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8 酥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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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郎舍得花这么一大段时间来威逼老虎阿三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李连生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出门了，并且带上了老管家。他知道李连生是去牡丹王府了，毕竟这种事情晚一日就离危险更近一步。
但是李连生带上的人是老管家而不是他，这件事情七郎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里还是很在乎的。在李连生对他宣布这件事的时候他很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苦涩。但是那时候站在李连生后面的老管家只向这边扫了一眼，即使看不到七郎也可以感觉那股凛冽的压力。他顿时明白了：老管家比自己的武功只高不低，在没有失明的时候他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够赢得了他。
叹了一口气，七郎回到了主屋旁，没有再进那个花丛，七郎听着风吹着树叶的沙沙声，很准确地跃上了一棵高大的树。懒懒的倚靠在粗壮的枝干旁，七郎难得地放松了一次，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失明的生活，虽然还有着一些障碍，但是七郎敢保证他已经恢复了七成的实力。
不知道公子现在到了哪里了？听着耳边的鸟儿吱吱喳喳的叫声，七郎淡淡地想。或许已经进了王府了，并且见到了牡丹王？不知道公子和牡丹王是什么关系，牡丹答应帮助公子了吗？那么，公子还会回来吗？会来接自己吗？七郎舒服地闭上眼睛，任由这些问题在自己脑海里徘徊，他没有去为它们找到答案，也知道这个答案不是自己说了算。等吧……
“少爷！”“少爷！”脚步声行礼声问候声向这边传了过来。七郎精神一振：公子回来了！他悄无声息地跃下了树，候在了主屋的角落里，因为听声音公子马上就要进入主屋了。
“哐”的一声巨响，李连生撞上了门，然后是愤怒的呵斥：“谁也不许进来！”老管家诺诺地退下了，众下人也是一哄而散。七郎一怔：这是怎么了？他知道李连生此刻心情极度不好，可是自己已经进来了，现在还退下去吗?他不禁后悔万分：刚才不应该这么莽撞地闯了进来，现在落得个左右为难的境地！
没有时间再思考了，七郎只好悄悄地就着那个角落跪了下去，只希望自己别成出气筒才好。他一直都知道李连生性格里有着偏激的成分，而且在最开始见面时就已经领教过了。再说，他们的观念也是不同的，七郎知道在林间的相许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辈子认定这个人了，但对于李连生这种大家子来说只是相当于我不会抛弃你的意思。七郎一直很能摆正自己的观念：李连生先是主人，再是其他。这也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然后七郎听到了‘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他不禁一战栗：公子好久没这么大的火气了！李连生暴怒之下，显然没有注意到跪在角落里的七郎，他愤怒地将碗、碟、书镇、砚台、花瓶等一切能摔碎的东西都通通往地上乱砸。
几片破碎的瓷片从地上水珠一样溅起，又冰刀般划到了七郎的身上、手上、脸上。他听着李连生砸东西的声音，越来越紧张，任由那些碎片划伤自己，一动也不敢动。公子这么大的火气要是发现了他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七郎又后悔了：早知道在最开始的时候应该退下去，拼着被打骂一番也不应该在这里待着，可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李连生武功较七郎高，本应该早发现他才对，但是此刻他心情暴怒，七郎又屏息凝神丝毫不敢乱动，所以李连生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但是最开始没有并不代表最后没有，李连生发泄了好一阵，终于发现了跪在角落里的七郎。
“七郎？”七郎被那冰凉入骨的声音刺激得心惊胆战。他不敢乱动，只好深深磕下头去，尽量用最谦卑的声音应道：“主人。”
伏在冷冰冰的地面上，七郎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急促了，他用最大的力气压制自己的扶摇不定的心神，对自己说：镇定，镇定！事实上他最想说的是：饶命，可惜不敢说。
一个黄铜镜子代替了李连生的回答，它狠狠地砸到了七郎的头上。七郎强自忍着痛楚，也不敢去擦，只听到血滴一滴一滴落地的‘滴答滴答’声，明明是那么微小的声音，在这忽然变寂静的屋子里好像被成百上千地放大了一般。
然后七郎听到了一个字‘滚！’，他如蒙大赦地磕了一个头，然后飞快爬起来退出了主屋。站在暖暖的阳光下，七郎抚着心口暗自庆幸：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又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屋子里摔东西的声音没有了，现在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七郎侍立在门外，还是有点惴惴不安。他知道公子去见牡丹王了，看着情形，牡丹王并没有答应？
他却不知道并不是牡丹王没有答应，而是他已经无法答应了——一个死人能答应什么?李连生要去见牡丹王的事情老管家并不知道，否则他一定会告诉他牡丹王被满门抄斩的消息。所以在李连生登上了牡丹王府的大门时，看到的是白色的大封条和巡逻的士兵。老管家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他这才向李连生说出了牡丹王的事情。于是就有了回来的这一幕。
七郎伫立了良久，屋内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他有心进去看看，可是没有得到命令又不敢贸然行事。然后七郎闻到了一阵脂粉和饭菜的香味儿，是酥手来送饭吗？七郎上前低声行礼：“酥手姑娘。”
酥手柳眉一挑，神色鄙夷，正要说话，却见七郎低声又道：“公子现在心情不大好，姑娘还是将饭菜放下吧，一会儿我来。”
酥手掩着樱唇，娇娇嫩嫩地笑了：“哟，我知道少爷心情不好，这不就来安慰少爷了吗？”她掩着手帕娇滴滴道，“小弟弟啊，要知道这男人心情不好了，可正是需要女人的时候啊！”她特意加重了‘女人’这两个字。
七郎本觉得酥手要是进去，不定当了城门下的遭殃池鱼，可是酥手却话里话外刺他。他也知道他和公子的关系怕是很多人知道了，至少老管家和酥手蛮腰两位姑娘是知道了的。这种在他人眼中并不光彩的事情他不在意，可惜酥手姑娘介意了。
七郎只是怕她进去更加惹恼了公子，正准备再劝说一下。屋内却传来了李连生清冷的声音：“让她进来。”
七郎马上改变态度，他替酥手拉开了屋门：“酥手姑娘，请！”酥手得意地扬起了嘴角，朝七郎抛了个媚眼，却不知道这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她一手提着竹篮，一手拎起了裙摆，轻轻巧巧地跨过了大门，对屋内的一片狼藉置若罔闻，径直走向了李连生：“少爷，奴婢给您送吃的来了，您消消气……”
七郎关上了门，听着屋内低低浅浅的谈话声，怒斥声，娇笑声，吃饭声，戏谑声，以及最后低低浅浅的呻吟声。他拢了拢衣袖，月亮初升的时候，有点儿冷。老虎阿三是不是还不知道公子回来了，所以也没有给他送饭。七郎看着淡淡的月亮：好想吃啊！
酥手一直都没有出来，七郎也从门外跳到了那棵大树上，他抓了一只蚱蜢，慢慢咀嚼着，公子历次和他欢爱，从来都没有这么久的时间。其实七郎也知道，在这种事情上，男人无论如何是比不上女人的，这是上天赋给女人的权利。
他听到屋内酥手继续用她娇滴滴的声音半喘息地对李连生说：“少爷，酥手给您生个儿子吧。”等了好一会儿，李连生的声音传来：“好，你们谁若是给我生了孩子，我就提谁当个侧夫人。”
七郎静静听着，这也是他永远也没有办法做到的。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年代，孩子特别是儿子是所有男人的梦想。以后的这个孩子，还是自己的少主人呢，只希望，生出这孩子的酥手或者蛮腰不要记仇对付自己才好。否则不需要她们动手，只要和孩子说一声，自己说不定就生不如死。可是……公子应该会保护自己吧？七郎犹豫地想。
然后他很欣喜地听到了李连生的声音：“不过，七郎的身份你们别管，也不许去惹他，否则，我饶不了你，知道吗？”
接着是酥手嘟嘟囔囔的撒娇：“为什么呀，他不就是一个下人吗？还是个有额印的。”
李连生冷着声音道：“你们别管他，他和你们是不同的。”
酥手也是识相的，看着口风不对，立刻就不再纠缠了，只是软着音调拖长了声音：“少爷~”她的柔荑又一次攀上了李连生的背部。
七郎靠着树上，唇角溢出了一丝笑意：至少，至少公子并没有忘记他，他和她们是不同的。七郎从来没有奢望过李连生只有他一个人，更没有奢望过李连生为他守贞——再说七郎也舍不得。而且，李连生在来到了庄子里的第一夜就和自己在一起，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也许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才惹恼了老管家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38 酥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