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撑船在冥界当首富》缔约帝

107、巧合

　　他们平时都是在东区活动，这次的聚会当然也是在东区。三个东区的接灵人在这，又刚好是东二和东三的事，其他的解铃人不会过来。
　　但显然，孑和汤举都不方便出面。

　　孑对汤举挑了挑下巴。
　　汤举偏头对孑有期说：“去看看。有什么事手机上说。”
　　“好。”孑有期找了个尿遁的借口起身，飞快地去了洗手间。不一会，孑和汤举都看见孑有期以接灵人的身份回来了，正往出事的地方去。

　　周满和文奕想去看看，但汤举和孑都没兴趣过去。孑有期说人已经死了那就是死了，对他们接灵人来说，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接魂。
　　接魂只要一个人就够了。

　　“有什么想法？现在走还是？”汤举问。
　　孑：“现在走吧。”
　　文奕回神，“有望还没回来呢。你是不是人家哥哥啊，直接把人丢商场里？”
　　孑：“他碰到同学了，让我们先走 。”

　　文奕转头去向汤举求证。
　　汤举不明所以，但还是非常配合地点头，“对。他在群里发的消息。放心吧，他十八岁快十九了，不需要管得那么紧，容易激起孩子的叛逆情绪，是吧孑燃？”

　　孑：“嗯。所以，走？”
　　“我想去看一眼。”周满伸长了脖子往出事的地方看，“咱们班群里的文字直播忽然就没声儿了，我总觉得不对。不会这么巧吧？”

　　孑愣了一下。
　　他没想过这个可能。
　　槐阳市这么大，商圈这么多，他们偏偏在同一个商圈里吃饭，这还不算，他们现在还在同一个餐厅？

　　但这个世界上巧合的事多了去了。
　　“去看看吧。”汤举说。
　　孑：“行。”

　　他们刚起身，孑和汤举的手机就同时进了信息。
　　【孑有期：那个姓江的竟然是死者的朋友。】

　　孑和汤举对视一眼，赶紧往出事点跑。
　　文奕茫然道：“他们怎么了？”
　　周满一拍大腿，“完了，那边可能真的是江茂那孙子。”
　　文奕脸色大变，“啊？”

　　出事的确实是孑的同学。
　　巧的是，汤举还看见了他们系的熟人。天知道江茂是怎么组个同学聚会还能把他们隔壁系的一起组过来的。

　　江茂已经吓傻了，瘫坐在一边，死死地盯着地上躺着的同学。
　　餐厅里有服务员懂急救，一直在轮流给死者做心肺复苏。
　　孑看了孑有期一眼。
　　孑有期晃了晃手上的缚魂绳，又指了指还躲在尸体里的魂。意思是魂他已经接到了但对方不愿跟他走。

　　“你盯着，我去一趟。”孑拐了拐汤举的胳膊，丢下这句话就逆着人流出去了。
　　周满和文奕刚挤进来，异口同声，“你去哪！”

　　孑没理他们。
　　汤举问：“120打了么？”
　　一个准备轮换的服务员紧着嗓子说：“打了，但是说得一会才到。”

　　汤举让周满帮忙把周围人疏散。
　　这些人只顾着围观，极大地缩小了施救范围，这对抢救非常不利。哪怕现在眼前躺着的这个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尸温正在缓慢下降。

　　孑回来了，直接穿过人群走到他的老同学身边。这位他不能说很熟，但最近他在群里发过言，就是吹嘘孑是老板能随时放假然后被孑的回复弄得非常尴尬的那位。

　　这位之前还说过“这年头谁还没个双休”的豪言壮语。
　　然而从孑的角度看，他这位一直以来都享受着“双休”的朋友很大概率干的是996的活。好不容易有一天时间休息，却用来参加这种没什么营养的应酬。
　　要是钟滔知道自己会是这样的结果，肯定会在家里好好休息。

　　“钟滔，出来。”孑轻敲了两下钟滔的尸体，蹲在旁边等。
　　钟滔捂住耳朵，“别喊了别喊了，我不听，我什么都不听。”

　　孑有期蹲下来，说：“哥，他刚才就一直这样，不管我说什么他就是不起来。但他确确实实已经……”
　　“好了。管好你的缚魂绳，我来。”孑让孑有期退回去，重新敲了钟滔的尸体两下，“钟滔，我知道你听得见，转过来看看我是谁。”

　　钟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嘟嘟囔囔，“我知道你是谁，我现在不想看见你的脸！你害死我了你知道吗！我说了我喝不了了喝不下了为什么你非得逼我？你跟孑燃的恩怨为什么要算在别人头上，为什么！江茂你他妈的不得好死！”

　　“哥！”孑有期在钟滔身上的黑气窜起的一瞬把孑拉起来藏到身后，随后紧着手里的缚魂绳，试图让钟滔安静下来。

　　然而钟滔身上的怨气太重了，最多的对江茂的怨气，因为江茂不断地给他灌酒，让他下不来台，所以他才会因酒猝死。他身上还有来自对工作单位的怨气、对家庭的怨气，都是因为单位的压榨和家人的不理解，他才活得这么累。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又滋生出一股病态的报复快感来。因为他死了，这些曾经逼过他的人都不会好过。
　　江茂会面临赔款，他的公司会因为他的过劳死而面临社会谴责，至于他的家庭？他不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却是唯一的儿子，这是他的家人拿到赔偿费也开心不起来的事吧？
　　够了。

　　钟滔终于个从他的尸体里出来了，第一时间不是去看已经在灼烧他了的缚魂绳，而是看向害怕不已的江茂。
　　他转眼就到了江茂面前，亲眼看见江茂因为冷而打了个寒战。

　　“你，你们有没有觉得好冷……”江茂一边搓着手臂一边说。

　　其他人纷纷摇头，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一些东西，赶紧离江茂远远的。
　　钟滔死死地盯着江茂，身上的怨气肆无忌惮地发散，“快死的人当然会觉得冷啦。”

　　“拽好。”孑交代一句，闪过去把钟滔拉开，与此同时汤举从人群里窜出来，眼疾手快地把还在发抖的江茂扯开。

　　钟滔身上的怨气霎时更重了。
　　孑忙说：“钟滔，你清醒一点！我不管你有多恨他，你已经死了！你真想下炼狱吗！”

　　“下炼狱又怎么样！”钟滔回头，目光里全是恨意，“对，还有你，孑燃。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来参加今天的聚会，就不会被江茂欺负！凭什么啊，凭什么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我就要被他欺负到死？”

　　孑抿紧嘴唇，觉得钟滔已经没救了，还没分清自己是什么处境就逮谁就咬。
　　孑就在钟滔身边，所以钟滔就直接向孑发难。

　　“哥！”孑有期吓得冷汗都要出来了，却见孑游刃有余地躲过了钟滔的攻击，手里的缚魂绳一甩，直接将钟滔困牢了。

　　钟滔的怨气浇在孑的缚魂绳上，“滋啦”作响。孑当然不会有什么感觉，反而是钟滔的怨气被消磨了些许，然而下一秒，怨气更甚。

　　“给我师傅打电话！”孑这话是朝着汤举的方向喊的。
　　现在钟滔很有可能要蜕魂成鬼，到时候怨气更重，再生出一个怨鬼来就那麻烦了。

　　汤举准备掏手机，孑有期却说：“哥，不用麻烦师公，我也可以。”

　　孑猛地看向孑有期，却发现孑有期已经在为钟滔超度了。

　　孑有期是B级的接灵人，从各方面来说，比他们C级接灵人靠谱得多。可孑有期当接灵人的时间太短了，经验不足，也不知道把超度的方法都记全了没有，有没有错漏，又或者他现在的能力是不是已经能够超度一个成年的怨鬼了。

　　之前他师傅超度婴鬼的时候尚且这么吃力，更何况如此年轻的孑有期。
　　孑当然不敢大意，他递给汤举一个眼神，还是把明臧和明霍叫来了。

　　明臧和明霍站在人群里。
　　明霍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明臧倒是一脸看戏的模样，如果手里有捧瓜子，估计他已经磕起来了。

　　“啧，虽然小七是小崽的徒弟，但我私心还是希望小崽能学会怎么帮这类型的东西超度。”明臧语气遗憾。
　　明霍垂眸看了明臧一眼，说：“资质上，小七比孑更合适。以后也有的是机会。”

　　明臧叹气，“那还得近百年呢。”
　　明霍听见明臧毫不避讳地说出孑剩下的生命年限，也只是弯了弯眼睛，没再像小时候那样责怪明臧，说他口不择言。

　　这些话，不会再有别人听到。

　　孑也没敢放松警惕，手上的缚魂绳也没敢松开半点，生怕孑有期那边的仪式断了，钟滔的怨气会比之前窜得更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孑有期年轻，精力旺盛，还是钟滔的怨气多却不是很深，半个小时就将其超度完毕了。
　　而钟滔的尸体也在半个小时前被抬走了。服务员在店长的安排下对顾客进行一定的安抚和赔偿。警察也来了，正在给跟钟滔一起来的其他人做笔录。
　　作为路过的汤举、周满和文奕也被纳入其中。

　　钟滔安分下来之后，目光茫然，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哪，是谁，在干什么。

　　“哥，已经没事儿了。”孑有期慢吞吞地挪到孑身边，身子一歪，疲惫地靠在孑肩上。
　　孑一直盯着钟滔的动向，生怕这只是好转中的回光返照，生怕钟滔下一秒又怨气冲天。所以他只是敷衍地拍了拍孑有期的脑袋当做安慰。

　　他刚拍完，孑有期就靠着他的身体滑下去了。他低头一看，差点跳开。

　　孑有期又变回了八九岁的样子，正靠着他的腿呼呼大睡。
　　孑：“？”

　　明臧猛地去看明霍，“魂力透支的时候会这样吗？我以前会这样吗？”
　　明霍对上明臧复杂的眼神，口不对心地道：“不会。”

　　明臧大大地松了口气，“那就好。那么丢脸的事可不能被你看到了。呸，我不可能这么丢脸。果然小七还是年轻啊。”
　　明霍看了明臧一眼，默不作声地把人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