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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交易 ...


  •   自然是不一样的,李连生对自己这么说着,他是自己忠诚的下属,永远也不会背叛自己。他杀人如麻——从死忠楼出来的人谁不是满手的鲜血,他将匕首插向任何一个人的时候不会有丝毫犹豫--只要自己吩咐,他可以确信这一点。但是,他又保留着心底的那么一丝纯真,善良。比如说他可以毫无顾忌地救助需要帮助的人,带着春风拂面般的温暖微笑,他的笑容没有丝毫做作,他亮晶晶的眼睛说明了他帮助别人只是因为他想那样。但是,他又不会丝毫给自己丝毫危险,李连生想着刚刚出清水塘时那个饿的半死的书生手中的半个馒头,不由想笑。

      七郎,李连生在心里念了一遍,七郎。是的,他的眼神里没有麻木不仁,没有犹豫挣扎,在自己没有约束他的情况下,这个男人很喜欢开心地笑,他很热爱生活,李连生莫名其妙地这么觉得。生活中的任何酸甜苦辣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李连生忽然间觉得自己有点羡慕他。

      李连生感受着那双微微长茧的手揉搓着自己的长发,舒适地几乎呻吟出声来。他看着七郎认真的面庞,温柔的眼睛,微眨的睫毛,忽然想看看他本来的面貌。他当初带着七郎出来不久后就易容了,根本没怎么注意七郎的容貌。是什么样的呢?李连生有点失神,他鬼使神差地抬起了手臂朝脸部和发根边缘摸去。

      七郎惊疑地抬起了头。李连生才蓦然醒悟过来,他有点尴尬,轻“咳”一声,于是,悲剧出现了。

      七郎很诧异地看着李连生连连咳嗽,呛进了好大一口水,眼神还微带尴尬。不急多想,他双臂迅速揽到了李连生身下,把他托了起来。李连生看着这个公主抱差不多的姿势,不由黑了脸。

      七郎很镇定地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在李连生浮稳后,手上的小梳子依旧一下一下地梳着那长长的秀发。脑海里忽然响起了前不久听到的词儿“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衣服脱了,你的易容也洗了吧。”

      七郎诧异,他本来打算服侍李连生洗完穿戴好后自己再随便弄一下的,毕竟自己是守卫职责,万分不能放松。而且,脱了衣服,一会儿来敌人了怎么办?

      野王在远处右手掐着嘴巴下唇,尖尖地打了个胡哨,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七郎才不理他呢,他抬头看了看李连生坚定的眼神,有点自暴自弃,罢了,脱就脱呗,要是真来敌人了大不了裸奔,他当年训练时裸奔裸睡裸泳的时候多着呢,要是这点都承受不了自己早投胎几百次了。

      于是他飞快地除下了衣服,再次入水,继续他未完成的大业。只是,为什么,他在为公子搓澡的时候,公子却以一种毛骨悚然地感觉抚摸自己?七郎有心想打个寒颤,可惜这副身体训练地太完美了。

      李连生有些赞叹地看着眼前的肌肤,他知道除了掩盖很多疤痕外这里并没有易容。蜜色的肌肤闪耀着亮丽的光泽。他继续吩咐道:“先把你的易容全部洗去吧。”

      于理不合啊,七郎想这么说,可是他也知道前面这个不是可以反驳的主,只是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听话吧,七郎对自己说。于是他很爽快地把脑袋浸入水中,左手右手一左一右一蹬,那层薄薄的皮很听话地显露了棱角,然后被粗鲁地扯了下来。多日不见光的皮肤有些苍白,而边角上皮肤却由于粗暴的拉扯而略略发红。

      李连生有些恼怒,“轻点!”他命令道。

      七郎心中更奇怪了,很重吗?不觉得啊,根本没啥感觉,再说,他又不是纸糊的。心中虽然继续诧异,七郎还是很听话地放松的力道,虽然这对他来说只有浪费时间的嫌疑。

      李连生看着对面的男人一点一点洗去药物,露出了本来面目。书僮的面孔只能算是稚嫩,最多称之为少年,而这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的本来面目,却越来越像个男人了。不得不说,他有着强健的体魄,特别是背部微微躬起的时候,像只优雅的猎豹,身上伤痕遍布,横七竖八,这份勋章更加为他增添了几分气势。

      七郎脸部轮廓也越来越棱角分明了,朗目星眸,却似一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神采飞扬。李连生想起他大笑的样子,想起他杀人时候嗜血的样子,想起最初时他面对自己时恐惧的样子,想起他温顺地为自己擦洗身体的样子,想起他救助别人时候温柔的样子,想起他时不时戒备左顾右盼的样子……他心中泛起了一丝自己也没发觉的柔情。

      李连生抬起七郎下巴,调笑道:“七郎,我为你改个名字,如何?”

      七郎点头:“是。”

      李连生戏谑道:“好吧,那……改做‘莲花’,如何?”

      七郎尴尬,低头:“是。”

      李连生“哈哈哈”大笑,畅快至极,他揉着七郎的脑袋揽到了自己胸前,看着七郎尴尬的眼神,心中不由痛快万分,于是继续问:“我要是让你选一个呢?你选什么?”

      七郎自然不用想,虽然‘七郎’这个名字不怎么地,甚至有些随便,只是自己训练时的排序加上一个很普通的字眼,可怎么地也比‘莲花’二字要好吧,又没有什么要掩饰的,莲花二字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增添了几分危险性。他回答道:“我选‘七郎’。”

      李连生听到他选这个预料中的答案,觉得有点没意思,继续逼问:“为什么选这个?”

      这还用说么?七郎心中暗自诽谤,但也只好乖乖答道:“因为‘莲花’这个名字比较适合女人。”

      李连生逗道:“可是我很喜欢‘莲花’这个名字。”

      七郎只好道:“但凭公子。”

      李连生叹了口气,“你居然会耍滑头了。”声音不愠不怒。

      七郎暗自心惊,难道又触怒他了,他已经有很久没体会这种感觉,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请罪。是啊,换做以前的自己绝对不敢说‘但凭公子’这句话,这不就是无声的拒绝吗?自己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但是刚才李连生把他揽到胸前,现在两人几乎是裸裎相对,肌肤相贴的状态,即使有心请罪也不好动啊。

      李连生看出了他的心思,抬手按住了他肩膀,手下的肌肤出人意料地滑,“你公子我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么?助我运功疗伤吧。”

      就这样疗伤?好吧,他可以不介意两人赤身裸体,可是在这未知丛林的湖水边,而且……七郎警戒地看着不远处的野王,这个人要是乘人之危呢?

      李连生扬声道:“野王,今日还得你来帮我们护法,如何?”

      野王一个猛子扎了过来,离李连生不及一尺,他看着瞬间夹在自己和李连生中的七郎,真像只炸毛的小猫啊,不,应该说是小豹子才对,那爪子可不钝啊。野王饶有兴味上上下下地看了七郎片刻,舔了舔嘴唇:“好啊,不过,有什么代价呢?”

      李连生淡淡道:“你想要什么?”他明白,野王这种人,即使是受制于人,也不是可以随意差遣的主,而且他又是江湖上出名的狂妄,否则怎么会有“除出家人,所有人皆该杀”之语。在几乎与所有的江湖中人与敌的时候,他能够安稳活到今天定然有他的一分本事。况且,这人真真正正是个无赖,要是撕破了脸面,他光脚的可不怕自己穿鞋的。这点就从野王的解药还在自己这里他却任意触怒自己可见一斑了。

      野王眼神有点色眯眯,横竖又打量了片刻道:“就把你这朵莲花了给我吧。”

      很好。七郎心中怒气健旺,野王不仅是个无赖,流氓,还是个不要命的色中厉鬼。

      李连生笑了笑,道:“你别忘了,你的药还在我这里。”

      野王也笑:“我虽然没读过书,可是也知道你们读书人有句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李连生道:“我只是想不到你居然还好南风。”

      野王辩解道:“还不是给你们这些腌攒人类给带坏的,我当初没有出山的时候,连女风都不好,现在好了,被你们给带得男风都好了。”

      李连生皮笑肉不笑:“可是我却有点舍不得。”

      野王想了想说:“要是我我也舍不得,不过看他的额印我要来也没用,这样吧,你就借给我几天,我保你们安全出去如何?”

      七郎心道,这个交易其实很划得来。贞操虽可贵,生命价更高。刚才哪一战离现在已经近一个时辰了,自己倒是无事,可是公子的伤势若不及时治疗的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刚才那么久公子宁可先慢慢洗澡去掉易容也不治疗不过是防着野王,野王用得好是个助力,可是也是个祸害啊。现在若是答应了野王的要求,他们的安全也就有保障了。他知道李连生也是这般想法的,因此抬眼向李连生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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