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知我意》乔卿

12、终是一道海市蜃楼

　　黄金宝刚出门，就被守在门口的绿宜逮了个正着，两人又是一番唇枪舌战，谁也不服谁，
　　“哼，胆小鬼，一个女人也这么缩头缩脚，真丢你们女人的脸。”
　　“我哪里胆小了？你说、你说、、、”
　　“你哪里都胆小，哪里都丢人、、、”
　　“你、、你这个泼郎，毫无男人的修行，你才丢男人的脸。”
　　“你，你、、、呜呜、、、我恨你！哼！呜呜、、、”
　　“喂，你真哭了？我、、我、、、喂，不要哭了好不好，我还要正事要办呢，喂、喂、、、”
　　这两人，真是，难道不知道我还在睡觉吗？这么大声的嚷嚷，地壳都要被他们吵起来了。气愤地拉开门，朝着两人直接吼了出来，
　　“吵什么吵？大清早的，丢不丢人，该干嘛干嘛去，都给我回去！”
　　绿宜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身看到了杨伊，惊怕、畏惧、敬仰的表情没有，倒真如黄金宝说的那样，一脸的盛气凌人，傲慢无礼，像见仇人似地瞪着杨伊。
　　奇怪！这个家我好像是家主吧？天下有哪家的小侍这么仇人般的瞪着家主的？难道真如她们说的一样，我没有一点女人的范儿？对男人太纵容了？搞的我在这个家一点地位都没了，就连一个小小的小侍也敢给我脸色看了？这种窘境可不是我希望的！
　　没理绿宜的挑衅，示意黄金宝去办事，打算跟这个敢拿鼻孔瞧她的小侍好好沟通沟通。
　　绿宜见黄金宝走了，倒显得有些不自在了，气焰顿时灭了不少，但依然那么嚣张地瞪着杨伊。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谁先动谁就先失了底气。
　　杨伊没说话，只是拿眼睛冷冷地盯着绿宜，在杨伊冷冷地气场挤压下，绿宜脸上的嚣张越退越少，慢慢地升上了一股惧意，眨巴眨巴了眼睛，吞吞吐吐地坚定地复述着他想为他的主子争取的福利。
　　“妻主，我家主子，需、、、需要再填几个小侍，我家、、、我家主子在家时，除了我，另外还有两个随身小侍伺候，所以、、、所以、、、”
　　“你先回去吧，小侍的事我自会考虑。”
　　绿宜磨磨蹭蹭还想再说，被杨伊一个眼刀子射过去，忍了忍，才乖乖地退了下去。
　　午饭后，杨伊以迅雷不及掩耳、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惊天地泣鬼神地方式出现在了萧清弦所住的清心小筑，惊呆了小筑里的两个生物。
　　“妻、、、妻主，怎会来？是、、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吗？怎么说，这也是我的地盘吧。”真是的，没事就不能来吗？就算不欢迎我，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妻主，妾身、、、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没料到妻主会来，所以有所怠慢，还望妻主海涵。”
　　“行了，行了，我也不是来责怪你的，你看此时正是阳光明媚，风清气爽，清弦可有闲情与我一同品一杯雨后留雾茶？来福的牡丹厅可是一直为清弦候着呢。”
　　“妻主今日不用上工吗？来福为我俩筹备婚礼，对我两有恩在前，无故旷工似乎不太好吧？”
　　“这个清弦就不用担心了，我与来福自有协定。清弦快收拾收拾，随我一同去来福吧。”
　　“妾身嫁人后，牡丹厅还空着吗？是妻主要求的吗？这样占用来福，真的不要紧吗？”
　　“清弦在担心什么？既然清弦已经嫁给我了，那就相信我，将心安下来，又在担心什么呢？”
　　“安心吗？真的可以放下心来，不用担心吗？”
　　“清弦，我希望你能真正的安下心来，快快乐乐，商场上的尔虞我诈终不是男子适合的地方。”
　　听到这话，萧清弦似乎是很惊讶，抬起头来讶异地用眼神询问着杨伊，似乎没有意识到杨伊会说这样的话。
　　趁着萧清弦错愕之际，杨伊勇敢地抓起了萧清弦白皙地左手，拉着他跑了出去，留下绿宜在身后哇哇大叫。
　　杨伊没有叫车，只是拉着萧清弦打算不行至来福，体验一份不一样的约会。
　　待萧清弦从错愕中惊醒，她们已来到了大街上，对于杨伊这种毫无遮掩的大肆地露面，萧清弦很是不适应，往日的冰冷面孔不在，换上了惊慌惧怕的表情，一路上扭捏着规劝着杨伊这不合礼仪，这有损颜面。
　　听着萧清弦在身边像小媳妇般唯唯诺诺、小声好气地规劝着自己，那种有怒气却顾及着自己的身份不敢发的隐忍、那种对自己无可奈何只能服从的小样突然让杨伊感到无比的欢快和开心，杨伊突然觉得这种生活或许就是她所期望的，这样的夫妻生活又何尝不是值得开心的呢？
　　杨伊突然转过头来，对着萧清弦，直直地望着他，满眼的笑意，让杨伊本就秀气的脸蛋更显得耀眼了。
　　萧清弦同样望着杨伊，以为她是因为制伏了自己而开心，心想着待会回去给她好看，却不成想，杨伊的下一句话直直地吓傻了自己，犹如五雷轰顶、响彻云霄。
　　“萧清弦，我喜欢你！我喜欢这样可爱的你！”
　　萧清弦，我喜欢你，我喜欢这样可爱的你！是吗？她是这样说的吗？她说她喜欢自己，还喜欢可爱的自己！可爱？说的是自己吗？她说我可爱。从来没有人用可爱这个词形容过自己，而杨伊这个被自己设计陷害过来的傻傻地女人却说自己可爱，还说喜欢这样的自己？
　　萧清弦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这样不善良地自己真的能配得上‘可爱’这个形容词吗？
　　萧清弦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为了眼前这个傻傻地女人这句傻傻地‘可爱’，萧清弦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微微一笑地杀伤力，更不知道这‘微微地一笑’给杨伊多么大的震撼和感动。
　　此去今年，良辰美景，多年以后，纵有佳人相伴，儿孙绕膝，这一刻仍深深地镌刻在杨伊的内心深处，不曾遗忘过。
　　城东来福客栈牡丹厅内
　　依旧是阳光明媚地午后，依旧是临窗而坐的人儿，依旧是没有人打扰的安静，杨伊认真而细致地沏着雨后留雾茶，从茶具中冒出了的热气迷了杨伊的眼，透过这层薄薄的水雾，杨伊又瞧见了那个深深印在她脑中的背影。
　　萧清弦似乎格外的喜爱窗外的风景，偶尔在马车上，不期然地一瞥，萧清弦必定蹙眉望着窗外，再如在这牡丹厅，萧清弦多半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地望着窗外，一声不吭，脸上也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
　　这样毫无波澜地萧清弦，一直都是如此的冷心，还是说，只有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自己冷清的一面？杨伊的思绪一下子就掉到了婚礼现场，那一声包含情绪和爱恋的‘你来了’，那一双无法遮挡地热切地眼眸，还有那不由自主洋溢地心情，都让杨伊晃了神，一个不注意，滚烫地开水‘哗啦’一下子溅到了手上，杨伊不由得大叫了一声‘啊’，
　　“怎么了？妻主可有大碍？”萧清弦被杨伊的一声大叫勾回了魂，行动优先地凑过来，拉过杨伊被烫到的手，一边轻轻地吹拂，一边忍不住念叨起来，
　　“妻主怎的如此不注意，伤到了自己吃亏的是自己，妻主如此地不爱惜自己，这以后可如何是好？”
　　“以后有清弦在我身边，我也就不用担心了嘛！清弦以后可要照顾好我喔！”顺杆子往上爬的事我可是经常做的。
　　“你、、你、、、妻主大人怎的如此地没皮没脸的，也不怕别人笑话！哪有女子如此没骨气的哀求男子照顾的道理？”
　　“呵呵。。。夫妻本为一体，相互照顾有什么丢脸的，难道清弦如此的小气，不愿照顾为妻？”
　　“哼，妾身可没这么说，妻主可别冤枉好人！”
　　“好好好、、、清弦没这么说，清弦也是个大方之人，不会吝啬到不愿照顾妻主的，是为妻理解错误，那这样，为妻现在请清弦品一杯茶，好让清弦消消气，可好？”
　　“这茶本就是妻主大人叫妾身来喝的，现今怎的成了赔礼消气之物了？我看妻主大人端的好没诚意。”
　　自作孽，不可活！果然啊！这下子被套牢了，真成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原来这男人不讲理起来，还真的让人吃不消啊！
　　“那、、、依清弦所见，怎样才算是有诚意呢？”
　　“妻主真要我说？”
　　萧清弦小心翼翼地瞧了瞧杨伊的眼色，没见到有何异常，好似真的想知道自己所谓地诚意为何，忍不住再次出言确认。
　　“嗯，清弦尽管说，只有可以，我定按清弦所说的做！”
　　“那、、那妻主就将你的真实身份告诉妾身吧！”
　　正在低头摆弄茶具的杨伊闻言动作一滞，很是讶异地抬头用眼神询问着萧清弦，萧清弦却迅速地将头一瞥，转到了窗外，有些失望的急急到，
　　“妻主大人不愿说就算了，妾身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无探及他人隐私之意。”
　　有很长一段时间，杨伊都紧紧地盯着萧清弦瞧，细细地辨认萧清弦这句话的真假，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故意试探，还是说此话真的是无心之举？杨伊瞧着萧清弦，并没有从他脸上瞧出任何蛛丝马迹，所有的现状都表明萧清弦并非故意试探，他依然是那个云淡风轻的人。
　　“唉。。。清弦真的很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妻主大人，这是何意？若妻主有意告之，妾身自当洗耳倾听，若妻主不想告之，妾身也不敢多言，自是全听妻主的。”
　　“那好吧，既然清弦愿意听，那我便一一告之，只是，万望清弦听后能体谅为妻的隐瞒，为妻只是不愿清弦多想这商场上的事，每天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妻主大人能为妾身着想，妾身自是感激不尽，又怎能责怪妻主呢。”
　　这日午后，牡丹厅的门数次开开合合，不断有送水的小二姐进进出出，据传，牡丹厅内的杨伊夫妇促膝长谈，彷佛多年世交的好友多年后见面般，只见杨伊犹如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地对着萧清弦说着什么，反观萧清弦则是不言不语，只是偶尔地点点头或摇摇头，不时地又怒气横生，于是，众人都猜测这新婚不久的两人怕是感情出现了问题。这一次，众人都以一边倒的趋势投票表决绝对是杨伊这边出了问题，看她不停地说，那肯定是犯了错误，为只自己辩解来着。大家都一致地戚戚然地想着这杨伊的下场，萧清弦可是出了名的男强人，这下子自己的妻主爬墙了，想必他是不会罢休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公子倒霉了。
　　众人在这煞有其事的猜测，可厅内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杨伊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作风像萧清弦交代了自己的发家史、致富史，同时也阐述了自己不愿露富，只想做个平凡人的想法，进而完美的解释了自己当初为何对萧清弦有所隐瞒的原因，为此，萧清弦表示对此深有体谅，愿意原谅其隐瞒之行为。
　　一时间，牡丹厅内陷入了短暂性静谧中，杨伊为自己这么坦白感叹做人的原则，真自我陶醉自我升华中。萧清弦这边却陷入了犹豫和徘徊中，杨伊的身份自己早就知道，今日设计让其说出来，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知道杨伊的真实身份这个事实阳光化，现如今，杨伊是四大坊坊主这个事实被自己用正当的途径知道了，那自己的下一步是不是就能心安理得地进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