他这么垃圾的理由么？”汤举没好气地猛灌了口水，“求人办事儿真的就是低人一截儿，你看吧，这次是不得已，之后我肯定没有再求他的时候。”
孑正写着关于第二个项目的具体方案。周一的会结束后没多久，孑就从他们机构的人事那边听说他们老大已经批准了他的新项目。
只不过这次新项目的最高负责人不再是他，而是他们老大。大概是因为他之前先斩后奏勾起了秦广王的戒心，所以这第二个项目他来做执行，每一期的结果出来之后他还得往上汇报。
所以，关于这新接灵系统的第一期的执行方案他可不能写得再像之前那么马虎了，也不能再搞什么走一步看一步。
“话先别说得这么满，小心反噬。”孑回头跟汤举对了个眼神，“我有经验。”
汤举：“……”
他连“呸”三下，算是撤回了刚才的话。
好在瞿周那边的效率很高，不过三天的时间就把一切都谈妥了。汤举去了区里一趟，在瞿周的帮助下，和他所看上的两家公司签订了合作协议。
只要再给他一周的时间，他就可以完成他们中央程序的升级，之后再做一个自动预测模型，减轻市场组这边的工作量。
等一切都往自动化的方向发展后，他们所有人的工作方式都会彻底改变。
七月下旬初，孑和汤举安排好手头上的工作之后就悄没声地给孑有期准备生日小聚会去了。
孑有期的生日是按照孑收养他的那天来算的，用人界的算法就是孑有期的忌日，但在孑这里就是孑有期的新生。
如果换做是别的魂，孑是做不出这种拿忌日当生日的事的，但孑有期不一样，他虽然也是魂体可却是魂体中非常特殊的存在，确实是可以用“新生”来形容。
作为当事人的孑有期并不知道这件事。他在接魂回来之后又悄悄地去了一趟轻阳小区，因为今天是他活着的时候的生日，一个非常特殊的日子。
不知不觉他已经当魂体一年了。
他本来就还小，所以对生死这样的事情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什么概念的，直到他真的成为了接灵人，也渐渐地接了很多的魂，才明白过来原来生和死之间有时候就是简单地越过了一条线，但实际上对死者和生者来说越过的却是时间和空间。
生者要用漫长的时间来消磨这种无法轻易忽视的情绪，承受突如其来的离别。
有时候会觉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像是一年那么长，但真的过了一年之后，回头再想，却会忽然感叹——
原来已经一年了啊。
至于这漫长而痛苦的一年是怎么过的，又好像被时间的长河给冲淡了，仔细想却想不起来。
孑有期不知道至今还这么爱着他的爸爸妈妈在今天会是什么样的情绪。是已经释然了，还是原本已经沉淀在时间长河中的悲伤又在今天全部翻涌上来。
他希望是释然。
他在网上看到过的，这个世界上只有千分之一的人能够准确无误地在某一年的生日中死去。
生死是一个轮回，某一天认真出生，然后十年后、十几年后、几十年后的某一个生日中死去，也算是圆了一个轮回。
不枉真的来这个世界上走了一遭，或长或短。
所以孑有期觉得，对于他这短暂的生命来说，对于他的爸妈来说，他不得已的离开选在了生日当天，也是一种交代。
又或者是一种约定吧，或许他的父母会期待在未来某一年的这一天也能迎来一个新的孩子。
他在客厅坐了很久，门才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靳安和余雪瑶从门外进来，脸上神色平常，和日常见到的也没有什么不同。
孑有期看着他们在玄关换鞋，然后互相牵着手去了曾经为他打造的儿童房，在里面点燃了三支香。
孑有期忽然觉得口袋变重了，他下意识去摸，摸出了几颗糖果。他正疑惑这些糖是哪来的，就听见余雪瑶念念有词。
“一年了，期期，爸爸妈妈今天终于能去看你了。还记得之前妈妈跟你说过的吗？在你走之后，爸爸妈妈遇到了一个和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大哥哥。那个大哥哥说，可以给我们的宝贝定制一些喜欢的东西。妈妈记得你以前特别喜欢吃这款糖，所以妈妈去定制了一点，也不知道你收到了会不会开心。”
靳安说：“爸爸给你定了小玩具车，还有很多你以前都想要但是爸爸都没来得及给你买的小玩具。以后时间再长一点，爸爸再给你订一套房子一辆车。别人有的，咱们期期也得有！”
孑有期眼眶微润，他抬手一抹，是红色的。
自从他当了魂之后就没法再流出颜色正常的眼泪了。
他的眼泪是红色的，像血一样，很吓人。所以他不常在他哥和汤举哥面前哭，怕把他们吓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孑有期接到了一个电话，不是人界的号码，似乎是从地府打过来的。
“喂，是不是靳崇？”
孑有期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靳崇是自己生前的名字。
这个名字他遗忘了快一年。当时他在他哥的陪同下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确实想起了很多事情，但不包括他的名字。
他甚至能记得“靳安”和“余雪瑶”，但就是想不起“靳崇”。
“靳崇”是他的大名，“期期”是他的小名。在他生病之前很少听到“期期”这两个字，他生病之后，他父母就经常把这个小名挂在嘴边。
估计是期待他的病可以治好吧。
“喂？是不是啊？说一声啊。哦，现在叫孑有期是吧？”
电话那头的谁一句话把孑有期重新拉回现实。
孑有期：“我是靳崇。有什么事吗？”
“我是送快递的，你快递到了。你这明明有登记怎么没门牌号啊？我直接给你放人事这了啊。”
孑有期又愣了一下。
地府还有快递员？
“啊，好。谢谢。”孑有期一脸莫名地挂了电话，又看向已经离开儿童房的靳安和余雪瑶，后知后觉电话里快递员所谓的快递是什么。
应该就是靳安给他烧的小玩具。
孑有期百味杂陈。
作者有话说
第118章 一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