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凤绯》村妮

6、第五章

　　第二天的早上，太阳红着脸从山的东边探过头来，早起的鸟儿在树梢上争抢一个小虫子你一嘴我一嘴吵个不停。

　　在一棵枝条上泛着绿意的柳树下，拴着一匹火红色的高头骏马。真是一匹宝马，有诗赞道“烈火疾如电，红云映碧空。”

　　凤绯扶着小豆子的肩膀，正和这匹每块肌肉都显示出力量的健美型马先生大眼瞪小眼。

　　凤绯讨好地伸出手揪揪马脖子里黑色的长棕毛，大红马冲天翻翻白眼，不屑一顾的喷个响鼻，潇洒地转身，用屁股对着凤绯，甩甩油光水亮的粗长大尾巴。

　　凤绯愤愤然摸摸鼻子，我要揪下你尾巴毛，做马尾巴琴。

　　凤绯刚伸出手去，还没够着马尾巴，就觉腰间一紧，身子瞬时腾空，被安置在了另一匹马上。

　　杨文定早上去处理公务，回来就瞧见凤绯揪马尾巴的一幕，这个小家伙从来不让人省心。赶紧纵马过来，一把提起凤绯，放在自己的马背上。

　　“小豆子，跟上。”杨文定提马转身上路。

　　凤绯第一次骑马，心情相当愉悦，大眼睛兴奋地东张西望。

　　仲春时节，山光水色美不胜收，令人心旷而神怡。高挺入云的是远山，涓涓流下的是清澈的小溪水。道路两旁淡柳如烟。

　　骑马的时间一长，凤绯就觉出骑马的不适来，杨文定骑的这马腰宽体壮，因此跨坐在马背上时，大腿便硌得有点难受。当马向前奔跑时，身体总会随着马的前进而前后滑动。在马上长时间的颠簸，让凤绯感觉很难受。

　　杨文定看凤绯坐在马背上姿势很难拿捏，辛苦异常。就把手伸到凤绯腰间向后一拉，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当凤绯背部靠近杨文定温暖的前胸时，身体僵了一瞬，接着又慢慢放松下来，在杨文定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杨文定看凤绯果慢慢睡着了，怕他被风吹病了，就把披风往前拉过来，包裹住凤绯的身子，把脸也盖住，只留下能呼吸的缝隙。然后把凤绯的身子也抱紧些，以防他摔下去。

　　其实今天，杨文定满心疑惑，凤族是马背上的民族，凤国王族更是以精于骑射著称。可看今天小家伙的样子不像是一个对马十分熟悉的人。再联系这些日子凤绯的表现，和传说中的凤国小王子差别不是一般的大啊，简直像是两个不同的人。

　　传说中的凤国小王子经常鲜衣驽马，引弓射雕。每一次出现，都像太阳般的光茫耀眼。是个飞扬洒脱的风流人物。

　　而杨文定看到的凤绯却是一个温柔善良，同情百姓疾苦，是一个有如清风朗月般的俊雅少年。

　　不只是性格、习惯的不同，当问到凤国一些旧事时，这个凤绯也是一脸茫然，像是听别人的故事。表情全不似作伪。

　　明明是同一个人啊，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到达宿营地，杨文定轻唤凤绯“醒醒，我们到了。”

　　“唔。”睁了睁眼，迷迷糊糊地坐直。
　　杨文定跳下马，回头看凤绯正用手背挡着眼，还不是十分清醒，“醒醒，来，下马。到屋里睡。”
　　“哦”凤绯含糊的答应一声，就张开双手从马上往下扑。
　　杨文定看到这一情况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小家伙真是睡糊涂了，摔到地上这还不得哭鼻子。赶忙提气纵身，去接凤绯。

　　要说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完全是凤绯没清醒的原因。这要从现代说起：张可煦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表哥。他表哥从小稳重，每次凤绯淘气，都是小表哥替他摆平。小时候张可煦喜欢爬树，却不敢从树上下来，每次都是小表哥稳稳的接住他，都已经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了。所以，听见说“下来”，立刻就听话地从马上扑下来了。
　　等凤绯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都已经呈扑下来的姿势，收不住了。凤绯一闭眼，摔吧，权当是个教训，记住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一个随时跟在身后默默照顾自己的表哥。

　　杨文定飞身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凤绯紧闭双眼，一幅认命的可爱表情。赶忙一把揽住凤绯腰身，向后一带，旋转几圈立定。

　　当凤绯惊魂过后，张着小嘴，轻喘几口气，慢慢睁开漂亮的桃花大眼，向上一抬头就看到杨文定眼神灸热，傻呆呆地盯着自己。脸上血红一片。
　　……刚才……，自己嘴唇上碰到的软绵绵的东西不会是杨文定的嘴唇吧。……这下可大条了。赶忙松开圈着杨文定脖子的手，装出一幅羞赧模样，轻垂下眼脸。

　　看杨文定的样子，是对自己动情了吧。凤绯的皮囊真是男女通杀啊！……要说杨文定也是不可多得的联姻对象，可是……再怎么好也不是自己的那杯茶呀！自己从来都是喜欢清纯妹妹的；就算抛开自己同样是男人的事实，一到梁都，命运根本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所以自己一定不能对杨文定产生感情，否则只能是徒增伤悲。
　　可是……，自己一到梁都，面临的处境艰难，梁王朝的王公大臣都会把自己当做不杀不足以大快人心的敌人的。也许……杨文定会成为唯一的救命稻草呢！……嘿嘿，坚决不能放跑杨文定啊……。（尊敬的神啊，请您原谅凤绯吧！）

　　当凤绯再次抬头望向杨文定时，风流魅惑的大眼睛里带着三分羞赧、三分热情、三分隐忍、还有……一分不自在（被自己恶心的）。

　　看到凤绯深情眷恋的目光，杨文定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霎时从荒芜的沙漠变成了鲜花遍地、充满勃勃生机的绿野，激动地难以自抑。……原来……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单相思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目光会情不自禁地追逐着他清丽的身影，喜欢陪他哭，喜欢看他笑……。自己也曾努力抑制这种感情，可是情难自控。（能收发自如的就不是爱情了。）

　　杨文定认真思想，他和凤绯之间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凤绯已不是凤国的燕王，他的身份不再会成为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梁王陛下是个有雄才大略的君主，“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凤绯收进后宫的可能性也不大。这么说来他们的前途还是光明的。

　　看杨文定的表情傻兮兮地越来越可爱，眉眼里全是满足愉悦。凤绯也弯起嘴角偷笑，趴到杨文定耳边，用最动听的声音，说出最扫兴的话语“杨哥哥，凤绯饿了。”

　　晚饭过后，凤绯觉得好无聊啊，自己白天睡太多了，晚上不困啊。在这个落后的年代不能上网看书，不能玩CF，不能种菜啊，…………

　　杨文定一进屋，就看到凤绯在屋子里百无聊赖地转圈圈，“怎么了这是，脚不碍事了吧？”

　　“杨大哥，我好无聊啊”凤绯嘟着嘴,一把拽住杨文定的胳膊 “我们去晒月亮，好不好？”
　　“晒月亮”杨文定眨眨眼，宠溺的笑“今晚月色很好，我们去后山散步？”
　　“嗯，好。”

　　淡蓝色的夜空万里无尘，几颗闪亮的星星捧着皎皎明月。月光笼罩大地，林间雾气升腾，一切景物朦胧美丽。

　　凤绯一身白衣沐浴在月华下，周身泛着一层柔柔的光，美得似真似幻。

　　蓝天朗月下，美人温柔如水。……望着凤绯勾魂摄魄的双眸杨文定深深地陷进一个美好的梦境里……，空落落的心一下子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添满，一瞬间变得柔软，溢满了绕指柔情。
　　杨文定试探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撩起凤绯额前遮住眉眼的碎发，……呆呆地凝视着凤绯蓝紫色的魅惑双眸，心一下一下的，跳得又快又急，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上那蛊惑人心的双眼……

　　绯儿……绯儿……你是我一生的执念，我要和你一生到白头……

　　“定哥哥”凤绯轻声打破了这种旖旎的氛围“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嗯？”听到凤绯清脆动听的声音，杨文定反应慢了半拍。
　　“我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定哥哥。”
　　“什么事？”杨文定深吸口气，使狂跳的心平复下来。牵着凤绯的小手，两人并肩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揽过凤绯的腰身，并把披风给他紧了紧。

　　“自从我那天受伤醒来，便忘记了许多事情，只留下了一些小时候很温馨的记忆……”凤绯声音里带了些许惆怅，些许甜蜜。
　　凤绯知道接近自己的人都会发现自己和真实的凤绯差别很大，能够解释这种这种现象的最好理由就是失忆。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凤绯；可有时候……，听到人们说起凤绯的那些事情，我像是在听与己无关的故事，这时候我又觉得自己不是凤绯。”凤绯哀伤又无奈的笑。

　　“明天我们请大夫看看！”

　　“……不用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凤绯顿了顿，“不用每日活在家仇国恨里，实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也好。”杨文定满心怜惜，揽紧凤绯纤细的腰，用额头轻轻抵住凤绯的额头。杨文定恍然想起凤绯年纪不大，由于凤绯长年骑射的原因，小小年纪便长身玉立，加之表现非常成熟，常常让人忽略他的真实年龄。

　　“定哥哥，我想听你的故事。”
　　“想听什么？”杨文定真的觉得自己没什么有趣的事。从小就不断地被督促着读书、练武。长大后上阵杀敌。

　　“定哥哥，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凤绯戏谑的轻笑。

　　杨文定看到如此别扭的凤绯不觉笑出声，心里更是甜蜜，伸手捏了捏凤绯的小鼻尖“想知道什么就问”

　　“不想说就算了”凤绯扭过身子背对杨文定。

　　“乖，不要生气了，我都说给你听。好不好？”

　　“我出生在一个名门望族，爹和娘的感情很好，没有纳过妾室。爹就我一个儿子，从小对我要求严格，延名师教我读书练武。”杨文定顿了顿，“我很羡慕爹和娘的感情，所以我也立下誓言，只要找到我爱的人，此生唯此一人，恩爱白头，不离不弃。”

　　“那……你找到你喜欢的人了吗？”凤绯心里没底，想问又怕不是自己期望的答案。

　　“当然找到了。”杨文定看凤绯闹小别扭，眼睛里溢满了笑意。把凤绯的身子揽过来，深情地望着他的眼睛“我非常喜欢一个人。每当看到他的时候，我就会很高兴；看不到他的时候，我就会很想他。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他。真想和他两个人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朝朝暮暮。到老了，相扶相持，笑看夕阳。也就不枉此生了。”

　　“他……是谁？”凤绯心里有些莫名的惊喜，心脏紧张得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杨文定轻轻抬起凤绯的脸，吻上他淡粉色的双唇。