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哪》葱头84

32、尘埃落定

　　果然是新年新气象，一开春工程上的事就顺得不得了。干行健心情好的很，忻凯婷也非常棒她把资料整理的整整齐齐的，居然两个多月没有犯过一次错。
　　“力拔山兮气盖世！”干行健心情好到站在走廊上唱戏。这是干行健特有的表现心情的方式，每次当干行健高兴或者愤怒的时候，他都会唱。只是戏文不一样罢了，忻凯婷听到干行健又开始唱戏，知道干行健心情不错。于是大着胆子，跟干行健提出要求。
　　“老板，我们出去玩吧，今天是周末，我们早点下班。”忻凯婷拉着干行健说。
　　“嚯~~~！好一个刁蛮的小女子，竟敢上班时间邀我出游？此乃上班时间成何体统？”干行健合着唱腔，字正腔圆的回答道。
　　“大人！小女子我日夜操劳，实在是担当不起~了~~~！”忻凯婷居然用地道的花旦唱腔回到。
　　惹得干行健哈哈大笑，确实过完年后的这两个月，为了抢进度。干行健和忻凯婷没有少加班。这样的压力干行健到是习惯了，但是忻凯婷还没适应，上个礼拜还累得生了病。作为领导的干行健理应犒劳一下她这个王牌助理，更何况春暖花开气候宜人，干行健也不想放过这个出游的好机会。
　　“好，我宣布！明天组织一场踏青活动，目标待定！”干行健笑眯眯的对着忻凯婷说。
　　“好哎！好哎！我们早点回去吧，我要去买自行车！你帮我挑一辆，我想要一辆粉红色的！”忻凯婷像个孩子一样的雀跃着。
　　“你呀！哦对了打个电话给乔乔她们，哦，还有你小姑，上次她说想要买冲锋衣，正好一起。”干行健若无其事的说。
　　“不要！”忻凯婷一听到忻愿马上不高兴了，嘴巴嘟得老高的。
　　“咦？！你这妮子，打个电话都不高兴，刚才会上白表扬你了。”干行健还不知道忻凯婷是为啥嘟嘴巴。
　　“不要呀，现在回到市区肯定天黑了，我们买好东西就直接去吃饭，再叫小姑她们不方便的。“忻凯婷找理由。
　　“有啥不方便的？吃饭人多热闹呀。”干行健才不管呐，动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下班后，干行健带着忻凯婷来到了万体馆下面的一间自行车专卖店，来到店里琳琅满目的品种让忻凯婷看花了眼。
　　“这辆，这辆，这辆我都喜欢。”忻凯婷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我们在店里了，你们过来，就是上次那家，对的。”干行健在一边接到了乔安璞的电话。
　　“乔乔和你小姑一起过来，你慢慢挑。”干行健挂了电话，转过身对忻凯婷说。
　　听说忻愿会和乔安璞一起来忻凯婷放心了。话说海南回来以后，乔安璞开始对忻愿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然而在乔安璞的穷追猛堵下，忻愿一直既没有表态也没有拒绝。因为忻愿明白，乔安璞对自己的好，干行健的后知后觉，以及忻凯婷的苦。所以忻愿不拒绝乔安璞的示好，但是也一直没有回绝，两个人一直保持着好朋友的关系。对于这个，乔安璞有的是耐心，她不管忻愿对干行健有啥看法，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道理，忻愿，她是要定了。
　　“艾玛不回来了？”乔安璞突然问起艾玛。
　　“不知道，我们没有联系了。”忻愿看着车窗外。
　　“艾玛。。。”乔安璞还是想知道。
　　“我离婚后就和艾玛在一起了，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她是我的绘画经纪人，我没回来前在香港画廊的事都是她在打理。可是回来后她变了，公司里我那部分的股份她也有一点。现在我们两个是不同的人，有时候和她在一起真的是很累。”忻愿叹了口气，这样的话她大概只有和乔安璞说了。
　　乔安璞的目的达到了，她知道艾玛是不会再回来。两个人来到万体馆和干行健她们会和，几个人又去了户外用品商店。干行健为忻愿和乔安璞都挑了合适的衣服，乔安璞也买了一双鞋。几个小妮子高高兴兴的在附近吃过晚饭，往回走。乔安璞要先把忻愿送回去，于是干行健先和忻凯婷回家了。
　　“你姐家附近还有没有房子可以借？”在出租车上忻愿突然问起乔安璞。
　　“啊？”乔安璞傻了？
　　“我没别的意思，我想把公司散了。你知道的，艾玛我不可能让她就这样走了。她应该拿到她应得的。”忻愿还是做事有始有终的。
　　“哦，那你有啥打算？以后？”乔安璞工作不保了。
　　“不知道，我想回去教书。我还是想画画，像以前一样，只是画画而已。”忻愿说。
　　“我来帮你，你就应该画画，教书的，你知道吗？你在这时候才是你自己。”乔安璞看着忻愿说。
　　“看来我要重新审视你啦，小朋友。”忻愿还真是没想到乔安璞会这样了解自己。
　　“呵呵，你才发现啊！我可是很有志向的，我和我老姐商量一下。我妈上次来的时候，她就希望我老姐能用老房子做点事。如果我老姐同意，我们可以在老房子里开一间工作室，让我老姐入股。这样一来我们又省了开销，工作室又有保障。况且我老姐可以帮我们的，你呢还是从凯婷家搬出来吧，这样方便，我看看我老姐那里还有没有房子。”乔安璞很有这方面的头脑。
　　“哟，不错嘛，你还蛮聪明的。”忻愿这下高兴了。
　　“那是当然，我妈可是商界女强人呐。”乔安璞骄傲的说。
　　乔安璞把忻愿送回家后，回到家就把自己和忻愿的想法和干行健说了。蒋艾和忻凯婷在一边举双手赞成，而干行健却觉得这事情要从长计议。毕竟这是开公司不是过家家，再说这老房子一下子要变成工作室，干行健还是没有这个心里准备。乔安璞也明白干行健的顾虑，就没有再多说。但是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就是为了忻愿，她也要把这个工作室开起来。
　　这几个月乔安璞就像换了一个人，在忻愿的公司替代了艾玛的位置。她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妥帖，对于陌生的工作，她表现的很虚心也很耐心。这让忻愿彻底改变了对她的看法，很快的乔安璞就把工作安排的妥妥帖帖，让忻愿可以非常好的投入到创作之中去。两个人的关系，也逐渐明朗化了。
　　一晃眼，就到了初夏的黄梅雨季。干行健这段时间可是不太好，美丽岛项目进入了局部的装修阶段，现场的空气变得很恶劣，再加上疲劳。干行健的哮喘一星期已经犯了两三次了，忻凯婷在一边看了心疼的要命。这天干行健不得不在会开到一半的时候，中途宣布休会。忻凯婷陪着她回到办公室，干行健突然觉得很累。
　　“你把会议纪要先理出来吧，我有点累了。”干行健脸色也不太好，有气无力的说。
　　“好，你先休息，喷雾在你抽屉里。”忻凯婷心疼的看着干行健。
　　“理啥理啊，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打电话回总公司了，明天师父就过来。你啊！明天就去医院，你这样子不对的，过敏症会死人的，晓得伐？项目做到现在已经是最后了呀，我和师傅可以应付的，再加上凯婷在中间联系，我们三个臭皮匠总赛过诸葛亮吧。”大斌不放心干行健就跟了进来。
　　“就是到了最后，我总希望善始善终的呀。”干行健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掉。
　　“这里就剩下一些装修得事情，再说总体有专门的绿化公司负责，我可以直接和他们沟通的。再说，新加坡那里现在对我们一百个放心，设计上没有问题的，丫头你回去吧。回去休息好了，就能回来继续干呀。”大斌极力劝干行健回去休息。
　　“我没关系的，习惯了。再说，都到现在了。一期八月就要竣工，时间上我们是拖不起的。”干行健晃晃哟哟的站起来说。
　　干行健之所以坚持，是因为一直到现在，她作为设计总工一直以来美丽岛一期工程可以说是她的心血。从开工到现在，新加坡那里就放手给干行健设计，干行健几乎把她全部的想法都放在了这里。她把美丽岛看做是她的梦，她发誓要建一个属于她自己的丰碑。其实，干行健还担心的就是。美丽岛是一个边设计边施工的项目，一旦她放手美丽岛的设计工作，那么唯一可以接手她工作的人，就只有远在新加坡的干世坤。因为一直以来，新狮国际之所以放手任由干行健发挥，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干世坤在东尼杨面前表示出对干行健设计的认可。换句话说，干行健一直以来是在和她爸爸间接的合作。
　　所以干行健打死她，她都不会放手，她害怕别人知道她和干世坤的关系。更害怕别人说，美丽岛其实是她们父女的杰作。这是干行健在接手这个项目的时候，就给自己定下的底线。现在，对于干行健来说，哪怕是要她的命，她都不会放手的。这就是干行健的坚持，也是她坚持带病工作到现在的原因。
　　“你！你真是的。反正不管，明天师父就来了。他会分担你一半的工作，你就算不去医院，也要在宿舍里好好休息。”大斌了解干行健倔强的个性。
　　“叫他们准备一下，一会儿就回去。”干行健有气无力的朝忻凯婷挥挥手。
　　“凯婷啊，她这样要出事的。这个死丫头，玩起命来谁都档不劳的，这个我是知道的。”大斌和忻凯婷在走廊上说。
　　“我知道的，她的药我都带好的。但是。。。”忻凯婷也知道干行健认准的谁也劝不住的。
　　“我明天就想把法把她弄回去，实在不行，就把医生请来。反正不能再让她这样拖着。”大斌和忻凯婷商量着。
　　这时候，干行健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三个人继续回到会议室。开完会干行健满头是汗，忻凯婷赶紧帮她把衣服换掉。晚上的时候，忻凯婷还是劝干行健去医院，但是干行健就是不同意。两个人还吵了起来，干行健一激动又喘上了。忻凯婷只好先作罢，照顾干行健先休息。干行健很疲惫，但是又躺不下来。忻凯婷只好让她半躺着，自己整夜陪着她。
　　“你去睡觉吧，我马上就好了。”看着忻凯婷困得要死，干行健不太好意思了。
　　“我，陪你。”忻凯婷看着干行健，眼睛红红的。
　　“你这样不值得，我好了。”干行健轻轻的说。
　　“值得，我愿意这样，不关你的事。”忻凯婷快哭出来了。
　　“我！我没关系了，你这样要生病的，快去睡觉去。”干行健急了，把忻凯婷往外推。
　　忻凯婷犟不过她，只好先走出房间。她在干行健房间外客厅的沙发上躺下了，外面的雨一直下了一整夜。干行健没有睡好，清晨的时候她被胸口的一阵剧痛，惊醒了。她忍不住剧烈的咳嗽着，忻凯婷急忙跑了进来。
　　“怎么了？”忻凯婷冲进来看到干行健吓了一跳。
　　因为剧烈的咳嗽，干行健的鼻子又开始流血。这场景把忻凯婷吓坏了，赶紧掏出电话要打给大斌。干行健一把抓过电话，不让她打。随后，干行健只是让忻凯婷拿来毛巾，帮她把血擦干净。
　　“你这到底是想干嘛？”忻凯婷哭着冲着干行健喊着。
　　“去医院！”干行健搭着忻凯婷的肩膀站起来。
　　“打电话给蒋艾，她知道该怎么做的。”干行健吩咐忻凯婷，不要声张。
　　其实，干行健意识到了自己可能高估自己的身体。但是她不想声张，但她还认为只要去医院挂两天水，她就会没事了。忻凯婷把干行健送到了医院，蒋艾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两个人赶紧把干行健送到，急诊室。经过检查，倒霉的干行健患了胸膜炎，肺部已经出现了积水。医生只能先帮她插管引流，当然，住院是免不了的。做完插管的干行健高烧不退，忻凯婷寸步不离的陪着她。蒋艾和乔安璞劝了几次，她都不肯回去睡觉。没办法，蒋艾只好先和乔安璞回去，说好明天一早让yoyo来接忻凯婷的班。
　　干行健糊里糊涂的睡了两天，一直到第三天的早上，总算是醒过来了。剧烈的疼痛，和呼吸困难让干行健说不出话。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床边的躺椅上，忻凯婷和衣而睡。她隐约觉得，这两天她迷迷糊糊的看到的都是忻凯婷的身影。这时的干行健似乎明白，忻凯婷对自己的好，似乎已经超越了同事和朋友的关系。可是她这时候不想想这些事，她太累也太疼了，于是糊里糊涂的又睡了过去。
　　之后，干行健突然觉得，嘴里咸咸的。她睁开眼睛，发现是忻凯婷在拿棉签站着盐水，帮她擦嘴唇。干行健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忻凯婷，刚想说话，她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那是肯定的，四天啊，足足四天，干行健像头死猪一样的睡了四天，嗓子早就麻了。忻凯婷看见干行健醒了，高兴的不得了，赶紧按下呼叫器。哪知道，忻凯婷动作幅度过大，把半杯盐水泼到了干行健的脸上。
　　“啊！”干行健吓了一跳。
　　“哦！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忻凯婷赶紧帮干行健擦。哪知道，又按到了干行健手上的针头，弄得干行健又是一声惨叫。
　　“呵呵呵。”干行健好像并不生气，只是看着忻凯婷傻笑。
　　“我去叫医生。”忻凯婷转身要往外跑。
　　干行健一把拉住忻凯婷的手：“消停一会儿吧，你按了铃了，会有人来的。”
　　忻凯婷想想也是，就坐下来帮干行健擦脸。
　　干行健被忻凯婷这么一泼似乎是好多了，她彻底的醒了，转头看着窗外。雨停了，太阳暖暖的照了进来，这时干行健觉得好多了，虽然胸口还是有些疼，至少现在她的脑子里可以想事情了。到了下午的时候，蒋艾带着一大帮人来了。病房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干行健精神变好很多，开始和大家一起开着玩笑。忻凯婷却因为太累而坐在一边的躺椅上，看着大家一起跟着傻笑，这一切干行健全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