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澜城记》浅草乱花

8、道风山

　　小关徒然来了精神：“我随口说的你也当真，你还真是别人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
　　“难道你请我吃顿饭不应该吗？你要赔我的自尊被伤名誉受损心灵受伤力气浪费……”
　　“你前面说的就算我认了！但这跟力气有什么关系？”
　　“你跟我打了一架，难道不是浪费了我的力气吗？”
　　“就你那点功夫，能跟我过招还是抬举你的！你没觉得有高手跟你过招得到了指点？”
　　“高手？哪有高手？我怎么没看见？只看见一个自己弄丢了钱袋还怪到别人头上的无赖！”
　　“你打不过我，我对你来说自然就是高手，难道你能不承认？”
　　“你自己弄丢了钱袋，却莫名其妙赖到我头上，难道你能不承认？”
　　小关愣了一下，随后立即道：“要不是你撞了我一下，我的钱袋怎么会丢？所以我的钱袋不见了跟你也有关系！并不是我完全错怪你！”那姑娘没想到古小关竟会说出这么不讲道理的话，一时却又想不到话回，愣了一会，咬牙恨道：“无赖！”
　　“低手！”小关却迅速回道。那姑娘再次大怒，伸手又打了过去，小关却完全没有回手，只站着由她打。打了几下，他才挡住她，笑道：“好了，你已经打了我一顿了，我再请你吃顿饭，可以了吧？”
　　那姑娘愤愤的看着他，想了想却道：“这还差不多。”一旁的三人听着他二人你来我往的，早就呆住了，想那丁白晓和苏简都是说话只说到点子上的人，凌芊芊更是不爱跟人纷争之人，此刻听到这二人吵得如此热闹，一时都只觉脑中衔接不暇。但古小关本来就是个爱说话的人，尤其是爱说些损话，平常跟苏简和凌芊芊在一起，那二人却总是极有礼貌的，哪能如此随意，此刻碰上这个姑娘却和他一样的爱吵，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不多时，众人和那姑娘便到了留州城中最大的酒楼——留客居中。过了一会，沈玉棠和冷裴星也回来了，众人看看天色已晚，便都坐了下来，点了些留州的特色菜，准备用晚膳。那姑娘与众人是初次相识，小关先简单介绍了一下二人的风波，并说今晚这顿由他来出钱以便可以实现请那姑娘一顿饭赔罪的承诺，然后那姑娘就自我介绍了起来。原来她叫元沅，曾是另一个城中某门派的弟子，因此会些武艺。后来门派遭故散了，她在留州这里本有房亲戚，前来投奔，却不料亲戚家早已搬走了数年，不知去向，她便在这留州城中住了下来，也已生活了2、3年。众人看她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虽无倾城之貌，但也柳眉杏眼，亦有明朗动人之处，却不料竟是独自一人，经历坎坷，一时俱都对她心生怜爱之感。
　　元沅介绍完了自己之后，便也询问众人来历，当她听说众人来自天澜城时，竟欢喜不已，道：“我还有个亲戚，就在天澜城，我一直想去找他，但是留州离天澜城太远，我又不认识路，一直没能去成。你们办完事情回去的时候可不可以让我跟着一起，我也会武功，也可以和大家相互照应。”
　　众人皆觉得这也不算什么难事，正要应了，不料小关却道：“我不过错怪了你一下，让你打了一顿又请你吃了饭了，早该能抵消了吧，你竟然还要赖着，跟我们一起回去，你也太赚了吧。”元沅却道：“我又不是跟着你，我跟着他们——”说着指了指丁白晓道：“你看这位公子长得比你帅多了，”又指了指苏简道：“我看这位公子武功肯定也比你好，我自然是跟着他们一起去天澜城的，谁要跟着你呀，你管得着吗？”小关翻了个白眼道：“再怎么你也是我手下败将，我只要比你厉害就能管你，打不过我你也没办法。”“难道你的武功就只能跟一个女人比吗？原来这就是你的标准啊。”元沅不甘示弱。
　　小关正要继续说，一看眼前冷裴星和沈玉棠像下午苏简他们一样目瞪口呆，而苏简他们现在则在一旁笑，想了想，道：“是，我武功标准不高，也说不过你，我认输可以了没？哪有你厉害呀，男人都说不过你，大庭广众之下把人都吓到了，怪不得一直到现在都是一个人。”
　　元沅知道小关在说自己嫁不出去，却也不在意，笑了笑便转向众人，一一认识了起来。听说冷裴星来留州是为了找毒圣时，元沅想了想，道：“毒圣在留州北边的道风山上，但近这一年来都没有听过他的消息，不知道是否还居住在山上。道风山颇为陡峭，要上到毒圣居住的地方，还要过几道天然的屏障。我带你们去吧，这边的地势我都比较清楚。”冷裴星一听，自然是感激不已，众人也都向她致谢。
　　吃过晚饭之后，众人便打算在此歇息一晚，第二天再去道风山。一时众人先聚在冷裴星的房中，听元沅先介绍安排一下明天去的路线和道风山上的情况。冷裴星正仔细听着，不知何时丁白晓和苏简二人都不见了，又过了一会，那二人一前一后的回来了，手中俱都拿着好些瓜果，却原来都是去买留州特产的沙枣和甜瓜去了。那二人看了对方一眼，也不理会对方，只把瓜果放下之后，就各自招呼众人来吃。众人自是连忙道谢后，就都高兴的吃了起来。凌芊芊正吃着一个沙枣，突然苏简从左边递过来一块削好的甜瓜道：“芊芊，这甜瓜真的很甜，你尝一下。”
　　凌芊芊笑着说了声谢谢，正要接，突然丁白晓也从右边递过来一块甜瓜，道：“芊芊，这个甜瓜皮比较薄，特别甜，你尝一下。”
　　凌芊芊一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又说了声谢谢，一边手接过了一块甜瓜。她拿着两块甜瓜，正不知要怎么吃，一眼看到古小关和元沅又在那里斗嘴，便把两块甜瓜都递过去，笑道：“你们两个说了这么多嗓子也不干，一人吃一块瓜润润喉吧。”
　　那二人也不客气，道了谢就把甜瓜接了过去，边吃边继续说了起来。冷裴星也去削了一块要给沈玉棠，沈玉棠却不理他，只自己吃自己的。过了一会，丁白晓又递过来一块甜瓜给凌芊芊，她吃了之后，苏简又递了一块过来。那天晚上凌芊芊吃了不少甜瓜和沙枣，都是苏简和丁白晓二人洗了削了的，直吃得她吃不下了，一直道谢说不要了，那二人方才减缓了削瓜洗枣的速度。
　　元沅第三次接过凌芊芊递过来的削好的甜瓜后，看了一会他们三人，压低了声音对古小关道：“哎，芊芊姑娘到底是比较中意苏大哥，还是丁掌门？”小关一愣，道：“什么中意不中意的，她是我们的师妹，苏大哥当然会比较照顾她，丁掌门向来都很有掌门风范的，很照顾人，你说你这人都在想些什么？”元沅没想到小关是个如此不解风情的人，再看他却又眉清目秀，其实也算一表人材，一时无语，只好道：“那你怎么一点都不照顾人啊？只会欺负人？”“你又不是我师妹，我干嘛要照顾你啊。”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开始说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便由元沅带路，往城北方向的道风山而去。到山下的路一直是平坦大道，骑马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到得道风山，众人把马栓在山下一间小茶楼里，让掌柜帮忙看管一下，回来再给他些银两。一时众人便开始上山，元沅一边走一边跟大家介绍道风山的一些奇闻异事：留州在此国西北，道风山又在留州之北，是延国最北的一处所在，又叫北山。此山往上走到一半，就会碰到一道山下溪流下来而成的瀑布，落差十数米，瀑布下的深潭直接讲路拦截而尽，再要往上，就要到瀑布上面的山崖上去，须得武功出众之人方能到得。到得山崖之上再走一段，气温就会骤降，虽是炎夏时节也如同深秋一般凉意慎人。再走一程，便会到达一个山谷，谷中却是气温暖和，花草茂盛，但都极多毒花毒草，不小心沾上的话就会丧命。穿过山谷之后，就会到达毒圣所在的地方。因那毒圣足迹遍布天下，他为人又小气刻薄睚眦必报，因此受他毒害又解不了的人不计其数，前来找他报仇的人也数不胜数。但多亏这几道天然屏障，能到达他那里的人竟寥寥无几。
　　冷裴星听得此言，对众人道：“各位陪同在下到得这留州城，裴星已经感激万分。这道风山如此危险，此事又是冷家之事，各位就在中途等候，在下自己前去一探便可。”不料那众人都是自持武艺高强的，又都愿意多行多看增长见闻以提升自身的，便都道不妨事，大家一起前去看看。冷裴星自是异常感激。
　　不多时，众人便远远的听到阵阵轰鸣之声，空气中隐隐有些水雾，徒然凉爽湿润了起来。再行一阵，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明亮，道路尽头一段近二十米高的山崖之上，果然有一极阔极壮的瀑布倾斜而下，如一道珠帘银幕一般挂在山间，落入深潭后激起的水雾久久弥漫不散，将那瀑布底下笼罩得如同仙境一般，竟是歘如飞电来，隐若白虹起，众人一时都被眼前之景所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